精选《书林清话》叶德辉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4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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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叶德辉(1864—1927),字焕彬,又字奂份,号直山、直心,亦署郋园,湖南长沙人。家世儒风,有藏书之嗜。除宋元旧本外,尤重对明清以来的精刻、精校、初印及钞校之本的收藏,特别是清人别集,收藏较全,独步一时。著有《郋园居文录》、《郋园北游文存》、《书林清话》、《观古堂藏书目》、《郋园读书志》等,影响较大。

漆永祥,1965年生,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文献学史、清代学术史、清代考据学与朝鲜《燕行录》研究等工作。

【编辑推荐】

《书林清话(外二种)》是清末学者叶德辉在版本、目录学方面的代表之作,包括叶氏所著《书林清话》十卷、《书林余话》二卷与《藏书十约》一卷。该书以札记体的形式广泛论及清代版本学领域的许多问题,既对前代版本学成就进行集大成式的归纳与总结,又钩沈发微,新见叠出,在诸多方面超越了传统的书目,为读者提供了关于古代雕板书籍的各项专门知识。

此次整理以长沙叶氏观古堂本、上海澹园活字印本为底本进行点校,并录入前人的校补纠谬之作,以按语的形式进行订正。

【名人的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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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林清话的书摘】

"五、《書林清話》的創新與特點之二:

對前代版本學成就集大成式的歸納與總結

自劉向父子以來,傳統目錄、版本學著述眾多,明清更甚,但對版本學界常用諸名詞之解釋,版本源流與發展等,各家所論,并不鮮見,但有兩個缺點并未解決:一是各家所論,如散珠零落,無人貫串;二是眾說駁雜,是非難定,無所折衷。造成這樣的原因,就是各家所見,僅記手摩目驗所及,既少縱向考察,又無橫向聯係,故各說各話,各明一義而已。

葉德輝在前人基礎上集眾家之說,《書林清話》從縱橫兩方面對前人版本學成就進行歸納與總結。其一,《書林清話》對古籍版本中所用各種術語稱名進行比勘考辨、追根溯源。如關於書之稱册、卷、本、葉、部、函、板本、板片等之始,以及書有刻板之始、書節鈔本之始、巾箱本之始、書肆之緣起、刻書有圈點之始、刻書分宋元體字之始、翻板有例禁始于宋人、顏色套印之始、繪圖書籍之始等等,皆窮源究委,考辨詳明。其二,本書*次較有系統地論述了我國古代雕版書籍的各項專門知識,除說明書籍和版片的各種名稱外,葉氏還對於歷代刻書的規格、材料以及工值等進行比較,並對書籍從收藏、校勘、刻版、印刷、裝訂、購買、鑒別、保存諸方面的方法都有較為詳細的論述。其三,本書對歷代刻書機構與所刻之書進行蒐集考辨,較其異同,論其優劣。如對歷代官刻、私刻、坊刻及鈔本之流傳,以及上至藏書之家,下至刻工名姓及其功績,都盡可能詳細地進行考辨和比較,尤其是對書籍流布貢獻巨大的歷代私家刻書如南宋建安餘氏、臨安陳氏、元代建安葉氏、明代錫山華氏、無錫安氏、常熟毛氏及清代納蘭成德、阮元等人的刻書清況所論更詳,並糾正了許多前人的錯誤,為後人研究歷代刻書打下了基礎和做好了鋪奠工作。

葉德輝的貢獻在于:版本學界諸多歷來模糊的問題,變得清晰可辨;諸多前人從未涉及的問題,被他揭示在案,或搭起框架,引起后人注意,進行更為深入的研究;即使葉氏論說訛誤之處,也給了來者以無限的啟示。故論者謂《書林清話》是“清代版本學研究的重要成果,它廣泛論及了清代版本學領域的許多問題,在羅列史料的基礎上,間有考辨,堪稱清代版本學的總結性專著”。(曹之《中國古籍版本學》,武昌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87頁。)

