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哭泣的情书》孙建成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分享一个全本精校的网站:修书网(hairstylefavorite.com)

(校对精校版:就是内容质量好,无乱码,无屏蔽字,无星号,无广告,章节目录完整)

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哭泣的情书》孙建成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作者简介】

孙建成,男,生于上海,祖籍浙江省永嘉县。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长篇小说《天杀》《失踪丈夫的N种找法》,纪实文学《北大门前世今生》,中短篇小说集《沉入忘川》《西米干河探源》。曾获上海文学奖、清明文学奖、朝花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等。

【编辑推荐】

大学期间,方民写给席子娟的一封封情书却离奇地落到她的室友徐筝手里,徐筝由此暗恋方民。方民对席子娟苦恋十几年,从不得其门而入、被拒之千里之外,到修成正果。其间每得到一个“真相”,就像笋剥去一层外壳,离真相又近一步。当所有的外壳都剥离干净,以为九九归一,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席子娟却选择自杀。爱情悬疑故事旁及父辈们惊心动魄的历史隐秘,复杂的人性冲突渐次浮出水面。

【名人的书评】

张重光(作家、编审):

《哭泣的情书》以书信体的追述与现实的叙述在时空上互为交叉,揭开了一段令人震撼的历史隐秘。

【哭泣的情书的书摘】

第五章伊人归来

1

方民和人合伙办的广告公司,刚开始只有几个人,挤在两间租借的居民房里。公司开办之初,合伙人手头有几个项目,够他们做上半年的,暂时无断炊之忧。方民负责做策划和文案。每个项目他都要构思几个文案,不停地自我否定,力求拿给客户的定稿让人耳目一新。广告推出以后,反响不错。老客户、新客户,订单连续不断地涌来。这段时间,他和合伙人几乎没有上下班的概念,常常夜深人静了,他们还聚集在灯下,策划、构思、撰写文稿,打磨细节。他们吃住都在公司里,一日三餐叫外卖,晚上就睡在接待客人的长沙发上。

两年以后,公司揽到了地铁广告的部分制作业务,一下子做大了。公司的资产快速增值,不久搬出居民房,在热闹市口租下了一个商铺,员工也增加到二十来人。由于业务需要,方民买了一辆自备车,二手的桑塔纳。出门不再挤公交坐地铁了。如此快速的发展,是他当初离开杂志社时所没有想到的。他庆幸自己选对了方向。

很平常的一天,方民坐在经理室里,眼睛凑近电脑,审定广告上的文字。地铁里行人流动迅速,广告的文字必须简明、有冲击力,瞬间抓住对方的眼球。一个晚上,他都在做这个方案,灵感闪烁,惊喜不断。然而,白天上班后,刚完成的文案又被突如其来的新想法所推翻,不得不重新做起。翻来覆去,数易其稿,身心既兴奋又疲惫。

他正在斟酌文字的当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幽灵似地向他飘来。他抬起头,揉揉眼睛,目光扫过坐在对面的合伙人,转向隔断房间的透明玻璃,下意识地朝外看去。

前台进口处,大门敞开。一个女子正在门口徘徊。她身着一色青紫色套装,脖子上围着一条绘有豹纹图案的丝巾,直直的头发,眼神飘忽。进门以后,她朝灯光通明的办公大厅张望片刻后,才靠近服务台。她的举止和与众不同的着装,不像是来洽谈公司业务的,更像是一个进错了门的贵妇人。

踌躇片刻,她低声问坐在门口的前台小姐:“请问,方民是不是在这儿工作?”

