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一树繁花一亩宫》林四海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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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林四海,笔名雨季不再来,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散文选刊》签约作家,《东台日报》“海春轩”副刊专栏作家,鲁迅文学院首期国土资源文学创作培训班学员。曾经从事中学语文教育12年,先后在《人民日报》、《雨花》、《散文选刊》、《海外文摘》、《中国青年报》、《语文报》等报纸杂志公开发表散文、诗歌共计200多万字,荣获第三届中华宝石文学新人奖、江苏省“大地畅想杯”征文散文组一等奖,连续五年参加《东台日报》作家写高考作文专栏,反响较大。先后参与多本作文教材编撰,30多篇作品被选入中考、高考真题和模拟阅读选题。

【编辑推荐】

本书汇集了林四海近年来创作的乡村散文,以里下河平原的风土人物为题材,或描写,或记叙,或抒情,或说理,内容小中见大,情感细腻真实,从内心深处撩动缕缕思乡之情。

林四海的散文,题材一般都较小,围绕亲情、友情、家乡情、风情等展开,入口虽小,但境界却显大气。在单纯中有丰实,沉寂中有深思,真实、形象、生动。同时,追求文字的空灵,写广大与渺小、现实与梦境、奋争与回报等种种关系,不但有特殊的情趣,而且有别致的理趣。他以描写为主的散文,以情趣脱俗而动人;以议论为主的散文,则又充满了纯真的理趣。展现了其丰富的写作要素、多元的发展空间、强大的内心储存。在阅读文字的同时,更能感受到其对人生哲理的思考与探索。

【名人的书评】

中国散文学会常务会长红孩倾情推荐

中考、高考常考作家精选散文大阅兵

鲁迅文学院首期国土文学创作班学员,多家报刊专栏作家、签约作家

荣获第三届“中华宝石文学新人奖”、“大地畅想杯”散文组一等奖等

【一树繁花一亩宫的书摘】

一树繁花一亩宫

故乡,是用来怀念的。

我始终以为,我是背着故乡来到眼前这座城市的,因而,我对这城市有与生俱来的抵触,比如那林立的高楼大厦,如同纪念碑一般让人感觉到冰冷,冷到骨子里。

一个人,在某地停留久了,终会回望自己回不去的故乡。所谓的回望,其实是怀念那些已经消逝的时光,包括再也寻不回来的乡野乐趣。于是,在踟蹰于灯红酒绿的街道中时,常常有迷失方向的恍惚,恍惚自己回到乡下那些鸡鸣狗吠、把酒话桑麻的日子。

鸡是散养的土鸡,家家户户都有。

每群鸡大概有二三十只,也说不准数字,乡村里,鸡在白天都是“一窝蜂”的,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在主人的召唤下各自回到窝里。每群鸡,总会有一只毛色亮丽的公鸡领着,在房前屋后的几分地上觅食,“咯咯咯”“咕咕咕”的叫声随着翅膀的扑棱声,肆意地流淌到田间地头,甚至是村子的每一个角落。虽说不上是“后宫佳丽三千”,但也足够让每群中独有的公鸡自我感觉很威武。只不过,在乡亲们面前,这种威武偶尔被一跺脚的吓唬或者随手扔上的一个木棒砸得七零八落的。

乡亲们从来不去细数它们,数不过来的。还没有数到十,队形就又乱了。那些主人家偶尔撒一把玉米粒,一下子就能吸引来自树上、地上、草丛间、屋檐下的鸡纷纷奔跑出来。这个时候,就更加不能区分是谁家的鸡了,说不定自家的鸡也正在别人家吃食呢。喂鸡,喂出了故乡乡亲们的大气度。

散养的鸡不烦人。即使主人家不施食,它们低着头随便在地头上走上几圈,一些可怜的虫子,甚至是春天刚刚露头的青草尖,就可以填饱肚子,再加上有领头公鸡的管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极了在土地上生生不息的乡亲们。

故乡的鸡,是乡亲们的希望。在咿呀学语、蹒跚走路时,一声长长的“来吃蛋哦”响彻门前的晒场;上小学时,常常会在兜里装上一两个鸡蛋,到学校门前的小卖部兑上几支笔、几本作业本;在全家生活捉襟见肘、窘迫不堪时,又是这些鸡蛋被拎到集市上零卖贴补家用。甚或,有太多在农村长大的人,整个童年就是伴随着一群鸡的长大而长大。

因而,回乡下一定是要去鸡窝看看的:忙不迭地从鸡窝中掏出几个还带着温度的鸡蛋,无论煮、煎还是炖,或者就是*为简单的荷包蛋,唇齿间都会充盈着喷喷的香,久久不肯散去。

舌尖是不会骗自己的,这味道,会撩动心头上数十年的时光,如同思念一般,绵绵的,还有丝丝的疼痛。

故乡的鸡群繁衍不息,就像一茬茬生长又离开的孩子们。繁衍不息的,还有随处可见的狗。

所谓狗,就是那种根本不入流的土狗。

就是这种土狗,在故乡,已经渗入每一个家庭中,说它是家庭成员一点也不为过:没有意外的话,乡亲们会把一条狗一直养到老态龙钟、自然死去,即使死去,也会很慎重地用袋子装了埋了。