六、《書林清話》的創新與特點之三:鉤沈發微,新見疊出

《書林清話》的成功,不僅在于歸納與總結前賢成果,更多的還是葉德輝自己研究心得的體現。葉德輝長期浸淫于古籍當中,披沙揀金,繆荃孫論其“於書籍鏤刻源流,尤能貫串,上溯李唐,下迄今茲,旁求海外,舊刻精鈔,藏家名印,何本*先,何本*備,如探諸喉,如指諸掌”。(繆荃孫《書林清話序》)葉啟發謂《清話》“于刻本之得失,鈔本之異同,撮其要領,補其闕疑,推而及于宋、元、明官刻書前牒文、校勘諸人姓名,版刻名稱,或一版而轉鬻數人,雖至坊估之微,如有涉于掌故者,援引舊記,按語益以加詳。凡自來藏書家所謂措意者,靡不博考周稽,條分縷析。”

*,客觀評價宋版書,對乾嘉時人佞宋觀念糾偏。清乾嘉時,以黃丕烈、陸心源等藏書家為代表,極重宋元舊槧,竭力物色,不遺余力,世稱“佞宋”一派。葉德輝在長期披閱過程中發現,宋版書不可盡據,“藏書貴宋本,人人知之矣,然宋本亦有不盡可據者”。如宋坊刻本“流傳至今,雖爲人鑒賞,然雕鏤不如官刻之精,校勘不如家塾之審,收藏家若概以甲本推之,抑亦未免愛無差等矣”。因此,葉氏對佞宋者提出批評,稱“古今藏書家奉宋槧如金科玉律,亦惑溺之甚矣”,又謂“藏書家貴宋元本,於近刻則奴僕之,此大惑也”。他認為“元本源出於宋,故有宋刻善本已亡,而幸元本猶存”,且有勝于宋本者,“是不當震於宋刻之名,而謂元、明皆自檜以下也”。世人皆不重明本,但葉氏認為明代家刻本“皆刻書有根據,不啻爲宋槧作千萬化身者也”。以上是從宋本的版本質量與校勘價值方面,認為不可佞宋。同時,葉氏在藏書實踐中,還發現即便收藏當代人著述,已經是非常不易,如他講“吾嘗欲遍購前、續兩《經解》中之單行書,遠如新安江永之經學各種,近如遵義鄭珍所著遺書,求之二十餘年,至今尚有缺者”。此可見藏書累心,縱財力雄富,亦非一驟可以成功,“每笑藏書家尊尚宋元,卑視明刻,殊不知百年以內之善本,亦寥落如景星,‘皕宋’、‘千元’,斷非人人所敢居矣”。這些觀點都反映出了葉德輝唯書質量而論,既重宋元舊槧,又客觀評其優劣,也是對明清以來對版本學界佞宋嗜古觀念的糾偏。

第二,鉤沈發微,對歷代藏書、刻書、收藏諸家與古籍流傳,追根溯源,考辨詳明。葉氏書中,可以說是創獲良多,精義勝言,處處皆是,我們試舉一例。歷代藏書、刻書、收藏諸家,向來不受重視,世人少有研究。葉德輝心細如髮,目光如炬,對歷代刻書之家如宋建安余氏、南宋臨安陳氏、明毛晉汲古閣、明錫山華氏、明安國之世家、清納蘭成德等,詳考其家世、生平與刻書情形,甚至刻工、工價、刻版、字體、工料等,事無具細,一一鉤稽,詳考博辨,水落石出。從葉書使人們對宋、明人官刻、私刻與坊刻書籍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對古籍流播與翻刻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葉氏曾說“其中*有趣者,分別陳起、陳思所刻書之題字;余勤有堂余仲仁、余清安之非一人;《萬寶詩山》之為明書坊葉景逵所刻,自來收藏家誤為宋本;劉氏翠巖精舍至明猶存。若此者,皆收藏家向不分辨者。其他一板而輾轉遞授,如勤有堂之李杜詩板,一轉授于葉廣勤日新堂,又轉售于金臺汪瓊,皆于蛛絲鳥跡中考之”。(顧廷龍校《藝風堂友朋書札》,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第553頁。)這是得意之語,也是甘苦獨到之言。

