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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丽娜•弗洛雷斯(PaulinaFlores),智利新生代小说家,1988年生于圣地亚哥,毕业于智利大学西班牙语文学专业,曾在小说家亚历杭德罗•桑布拉的写作工作坊学习。2014年,凭短篇小说《奇耻大辱》获得罗贝托•波拉尼奥短篇小说奖,次年同名短篇小说集出版(简体中文版定名《zui后假期》),获评智利艺术评论界*佳新人小说家奖和圣地亚哥市立文学奖。2016年,该短篇集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出版,同样受到评论界和读者的普遍欢迎。目前保丽娜在圣地亚哥担任教师,同时正在创作自己的*部长篇小说。
短篇小说集《*后假期》共收入九个故事,这些故事多从青少年视角展开叙述,以孩童之眼呈现成人生活的种种窘困与挣扎:在《奇耻大辱》中,两个女孩本来试图帮助自己的父亲摆脱窘境,却使他陷入了新的“奇耻大辱”之中;《特蕾莎》讲述一段关乎欲望、诱惑及权力掌控的故事,却在结尾处迎来了出人意料的逾越和反转;在《塔尔卡瓦诺》中,看上去勇敢无畏又肆意妄为的“忍者”少年们终究摆脱不掉悲惨现实的阴影;《忘记弗莱迪》中的女主人公则注定无法忘记生活中的诸多痛苦经历,只能“如同干涸的河底的石头”一样被掏空身心;而在《*后假期》中,主人公在两种天差地别的人生道路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九个短篇故事,九种酷烈童年,九个刻骨铭心的记忆瞬间,带领叙述者穿越孩童世界与成人世界间的幽暗闸门,抵达今天。
★智利文坛黑马保丽娜·弗洛雷斯技惊四座的短篇处女作
★罗贝托•波拉尼奥短篇小说奖获奖作品
★智利艺术评论界*佳新人小说家奖获奖作品
★西班牙版出版后短短3个月内连续加印3次,引发阅读热潮
“我的故事会让人感到难过,不过我认为在这种悲伤难过之中存在着某种美。”《*后假期》作者保丽娜·弗洛雷斯如是说。孤独、挫败、失落、彷徨、羞愧……成年人的心事注定不可言说。活着,或者写作。九个短篇故事,九种酷烈童年,九个刻骨铭心的记忆瞬间,带领叙述者穿越孩童世界与成人世界间的幽暗闸门,抵达今天。
译后记
*次听到保丽娜·弗洛雷斯的名字是在2017年的4月,一位出版社的编辑朋友向我提起了这位年轻的智利女作家,说她写了一本据说很精彩的短篇小说集,西文书名叫Quévergüenza,刚巧我要在同月到西班牙去,于是当即表示会把书买来读一读。我在马德里的中央书店很顺利地找到了这本书,它静静地躺在“西班牙语美洲文学”书柜中,封面朝上,十分显眼,红色的书腰上写着保丽娜凭借此书获得的文学奖项以及名作家们和各大媒体的推介语。我将书拿起来翻看了一下,九篇故事,近三百页,对于一位刚出道的作家而言已经算是比较厚实的作品了,更何况书还是由著名的塞伊克斯·巴拉尔出版社出版的。更让我意外的是封面上大大的“第4次印刷”几个字,我翻到版权页:2016年9月*版,2016年10月第二次印刷,2016年11月第三次印刷,2017年1月第四次印刷,这本书竟然在短短五个月的时间里印刷了四次!“保丽娜·弗洛雷斯。”我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位激起了我极大好奇心的作家的名字,付过钱,离开了中央书店。
我是在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上把书读完的:马德里的地铁、开往市郊的“小火车”、往返于马德里和维尔瓦之间的火车、回国的飞机……九篇故事有相似之处,例如多以青少年的视角展开描写(保丽娜本人曾对此解释说:“青少年时期发生过的某些小事*后会被证明对你的人生影响深远,[……]而且这中间存在着某种游戏,很多时候成年人会通过青少年的视角来审视自身。”),围绕着书名中的“vergüenza”(关于书名,我在下文还会提到)以及成长作为核心主题展开叙述等,但是细细品来这些故事又各有不同,作者细腻笔触下描绘出的智利社会中下阶层的众生相让人回味无穷:在《奇耻大辱》中,两个女孩本来试图帮助自己的父亲摆脱窘境,却使他陷入了新的“奇耻大辱”之中;《特蕾莎》讲述了一段关乎欲望、诱惑及权力掌控的故事,却在结尾处迎来了出人意料的逾越和反转;在《塔尔卡瓦诺》中,看上去勇敢无畏又肆意妄为的“忍者”少年们终究摆脱不掉悲惨现实的阴影;《忘记弗莱迪》中的女主人公则注定无法忘记生活中的诸多痛苦经历,只能“如同干涸的河底的石头”一样被掏空身心;《娜娜阿姨》在短短十数页纸中讲述了一个关于亲情、成长、离别、死亡的故事;《美利坚精神》像是微缩版的《酒吧长谈》,通过两位前同事的对话揭示出彼此共同经历中的重大秘密;《莱卡》给孩子们纯真的生活蒙上了一层情色的阴影;《*后假期》中,主人公在两种天差地别的人生道路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也许我们每个人都能在篇幅*长的《幸运如我》中看到童年时期的自己,并在成年主人公身上感受到那种似曾相识的孤独感,乃至无可奈何地发出“幸运如我”的自嘲和感慨。
