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樋口一叶(1872-1896),生于东京,原名樋口奈津或樋口夏子,是日本明治初期主要的女性小说家。生于东京一个下级官吏家庭,父亲在晚年弃官经商,破产后患病死去。一叶从此担负一家三口人的生计。由于辛劳过度和贫病交加,她从事文学创作还不到五年就患病去世。《青梅竹马》收录*代表樋口一叶风格的中短篇小说,有《埋没》《大年夜》《行云》《浊流》《十三夜》《自焚》《岔路》《青梅竹马》。
樋口一叶的代表作《埋没》《大年夜》《行云》《浊流》《十三夜》《自焚》《岔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以东京下町的大音寺为舞台,以妓女15岁的妹妹登美利的幼年生活为中心,描写她周围一群孩子受混浊社会环境的残害和腐蚀,预示着他们长大成人后的悲惨命运。一叶细腻的笔锋,将青春期少男少女的感伤哀愁挥洒得淋漓尽致。
首位印在日元上的女性被誉为“近代日本的紫式部”鲁迅引进、周作人特别推举观察有灵,文字有神;天才至高,超绝一世。——周作人余华倾情推荐
樋口一叶毫无疑问可以进入十九世纪伟大女作家之列,她的《青梅竹马》是我读到美的爱情篇章,她深入人心的叙述有着阳光的温暖和夜晚的凉爽。——余华关于初恋文字的高峰之作
她笔下那寂寞而清秀的姿态——关于樋口一叶洁尘记得曾经有一个关于樋口一叶的新闻,去查了查,是在2004年11月,说是日本起用新版纸币,其中5000日元面额的纸币正面用的是明治时代女作家樋口一叶的肖像。据说,这是女性形象首次出现在日元的正面。当时看这个消息时就想,肖像上了钞票,这对于一个24岁就因贫病交加去世了的女作家来说,是一种辛酸的反讽吧。我读樋口一叶的作品不多,印象*深的当然是她的代表作《青梅竹马》,另外还有《岔路》《十三夜》《浊流》等,篇幅都不长,以现在的标准来看,应该都算是短篇作品,《青梅竹马》*多只算个中篇。*早看樋口一叶是从周作人这个入口进去的,这是他推举的女作家,他早在1918年的《日本近三十年小说之发达》的演讲稿中就提到樋口一叶,称她天分极高,所写的女主人,多是自己化身,所以特别真挚。后期的著作更是尤为完善,几乎自成一家。周作人援引他人赞美她的话说“观察有灵,文字有神;天才至高,超绝一世”。又说,“其来何迟,其去何早”。看樋口一叶的作品不多,一方面是她早逝,作品数量本身不多,另外一方面原因在于,关于她的作品,中文版很少。早年鲁迅和周作人合编了一部日本小说选,收入了《青梅竹马》这一篇。这可能是樋口一叶中文版的首次露面。之后几十年,曾经有过一两次结集的中文版外国小说集里收录过樋口一叶,然后又是四十多年的沉寂。这两年,樋口一叶在书界似乎成了一个不算冷清的关注点,其久不见于坊间的中文版作品结集也面世了(要说一句的是,有的版本实在离谱,满篇的错别字),这可不是周作人的介绍之功,很可能是得益于余华的那段话,“樋口一叶毫无疑问可以进入十九世纪*伟大女作家之列,她的《青梅竹马》是我读到的*美的爱情篇章,她深入人心的叙述有着阳光的温暖和夜晚的凉爽。”爱情题材是樋口一叶*拿手的主题,底层人物、生计艰辛、隐忍不发和黯然神伤,这是她笔下爱情的基调,很美很冷,同时充满了人性的温暖,余华所谓“夜晚的凉爽”、“阳光的温暖”,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当然,她更多是属于夜晚和月光的,按她自己的话说,“我是为了抚慰世间女性们的病苦和失望而降生到这个世上的”。如果说温暖,那也是一种微光的暖意,来自感受而非感官,仿佛月华如洗之于我们的滋味。《青梅竹马》之所以成为樋口一叶的代表作,在于这是她所拿手的爱情题材的一次完美的写作;在这篇不长篇幅的小说中,少男少女之间那种微酸隐痛不得言说的恋情在一个叫做“花街”的地方铺展开来,这些微妙的情感和表达方式,与关于“花街”的风俗化描述搅裹在一起,前者轻描,后者浓绘,仿佛一经一纬,交织出一幅日本花布。日本花布艺术之精美在全世界都是享有盛名的,它们既是日用品,也是艺术品;樋口一叶的作品则充分体现了这一特点,她在日常化叙述之上,有着相当高超的境界和文字感觉。爱情在樋口一叶笔下是艰辛人世中的一种奢侈品,它是真实存在的,但太贵,挣扎于生计线上的人们没有能力购买,只能隔着橱窗眺望遐想。但这种悲伤的情感基调在樋口一叶笔下流露出来时却丝毫没有号哭的意味,而是淡淡道来,无限惆怅。恰恰就是这样的克制,让读者掩卷之后怔怔不可言说。