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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子龙,1958年8月参加工作,1972年3月入党,中专学历,编审。中国作家协会原副主席、天津作家协会主席、天津文联副主席。作为著名作家和中国文化的使者,他先后出访过欧美亚等十几个国家。2012年8月16日获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颁发的首届东方文豪奖。
《国酒文萃》以酒为媒,大胆延伸,以一个民族品牌的责任和担当,嫁接国酒文化符号,不仅提供一个平台,也提供一种眼光,致力于经典的开发和利用,进一步焕发大家光彩,同时通过“记忆”、“跨界”、“绝响”系列板块的设置,激发当代作家原创活力,既传扬,又创新,响应时代呼唤,彰显中华文化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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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前语文章五诀梁衡一篇文章怎样才好看呢?先抛开内容不说,手法必须有变化。*常用的手法有描写、叙事、抒情、说理等。如就单项技巧而言,描写而不单调,叙事而不拖沓,抒情而不做作,说理而不枯燥,文章就算做好了。但更多时候是这些手法的综合使用,如叙中有情,情中有理,理中有形,形中有情,等等。所以文章之法就是杂糅之法,出奇之法,反差映衬之法,反串互换之法。文者,纹也,花纹交错才成文章。古人云:文无定法,行云流水。这是取行云流水总在交错、运动、变化之意。文章内容空洞,言之无物,没有人看;形式死板,没有变化,也没有人看。变化再多,基本的东西只有几样,概括说来就是:形、事、情、理、典五个要素,我们可以称之为“文章五诀”。其中形、事、情、理正好是文章中不可少的景物、事件、情感、道理四个内容,又是描写、叙述、抒发、议论四个基本手段。四字中“形”“事”为实,“情”“理”为虚,“典”则是作者知识积累的综合运用。就是我们平常与人交流,也总得能向人说清一个景物,说明白一件事,或者说出一种情感、一个道理。所以这四个字是离不开的。因实用功能不同,常常是一种文体以某一种手法为主。比如,说明文主要用“形”字诀,叙述文(新闻亦在此列)主要用“事”字诀,抒情文主要用“情”字诀,论说文主要用“理”字诀。正如一根单弦也可以弹出一首乐曲,只跑或跳也可以组织一场体育比赛。但毕竟内容丰富、好听、好看的还是多种乐器的交响和各种项目都有的运动会。所以无论哪种文体,单靠一种手法就想动人,实在很难。一般只有“五诀”并用才能做成斑斓锦绣的五彩文章。试用这个公式来检验一下名家名文,无不灵验。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是一篇《记》,但除用一二句小叙滕子京谪守修楼之事外,其余,“霪雨霏霏”“春和景明”都是写形,“感极而悲”、“其喜洋洋”是写情,而*后推出一句震彻千年的大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形、事、情、理,四诀都已用到,文章生动而有深意,早已超出记叙的范围。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是一篇讲国家图强的论文,但却以形说理,一连用了“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戏文……”等九组十八个形象。这就大大强化了说理,使人过目不忘。*的《为人民服务》从追悼会现场说起,是形;讲张思德烧炭,是事;沉痛哀悼,是情;为人民服务,是理;引司马迁的话,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是典。“五诀”俱全,如山立岸,沉稳雄健,生机勃勃。有人说马克思的文章难读,但是你看他在剖析劳动力被作为商品买卖的本质时,何等的生动透彻:“原来的货币占有者作为资本家,昂首前行,劳动力占有者作为他的工人,尾随于后。