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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城酒肆,情感作家,擅长描写细腻的感情故事,真挚感人。作者自言,因在生活中看惯了人们的离合悲欢,所以不揣固陋,将这些年所经历、所看到、所听到的故事,成之一书,共享万千读者。经典代表作:《假如未曾遇见你》《如果可以回到从前》
问:《假如未曾遇见你》书中写了什么?
答:邻城酒肆开了间咖啡店,店中承载了太多的人间悲欢。进店里喝咖啡的人,有时候会找店主聊聊,讲讲自己的故事,说说自己的经历。时间久了,听得多了,邻城酒肆便生出整理这些故事的想法,于是就有了这本书。
这本书,来自20位不同的故事亲历者,由20个治愈故事组成。这些故事无删减,贵在真实;这些故事曲折细腻,贵在感动人心。听别人的故事,走自己的路,转瞬之间,已是一辈子。
邻城酒肆,一个安静的故事叙述者。
1.20个治愈故事,20部文字电影。
在一个咖啡店,上演20部文字电影,喝着咖啡,读着故事,情到浓处,我红了眼眶。
2.感悟爱情,感悟不一样的人生。
故事曲折,感悟才刻骨铭心。邻城酒肆每每讲到动情处,便不能自抑,所发感悟深刻而入人心,发人深省。
3.听别人的故事,走自己的路。
故事是别人的,路却是自己的,我们读着别人的故事,走着自己的路。读故事,借鉴别人的经验,这样我们在路上就会少一些坎坷,多一些坦途。
开在迷途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开花,随时播种,使这一条长途鲜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人们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菲菲的老家在湖北,毕业以后到处找工作,之后到了常州。常州,菲菲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其实,最开始菲菲打算得很好,等工作了,和同事熟悉,应该就会有个新的圈子,这样朋友就多起来,能混得开。没想到工作和读书不同,工作了一年半,没能跟任何一个同事混到“朋友”这个级别。下班以后大家各自顾着各自的生活,匆忙、漠然又冰冷。菲菲从集体生活跌入了冷冰冰的孤单里。第一年,菲菲茫然。她适应着一个人的生活,适应着工作,适应着社会,偶尔感到新鲜,大部分时间感到不安。第二年,菲菲沉默。已经完全熟悉了工作的流程,每天机械化地填写表格,敲上代码,打卡,加班,等薪水。第三年,菲菲就像炸毛的鸡,时时刻刻都计划着辞职离开常州。说起炸毛的原因,菲菲能一口气喷上一个小时,连气都不喘,根本停不下来……一个人租了一个将近二十平米的单身小公寓,住在第五层。这个小楼前三层是合法的,三层到九层都是违章搭建。一、二、三层一个月一千,四、五、六层一个月一千二,七层以上一个月一千五。为什么越往上越贵?因为七、八、九层每天能见到阳光,四、五、六层每天只有一个小时有阳光,一、二、三层永远见不到阳光。跟对面的违章搭建相隔不到一米,两栋楼的住户一起伸出手能握在一起。这就是传说中的“握手楼”,这个匆忙的城市早就已经默许了这样的违章搭建。菲菲每天早上九点上班,六点半起床。穿衣服化妆,没时间吃早饭,路上匆匆买个包子豆浆之类的当做早点。到公司一分钟吃掉。要坐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中间还要走一段路。高跟鞋塞进包里,到了公司大厦楼下再换上。晚上五点下班,这只是传说中的“下班时间”,实际上每天都是九点左右下班。午饭和晚饭吃得不规律。唯一欣慰的是工资薪酬还算可以,除去房租水电和日常开销,菲菲每个月都能攒下两三千块钱。这种积蓄对于湖北山沟沟里的菲菲一家来说是一种荣耀,家里以此为荣。每次春节,菲菲回到老家,街里街坊都对菲菲竖起大拇指,羡慕菲菲在大城市里工作,羡慕菲菲在电视里的场景里生活,更把菲菲树立成典型,抻出自己小娃道一声:“看看人家,学学人家。”最恶心的、最让菲菲无法忍受的、最让她几近发毒誓要离开常州的原因,是因为自从到了常州她就怪病缠身,仿佛妖精附体。第一年,中耳炎,右耳朵基本失聪。