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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碧薇,1988年生,云南昭通人。曾辗转于昆明、海南、广西、西安、北京等地求学和工作。写诗、写小说和散文,更兼游山玩水。参加《人民文学》第二届新浪潮诗会、第一届中国青年诗会。现于中央民族大学攻读文学博士学位。
《坐在对面的爱情》分“别处的意义”“光阴步”“红,或者黑”“浓情耶利米”四辑,收录了女诗人杨碧薇的诗作100余首。杨碧薇是一个在现实生活版图中流动性比较强的人,这种流动性也对应于她不同空间的写作。从云南到广西、到海南、再到北京,阅读她的诗,最深的体会是她好像是一个一直在生活和诗歌中行走而难以停顿、歇脚的人。她的诗长于繁密的叙述,大胆、果断、逆行,也有难得的自省能力,能够做到“一竿子捅到底”——无论是在价值判断上还是在诗歌技术层面。她敢于撕裂世相也敢于自剖内视,而后者则更为不易。
在生活中行走和自省之诗
四月的蔷薇在医院的墙上盛开,这似乎是一个不小的悖论。杨碧薇在写作中的形象更像是俄罗斯套娃。实际上诗歌只是杨碧薇的一个侧面,她是一个在文学的诸多方面(甚至包括非文学的方面)都正在尝试的写作者。这是在不同类型的文本中对自我世界的差异性确认。杨碧薇自印过一本封面艳丽的诗集《诗摇滚》,这恰好暗合了我这样一个旁观者对她的诗歌印象,尽管在湘西沈从文的老家见过面,但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诗摇滚》的封二、封三和封底都是她形形色色的照片。那么这对应于诗歌文本中的哪一个杨碧薇呢?——“整日整夜打架子鼓,祈愿爆破生活,/用自我反对,来承认自己。”杨碧薇是基督徒,这种精神主体也对应于她的写作吗(比如她的硕士论文研究的就是穆旦的写作与基督教的关系)?由此,“流奶与蜜之地”也是这个诗人所探询与感喟的。云南尤其是昭通近些年盛产出了很多优秀的年轻诗人,甚至其中不乏个性极其突出而令人侧目的诗人。杨碧薇,就是其中一个,而且她的名气在业界已经不小。前不久在鲁迅文学院和敬文东一起上课,饭间他半开玩笑地说自己现在很有名是因为很多人知道自己是杨碧薇的老师。杨碧薇是一个在现实生活版图中流动性比较强的人,这种流动性也对应于她不同空间的写作。从云南到广西、到海南、再到北京,一定程度上从经验的开阔度而言对于诗歌写作是有益的——青春期的日记体写作以及精神成人的淬炼过程。阅读她的诗,最深的体会是她好像是一个一直在生活和诗歌中行走而难以停顿、歇脚的人。杨碧薇是一个有文学异秉的写作者。2015年她还获得了一个“地下”诗歌艺术奖。对于这个奖我不太清楚来由,但是“地下”显然是这个时代已经久违的词。或者说“地下”“先锋”“民间”“独立”在这个时代仍然还被稀稀落落地提及,但是已经物是人非、面目全非——而酒精和摇滚乐以及诗歌中那些面目模糊的“地下青年”更多的时候已经被置换成了后现代装置艺术的一个碎片或道具。试图成为广场上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的精英或者在文学自身革命的道路上成为马前卒都有些近乎前朝旧事和痴人说梦。而正是由此不堪的“先锋”境遇出发,真正的写作者才显得更为重要和难得。一定程度上,杨碧薇是他们那一代人当中的“先锋”,起码在写作的尝试以及写作者的姿态上而言是如此。