我特别喜欢《青梅竹马》的两个片断,一是雨中红绸条那段,是关于女孩美登利和男孩信如相遇的一段,那愁肠百结一筹莫展的少男少女之间在爱情上的复杂心理和无能行为,被樋口一叶叙述得一波一澜层层推进,精彩极了,堪称关于初恋文字之高峰之作。在这一段里,表面结仇其实彼此倾心的两个人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时候——雨中,男孩信如偷偷来到女孩美登利的家,只想看一眼,却不想木屐的绳子偏偏断掉了。信如又急又窘,美登利又怜又怨,假装不经意地把一条红色的绸带甩到信如的脚边。这厢,信如为了自尊不愿拾起那条绸带,那厢,美登利为信如表现出的冷漠伤心。终于,那条绸带没能将两人共同的心意联系在一起,“……那块红友禅绸条,把人的哀怨留在上面,孤单单地躺在格子门外的泥地里。”跟此情节对应的的结尾就显得非常有意味了,一个日后会成为妓女的女孩和一个命定是个出家人的男孩,宿命中的分离是这样的:“在一个下霜的寒冷的早晨,不知什么人把一朵纸水仙花丢进大黑屋剧院的格子门里。虽然猜不出是谁丢的,但美登利却怀着不胜依恋的心情把它插在错花格子上的小花瓶里,独自欣赏它那寂寞而清秀的姿态。日后她无意中听说:在她拾花的第二天,信如为了求学穿上了法衣,离开寺院出门去了。”从个人身世的艰辛以及其作品的文学价值和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来看,樋口一叶有点好比中国的萧红。她在1872年生于东京一小官吏家庭,父亲后来弃官经商失败,破产后患病去世。樋口一叶很年轻时就开始担负一家人的生计,因辛劳过度在1896年24岁时就早逝了。虽然樋口一叶的经历之辛酸困苦比萧红更甚,而且,比萧红更年轻就逝世,更令人扼腕,但较之萧红对命运的诘问和反抗以及性格上的生猛之气,樋口一叶身上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认命意味,她顺从安静,但同时有着一种高度隐忍和无比顽强的气质;与此同时,她的悲悯情怀和乐天性格,使得她对底层小人物有着大同情和小调侃并存的态度,这使得她的小说既唯美忧伤又诙谐风趣;而她高超的叙述能力更是被所有喜爱者推崇,那是一种真正的“零度叙述”,作者隐身在叙述之后,完全通过叙述来呈现作者的立场。樋口一叶在经历了20世纪的文学大潮之后依然能保持其崇高的文学地位,这跟她在叙述上的天分有很大的关系。在她的作品中,我还非常喜欢她的风俗化场面的描写,这些段落在我看来就是上述所说的既唯美忧伤又诙谐风趣的段落。如果从周作人的角度来讲,可能就是具有一种他所称道的“冲淡之气”吧。比如我抄录在笔记本上的这段(取自《青梅竹马》):“从观赏夜樱的热闹的春天开始,经过挂灯笼悼念玉菊的季节,一直到演仁和贺戏的初秋,单在这条街上,十分钟工夫就要走过七十五辆洋车。不知不觉地打发走第二次演仁和贺戏的季节之后,红蜻蜓就在地里飞舞,花街水沟的旁边又传来了鹌鹑的叫声。从这时候起,早晚就吹来瑟瑟的秋风,怀炉碳也代替了上清店的蚊烟香。石桥附近田村商号磨粉的声音,都仿佛带着一缕缕的哀愁。在花街拐角,海老妓楼的大时钟的响声,也缓缓地传出了凄凉的调子。日暮里发出长年不熄的火光,人们一想到那是烧骨的烟,就会感到无限凄凉;走过堤坝旁的小径时,馆子后楼传来哀怨的三弦声,使人不禁停住脚步,抬头倾听。原来是仲之街的艺妓在施展她的妙技,唱着:蒙你垂怜,同衾枕——这样很平常的歌曲,也不知道为什么使人感到深深的悲哀。有个妓女出身的女人说,从这个季节开始,到妓馆来的客人,就不像那些拈花惹草的浪子,而是一往情深的诚实人了。内中情节也不用细写了。”这些段落中涉及到不少明治时代的地名、物件、事物的名词,但我觉得完全不用去看相关注释,就是在这种模糊的罗列中,风俗化的意味反而更繁复和更有滋味。一个作家比如樋口一叶具有白描时代风俗的手艺,那就的确是“天才至高,超绝一世”了。
第十回庙会那天晚上,信如有事上田街姐姐那儿去,很晚才回来。他做梦也没想到笔店发生的事。第二天,从丑松、文治等小伴嘴里听到如此这般的情形,才惊异长吉竟然这样的蛮横。可是,事情已经闹了出来,再骂他来不及了。他只怨长吉用了他的名字去打架,这么一来,自己虽没动手,也等于自己打了他们,一想到那些挨打的人,心里着实过意不过。长吉可能也暗暗惭愧做错了事,他怕挨骂,一直不敢来找信如。过了三四天,他猜想信如也许消了气,才来向他道歉:“信君,你大概生我的气了,可是那天晚上因为大伙的劲头太大了,才打过了火,原谅我吧。我怎么知道他们里面没有正太呢?谁愿意把那个黄毛丫头当对手,在她面前打三五郎呀。