一天夜里,耳朵疼醒,菲菲以为自己中邪,吓得赶紧打开床头的小灯,紧接着是一阵哀嚎。枕头上一滩血,跟上演恐怖片一样。当时菲菲以为自己会死,她用一分钟考虑了自己这辈子未完成的心愿和必须要留下的遗言,竟然只有一句话:爸妈,我爱你们。菲菲哭到撕心裂肺,一个小时以后她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耳朵疼到流血会死吗?百度回她:中耳炎造成的耳膜破裂。中耳炎没有要了菲菲的命,倒是花掉了菲菲全部的积蓄,第一年结束的时候,一切清零。菲菲去医院打针吃药,一连吃了三个月的抗生素。菲菲说那三个月的抗生素比她这辈子吃得都要多。然而,菲菲再一次质疑自己会死是第二年。第二年,中耳炎可算是不再复发,菲菲一天夜里被自己痒醒,浑身上下奇痒难忍,她梦中挠着自己浑身上下所有角落。开灯,发现浑身都肿胀起来,就像是千几万只蚊子在她身体每一个角落都咬了一口,红肿,痒到崩溃。菲菲想,哦,这次的确是会死了。一定会死的,人如果痒成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菲菲这次没有百度,静静地写下遗言:爸妈,我爱你们,我走了,你们都好好生活,我在天上。写不下去,因为手痒到发抖。菲菲哭到撕心裂肺,一边哭着,一边控制不住自己把自己抓伤,越抓越痒。第二天请假去医院,六点多出发,结果还是排在四十多号,排对一小时后可算进了诊室,医生用了一秒就诊断好了,在病历本上“刷刷刷”写:荨麻疹。问:之前吃过什么药,有什么疾病吗?答:前一阵子中耳炎。医生:嗯,并发症,拿着这个去验血,验尿,拿着报告回来。下一个。菲菲张嘴想问问,被下一个病人的家属挤出了诊室。验血,验尿,医生写单子开药,取药,几千块又花光了。荨麻疹治了一个多月,医生告诉菲菲,你已经形成了慢性荨麻疹,西医的方法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你还是去看看中医慢慢调理吧。于是把菲菲转到了中医皮肤科。这一个月里,菲菲每个周一请假到医院,打针吃药,不敢告诉家人自己病了,怕远在千里万里的爸妈心酸。中医医生姓王,叫王智,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治疗方法,忌口,鱼、肉、蛋全部从菲菲的食谱里消失。“王大夫,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不要着急,要慢慢调理,我给你开了中药,每天晚上煮一碗中药,很苦,但是记住良药苦口。”“我还能好吗?”“别着急,慢慢来。”菲菲抱着巨型医院袋子装着满满的中药回家,开启了每晚上蹲在地上看着药壶熬中药的生活。喝完药,从胃部蔓延全身的苦涩中药味儿,让菲菲睡不着。她在床上打滚,怕睡着了做梦挠伤自己,每晚睡觉之前都用纱布把手指缠住。菲菲坚持着,忍着,憋着,压抑着。菲菲夜里辗转反侧之时,王智也在辗转反侧睡不着。王智的老婆刘源和王智在同一间医院工作,一个中医皮肤科,一个临床医学主任。两个人在读书时候是同学,本硕连读,七年同窗,七年恋爱。学医的都忙到麻木,从大学时候就如此,尤其是王智和刘源这种外地人,想留在常州,势必要比其他人更加优秀。一个湖南人,一个江西人,为了考出好成绩留在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夜夜背题,废寝忘食。两人顺其自然地结婚,二十多年的感情中竟然没有一次波折,连架都没吵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没有大起大落,没有激情洋溢,没有风浪沉浮,只有静如止水。其实两个人能真正聚在一起的时间,二十多年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真的,不知道医生为什么忙成这样。刘源每天都有手术,撩开病人的衣服,切割皮肤、肌肉、内脏。有一天,做完了一台肿瘤手术,花了将近八个小时,病人可算是有希望活下去了,刘源却趴在手术台上睡着了,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刘源梦到自己正在照顾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好可爱,在草地上肆无忌惮地奔跑着,阳光,笑声,鸟叫,混成一片。