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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跨界媒体人、学者。香港岭南大学中文系教授。“见字如面”“看理想”“锵锵三人行”等文化节目嘉宾,在喜马拉雅FM开设专栏节目“许子东细读张爱玲”。著有《郁达夫新论》、《香港短篇小说初探》、《张爱玲的文学史意义》等学术著作。
本书是著名媒体人、学者许子东的随笔集,共分为“人生”、“书中”、“世间”三部分,以独特的角度,点评社会热点问题、文化现象和文学生态。切中时弊,指出当下国人种种焦躁心态;又以诚恳态度,为当今社会提供一种思路和方向。书生观点,热辣文字,有趣有料。
跨界媒体人、学者许子东随笔集
谈人生——“天生我儿必有用,何必要买天价房”“在中国人看来,大家抢着要的东西总是好东西。”
讲文学——“鲁郭茅巴老曹沈张钱,这才是比较完整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一个排序。”“千年中国诗歌发展到了二十一世纪,出现了*的奇葩。”
论世间——“我们喜欢看国足的人更多的并不是欣赏美感,也不是欣赏快感,而是一种屈辱感。”“蹲着也是多元文化的一部分”
热辣文字,道尽我们这个时代的辛苦与美梦
书生观点,犀利表达独立知识分子的睿智思考小序
2015年夏天,搜狐文化版约我开一个专栏,每期文字1000多字,音频6~8分钟,每周两期(后改为每周一期,字数增加)。说是“什么都能谈”,当然主要是与文化相关的话题,栏目就叫“子东时间”。我当然知道这是搜狐对我的信任,播出后据说流量很大,读者反应也不错。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是“什么都能谈”,我说的大致还是和文学、电影、教育相关的事情。一个人的兴趣范围与能力终究相当有限。感谢北京华文时代书局,将“子东时间”2015到2016年的文字稿,经过选择,印成这本小书。这也是我第二次出版非学术研究类的评论集(上一次是人民文学2011版的《许子东讲稿第三卷:越界言论》)。
我和搜狐的合约本来是到2016年底,或者还会延长。但在2016年9月,我所任教的岭南大学内部有人反对,结果这个栏目就停了下来。搜狐的同事很奇怪,说宣传部、网信办都很支持,为什么贵校……?我只知道这肯定不是校长或校管理层的意见。具体原因,我到现在也不清楚。
学者该不该写些专业研究之外的文章?可不可以通过电子媒体、网络、电视、广播等发表意见?这倒是一个带普遍性的问题,值得一议。我想*,大众媒体和专业研究并不天然对立,有时也可良性互动。个人实践,2016年下半年,“腾讯新闻”现场直播我在岭南大学中文系的现代文学课,“基本无差评”,理想国即将出版全部文字稿。第二,学者在论文之外再写文化评论,也是一种自我调节和平衡,在忧国忧民与“自己的园地”之间平衡,在为国家与为学术之间的平衡(我所认识的同行朋友如钱理群、赵园、陈平原等,每年都会在研究著作外出版随笔游记等等)。第三,现在学术研究事实上已经摆脱不了印刷工业与电子传媒的互动,出书签约不仅有文字版,还会包括电子版、有声书等等,一流学术刊物也会有网络版。笼统歧视网络上的文字,相当可笑。第三,当然学者也可以坚决拒绝媒体,只做传统研究,也可能很有成就。但这只应是个人选择,而不应成为行政纪律。否则显而易见,既损害大学学术自由,又侵犯他人公民权利。
这些,其实都是常识。这本小书,讲的也都是常识,只是我们正面对一个常识也会被人忘却、被人挑战的“小时代”(或者是大时代重临)。对于收在本书中的文章,我不再多做议论了。简单地说,就是“什么都可以说”,我也只能说这些,只能这样说。没说的,没说透的,没说完的,只能请大家原谅了。
许子东