孤独、挫败、失落、彷徨、羞愧……保丽娜·弗洛雷斯描绘出了智利中下阶层的悲剧性现实,而且在她的笔下,这种悲剧性似乎是天生的、是不可逆的,生于悲惨世界的人们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命运的束缚。不过就像作家本人所言:“我的故事会让人感到难过,不过我却认为在这种悲伤难过之中存在着某种美。”
也许是同样在这些故事中感受到了美,我立刻向那位编辑朋友反馈说保丽娜是一位优秀的年轻作家,这本短篇小说集也很值得被引进过来。
再次与这本书结缘是在同年8月,由我与夏婷婷翻译的《饥饿》一书的作者马丁·卡帕罗斯受邀出席上海书展,我也一同参加了马丁在上海的诸多活动。在与九久读书人的几位编辑朋友们吃饭时,有编辑透露说2018年很有可能还会请西班牙语作家来参加上海书展,“一位智利年轻女作家”,“是保丽娜·弗洛雷斯吗?”,该编辑给了肯定的回答。原来,早在2017年上海书展时,受邀来华的智利新锐作家亚历杭德罗·桑布拉就极力推荐过曾在他举办的写作课程中进行过学习的保丽娜·弗洛雷斯,于是保丽娜的引进和受邀就顺理成章了。
连续三年有西班牙语作家受邀参加上海书展,这似乎可以说明目前我国对西班牙语文学作品的热情和期待程度在不断升高。实际上,西语文学从上世纪初开始就被零散地译介到了国内,但是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对西语文学的译介才逐渐系统化起来,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诺奖、云南人民出版社推出《拉丁美洲文学丛书》等事件使得国内兴起了一股“拉美文学热”,不过这股热潮在九十年代我国加入《世界版权公约》后逐渐消退了下来,在笔者本人于本世纪初就读大学本科期间,为了找到一本《百年孤独》的汉译本都要费尽周折。在进入新世纪大约十年之后,西语文学汉译的热潮又再次出现了,不仅像加西亚·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这样老一辈作家的作品得到了再版和新译,如上文提到的亚历杭德罗·桑布拉、安德烈斯·纽曼、圣地亚哥·隆卡格里奥罗(现有译本译为龙卡略洛)等中生代作家也纷纷被引进,而像罗贝托·波拉尼奥这样在国际文坛都大火大热的作家则更是在我国拥有了大批读者,西语文学的这种火热程度在十数年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2010年,极富盛名的英国《格兰塔》杂志评选出了22位年纪小于三十五岁、极具潜力的西班牙语年轻作家。在当时,这份名单里的作家尚无人被引入我国。八年之后,不仅当年位列名单之内的亚历杭德罗·桑布拉的几乎全部叙事文学作品被译介了过来,如今甚至连其门下弟子的作品都同样被译成了中文,要知道,保丽娜·弗洛雷斯出生于1988年,而在不久之前被译介到我国的墨西哥女作家瓦莱里娅·路易塞利也仅比保丽娜年长五岁,出生于八十年代的西语年轻作家们在各自国家崭露头角的同时也在遥远的中国拥有了自己的读者,这在西语文学汉译史上还是首次。
这种同步性使得中国学者和读者能够更好地了解西语文学作品的*特点,走出拉美文学只有“文学爆炸”“文学爆炸”只有魔幻现实主义的思维误区。以保丽娜·弗洛雷斯为例,她本人就曾坦陈自己并不喜欢“文学爆炸”,她认为“文学爆炸”给许多拉美新生代作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我不禁想起了“爆炸后一代”“文学爆炸孩子辈”“文学爆炸孙子辈”等诸多对拉美文学的分类称呼)。她说:“比起‘文学爆炸’的作家们,我更喜欢读波拉尼奥的作品,读过波拉尼奥我才真正放松了下来,因为我发现并不是所有拉丁美洲作家都要写魔幻现实主义。我喜欢波拉尼奥,因为他具有强烈的反叛精神。”
