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家:刘旦宅插图本》巴金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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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巴金(1904年11月25日-2005年10月17日),原名李尧棠,字芾甘,中国四川成都人,祖籍浙江嘉兴,中国现代文学家、出版家、翻译家,同时也被誉为是 五四 新文化运动以来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是20世纪中国杰出的文学大师、中国当代文坛的巨匠。妻子萧珊。主要作品有《死去的太阳》、《新生》、《砂丁》、《索桥的故事》、《萌芽》和著名的 激流三部曲 :(《家》、《春》、《秋》),其中《家》是巴金的代表作,也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最卓越的作品之一。2005年10月17日19时6分,巴金在上海华东医院逝世,享年100岁。

巴金的原名和字源于《诗经·国风》中《召南·甘棠》的首句 蔽芾(即念fèi又念fú)甘棠 。而 巴金 这一笔名源自他一位在留学法国时认识的一位巴姓的同学巴恩波,并非误传的俄国无政府主义者巴枯宁,以及这位同学自杀身亡时巴金所翻译的克鲁泡特金著作。他把这二人的名字各取一字,成为了他的笔名。小行星8315正是以他的笔名命名的。泉州黎明大学有全国首家巴金研究所,并编辑出版《巴金研究》季刊。

巴金被认为代表着中国大陆知识分子的良心,正因如此,他在文革期间受到了四人帮的非人道迫害。巴金晚年提议建立中国现代文学馆和文化大革命博物馆,但后者至今都未实现。巴金晚年患有帕金森氏症、慢性气管炎、高血压、恶性间皮细胞瘤等多种疾病,曾表示要求安乐死。

巴金的作品中,影响较大的有:《随想录》、《萌芽》《灭亡》、《新生》、《寒夜》。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火》、《憩园》、《第四病室》等;爱情三部曲:《雾》、《雨》、《电》。短篇小说集《英雄的故事》、《明珠和玉姬》、《李大海》,中篇小说《春天里的秋天》。

刘旦宅,教授。浙江温州人。建国后,在上海市大中国图书局、上海教育出版社、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绘画。1985年后任上海师范大学教授。擅长中国古典著作人物画。所绘《红楼梦十二金钗》邮票,曾获1981年全国邮票最佳奖。1985年获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颁发的《中国体育美术展览》荣誉奖。作品有《刘旦宅聊斋百图》、《石头记人物画册》等。

【编辑推荐】

《家:刘旦宅插图本》编辑推荐:《家》是文学大师巴金的代表作,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现实主义长篇巨制。讲述了上世纪20年代成都富豪高家的三个青年后辈在吃人礼教的重压下,饱受着心理和人格上的痛苦:觉新忍辱负重、逆来顺受;觉民为反抗不合理的婚姻,被迫离家出走;老三觉慧由于参加了学生爱国运动,毫不妥协地与腐朽的旧制度和封建家庭作顽强抗争,最终踏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名人的书评】

【家:刘旦宅插图本的书摘】

几年前我流着眼泪读完托尔斯泰的小说《复活》,曾经在扉页上写了一句话: 生活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

事实并不是这样。生活并不是悲剧。它是一场 搏斗 。我们生活来做什么?或者说我们为什么要有这生命?罗曼·罗兰的回答是 为的是来征服它 ②。我认为他说得不错。

我有了生命以来,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仅仅经历了二十几个寒暑,但是这短短的时期也并不是白白度过的。这其间我也曾看见了不少的东西,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我的周围是无边的黑暗,但是我并不孤独,并不绝望。我无论在什么地方总看见那一股生活的激流在动荡,在创造它自己的道路,通过乱山碎石中间。

这激流永远动荡着,并不曾有一个时候停止过,而且它也不能够停止;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它。在它的途中,它也曾发射出种种的水花,这里面有爱,有恨,有欢乐,也有痛苦。这一切造成了一股奔腾的激流,具有排山之势,向着唯一的海流去。这唯一的海是什么,而且什么时候它才可以流到这海里,就没有人能够确定地知道了。