这一“先锋性”尽管同样具有异端、怪异、少数人的色彩,但是杨碧薇也承担了一个走出“故乡”后重新返观自我和故地的“地方观察者”,尴尬与困境同样在她这里现身——“别处的暮色比故乡大”。“只想在诗里提出问题,那些在时代的瞬息万变中,被轻而易举地湮没的问题”,从这点上来说,诗人就是不折不扣的“问题青年”。我们不要奢望诗人去用行动解决社会问题——诗人在世俗的一面往往不及格,他们更重要的责任在于“提出问题”。杨碧薇的诗长于繁密的叙述,其诗大胆、果断、逆行,也有难得的自省能力,她能够做到“一竿子捅到底”——无论是在价值判断上还是在诗歌技术层面。她敢于撕裂世相也敢于自剖内视,而后者则更为不易。我喜欢杨碧薇诗歌中的那份“不洁”——但是极其可悲的是诗歌中的“不洁”在阅读者和评论家那里很容易将之直接对应于写作者本人。这种可悲的惯性几乎成了当代中国特色的阅读史。女性写作很容易走向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是小家子气,小心情、小感受的磨磨唧唧且自我流连,甚或把自己扮演成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玉女、圣女、童话女主角般的绝缘体;另一个极端就是充满了戾气、巫气、脾气、癖气、阴鸷、浊腐之气的尖利、刻薄与偏执。女性诗歌具有自我清洗和道德自律的功能与倾向,这也是写作中的一个不可避免且具有合理性的路径,但是对于没有“杂质”“颗粒”“摩擦”和“龃龉”的“洁癖诗”我一直心存疑虑,甚至一定程度上它们是可疑的。由此我喜欢杨碧薇诗歌中的那些“杂质”“颗粒”“矛盾”“不洁”甚至“偏执”“放任”。但是,反过来这种“不洁”和“杂质”必须是在诗歌文本之内才具有合理性,更不能将之放大为极端的倾向。杨碧薇具有写作长诗和组诗的综合能力,对于青年诗人来说这意味着成熟的速度和写作前景。而杨碧薇的长诗《妓》还被人改写成小说在“颓荡”微信上连载。这种写作的互文性不无意义,至于达到什么样的文学水准则是另一回事。在杨碧薇的诗里我看到了一个个碎片,而她一直以来只在重复着做一件事——将一些碎片彻底清除,将另一些碎片重新粘贴起来。孤独图书馆字与字靠在一起彼此摩擦的玻璃盔甲,如渐冷的兵器遮住骨架、血管,和失语之后,细雨般流畅的长叹合上一半的书,像个矮下的“人”投影到酩酊的白墙上字们,在离心力中跳跃,偏旁变形语境亘古不变光,将一点点的痛一点点地编织进暖色的基因海水装下天空一个人的空万物之空当孤独遇见沙滩从童话里越狱的美人鱼正背对着阑珊灯火拼命地,想将自己的身体从绣满莹鳞的尾巴里甩出来别处的意义忘记了来时路,她已说不清:是车票,还是绳索,勒紧她的头颅,挟持她到加利利、各各他,海市之外的流奶与蜜之地;她已说不清自己疾走跟随时,被动还是迎合。只不过换个地方发愁,别处的暮色比故乡大,苍茫比心大。——并且继续放牧繁重的执念,它们争斗、割据,不断翻扒伤口;每一位,有充足的理由无辜,在她的有限性里,它们抵足相生,互相杀戮。从来都只剩残局,围剿不完的自我。从来都没有过江山,生而负荆冠逃亡。每一天清晨,摊开空空的双手,沉默的生活,她是宽阔的作案现场。看透远方的虚无,她仍决定投诚未知的事物。与宿命为敌,天地向她支起无边的铁框,盛装的蝙蝠投下密密枷锁。她蓦然一惊。肉身怡然之处,人群正熙攘,花市灯如昼。