她欣慰,她快乐,她招招手,小男孩回头:“妈妈,妈妈,妈妈。”他叫道。妈妈,妈妈,妈妈……刘源从梦中惊醒,嘴里呢喃着梦话。她想做个妈妈。菲菲改成了每个周三约见王智。“最近这段时间饮食控制得怎么样?我禁止你吃的东西没有偷偷吃吧。”“没……没有……”其实来的路上菲菲买了一袋酸奶,喝到最后一口才记起王大夫的忌口列表中乳制品排在前几名。“那就好。你坚持一段时间,一定会有起色。中药按时吃。”“王大夫,我什么时候可以停药,那些中药都太难喝了,喝的时候想哭。”“菲菲,其实荨麻疹跟心情、心理还有压力都有关系,你是不是心里压力太大,你要保持心情愉悦,这样才能药到病除。如果你依然和从前那样郁郁寡欢,吃再多的药都是白费的。”“我……我……”“怎么,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吗?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路还长。你看我,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跟我一比,是不是幸福得多。”“王大夫,你自然比我幸福,你有家庭,有房子,有车,有社会地位,而我……什么都没有。”“你有大好的青春啊。”菲菲微笑着离开诊室,王智没有立刻叫下一个病人进来,他静静地望着窗外,医院白色的窗棱外是正好的清晨。青春已逝,难道人就要这样得过且过,等老等死吗?菲菲回到公司,陈杰瞥了她一眼,菲菲看在眼里。其实这件事挺奇怪的。两个人在工作上明明没有什么交集,陈杰就是讨厌菲菲,他觉得菲菲这种穷酸样子简直不配坐在自己身旁的工位上。有一次,陈杰和一个大学女同学聊天,女同学正在韩国度假,陈杰让同学捎个男士LV腰带回来,女同学说LV女包折扣现在出手正合适,问陈杰需要买女包送人不。这时陈杰正瞟到从医院回来的菲菲,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耳朵上缠着绷带,渗出黄色的药液。她穿着随意,衣服皱巴巴的,脸色发黄,一脸病态,背着一个一百多块的地摊货尼龙布小包,就像是个在天桥乞讨的残疾人。陈杰胃里突然翻滚,刚喝下去的美式咖啡呛到嗓子眼儿,他奔向卫生间,竟然吐了。从此,陈杰一见到菲菲就恶心,这件事持续了一年半。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缓和,只有更加恶劣,菲菲彻底成了陈杰的眼中钉。女人的嗅觉很敏感,菲菲自然知道陈杰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讨厌。她一开始觉得奇怪,后来习以为常,你讨厌我,我能怎么样?菲菲摊开从医院取回来的药,发现这次的药和以往不同,给王智打电话,王智电话占线。王智正在给刘源打电话。“怎么了?”刘源声音很疲惫。“昨晚有事?你没回家。”“车祸,死了三个,伤了两个。我熬了一夜。最后全都没活。”“哦。”生与死,在医院里,只是名词,生、死。“有事?”刘源烦了。“没事。”“我忙了。”“我也忙了。”其实王智想和刘源谈谈,谈谈两人办公楼的距离不到三十米,却一个月没说上十句话。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五十岁的王智觉得自己没到而立之年,他的青春、汗水还有全部的时间都交给了医院。菲菲等了一会儿,还是占线,索性放下电话,开始补补耽误的工作。电话震动,菲菲一看,不是自己手机,是陈杰手机振动。“喂?妈。”“你还好意思叫我妈。”“你不是我妈吗?”“我看你没把我当成你妈。”“那我应该当你是什么?”陈杰调侃地冷笑。陈杰知道这个电话一定会打来。陈杰是常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父母拥有将近十套房产。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光拿房租就能月入两万。陈杰的姐姐今年结婚,嫁妆是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这套房子是陈杰最想要的,竟然给了姐姐,陈杰和父母撕破脸皮。