可是既然举着大灯笼打进去了,怎么又能悄悄退出来?为了撑撑面子,才做了那件无聊的事,这都是我的不是。没听你的话,这当然是我不对。可是如果你也生我的气,那我可没有站脚的地方啦。因为有你撑腰,我才像有了靠山,要是你也不理我,我可怎么办!我诚心求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还是当咱们这组的头儿吧。今后你也不至于再闹笑话了。”信如看长吉难为情地陪罪的样子,不好意思拒绝他,就说:“唉,没法子,要干就干到底吧!可是,和三五郎、美登利他们打架有什么用呢。欺侮弱小的人是咱们的耻辱哩。要是正太有了帮凶来打咱们,咱们就跟他们干一仗。要不,千万不要由咱们这边挑战了。”信如这样劝了又劝,并没有怎样骂长吉,只是心里希望着:不要再打架了。*可怜的是小胡同的三五郎,受了人家一顿毒打狠踢,好几天浑身痛得连走路也不方便,晚上他把爹的空车送到五十轩的菜馆子去的时候,连认识他的大司傅看见都问:“怎么啦,阿三,你一点劲儿都没有啊!”三五郎的爹外号叫“哈腰老铁”。对上边的人从来没有抬过头,花街内的老爷们不必说,就是房东和地主们,不管他们说的话对也罢,不对也罢,他从来也没说过一个“不”字。要是三五郎告诉爹:“长吉打了我,你瞧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他准会说:“那有什么法子呀,他是房东少爷嘛。不管他对不对,你不该和他打架,赶快上他家去道歉吧,啊,去呀!你这混蛋,怎么这么不懂事!”三五郎挨了一顿骂,还要被逼着去给长吉陪罪,因此他不得不把满肚子的冤气闷起来,一声也不敢吭,过了十来天,他身上一不痛,就把这顿打忘个一干二净,为了得两分钱的工钱,就又高高兴兴地替房东带孩子,背着娃娃晃来晃去,嘴里唱着:“宝宝睡觉吧……”三五郎今年十六岁,一般说来正是爱体面的时候,他这么大的个子背个小娃娃,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有时候若无其事地跑到大街上去,总不免被美登利、正太郎他们取笑一阵:“你到底有没有志气呀?”可是,他们仍然把他算在同伴里。从观赏夜樱的热闹的春天开始,经过挂灯笼悼念玉菊的季节,一直到演仁和贺戏的初秋,单在这条街上,十分钟工夫就要走过七十五辆洋车。不知不觉地打发走第二次演仁和贺戏的季节之后,红蜻蜓就在地里飞舞,花街水沟的旁边又传来了鹌鹑的叫声。从这时候起,早晚就吹来瑟瑟的秋风,怀炉炭也代替了上清店的蚊烟香。石桥附近田村商号磨粉的声音,都仿佛带着一缕缕的哀愁。在花街拐角,海老妓楼的大时钟的响声,也缓缓地传出了凄凉的调子。日暮里发出长年不熄的火光,人们一想到那里烧骨的烟,就会感到无限凄凉;走过堤坝旁的小径时,馆子后楼传来哀怨的三弦声,使人不禁停住脚步,抬头倾听。原来是仲之街的艺妓在施展她的妙技,唱着:蒙你垂怜,同衾枕——这样很平常的歌曲,也不知道为什么使人感到深深的悲哀。有个妓女出身的女人说,从这个季节开始,到妓馆来的客人,就不像那些拈花惹草的浪子,而是一往情深的诚实人了。内中情节也不用细写了。大音寺前大街有个靠按摩过活的二十岁左右的瞎姑娘,害单相思而怨恨自己的残废,投入水谷池死去。这时候的大音寺前大街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新闻了。*近蔬菜铺的吉五郎和木匠太吉突然失了踪,有人问起来,回答的人就用手指往自己的鼻子上一指说:“为了这件事情蹲在里面哩!”以后也就没人再提他们了。三四个天真的孩子在大街上牵着手无心地唱着:“开呀,开呀,什么花开呀……”看来一切都寂静得多了。只有那往花街去的洋车声,仍然有力地传了过来。一个降着秋雨的寂寞的晚上,绵绵细雨突然变成急促的骤雨,雨点像瓢泼似地打着地面。笔店老板娘因为生意并不要过路人照顾,一到掌灯时候就关上了门。聚在店里的照例是美登利和正太郎,还有两三个孩子,大家在一块儿做弹扁螺壳的游戏。美登利突然抬头听了一下:“呀,好像什么人来买东西了,我听见有人踏沟板呢!”正在一二三地数扁螺壳的正太郎,一听就停住手,高兴地说:“是吗?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见,可能是咱们的伙伴来了。”可是,走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忽然又听不见了,以后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