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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是中国著名文学杂志,以坚持纯文学立场,摒弃广告手段而为文人和世人瞩目。风格质朴清雅,以刊载中、长、短篇小说为主,同时选登部分话剧、电影文学剧本、报告文学、笔记、特辑采访等。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代表性杂志
本书收录著名作家阎连科,李陀,傅星的三个长篇和韩少功的长篇访谈,分别是《速求共眠》《无名指》《怪鸟》《访问韩少功》。这几位都是当代文坛活跃的作家,写作手法成熟,作品*具个人风格。三部长篇涉及人性,异域文化和特殊年代的上海等多个方面,题材多样,内容丰富,显示了当代长篇创作的新成果。
收获杂志与长江文艺出版社重磅推出原创长篇专号夏卷,收录著名作家阎连科等作家的长篇新作,实力作家韩少功的深度访谈
一、闪念1一面说着淡薄名利,一面渴求某一天名利双收——我在这高尚和虚伪的夹道上,有时健步如飞,有时跌跌撞撞,头破血流,犹如一条土狗,想要混进贵妇人的怀抱,努力与侥幸成为我向前的双翼。所不同的是,当土狗在遭到贵妇人的一脚猛踹时,会知趣地哀叫着回身走开,躲至空寂无人的路边,惘然的望着天空,思索着它应有的命运,而最终夹着尾巴孤独地走向荒哀流浪的田野。而我,会在思索之后,舔好自己的伤口,重新收拾起侥幸的行囊,再一次踏上奋不顾身的名利之途,等待着从来没有断念的闪念与想愿。终于,我又一次想到了李撞。我家乡的这个人物,已经多次以原形的身份出现在我的写作中。在我一生最重要的作品里,都有着他的生活之原形。我还曾以小说的笔法,记实的方式,写过一部小说叫《速求共眠》,可惜那时我以虚构的名誉发表了。如果那时我读过《冷血》那本书,我一定会以非虚构的方式使它面世走进读者的视野里。那样儿,也许我会果真的一夜成名,暴得名利,说不定早就是名满天下的一个非虚构的大师了,何止于直到今天,我还在文坛为微名小利而营营苟苟、偷偷窃窃,活得像牢笼中要光无光、要灭不灭的豆油灯。要知道,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故事和文学。文学只能在时代的预热中率先点燃才能名众而经典。所以,好的作家都是时代未来的巫师或者算命师。可惜这个道理被我参悟到时我已年过半百了,除了名利,我已经看透艺术那玩艺:世界上所有的艺术,都是名利的西装或者中山装。只要名利大到足够的法码上,随手放在地上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也会被世人以为是行为艺术的飞轮和先驱。还有达利的画,恐龙灵异类的破电影。一切的艺术都在反复证明着一条规律:艺术的乡愁是名利;而名利的故乡是艺术。如此,一个作家或导演,是从艺术走向名利,还是从名利走向艺术,这又有什么差别呢?基于这样果敢而明了的想法,在我50岁生日的前一夜,失眠给我送来了神赐的灵感之大礼。那是6月13日的深夜,窗外的北京,被夜色的灯光浴洗得如KTV的包间,朦胧的欢乐,掩盖着一个城市的忧伤。而我,躺在辗转翻侧的床上,重温着烦恼、伤痛的哀歌,伸手去床头寻摸失眠灵的药瓶时,摸到了在那儿沉默了一夜的手机。黑夜让我想到了手机上的手电筒。手电筒让我想到了摄像机。摄像机让我想到了电影。电影让我想到了李撞和我的非虚构。猛然地从床上坐起,犹如地震把我从梦中摇醒了一样:灵感袭来了!这不期而至或说如期而至的灵感,仿佛情人因为过度爱我而掴在我脸上的耳光,那种热辣辣的快感,将会使从未体会过虚荣的人,终生无法理喻和明白。心跳如鼓,手汗如注。老实说,三十年的勤奋写作,把我从一个乡下孩子转变为一个所谓的作家,洋洋洒洒,泥沙俱下,毁誉参半的所有作品,都在那一刻变得轻如鸿毛,微不足道,仿佛于连从巴黎远郊的乡野,千辛万苦,受尽屈辱,而当那一夜他终于爬上贵妇人的窗口,看到了室内的奢华和贵妇人雍丽的肉体时,便觉得此前人生中的一切欢乐与苦痛,都已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和意义。我从床上走了下来。妻子说:“你怎么了”?我回答:“你睡吧。”然后,朝着窗口走去的我,如同忧虑天下而从中南海里走出来,在长安街上深夜散步的一个伟人样。看着西三环去南驶北的夜车,和直伸在半空的CCTV通红明亮的电视塔,我莫名地把手在窗前的空中挥一下,一如一个皇帝把手从一张地图上抚过而感到的江山的实在般。我决定:我要用自己所谓的名声,再次以李撞这个人物为原形,自编、自导、自演一部电影。集编剧、导演、主演于一身,让自己从贫穷而又自诩清高的文学队伍中,一跃跨界为电影艺术的大师,让那些苦苦在电影圈里为名声、票房、片酬和国内、国际的奖项而每日奋斗的导演和演员,完全被这部电影所折服。——诚实地说,在那挥手之后的一念间,我想到了影视圈——那飘飞在垃圾场上的花园里最为芬芳的一句话:“铜臭花开,暗香扑鼻。”想到了那部我未来的电影,在影院先冷后热、前寂后炸,从微温到迅速火爆短暂的旅程和口碑的爆棚。想到了国际电影节上的金熊奖、威尼斯、嘎纳奖和直到今天中国电影还一路狂奔而空白浩荡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小金人(倘若不是李安和他的《卧虎藏龙》,中国电影就委实如妓女啐在想要强奸她的嫖客脸上的道德之痰了)。如此沿着思维的跑道,那些倒在跑道上的诺米多骨牌,又反其道而回转地纷纷站直了身子。我想到了张艺谋、陈凯歌、顾长卫、姜文、冯小刚、贾樟柯等,所谓中国电影的导演大咖们,在我的那部电影挤入院线公映的几天后,或者半月后,他们伴随着如潮的好评和如股市暴涨般的票房,一个个是怎样地带着妻子、情人或者某位女名星,静默悄息地走进影院内,混进观众的人群,一边看着电影,一边不断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情不自禁地用脚去踢着前座的后背,而嘴里却是不停地骂着:“妈的!妈的!”如同马尔克斯在大学的宿舍里,看完卡夫卡的《变形记》,气得把书摔在地上后,还又拾起来扔在蜡烛上,盯着书页燃烧的火光,一连说了三句“他妈的!他妈的!”还有远在北美的斯皮尔伯格、法国的罗克·贝松,英国的丹尼·博伊尔、意大利的鲁奇诺·维斯康蒂(他还活着吗?)还有那个伊朗的阿巴斯(也死了?)……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一瞬间,涌进我脑里的伟大导演和伟大的电影们,挤得如败退城池的兵丁和雇佣,连城门都被不可阻挡那从城池泻流出来的溃散和落马……还有另外的期冀、希望和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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