陈杰干脆离家出走,搬进了那套房子,逼迫父母换一套房子给姐姐做嫁妆。所有的交接都已经做好,房子已经在姐姐名下,陈杰死活不肯搬出去,甩出狠话:誓不让步。“你真是没良心,我把你从小养到大,给你安排工作,让你吃在家里住在家里,真是养出来一个孽障,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没觉得自己有错,本来就是我先说的,是你们合谋起来骗我,你们应该说到做到,这是我的,就应该留给我。”“你个小畜生。”陈杰撂了电话,气得咬牙咬到咯咯响。先入为主,既然自己早就预定了这套房子,父母不能干涉,谁也不能抢走。陈杰的家庭关系是四个人的尔虞我诈。陈杰摔了一下手机,手机弹到菲菲桌子上。菲菲礼貌地送回来,陈杰连“谢谢”都没说。陈杰晚上和同事喝酒,听同事说菲菲准备辞职。“为什么辞职?我以为她想赖在这里一辈子呢。”陈杰突然觉得很爽,眼中钉要走了。“她之前中耳炎,耳膜都穿孔了,去年的时候,还记得她有一阵子特颓废不,那时候她右耳朵都听不见了,这个小姑娘多坚强,坚持上班,一个人打拼,没跟领导说一句抱怨话,所有工作都坚持做完,没给咱们任何人添麻烦。”陈杰听完心里“咯噔”一声。那次令他作呕的纱布,难道是包裹住流血后失聪的右耳吗?第二天菲菲早早去了医院,王智告诉菲菲病情有缓和,但是不能放松,必须坚持喝中药。“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是吧。”“跟你最开始来当然好多了。你以后不用每个星期来见我,按时吃药就行。”“好。”菲菲想,既然这样,那可算是能安安心心辞职离开常州了。门响,小护士敲门,说有王智的快递。菲菲千恩万谢以后离开。王智收到了刘源发快递邮过来的离婚通知书,明明老婆就在对面楼工作,却发顺丰快递。呵呵,离就离吧,反正现在跟离婚没区别,没感情不用勉强,各忙各的吧。王智签了离婚协议,让小护士发顺丰快递。菲菲回到公司,陈杰瞟一眼,突然觉得心中五味杂陈。羡慕?嫉妒?还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恶心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歉意和欣赏。菲菲把辞职报告写好,发邮件给经理,收拾东西。菲菲想起一个词语:无声黑白。这个夜晚很奇妙,菲菲整夜收拾行李,无眠。王智十一点下班,回到家,失眠。陈杰饿到爆炸,吃了平时五倍的食物,失眠。菲菲推着装着三个行李箱和两个行李包裹的机场小车等待着托运。她远远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常州,看到的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和起飞降落的飞机,菲菲又想到一个词:一眼千年。陈杰见菲菲的工位空了。王智觉得自己的心空了。在常州这三年,无数次落泪却不悲凉,拼搏过,对得起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未来会更好的,更有希望的。那些痛苦的时光都成了美妙的音符,响彻耳边。二十多年的夫妻,原来并不仅仅是相敬如宾,两个人早就融在了一起。夫妻之间不是没有激情,而是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变成了一股河流。陈杰跑去机场追菲菲,距离舱门关闭还有十五分钟。王智疯了一样给顺丰打电话,求追回那个发出的快递。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说一句对不起吗?这辈子还有机会说一句我爱你吗?这辈子还有机会说一声谢谢你吗?人永远是开在迷途。开在迷途,眼睛里始终没有百分百的清晰透彻,没有人把因果和时间看得通透,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迷途中握住自己的方向盘,不忘初心,矢志不渝地收集那些生命中的感动,集合一点一滴的爱,没有什么捷径和顺风。当我们踩上荆棘,一步一步流着血前行,那不是悲凉,那不是忧伤,那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