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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漱渝,生于1941年,1976年调入北京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曾任鲁迅博物馆副馆长兼鲁迅研究室主任。兼任中国鲁迅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华文学史料学会副会长等职。作品有:专著《鲁迅与女师大学生运动》、《鲁迅在北京》、《鲁迅史实新探》、《许广平的一生》、《鲁迅史实求真录》、《宋庆龄传》、《风情·亲情·乡情——一个人陆人看台湾》、《五四文坛鳞爪》、《剪影话文坛》、《胡适心头的人影》等,合著《许广平的故事》、《胡适与周氏兄弟》、《鲁迅与中国现代女作家》,主编及独立编写了《鲁迅诗作鉴赏》、《世纪之交的文化选择——鲁迅藏书研究》、《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情与爱丛书》、《鲁迅序跋》、《鲁迅语录。四卷本》、《鲁迅语录》、《鲁迅的风月闲谈》、《一个都不宽恕——鲁迅和他的论敌》、《说不尽的阿Q》等。
《扑火的飞蛾:丁玲情感往事》介绍:丁玲不仅在政治上是一只追求真理的扑火飞蛾,在情感生活中也是一只追求真爱的扑火飞蛾。丁玲的情爱史充满了丰富的人性,也充满了鲜明的政治性,并且始终保持了女性的独立性与主动性。丁玲说过,每个女人的命运写出来都是一本最动人的书。如实把丁玲的情感生活书写出来,也会成为一本最动人的书。这正是陈漱渝先生为女作家丁玲所写的那本 最动人的书 。
我对中国新文学的爱好最初源自冰心、巴金的作品,而最终以鲁迅研究为职业。撰写有关丁玲的文章则完全是出乎偶然。
应该是在1977年至1978年间,高校恢复现代文学课程,但涉及 革命文学论争 左联 和 ‘两个口号’论争 ,学界的见解分歧较大。这使要把 共识 定论 传授给学生的老师感到十分为难,于是北京师范学院、北京师范大学和北京大学先后召开了三次有关学术研讨会。出席者除了高校教师之外,还有一些20世纪30年代的文坛人士和学界人士。讨论中与会人员大体分为三派:一派坚持鲁迅、冯雪峰的立场;一派要为周扬和 国防文学 辩诬;另一派比较持中,认为当时论争双方各有偏颇。我供职的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负责人是李何林教授,他旗帜鲜明地站在鲁迅、冯雪峰一边。我也鞍前马后,东奔西突,为保卫鲁迅而打口仗和打笔仗。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汗颜。20世纪30年代我未出生,以我的资历和学识,哪里会懂得什么叫 党内两条路线斗争 ?但因为这种表现,我们单位受到了丁玲的肯定。爱屋及乌,我也受到了丁玲夫妇的青睐。特别是陈明先生,希望我能为中国丁玲研究会出点力。阴差阳错,在1996年,我居然当上了这个学会的副会长,至2014年因超龄卸任,共18年。挂了副会长的名,开会不能不发言,于是就催生了收入本书的这些文章。还有几篇如《丁玲,女性文学,女权主义》《一个真实的人的真实片断》等,因受本书篇幅限制,又不尽符合 叙旧 的文体要求,故未收入。本书文章虽然不多,但如实地说,篇篇都有新史料,篇篇都有原创性。俗语说 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研究丁玲的文章虽然还未能成荫,但相信这几棵学术之树是有生命力的,不至于速枯速朽。
研究丁玲,自然就会涉及她经历的苦难。她说过,她只是像一只飞蛾,四处乱闯地飞,在黑暗中寻找光明。早在应该像春花一样美丽的童年时期,她的生活中就充满了忧愁、愤慨和挣扎,故乡成为了她看见的第一个黑暗所在。青年时代,作为一个年轻的妈妈,她自睹了罪恶的魔手掐死了丈夫年轻的生命。1933年,她又被国民党的便衣特务秘密绑架,在南京被幽禁了整整三年。1936年11月。32岁的她历尽艰辛,奔赴陕北,看到了新的人,新的天地,从而燃起了新的希望之火。但不久即因撰写《三八节有感》《我在霞村的时候》而受到批判。20世纪50年代初可以被视为丁玲事业的巅峰期,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使她赢得了国际声誉。只是好景不长,1955年她即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打为反党集团头目,后多次申诉,结果是平反未成,反倒在1957年又被追加为没有‘‘右派 言行的 右派 分子,从此离开文艺界几乎四分之一个世纪:其间蛰居北京两年多, 文革 期间关牛棚一年,坐牢五年,其余时间都在风雪漫天的北大荒劳改。直至1984年80岁的时候,她的不自之冤才被彻底清刷,以洁净之身在人间存活了两年。而这两年中,用丁玲自己的话来说,她只落得一颗遭过干刀万剐的心和一副病残老迈的躯壳。