前台小姐正在电脑屏幕前打字,抬头说:“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他大学的同学。”

紫衣女子在门口蓦然出现,方民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并未在意。当听到来人低声询问自己的名字,他才留意去看,不由得内心一阵狂跳。凭着直觉他知道:是她,席子娟。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愣住不动了。

经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席子娟站在了他的面前。

方民没有想到,席子娟会贸然找上门来。这些年里,他曾经设想过与她见面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到,两人会在这样的场合相遇。犹犹豫豫中,他们的目光相遇了。

“子娟!”方民低声唤了一句。

“方民,是我。”

他说:“你来了。”

她说:“是的,我来了。”

他手边的茶杯碰翻了,杯底的水撒在玻璃台面上,亮晶晶的一摊。他慌乱地用纸巾擦了擦,对合伙人说:“我出去一下。”

时隔十多年,两人的相见没有握手,没有寒暄,只略微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公司大门,来到附近茶室,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迫不及待地问。

“我去了你原来的杂志社,他们告诉我的。”席子娟松开脖子上的丝巾,尴尬一笑。“他们没有你的电话,只有地址,所以我冒失地找上门来。”

这些年过去了,她容颜未改,但岁月的印痕一目了然;脸上依稀留着以往的傲然,却添了些许哀怨与淡然,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她投向他的目光复杂幽昩,有期盼、后悔,更多的是无所谓和洒脱,仿佛破罐子破摔了。这种神情令方民怦然心动,又有些提心吊胆。

秋日阳光透过茶室的落地窗悄然而入,光束被窗棂切割,细微的尘埃在其中飘浮,四周弥散着宁静温馨的气氛。茶室里人影稀疏,关上门以后,街市的喧嚣被隔开了。这个茶室是公司经常待客的地方,服务员了解方民的习惯,上了茶水以后,没有吩咐便不再来打扰。

“子娟,你终于出现了。”方民说,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

“你的情况,徐筝都对我说了。”席子娟口气平静,却难以掩饰心底的波澜汹涌。“其实,你和徐筝在一起也不错,不应该因为我……”她好像想解释什么,却又言不由衷。“你把我看得太重了,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人像你这样认真的。再说,我也实在不值得你记挂。”

“可是,我……”方民急于向她解释。

“你再也别说了。”她害怕听到他发自内心的表白,打断他的话。“今天我来找你,是我内心有愧,所以想见见你。”

“你,为何说这样的话?”

“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你写的那些情书……”席子娟说着,从手提袋里抽出一本翻得卷了边的杂志。封面冷色调上鲜红的刊名扎痛了他的眼睛,好像那是他身上无法结痂的伤口。她在那伤口上抚摸一下说,“我真后悔,当初没看你写给我的这些信。经历了这些年的感情挫折,我对社会和人生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才明白自己错过的是什么。我的所作所为必须受到惩罚。我这次就是来向你道歉的。”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情书是写给你的?”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方民问她。

她淡淡地一笑,笑得有些凄凉。“在大学里,你一封封信寄到我的手里,这不会是假的吧?我读过头一封信,而后那些信里写的许多细节,也只有我知道,很容易对上号的。也算是机缘巧合,我从台大回大陆在香港转机,因台风滞留在旅馆里,晚上去逛地摊市场,在一个旧书摊上无意中发现刊有情书的这本杂志,当即就买了下来……”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我怕自己搞错了,特意打电话去问了徐筝。出于某种原因,我早已和她断了联系。但我当时必须证实一下。她说没错,这些信就是我当年交给她的。她还说,因为这件事,你们两个人闹翻了……”

方民一时无语。许多年来,压抑在内心的委屈,化作了一腔柔情。这一刻,他恍恍惚惚,好像与她早已身心相融,情不自禁地将右手小心翼翼地伸向她,放在她搁在杂志上的那只手上。光滑的手背,皮肤像水一样冰凉。他害怕她会抽身离开。那只手并没有收回去。他感到庆幸,可更大的惶恐也随之而来:相隔了这些年,他对她念念不忘,这个身影始终跟随他,却从未进入她的内心世界。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他压抑着内心的忧伤,问:“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离婚了。”

“你是说和那个台大博士?”