虽然参加过亚历杭德罗·桑布拉的写作培训班,但是保丽娜·弗洛雷斯认为自己更多地是从女性作家身上学习的写作技巧,而她本人*推崇的作家则是艾丽丝·门罗。如果说波拉尼奥使得保丽娜·弗洛雷斯在写作风格上“放松了下来”,那么艾丽丝·门罗则让她在文体类型方面卸下了重担:“我周围的人都认为只有创作出长篇小说的人才算得上真正的作家,是门罗让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同时,保丽娜还认为专注于描写团体、集体的“文学爆炸”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个体才是如今这个新自由主义世纪的核心,我们已经不再属于集体的时代了。二十世纪*伟大的小说大多都是描写整个民族、整个集体的,而我们这个时代是属于个体的,是极为自恋的。”也许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保丽娜的这本短篇小说集。
既然回到了手头这本书上,那么不妨由我来解释一下本书的书名。正如我在前面提到的,这本书的西语书名为Quévergüenza,这同时也是书中一则短篇的标题,即《奇耻大辱》。不过在西班牙语中,vergüenza这个单词含义众多,可以理解为羞辱、羞愧、廉耻、害羞、羞怯、窘急、窘困、耻辱等。实际上,vergüenza一词的这些含义遍布在整本书中,是贯穿所有九个短篇的关键词汇,因此选择任何一个释义、或者直接套用《奇耻大辱》作为书名都会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于是在经过多方商讨之后,大家*终决定选取书中另一则短篇《*后假期》的标题作为全书的书名,因为本书的另一个核心主题是成长,而《*后假期》这则故事的主人公通过自己的选择告别了*后的假期、告别了青少年时代,似乎也是对全部九则故事这一共有线索的总结。书名上的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恐怕只能留待读者们判断了。
全书共有九则故事,其中《奇耻大辱》《特蕾莎》《塔尔卡瓦诺》《忘记弗莱迪》《娜娜阿姨》和《美利坚精神》由裴枫老师翻译,《莱卡》《*后假期》及《幸运如我》由本文笔者翻译。
就在写这篇译后记之前不久,我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一位朋友发布的状态,大意是说她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唠唠叨叨地写后记、译后记,她认为应该把解读文本的权力还给读者。作为胡里奥·科塔萨尔“共谋读者”理论的拥趸,我十分同意这位朋友的观点,不过却也依然还是想写点什么,因为我在上学时所读的汉译西语文学作品基本都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翻译过来的,那时候的译本有个特点,就是几乎每本里都有“译者前言”或是“译后记”,我对西语文学*早的了解可能就是从这些译者的文字中得来的,于是如今自己成为了译者,也便顺理成章地想继续用一点文字和读者们分享一些想法。
在结束此文之前再做一预告,据保丽娜·弗洛雷斯本人透露,她的下一部作品将是一本带有悬疑因素的长篇小说,希望我们能在不久的将来看到该书中译本的面世。又想起了朋友圈中那位朋友的话,不如就此打住,希望还不算“唠叨”。
侯健
2018年5月,常州
我现在要讲的是关于我童年时期*后一个夏天的故事,或者说要讲的是我对自己童年的理解,这些描述都是在一种本能而非刻意的状态中进行的,那个夏天之后,我的人生发生了改变,甚至可以说是出现了决定性的变化。在我哥哥失去他的左脚之前我就搬去和妈妈一起住了,我从中学辍学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牵引着我的人生,使它成为早就注定要成为的那副样子。而这也是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早就预料到的——而且他们早就料到了事情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来讲讲那个暑假中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我认为恰恰是那些事情在很大程度上,当然也是在无意中,促使我做出了决定。
我说的是2010年的暑假,那时我只有十岁。那个暑假是在拉塞雷纳[1]度过的,维罗妮卡姨妈领着我,同行的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卡米拉和哈维埃拉。