第三,發先賢之幽德,廣學林之異聞,是本書又一特色。葉德輝于藏書、校堪、輯佚、刻書、著書等,皆備于一身。他嗜書如命,保重愛惜,如護頭顱。同時,對歷代藏書、刻書、著書之家的喜怒哀樂,感同身受,欽佩不已。因此在《書林清話》中,他有意識地對於歷代藏書家的掌故趣聞,如藏書之不易,聚書之艱難,刻書之窘迫,散書之無奈等,亦多有所記。一部版本目錄之書,讀來引人入勝,如在當時,興味不減,感慨無窮。正是看到前代藏書之家,一身辛苦所得,或及身而散,“諸人皆眷眷於其子孫,究之藏書家鮮有傳及三世者”,所謂“藏書與藏法書名畫不同:子孫能讀,貽之;不能讀,則及身而散之。亦人身大快意事,此吾生平所持論也”。他又預測自己藏書的結局時說“余自先祖藏書至今,已及三代;吾更增置之,所收幾二十萬卷。諸兒不能讀,濁世不知重。每歎子孫能知鬻書,猶勝於付之奚媵覆醬瓿、褙鞋襯。及吾身而思遵王之遇滄葦其人,蓋猶快意事也”。此一方面反映了葉德輝相比古人通達的藏書觀念與對古籍深厚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他不幸而言中,他的藏書在他死后很快也散于書賈藏家之手,益令我們感慨無窮矣!"

"刊刻之名義

刻板盛於趙宋,其名甚繁。今據各書考之,曰雕、曰新雕、曰刊、曰新刊、曰開雕、曰開板、曰開造、曰雕造、曰鏤板、曰鋟板、曰鋟木、曰鋟梓、曰刻梓、曰刻木、曰刻板、曰鑱木、曰繡梓、曰模刻、曰校刻、曰刊行、曰板行,皆隨時行文之辭,久而成爲習語。