大慈悲你说,此刻一万条冬风正招摇地穿过你全部的骨缝于是我解除防备用水一样凉的身体温暖你你说你想用呼啸做成的刀子干净利落地划破黑夜于是我忍受用足尖舞蹈的剧痛不言不语地融入你江水轮回孤独轮回生死倏然我们将许多时间花费给忽远忽近的游移我爱着你,也可以爱别的这是我的大慈悲我的爱暴雨一样这是我的大慈悲九月九月,骨头喝着茶水。是红茶。轻轻一摇,苦里的酸,就乱了红尘。风收住雨,微凉朝叶脉传送。厚厚的毛毯掖住失眠,越掖紧,梦就逃得越远。不如做手工,听秒针转动。一不留神,又把一个长句剪断。我还缝好了嘴:即使涂上昂贵的口红,也不再会蜜语甜言的嘴唇。唯一温存的栖居方式,就是流浪。在这之前,我要解开水草,将捆绑在心上的囚徒释放。雪中登麦积山从咸阳到天水,暗度陈仓、过伏羲庙,登上麦积山。村庄摆在大地上,白的白,黑的也白。没人来给佛上香,我们来了,亦两手空空。雪让山更空。好一座空山。一千多年=数千场雪。现在,佛的头顶簇着新鲜雪花。佛嘴唇干裂,眉目清淡。我们爬得满头是汗,佛不问候、不说话。这冬天太长,寂静跑来陪着空,佛不高兴。城市改造都说,我应回来;都说,我应热爱都不明白,回来的我无家可归城市越建越大我的领地越缩越小一切的羽毛都背离翅膀一切的旋律都杀死乐器变大的城市属于谁与变大无关的人,背上行囊,再度逃亡故乡,是剧烈地爱过我一夜后便永远消失的男人我什么都没做错。黄昏,站在废墟上我理直气壮尽管我的心啊忍受着挖掘、充填、浇灌、质检我也紧咬嘴唇不哼一声一个人喝酒月亮不该圆得过分,它贴紧光秃秃的枝桠时绿卡车正狂奔在蓝色原野一个人的酒宴,因此而煽情酒杯,轻轻一转涟漪便左摇右荡地惊艳。用买酒的钱,豪迈地买一段时间,听自己细细说往事,说出那些爱过的人的名字,从此记忆里没有创痛,只有欢娱。买一个体面的理由,与犯过的错和解,从此有一双好脚,什么都不愁迈不过。还要买回自己,做自己的姐妹、情人和兄弟,从此死了会有人哭,从此大地深厚,从此不再孤独。喝出兴致,就用二十四节气来猜拳,猜它个冷暖自知。喝出境界,就红着脸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但要悄悄地,没必要让他们知晓。彻底做一回自己的匪首,不需要醉,乐意喝多少,就多少。就当酒量、情仇、江湖,都可以自己把握就当快慢、年月、生死,都可以自己裁夺。管它天寒,风疾,管它这世界是颠倒还是倾斜,管它门外落雪,已萧萧擦白半条街道。湘西石板路木楼让出一条道来,将一些美丽养在深闺多肉盆栽做着深呼吸。客栈半掩门猫和青苔相拥入睡整个下午,你陪着我在巷子里迂回雨,突如其来,叩击着石板痒一束火苗,一些话,握在手心就烘暖了彼此迷路的掌纹,交错的命运走到尽头,小城轻轻侧身我也转头,看见挂在巷口的蓝花布在风里,微微一动俄罗斯套娃我描新月眉我涂大红唇再包上一条花头巾好了!我喜欢享受你对我瞪大眼睛惊叹的表情你上下左右扫视我一个我、两个我、三个我、四个我……我是自己的心我是自己的形每一个我都如此精致每一个我都美得均匀我选择分身是为了拥有更多爱的能力也为了使你对我的爱成倍地增加一些只有在深夜里卸掉反射灵魂的棱镜所有的我才合而为一我终于笑了欢喜而诡秘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爱的是我的哪一个幻影但你也永远别想搞明白真实的我有几颗心坐在对面的爱情密林甩着尾巴上的泥浆,金钱豹从猎枪下跃起发光的流弹朝夜空喷射一米外,海啸已经喑哑很久了我所有的器官还在你的余澜中慷慨连同我,虚度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