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生活物语》阿丁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无尾狗》:阿丁男,1972年生于保定。前麻醉医师、前记者、编辑、主编,嗜好写字。《无尾狗》是其首部长篇小说。
《通俗爱情》:叶扬,笔名独眼。1980年生人。建筑评论人,媒体从业者。毕业于清华大学,曾受过五年建筑设计专业训练,做过数年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致力于建筑评论、书评及小说创作。曾出版小说《比如,单身》、《胖子》等,并长期为《人民文学》文学杂志撰稿,其文笔多受好评,是80后青年一代写作者中正在迅速崛起的新星。
《黑夜飞行》:苗炜,1968年出生,北京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现为《三联生活周刊》副总编,已出版《有想法没办法》《五魁首》《让我去那花花世界》《除非灵魂拍手作歌》,《黑夜飞行》是他的*小说集。
《无尾狗》:这是人存于世的生活经验、情欲经验、政治经验和生存经验。这些经验告诉我们,有镶金边的。《无尾狗》成书5年,6易书稿,也许它不仅仅是河北一个农村和一个城镇居民几十年的活之生存、生之尊严。人活着能屈能伸,能上能下,能长能短,能入能出,能软能硬,海绵体也是这样。海绵体色胆包天,又胆小如鼠。大约也只有阿丁完整还原了人的海绵体,在读完之后,我们会发现,确实没有更好的喻体,能象征人这个苟活于大地的物种了。阿丁证明了自己在面临叙述难度时的本领。
《通俗爱情》:这里有四个故事,是软蛋、偷情者、酒鬼和孕妇们的故事。无计可施的不只是爱情上的求不得,他们困扰,正是因为得到了爱。“我们每个人,至少都有那么一次,付出了很多辛苦,也很真诚,掏心挖肺的,觉得什么都拎出来了,却发现不仅不得回报,还被别人当白痴对待。经过这么一次,免不了对人起了疑心,总提防着。还以为这是自己长大了,也不过是小资产阶级那点保本的策略:不想赔,就把钱藏好,一分也不要拿出来。这个思路,广泛应用于各类情感。”这就是通俗爱情。
《黑夜飞行》:本书是苗炜的第二本小说集,包括《警察与外星人》《黑夜飞行》《你知道的太多了》《幸福大酒店》《星期天早上的远足》五篇中短篇小说。《警察与外星人》两个偶然交集的普通人,一个坚持心里的秘密与守望,一个渴望生活上的变化,寻求另一种可能,到头来,他们都对生活的另一种可能产生幻灭,只能有的,不过是你我现在正在进行着的生活。《黑夜飞行》则讲述了一名催眠师,一直想要飞行,借以逃离琐碎的生活,却只能留下散尽的尾气。催眠师——陈皮,对一个一个不同的病人现试图救赎,结果是徒劳的努力。他站在生死界限模糊的世界里上,左瞧右看,景象殊异。殊途同归,身体旺盛,内心枯萎孤寂,谁也走不进谁,谁也救不了谁。
某个夜,我从残破凌乱的梦中挣脱出来,闻到一种熟悉无比的气息。暗夜中飘浮着密码一样的字符,我在虚无中徒劳地抓取、拼接,终不能破解。我不知道侵入我鼻腔的是些什么,我像狗一样耸动着鼻子在空气中捕捉,然而那气味旋即消散。我跳下床,推开窗,打开门,驳杂的气味瞬间侵占了整个房间,我把鼻孔张大到极限,试图从无数种味道中把它吸出来。我趴在地上嗅遍了每一个角落,连一粒尘埃都不放过,依然无果。我箕踞于地,绝望地号叫,边号边撕扯头发,头皮像橘皮那样轻松剥离,就在此时,我捉到了它——虽说似有似无,若隐若现,但我确定那就是它。于是我更死命地撕,耳畔响着类似扯裂砂纸的声响。撕扯到脚底时,我遇到了障碍,我索性躺倒在地,两条腿高高跷起,两脚交替蹬踹,就像一个还不大会脱衣服的幼童,气急败坏地蹬掉裤子——就这样我失去了人形。我为平生第一次看到的自己的身体内部惊诧了。那是一团败絮一样的东西,它们跟败絮的唯一区别就是会蠕动,每一次蠕动都带来了那种气味的加剧,如果我还可以确切地描述,那味道就是两种气味的交织:动物尸体腐败进程中发出的恶臭,和植物腐殖质的芳香。
《通俗爱情》:
是否有爱情这东西,大可怀疑。比如我俩上了床之后,总必有一人不满,做还不如闲着,闲着聊天吃苹果,没电视看,没音乐听,过一阵儿,无聊了,睡了。彼此间确有依恋,可如果反反复复问上几遍爱不爱的,答案恐怕越来越含糊。我要结婚,一定会和她结婚。没有比她更适合的对象。在她看来可能倒未必了。我心存疑虑,等她出国以后,愈发严重了。在我以前,她以为所有男人都像她前男友那样,是坏的;遇到我,发现我还好。于是她觉得还是有“还好”的男人存在,打开一片新天地。这真让我难过,好男人里,我是最次的,比得过谁啊。不定谁把我的小胖老婆拐走了,我就又成孤家寡人了。我不敢跟她说这个意思,怕显得特小心眼。电话那边,她跟我笑着说,她在图书馆里看书,竟然有人跟她主动搭讪。简直让我郁闷得想死,我不得不说:“那不是挺好。”发出两声干笑。
《黑夜飞行》:
北京原来有个地方叫“熊猫环岛”,是在北三环安华桥出去一公里处,立着一个两层楼高的熊猫雕塑,建于一九九〇年亚运会之前,拆除于二〇〇八年奥运会之前。熊猫盘踞于此十多年,屁股底下是花坛和草坪,汽车沿环岛而行,都在大熊猫的影子下。有一年夏天,黄昏时分,陈皮打车从这里经过,看见有一人站在熊猫的脑袋上,双臂平伸,整个人呈十字架状,车绕环岛左转,陈皮回身去看,那人振动双臂,如同一只鸟抖动翅膀。陈皮相信,那是一个会飞的人,落在熊猫头上只是歇息一下。可惜陈皮没能看见他飞起来。过了好多年,有一天夜里,陈皮打车从朝阳公园东门经过,那边有个“体育乐园”,门口竖立着NBA球星奥尼尔的雕像,高约十米,黑糊糊的大铁塔一般,在奥尼尔的脑袋上,赫然站立一人。陈皮立刻叫司机停车,熄了灯,但汽车的声响还是惊动了那人,但见他两只胳膊抖动起来,一跃而起,向着公园里的树林飞了过去。陈皮很久才回过神儿来,他问司机:“你看见了吗?”司机茫然地反问:“看见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有人能看见神迹,大多数人看不到。如同中世纪有人看见耶稣显圣,陈皮确信自己看见黑夜之中有人飞行。陈皮也想在某个夜晚飞行于天际,有时,他站在二十五层自家的阳台上,双臂伸展,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总有纵身一跃的冲动。他知道,这么跳下去肯定是坠地而亡,起飞的地点可以再低一些。在他家楼下,也有一座雕塑,是一个巨大的海螺,但形状怪异,周围居民称之为“大屎撅儿”,高约三米,从这个屎撅儿上起飞更为安全。当然,首先是飞到大屎撅儿上,然后再向更高处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