席子娟点点头,目光转向窗外。厚厚的玻璃窗外,行人和车辆皮影似地流动,却听不到喧嚣的市声。

“别看他戴着个博士的头衔,本质上还是个生意人。”她说,声音好像来自别处。“他当初娶我,还以为我那个死去的前夫——廖亦辉,给我留下了不少生意场上的关系呢。他急于在大陆淘取*桶金,所以抓住我不放。到了台大以后,才知道我其实跟生意场隔得很远。这样一来,夫妻间的感情就逐渐冷淡下来……”

席子娟一边说一边反过手来,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手。随后,她收起那本杂志,用了讲述别人故事的口吻继续说:“后来,在一次拍卖会上,他认识了国民党元老的一个孙女,那人长得下巴比额头还宽,两眼瞪着,永远是一副凶相,可福气倒不小,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一批古董字画。当时拍卖的一件拍品,底价就是一百二十万美金。于是,他开始动她的脑筋,几经周折把她搞到了手,随后提出要跟我离婚。我懒得和他争吵,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离了婚,我带着孩子回了京城……”

为了确信没有听错,方民追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

她点点头,舒了口气说:“我又回到了社科院的家属楼里……孩子挺可爱的,钱也够用,又有地方住着,日子反而过得挺自在。”话头倏忽一转,接着问:“你现在自己在做公司,还可以吗?”

“试着做吧,反正年纪轻,还经得起折腾。不行的话,再回到体制里去。”这是他的心里话。

“你那个公司虽然小了点,看上去倒很有人气。”她观察得很仔细。

“应该有点发展的空间吧?关键是比较自由,如果不想做了,把属于我的股份让给别人,就可以脱身。”他不需要对她隐瞒什么。

席子娟默然了片刻,真诚地说:“作为同学和朋友,我必须提醒你:做生意,像你这样书生气十足的人,很可能会吃亏的。公司目前的规模还小,等到一旦做大以后,就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方民诧然地问:“你好像很熟悉生意场上的事?”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有余悸似的。

“我不会做生意,但这些事里我看到的和听到的还真不少。”她说,“你一定也听徐筝说过,我的第二任丈夫廖亦辉很富有。实际上,他只是周旋于国内某些大的利益集团之间,作为中间人替别人出面,经手各种合法的或灰色的交易。赚来的钱大头是别人的,风险却由他一个人承担。出了事情,那些在他背后的人毫发无损,他却坠海身亡,至今连尸体也没有找到。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为他鸣冤叫屈。他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可怜。我和他的结合,并不是出于爱情。这场婚姻是他父亲撮合的。就像我头一次婚姻也是廖老爷子介绍的一样。廖亦辉很少跟我谈生意上的事,但我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其中暗藏着风险。所以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一时头脑发热,卷到某些利益集团中去,一旦陷进去,你就拔不出来了。”

席子娟和廖家的事情,方民还是头一次听说。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也知道一些,然而以这样严肃的口吻告诫他的,席子娟还是*个人。

他为她的关心所感动,连连点头说:“我会小心行事的,谢谢你的关照。其实,我做的是实业,手工作坊,与廖亦辉还是有所不同的。你放心好了。”

席子娟释然地笑笑说:“好了,我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方民突然感到惶恐,害怕她就此离开,试探着问:“子娟,你想过没有,以后的日子……”

她避开他的目光,起身离开,站到窗前,背着身冷冷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请你不要过问。”

方民跟过去,站到她的背后,语气变得激烈地说:“你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话?仅仅是这样,你不应该来找我,你……”

“你不要再说了!”席子娟转过身来,哀求似地说,“方民,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我来找你,只想向你认个错,抚平良心上的不安,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他从她眼神里却读到了更为复杂的情愫。他缓和一下语气,说:“好,我答应你,我们不谈这些。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

“在你的面前,我可以说是一个透明的人;而你呢,我却很不了解。这不公平,是吗?为公平起见,能不能让我知道,我曾经疯狂追求的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的回答很干脆:“只要不提爱情和结婚这几个字,我们聊任何话题都可以。”她还补了一句:“如果有必要,你随时可以去我的家。”

点击进入阅读:精选《哭泣的情书》孙建成的书评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