我跟所有其余的人一样,生活在这世界上,是为着来征服生活。我也曾参加在这个 搏斗 里面。我有我的爱,有我的恨,有我的欢乐,也有我的痛苦。但是我并没有失去我的信仰:对于生活的信仰。我的生活还不会结束,我也不知道在前面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然而我对于将来却也有一点概念。因为过去并不是一个沉默的哑子,它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在这里我所要展开给读者看的乃是过去十多年生活的一幅图画。自然这里只有生活的一小部分,但我们已经可以看见那一股由爱与恨、欢乐与受苦所构成的生活的激流是如何地在动荡了。我不是一个说教者,我不能够明确地指出一条路来,但是读者自己可以在里面去找它。

有人说过,路本没有,因为走的人多了,便成了一条路。又有人说路是有的,正因为有了路才有许多人走。谁是谁非,我不想判断。我还年轻,我还要活下去,我还要征服生活。我知道生活的激流是不会停止的,且看它把我载到什么地方去!

巴金1931年4月。

《家》是我四十六年前的作品。四十六年来我写过好几篇序、跋和短文,谈我自己在不同时期对这部作品的看法,大都是谈创作的经过和作者当时的思想感情,很少谈到小说的缺点和它的消极作用。

我在旧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里写作了二十年,写了几百万字的作品,其中有不少坏的和比较坏的。即使是我的最好的作品,也不过是像个并不高明的医生开的诊断书那样,看到了旧社会的一些毛病,却开不出治病的药方。三四十年前读者就给我写信,要求指明出路,可是我始终在作品里呼号、呻吟,让小说中的人物绝望地死去,让寒冷的长夜笼罩在读者的心上。我不止一次地听人谈起,他们最初喜欢我的作品,可是不久他们要移步向前,在我的小说里却找不到他们要求的东西,他们只好丢开它们朝前走了。那是在过去发生的事情。至于今天,那更明显,我的作品已经完成了它们的历史任务,让读者忘记它们,可能更好一些。

人民文学出版社这次重印《家》,向我征求意见,我表示同意,因为我这样想:让《家》和读者再次见面,也许可以帮助人了解封建社会的一些情况。在我的作品中,《家》是一部写实的小说,书中那些人物都是我爱过或者恨过的,书中有些场面还是我亲眼见过或者亲身经历过的。没有我最初十九年的生活,我就写不出这本小说。我说过: 我不是为了做作家才写小说,是过去的生活逼着我拿起笔来。 我写《家》就像在挖开回忆的坟墓。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常常被迫目睹一些可爱的年轻生命横遭摧残,得到悲惨的结局。我写小说的时候仿佛在同这些年轻人一起受苦,一起在魔爪下面挣扎。小说里面我个人的爱憎实在太深了。像这样的小说当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我承认:我反封建反得不彻底,我没有抓住要害的问题,我没有揭露地主阶级对农民的残酷剥削,我对自己批判的人物给了过多的同情,有时我因为个人的感情改变了生活的真实……等等、等等。今天的读者对我在一九三一年发表的这本小说会作出自己的判断,不用我在这里罗嗦了。《家》这次重版,除了少数几个错字外,我并未作新的改动。

巴金

1977年8月9日。

版权页:

夜死了。黑暗统治着这所大公馆。电灯光死去时发出的凄惨的叫声还在空中荡漾,虽然声音很低,却是无所不在,连屋角里也似乎有极其低微的哭泣。欢乐的时期已经过去,现在是悲泣的时候了。

人们躺下来,取下他们白天里戴的面具,结算这一天的总账。他们打开了自己的内心,打开了自己的 灵魂的一隅 ,那个隐秘的角落。他们悔恨、悲泣,为了这一天的浪费,为了这一天的损失,为了这一天的痛苦生活。自然,人们中间也有少数得意的人,可是他们已经满意地睡熟了。剩下那些不幸的人,失望的人在不温暖的被窝里悲泣自己的命运。无论是在白天或黑夜,世界都有两个不同的面目,为着两种不同的人而存在。