2017年8月24日于香港麦当劳道文化背后都是有政治的,这个到处都是一样的。香港有史以来*次在公众的地方出现了现代文人的雕塑——他们是文学家,而且是现代文学家,结果引起了社会的争议。
香港南区的一个区议会花钱建造了一条“文学径”,灵感来自于香港学者小思,她写了一本书叫《香港文学散步》,他们就把这个“散步”从比喻变成现实了,在南区浅水湾附近设了五个作家的雕塑。这个雕塑不是传统的头像,而是一些现代派的雕塑,由理工大学的学生比赛设计,这么一个很好的事情,没想到却引起争议。
到底是哪五位作家?为什么引起争议呢?五个作家是:张爱玲、胡适、蔡元培、萧红、许地山。香港有些人在议论,这五个都不是“香港作家”。原来,在香港文学研究当中,对“香港作家”有一个非常狭义的、比较严格的界定。“香港作家”是指你*好住在香港、写给香港人看,*后你的内容还是写香港的。但是*重要的条件是,你要是香港人,要有青年的身份证。这个定义说明香港文学研究(大概从八十年代开始成为热点),其背后有一个本土身份认同的考虑。我们通常都说,文学是民族精神的体现,文学史就是一个民族精神的记载。因此,强调香港文学的本土性,背后其实也是强调香港人身份的一种意识形态的努力。
上海前些年编了一套《海上文学》。上海不一样,可算可不算的作家,统统拉进来,连沈从文也算作海派作家。大家都知道,沈从文是著名的京派作家,非常看不起海派,但是谁叫沈从文也在上海住过呢?还是跟胡也频、丁玲三个人一起住的。但是在香港的做法很不一样,在算香港作家的时候,是能推则推。张天翼《华威先生》,香港写的;茅盾《腐蚀》,香港写的;箫红《呼兰河传》,香港写的。在香港,你问大学生或一般的文学爱好者,他们是不是香港作家?他们都会摇头,说这是南来作家。
可是实际上,我想强调,张爱玲是对香港文学影响*的作家。如果说鲁迅是对中国大陆文学影响*的现代作家,那么张爱玲就是对香港、台湾文学影响*的作家。为什么呢?张爱玲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简单地说有三点。*,她是主张写常人,而不是超人,那是一种小市民的历史观;第二,她重旧白话传统——就是五四以前的旧白话传统,反对五四的欧化倾向;第三,张爱玲的作品,比较大雅而不鄙俗,我们知道她*早的小说,发表在周瘦鹃的《紫罗兰》上,她后来的全部书都给琼瑶老公(平鑫涛)的皇冠出版社去出。写小市民,重旧白话,雅俗共赏,这个恰恰是香港文学的特点。张爱玲一生到香港三次,*次是读书,第二次是1952年离开大陆,第三次是后来到香港访问,要改编《红楼梦》没有成功。有趣的是,张爱玲在香港的时候,要么没有写作,要么写作就写大陆土改,一点都没有香港。但是,张爱玲一旦离开香港,一辈子都在写香港。*次离开以后回上海,就写《倾城之恋》、《*炉香》。*后离开以后,《小团圆》还是念念叨叨地写她的香港。
张爱玲以外,许地山对香港的贡献也非常大。他在四十年代做港大中文系的主任,由于他,白话新文学才在香港获得官方地位,可惜香港人很少知道他。我上课问,你们知道许地山吗?他们说,许地山就不知道了,许留山知道。许地山的《玉官》也是香港写的。香港还有些人在问,他们在香港,为什么不写香港?拜托,《鹿鼎记》是不是写香港?它当然也是香港文学。
2015年香港书展的“年度作家”颁给了李欧梵,也是一片争论。据说李碧华拒绝了,不愿意在这个时期拿;金庸是身体实在不好;董桥也推。在我看来,这五个雕像也好,李欧梵做“香港年度作家”也好,都是在拓宽香港文学的定义,这是好事情。也许人们对香港文学的定义在悄悄地转变,背后也是香港人的某种身份认同在悄悄地变化。当然,实际上我们也可以说,蔡元培来香港三年病,*后葬在香港;胡适只是在四处看看风景,*的贡献就是推荐了许地山,因为港大要请他,他自己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