应该看到,丁玲的命运并不是孤立和偶然的。《黄河大合唱》中有一句歌词让我铭心刻骨: 五千年的民族,苦难真不少,铁蹄下的民众,苦痛受不了。 这些苦难和苦痛,其实是我们民族的共业,无须任何人去加以渲染。有人说,苦难是负能量。姑且不说物理学中有没有 负能量 这个概念,即使有,那事物的对立双方在一定条件下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只要能够睁眼正视历史上确曾存在的苦难,我们就能成为勇者;只要真正能够以史为鉴,避免一些原本可以避免的苦难重新发生,我们就能成为智者。勇者智者越多,中国的前途就越光明。还是鲁迅说得好: 多有不自满的人的种族,永远前进,永远有希望,多有只知责人不知反省的人的种族,祸哉祸哉。 (《热风.随感录六十一·不满》)
是为跋,写于丁玲诞生11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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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跟那些自诩为理论家的人跑。
l980年8月,全国高等学校文艺理论学术讨论会在庐山举行,丁玲应邀参会,围绕 文艺与政治关系 作了一次发言。她强调,作家是政治化了的人,创作本身就是政治行动,创作和批评文艺作品一定要讲社会效果。她认为,提 文艺为政治服务 的口号,跟提 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 的口号,并没有什么根本区别。她告诉我,这次会议后来发了简报,但把她下面的这些话删掉了: 你们不要跟着那些自诩为理论家的人跑。他们今天说东,明天说西,你哪里跟得过来?有时间不如多读几本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从中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我是吃鲁迅奶长大的。
还是在庐山高校文艺理论讨论会上,有人说,巴金作品在解放前要比鲁迅作品的社会影响大,很多人是读了巴金作品走上革命道路的。丁玲说: 这不符合历史。巴金作品虽然写得好,发行量也大,也起了进步作用,但那时他的作品的革命倾向和思想深度,以及影响的深远,跟鲁迅作品还有不同。巴金同志如果听到这样的评论,也会不同意的。走上革命道路的青年,很多人都受过鲁迅作品的熏陶。鲁迅说他自己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我便是吃鲁迅奶长大的。鲁迅是指引我道路的人,我永远站在他的一面。
毛笔 的故事
在我保存的珍贵纪念物中,有一张30厘米宽、26厘米长的照片,上面是毛泽东同志1937年2月写的一首《临江仙》。丁玲在赠我的这张照片上签了名,并注明赠送时间 1980.12 。丁玲介绍了这首词的题写和保存经过。她说,1936年1.1月中旬,她历尽干辛万苦来到党中央的临时所在地保安(现为陕西省志丹县),受到了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等领导同志的欢迎。不久,毛泽东同志抄写了这首调寄《临江仙》的欢迎词给她。后来因为战局动荡,她把这首词的手迹装进一个中式信封,带到大后方,委托胡风保管。胡风在信封上写了 毛笔 二字,意即 毛主席的笔迹 。1955年抄胡风家时,抄家者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有拿走。十年浩劫中,胡风的东西再次被抄,他把这个信封放在一只皮包的夹层中,结果,皮包里胡风自己的东西鼓抄走了,而这个信封却安然无恙。丁玲风趣地说,当时如果发现了这个信封,有人就会说丁玲跟胡风早有勾结了。
这样的人有什么可肯定的呢?
大约是1983年,有家文艺刊物发表 翻案文章 ,说赛金花如何如何好。丁玲气愤地说: 赛金花原本是状元夫人,后来主动当了妓女兼鸨母,甚至发展到跟侵略者睡觉。这样的人有什么可肯定的呢?发表这种文章,对年轻一代有什么影响呢?还有人把赛金花跟陈白露相比,这是不对的,曹禺笔下的陈白露,毕竟厌恶周围庸俗、卑污的人们,不甘心于丑恶污浊的生活,赛金花怎么能相比? 我哪想当什么作协主席!
1983年9月,丁玲为一部末刊稿写了一篇短序。我征得她的同意,改题为《鲁迅与我们党的关系》,先在我们单位的内部刊物《鲁迅研究动态》(总第23期)刊出,后又转寄给《人民日报》文艺副刊《大地》。该版负责人同意公开发表。我很高兴,立即把这一情况告诉丁玲,不料丁玲说: 这篇文章我不发表了,因为有人正在造我的谣,说我想在作协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竞选主席。我今年79岁,明年80岁整,有生之年连自己想干的事情还做不完,哪里会想当什么作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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