乡亲们是从来不吃狗肉的。这是因为据说吃了狗肉的人,走在故乡的小道上,很快就能辨别出来:会有一大群的狗追着撕咬后脚跟。

传说归传说,故乡的狗之多,确实出乎意料。三三两两的,或在乡间小道上昂首横立,或慵懒地卧在温热的泥地上,或穿梭于红墙灰瓦的屋檐下。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条狗,甚至有些顽皮,顽皮中还带着一丝的狡黠,就如同一群乡村的孩子,天天调皮捣蛋,换来大人们一声声的责骂。比如,西家的狗撵得东家的鸡四处乱窜;比如,隔壁的狗把邻居家的小孩吓哭了;比如张家的狗发神经似的追着“突突”的拖拉机……

乡村的邻里之间,哪怕就是隔着一条庄户线,那也是邻居。乡间俗话说“邻居好、赛金宝”“远亲不如近邻”,对自家的、别家的狗,天天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谁也不会当真,更不会较真。因为发生在它们身上的,就像邻家小孩在自家犯错了,难不成还能打骂到邻家门上去?孩子嘛,谁不会犯点小错误呢!这就像村口戏台上每年上演的大戏一般,演出的总是那几个人,观众还是那些乡里乡亲,仿佛从来就没有剧始,更没有剧终,周而复始。

不过,在乡野,从来没有哪种动物会如狗一般的忠诚。每当袅袅的炊烟在村子的上空腾起,哪怕是刚刚还缠绵不断、摩肩擦颈的狗,都会偷偷看着西斜的太阳,恋恋不舍地分开来,一步三回首,各自回到自己的家。

村庄的夜晚,是属于狗的。此起彼伏的狗吠声,说来也怪,倒让乡亲们睡得踏踏实实的。

其实,有多少乡亲能踏实地睡觉呢?即使是梦呓,也念念不忘那一畦还没有挖完的地、那一簇还没有修整完的果树、那一片待垩肥抽枝的桑园。

晨露乍起,故乡的亲人就扛着锄头下地了,挖地、松土、捞墒、培根,看似很辛苦的一桩桩事,在脱衣赤膊、汗如雨下又充满希冀的号子声中,每日重复着。

下地是男人们的活儿。

空旷的田野上,返青的麦苗儿像刚刚发育的少年,融冻的土壤有些松,踩在上面感觉软绵绵的。清一色的男子,有埋头薅草的,有间隙喝水的,有隔着一条田埂大声打着招呼的。清晨的空气很湿润,夹裹着泥土的腥气味儿。田野不只属于男人,还有公鸡领头的鸡群,还有耳鬓厮磨的狗们,引得男人们肆意地开着玩笑,偶尔用一块土坷垃扔过去,惊得鸡们、狗们四处乱窜,男人们的笑声就更加欢快起来,更有好事者大声叫唤着,仿佛从恶作剧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那笑声能消去久积的疲乏。

男人属于田野,更属于酒。

喝酒是从早上就开始的。这个习俗当从清末民初实业家张謇北迁民众垦荒开始。沿海地带的湿热,让先民们早起喝酒驱寒成为每天的必修课。故乡的男人们喝酒,从来不喝烈性酒、高度酒。这是因为故乡的男人从来不需要借酒消愁,更不需要在烈性的酒中释放桎梏的豪情。

故乡的男人,更多时候就像自己端着的那一碗酒:柔情,低回,又不失壮美。

酒是自家酿的大麦汤、米酒。

当太阳升得有两人高的时候,男人们就开始扔下手头的农具,懒懒散散地往家走。而家里的榆树荫下,一张一年四季摆放着的、早已褪去了本色的小方桌上,必然已经有了两个炒菜、一大碗麦烧。系着围裙的女人还在家门口进进出出的,从井里打上一桶温热的水,泼剌剌地倒在一个木盆里,男人们一例会脱下上衣,露出筋骨嶙峋的肌肉,先用水打湿脸,再把头摁进木盆里,“呼啦啦”地甩上几圈,然后惬意地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来,水滴沿着胡子拉碴的脸颊流过肩膀,流过胸膛。

女人们在一边忙不迭地递上干净的毛巾给男人擦脸,而自己的脸上满是欣赏的表情,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雕琢的一件艺术品一般。

男人们大大咧咧地在方桌前坐下,端起麦烧“咕咚”一声,一阵火燎的热气在小腹间腾起,再不慌不忙地拿起筷子,夹上一筷子青椒土豆丝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待咽下去,再喝上一口麦烧,“呵”的一声才从喉咙底发出来,沉闷而带着快意。

酒精的刺激,会消除男人们晨起劳作的疲乏。而恰到好处的低度麦烧,就如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中所说“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般,使男人们微醺而不会大醉误事儿。