其曰雕者,瞿《目》宋刊本杜佑《通典》二百卷,一百五、六、八、九卷末有“鹽官縣雕”是也。又曰新雕,乃別於舊板之名,瞿《目》校宋本《管子》二十四卷,每卷末有墨記云“瞿源蔡潛道墨寶堂新雕印”是也。其曰刊者,瞿《目》影宋鈔本《作邑自箴》十卷,末有“淳熙己亥中元浙西提刑司刊”是也。又曰新刊,亦別於舊板之名,《天祿琳琅》三“慶元六祀孟春建安魏仲舉家塾刻新刊《五百家注音辨昌黎先生文集》”是也。其曰開雕者,黃《書錄》宋紹興九年刻《文粹》一百卷,末有刊刻地名、年月、官銜,云“臨安府今重行開雕《唐文粹》”是也。其曰開板者,張《志》、瞿《目》影宋本《聖宋皇祐新樂圖記》三卷,後有“皇祐五年十月初三日奉聖旨開板印造”二行是也。其曰開造者,陸《志》影宋本《建康實錄》二十卷,後記“江寧府嘉祐三年十一月開造《建康實錄》,併案《三國志》、《東西晉書》並《南》、《北史》校勘,至嘉祐四年五月畢工”是也。其曰雕造者,瞿《目》影鈔宋本孫奭《律》十二卷、《音義》一卷,末有“天聖七年四月日准敕送崇文院雕造”一行是也。其曰鏤板者,瞿《目》宋刊本《資治通鑑》二百九十四卷,“元祐元年十月四日奉聖旨下杭州鏤板”是也。其曰鋟板者,瞿《目》影宋本《補漢兵志》一卷,有嘉定乙亥門人王大昌跋,別行記云“大昌於是年九月鋟板漕廨,益廣其傳”是也。其曰鋟木者,瞿《目》宋刊本《漢雋》十卷,末有嘉定辛未趙時侃題記云“訪求舊本,再鋟木於郡齋”是也。其曰鋟梓者,黃《書錄》、丁《志》宋刊本陸游《渭南文集》五十卷,游子遹跋云“鋟梓溧陽學宮”是也。其曰刻梓者,《天祿琳琅》一宋廖氏世彩堂本《春秋經傳集解》三十卷,卷末有印記曰“世彩廖氏刻梓家塾”是也。其曰刻木者,張《志》乾道丁亥會稽太守洪適刻王充《論衡》三十卷,云“刻之木,藏諸蓬萊閣”是也。其曰刻板者,黃《書錄》宋刊本《產科備要》八卷跋云“淳熙甲辰刻板南康郡齋”是也。其曰鑱木者,楊《錄》宋麻沙本《類編增廣黃先生大全集》五十卷,有麻沙鎮水南劉仲吉宅牌記云“不欲私藏,庸鑱木以廣其傳”是也。其曰繡梓者,張《志》宋刊本趙汝愚《國朝名臣奏議》一百五十卷,末有淳熙庚戌諸王孫希瀞跋云“屬泮宮以繡諸梓”是也。其曰模刻者,阮氏文選樓仿刊宋《繪圖列女傳》卷八,末有白文墨地木印記云“建安余氏模刻”是也。其曰校刻者,張《志》、錢《日記》宋蔡夢弼刻《史記》一百三十卷,《三皇本紀》後有“建谿蔡夢弼傅卿親校刻梓於東塾”是也。其曰刊行者,繆《記》宋魏仲立刻本《新唐書》二百二十五卷,目後有牌子云“建安魏仲立宅刊行,士大夫幸詳察之”是也。其曰板行者,瞿《目》校宋本《管子》二十四卷,卷終有圖記二行云“瞿源蔡潛道宅板行”是也。

其餘官書,有曰校勘、有曰監雕、有曰印造;坊塾刻本,有曰校正、有曰錄正、有曰印行。皆刊刻前後之職,亦因事立名,各有所本。在唐末、宋初習見者:曰鏤板,《宋史·毋守素傳》,毋昭裔“在成都,令門人勾正中、孫逢吉書《文選》、《初學記》、《六帖》鏤板”是也。曰雕版,唐《柳玭訓序》言在蜀時嘗閱書肆,云“字書小學,率雕板印紙”是也。曰印板,宋王溥《五代會要》云“後唐長興三年二月,中書門下奏請依石經文字刻《九經》印板”是也。蓋鏤板、雕板、印板皆當時通俗之名稱。其寫樣本,則曰篆板,《舊五代史·和凝傳》“有集百卷,自篆於板,模印數百帙”是也。其印行本,則曰墨板,宋朱翌猗《覺寮雜記》云“唐末益州始有墨板”是也。元明坊刻慣用者,多曰繡梓,陸《續跋》《新刊惠民御院藥方》二十卷,末有“南谿精舍鼎新繡梓”八字;楊《錄》建陽書林刻劉克常刻《新箋決科古今源流至論前集》十卷、《後集》十卷、《續集》十卷、《別集》十卷,目錄後牌記有“近因回祿之變,重新繡梓”等語;楊《志》、楊《譜》元刊本《大廣益會玉篇》三十卷,目錄後方木記云“建安鄭氏鼎新繡梓”;孫《記》元版《唐詩始音輯注》一卷、《正音輯注》六卷、《遺響輯注》七卷,目錄後有木長印云“建安葉氏鼎新繡梓”。按此非元版,蓋入明後刻版。蓋一時風氣,喜用何種文辭,遂相率而爲雷同之語。勝代至今四、五百年,書坊刻書,皆曰繡梓,亦有用新刊字者。知此類字通行日久,習而相忘,宜其不知有雕、鏤、鋟、鑱等字之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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