一个笑容满面,雄心勃勃;一个战战兢兢,畏缩不前,像在市场上出卖了自己的皮一样,只有一个前途———让人家来鞣。”在这里,“形”字诀的运用,已不是一个单形,而是组合形了。可知,好文章是很少单用一诀一法,唱独角戏,奏独弦琴的。我们平常总感到一些名篇名文魅力无穷,原因之一就是它们都暗合了这个“文章五诀”的道理。常有人抱怨现在好看的文章不多,原因之一就是只会用单一法。比如,论说文当然是以理为主,但不少文章也仅止于说理,而且还大多是车轱辘话,成了空洞说教。十八般兵器你只会勉强使用一种,对阵时怎能不捉襟见肘,气喘吁吁。不要说你想“俘虏”读者,读者轻轻吹一口气,就把你的小稿吹到纸篓里去了。前面说过,形、事为实,情、理为虚,“五诀”的运用特别要讲究虚实互借。这样,纪实文才可免其浅,说理文才可避其僵。比如钱钟书《围城》中有这样一句话:“(男女)两个人在一起,人家就要造谣言,正如两根树枝相接近,蜘蛛就要挂网。”这是借有形之物来说无形之理,比单纯说教自然要生动许多。“文章五诀”说来简单,但它是基于平时对形、事、情、理的观察提炼和对知识典籍的积累运用。如太极拳的掤、捋、挤、按,京戏的唱、念、做、打,全在临场发挥,综合运用。高手运笔腾挪自如,奇招迭出,文章也就忽如霹雳闪电,忽如桃花流水。艾青现当代著名诗人、散文家、画家。1932年在上海加入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从事革命文艺活动。1935年,出版了*本诗集《大堰河》。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国际笔会中心副会长等职。1985年获法国文学艺术*勋章。忆白石老人1949年我进北京城不久,就打听白石老人的情况,知道他还健在,我就想看望这位老画家。我约了沙可夫和江丰两个同志,由李可染同志陪同去看他,他住在西城跨车胡同十三号。进门的小房间住了一个小老头子,没有胡子,后来听说是清皇室的一名小太监,给他看门的。当时,我们三个人都是北京军事管制委员会的文化接管委员,穿的是军装,臂上带臂章,三个人去看他,难免要使老人感到奇怪。经李可染介绍,他接待了我们。我马上向前说:“我在十八岁的时候,看了老先生的四张册页,印象很深,多年都没有机会见到你,今天特意来拜访。”他问:“你在哪儿看到我的画?”我说:“1928年,已经二十一年了,在杭州西湖艺术院。”他问:“谁是艺术院院长?”我说:“林风眠。”他说:“他喜欢我的画。”这样他才知道来访者是艺术界的人,亲近多了,马上叫护士研墨,带上袖子,拿出几张纸给我们画画。他送了我们三个人每人一张水墨画,两尺琴条。给我画的是四只虾,半透明的,上画有两条小鱼。题款:“艾青先生雅正八十九岁白石”,印章“白石翁”,另一方“吾所能者乐事”。我们真高兴,带着感激的心情和他告别了。我当时是接管中央美术学院的军代表。听说白石老人是教授,每月到学校一次,画一张画给学生看,作示范表演。有学生提出要把他的工资停掉。我说:“这样的老画家,每月来一次画一张画,就是很大的贡献。日本人来,他没有饿死。国民党来,也没有饿死,共产党来,怎么能把他饿死呢?”何况美院院长徐悲鸿非常看重他,收藏了不少他的画,这样的提案当然不会采纳。老人一生都很勤奋,木工出身,学雕花,后来学画。他已画了半个多世纪了,技巧精练,而他又是个爱创新的人,画的题材很广泛:山水、人物、花鸟虫鱼。没有看见他临摹别人的。他具有敏锐的观察力,记忆力特别强,能准确地捕捉形象。他有一双显微镜的眼睛,早年画的昆虫,纤毫毕露,我看见他画的飞蛾,伏在地上,满身白粉,头上有两瓣触须;他画的蜜蜂,翅膀好像有嗡嗡的声音;画知了、蜻蜓的翅膀像薄纱一样;他画的蚱蜢,大红大绿,很像后期印象派的油画。他画鸡冠花,也画牡丹,但他和人家的画法不一样,大红花,笔触很粗,叶子用黑墨只几点;他画丝瓜、倭瓜;特别爱画葫芦;他爱画残荷,看看很乱,但很有气势。有一张他画的向日葵。题:“齐白石居京师第八年画”,印章“木居士”。题诗:“茅檐矮矮长葵齐,雨打风摇损叶稀。干旱犹思晴畅好,倾心应向日东西。白石山翁灯昏又题”。印章“白石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