男人们也许从不知道朱自清是谁,但是绝不会贪杯,一碗麦烧就足以支撑一天的劳累。喝完吃完,就躺在榆树荫下的小方桌上,脚搁在小板凳上,耳边的收音机里传来单田芳的评书,偶尔还有几只“嗡嗡”的苍蝇飞来飞去,小憩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女人们刷洗完后就开始准备中饭。这个时候,她们从男人们身边走过时都会蹑手蹑脚的。身后,是白墙灰瓦的老屋,屋内甚至还撑着顶梁柱。不过,那横在小方桌上的身躯,才是一大家子真正的顶梁柱。

从上午男人们小憩开始,庭院里的时光就开始属于女人们了。

故乡的女人们拥有着中国女人具有的一切天性:爱美,唠叨,八卦,勤劳……

早饭过后的河边上,瞬间就热闹起来:张家长、李家短,谁家的孩子月考得了*,谁家的儿女从大城市寄回了父母的养老钱……说归说,手上的活儿却不闲着,择菜、淘米、洗衣服,长长的小河边,比大队开会时还要热闹。

虽说是农村的女人,却毫不掩饰她们对美的追求。有胆大、开放的女人,见到谁谁刚刚新添的衣服,不由分说在河边就相互换着衣服,即使不是自己的,也要尝个新,穿上显摆一番。围观的女人则纷纷议论着谁穿着才是*好看的,谁的身材没有走样。

也有长舌的女人囿于自己的身材没有办法试那些衣服,总会不失时宜地说上一两句揶揄的话。不过,从没有人会当真。是的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又会把谁说的话放在心上呢?这一点,倒是庄户人家的女人们所独有的性格。

就这样热闹一番以后,各自端起装衣服的木盆、拎着装菜的篮子,开始准备午饭。

村庄里的女人们都是天生的厨子。家中宽裕的,中饭桌上至少有个一荤两素,庄户人家吃饭本来是不甚讲究的,有饭有汤管饱就行。可是女人们却不这么想,那些原本平常的青椒、胡萝卜、芹菜、莴苣等,切上点肉丝,放油锅里煸一煸,或者将门前池塘里取的河蚌炖上,那色香味就从每家每户敞开的堂屋里飘逸出来,弥漫在整个村子的上空。手头稍微紧凑一点的人家,这中饭也断然是马虎不得的,哪怕就是清炒几样素菜,或者就是切碎的莴苣叶,摸几个鸡蛋做上一碗黄绿分明的蛋汤,对劳累了的男人而言,也足以灌下一大碗的麦烧。

午后的时光也是属于女人们的。酒足饭饱的男人们依旧在榆树荫下呼呼大睡,三三两两的女人们拿着需要缝缝补补的衣服,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起。女人聊天是不要茶水的,女人间的聊天也似乎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男人,孩子,家务活儿。上午出去乱窜了一气的大黄狗,在午后也格外安静起来,眯着双眼趴在女人们的脚下,偶尔树梢上有鸟鸣的声音,使得它们警觉地竖起耳朵听上一阵,看看没有什么动静,又坦然地趴下来。

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休息足了的男人们又开始劳作了,在家前屋后收拾着。春季还有一桩紧要的农活,就是修建、整理那些一个冬天都横七竖八延伸着的树枝丫。修整果树,不仅是让它们长势更好,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上半年全家的柴火来源基本上就靠修剪下来的枝枝丫丫。约莫一周的时间下来,男人们不仅将果树修剪妥当,还将剪下来的枝条全部斫成了半米长的样子,一捆捆地摞起来。

摞起来的树枝丫,还摞着希望,特别是房前屋后一方方的桑树园。

拓桑过后的桑树,像汲足了乳汁的婴儿般疯长,几天的光景,原本低矮盘错的老树桩上就抽出了紫铜色的枝条,细长的枝条上挂满了宽大的桑叶,密密匝匝的,将整个桑园遮盖得密不透风。

养蚕的季节,大部分是女人的天下。从烘焙加温、采摘桑叶、腾挪蚕沙到捉蚕挂茧、采茧装袋,大部分的活儿都是靠女人完成的,只有*后的售卖,才会使唤上男人们。故乡的女人们在养蚕季节仿佛能够释放积蓄了一年的能量似的,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中国女性千百年来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坚韧,在故乡女人们的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女人们就已经在桑园里“稀里哗啦”地揪开了桑叶。一大包一大包的桑叶被摁得结结实实的,女人们蹲下身来一甩,就背上了肩,平时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这个时候如同一张满弦的弓,连跑带溜就到了家。带着晨露的桑叶*为鲜嫩,采摘回家后要赶紧摊晾开来,风干叶上的露珠,再喂给蚕儿。

养蚕的劳累,集中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需要无休止地采摘桑叶、清理蚕沙。那拇指大的蚕儿几乎要啃噬掉一座桑叶山,在吃得滚圆、身体渐渐透明之后,蚕儿结茧的时间就到了。白色的丝是故乡人眼中的铂金:家庭的支出、孩子的学费、添置的衣裳……都寄托在那大拇指大小的蚕茧之中。

卖*季春蚕的时候,粉的桃花、白的梨花、黄的菜花就开始在故乡毫无遮拦地盛开了。当男人们开始沾湿指头点数着钞票的时候,下一季的收获才刚刚萌发。

于是,在这繁花簇锦中,故乡,越发显得让人牵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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