在仆婢室里,一盏瓦油灯惨淡地发出微弱的亮光,灯芯上结着一朵大灯花,垂下来,烧得发出叫声,使这间屋子更显得黑魃魃的。右边的两张木板床上睡着三十岁光景的带孙少爷的何嫂同伺候大太太的张嫂,断续地发出粗促的鼾声。在左边也有一张同样的木板床,上面睡着头发花白的老黄妈;还有一张较小的床,十六岁的婢女鸣凤坐在床沿上,痴痴地望着灯花。

照理,她辛苦了一个整天,等太太小姐都睡好了,暂时地恢复了自己身体的自由,应该早点休息才是。然而在这些日子里,鸣凤似乎特别重视这些自由的时间。她要享受它们,不肯轻易把它们放过,所以她不愿意早睡。她在思索,她在回想。她在享受这种难得的 清闲 ,没有人来打扰她,那些终日在耳边响着的命令和责骂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跟别的人一样,白天里也戴着假面具忙碌、欢笑,这时候,在她近来所宝贵的自由时间里,她也取下了面具,打开了自己的内心,看自己的 灵魂的一隅 。

我在这儿过了七年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它近来常常折磨她。七年也是一个长时期呢!她常常奇怪这七年的生活竟然这样平淡地过去了。虽然这其间流了不少的眼泪,吃了不少的打骂,但毕竟是很平常的。流眼泪和吃打骂已经成了她的平凡生活里的点缀。她认为这是无可避免的事,虽然自己不见得就愿意它来,但是来了也只好忍受。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由一个万能的无所不知的神明安排好了的,自己到这个地步,也是命中注定的罢。这便是她的简单的信仰,而且别人告诉她的也正是如此。

可是在她的心里另外有一种东西在作怪。她自己也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但是它开始活动起来了。它给她煽起了一种渴望。

我在这儿过了七年了,看看就要翻过八个年头哕! 她突然感觉到这种生存的单调,心里有点难过,像那些与她同类的少女一样,开始悲叹起自己的命运来。 大小姐在的时候,常常跟我谈起归宿,不晓得我将来的归宿在哪儿? 她的眼前现出了一片茫茫的荒野,看不见一个光明的去处。一张熟面孔在她的眼前晃动着。 要是大小姐还在的话,那么还有个关心我的人。她教我明白许多事情,又教我读书认字。她现在死了。真可怜。好人活不长! 她自言自语,说到这里,泪水湿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日子我不晓得还要过多久? 她悲苦地问着自己。过去的情景带着恐怖回来了。她的回忆是这样开始的:七年以前,也是在下雪的时候,一个面貌凶恶的中年妇人从死了妻子的她父亲那里领走了她,送她到这个公馆里来。于是听命令,做苦事,流眼泪,吃打骂便接连地来了。这一切成了她的生活里的重要事情。平凡的,永远是如此平凡的。这其问她也曾像别的同样年纪的少女那样,做过一些美丽的梦,可是这些梦只一刹那间就过去了。冷酷、无情的现实永远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曾梦想过精美的玩具,华丽的衣服,美味的饮食和温暖的被窝,像她所服侍的小姐们所享受的那样。然而日子不停地带着她的痛苦过去了,并不曾给她带回来一点新的东西,甚至新的希望也没有。

命啊,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 她拿这样的话安慰自己,甚至在想到吃打骂的时候。她又想着: 假使我的命跟小姐们的一样多好! 于是她就沉溺在幻想里,想象着自己穿上漂亮的衣服,享受父母的宠爱,受到少爷们的崇拜。后来一个俊美的少爷来,把她接了去,她在他的家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没有的事,真是痴想, 她微笑道,似乎在责备自己。 我的归宿绝不是那样! 她想到这里,便又收敛了笑容。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归宿绝不会是那样。事实会是:她到了相当的年纪,太太对她说: 你的事情做够了。 一乘小轿子把她抬了出去,让她嫁给太太所选定的、她自己并不认识的一个男人,也许还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于是她在那个人的家里贫苦地生活下去,给他做事,给他生小孩,或者甚至在十几二十天以后又回到原来的公馆里伺候旧主人,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可以得到一点工钱而且不至于常常挨骂。 五太太房里的喜儿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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