拉塞雷纳——现在回想起自己在那里度过的日子,我惊觉对于那座城市而言这个名字真是再恰当不过了[2]。提到那里,浮现在我眼前的*个画面就是我穿着短裤漂浮在海水里的场景,那是我到当时为止接触过的*温暖的海水了,我在水里欣赏着天空和缓慢移动的云彩。宁静,就和其他有类似意思的单词一样,它在我生活的词典里只不过意味着一片空白。
在那个夏天之前,我的童年一直是在居无定所的状态中度过的,有时候住在妈妈那里,有时候又会住在外婆家里。妈妈在基利库拉区的帕里纳科塔居民区那众多狭小的安置房中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屋,那是她用十五万比索从政府手里换来的,但是那片区域既没有水也不卖吃的;人们在那片居民区被荒废后的几个星期时间里就把那儿洗劫一空了,甚至连水管都没放过。所以他和妈妈只会在吃饱了饭也不需要洗澡的时候才去那边过夜,其他时间则都待在外婆家里。每个周末和每次妈妈行踪不明的时候我也会到外婆家去。有时候我和哥哥一起去,他叫毛里,但多数情况都是我一个人去,因为哥哥也经常会不知去向。我叫外婆“妈咪”,用“妈妈”称呼我妈,我也是用类似的方式称呼外公和爸爸的,虽然从我还是个婴儿起我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了,甚至可以说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妈妈和妈咪都很爱我,但她们都是很严厉的女人。你甚至想象不出她们小声说话会是什么样子。外婆有点胖,长得有点像土耳其人。她在集市上卖了一辈子东西,到老了却开始信教了。她总是用“这女人”或“那个笨蛋”来称呼我妈妈,还说她是“罪有应得”,却从来不说妈妈到底有什么罪过。外婆喜欢把自己怀孕的故事看作某种不幸的预兆:她当时已经生了五个孩子了,而且她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再怀孕了,但是她为了拔掉智齿而吞下的抗菌药物消除了她服用的避孕药的药效,于是她又一次怀了孕。
我妈妈叫卡伦,皮肤有些黑,长着一头黑色卷发,眼睛很像中国人。她身形瘦削,面部的皮肤却皱皱的,还长了很多斑,这些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实际上她才刚过三十岁。外婆说妈妈虽然过得不好,但是她没有抱怨的资格。妈妈十七岁就结婚了,生过两个孩子,但是她抛下了他们,后来她遇到了我爸爸,然后就有了我。如今,尽管她也会在小本子上记些东西,但我并不觉得她是个严谨的女人,她是个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人,只会按照自己的节奏熬日子。
从外表上看我长得很像妈妈,我比她长得还像中国人,跟我这个年龄的所有小朋友一样,我也觉得自己的成长会受到妈妈以及她的生活的影响。不过我和外婆不同,我并不觉得我们的生活是罪有应得。在我眼里,妈妈和我的家庭生活非常普通。我觉得她不出去工作、连续好几天见不到她、看到她喝得酩酊大醉又或是看她大吼着和外婆吵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哥哥在学校里学习很差,既不会读书也不会写字,还进过少年管教所,这些事我觉得也很正常。我既不困惑,也没有被抛弃的感觉,我无非就是有点其他小朋友在圣诞节那天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礼物时的那种感觉罢了。但是我觉得在妈妈的姐姐维罗妮卡姨妈眼里,我是一个很脆弱的小男孩。可能她坚持要带着我去拉塞雷纳度假也是为了要补偿我吧。
——摘自《*后假期》
[1]拉塞雷纳(LaSerena),智利北部城市。
[2]这句话在此处有两种理解方法:该城市的名字LaSerena在西班牙语中有“美人鱼、女水妖”的意思。在希腊神话中,海妖常唱着优美而蛊惑人心的歌曲,用歌声迷惑航海者将船只撞上礁石而船毁人亡。在这则故事的叙述者看来,在拉塞雷纳度过的愉快暑假恰恰是其不幸人生的开始;此外,若将该城市的名字理解为形容词sereno,则在西班牙语中有“安静的,宁静的”之意,又与下文的“宁静”(原文为serenidad)一词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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