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黑白阎连科》阎连科 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阎连科,1958年出生于河南嵩县,1978年应征入伍,1985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政教系,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79年开始写作,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风雅颂》《炸裂志》,中篇小说《年月日》《黄金洞》《耙耧天歌》《朝着东南走》,短篇小说《黑猪毛白猪毛》,散文《我与父辈》《711号园》等作品。先后获第一、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第三届老舍文学奖和其他国内外文学奖项二十余次。入围2013年度英国曼布克奖短名单,并获得第十二届马来西亚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和2014年度弗兰茨·卡夫卡文学奖。作品被译为日、韩、越、法、英、德、意、荷、挪威、以色列、西班牙、塞尔维亚等二十多种语言,在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现供职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为教授、驻校作家。
“黑白阎连科”囊括了阎连科的“黑与白”——神实与真实,荒诞与感动,狂欢与纯情,先锋与质朴……第二辑“散文四书”,精选阎连科“最经典、最钟情”的四本散文——《我与父辈》《711号园》《发现小说》《感念》——以最短的时间,读最好的阎连科!《我与父辈》是阎连科感动千万读者的长篇散文,一部跪着写的书。书写父亲、四叔、大伯几位普通但又伟大的农民父辈,震撼中国人的乡土神经。获《亚洲周刊》“全球华语优秀作品奖”等多项文学奖;被中央电视台、中国散文协会和《新京报》《中国图书商报》《南方都市报》等报刊评为2009年度优秀作品。阎连科说:“《我与父辈》是一个常有过错的儿子跪在祖坟前的默念、回想和懊忆。在我所有的作品中,它是一颗钻石,和书的厚重相比,所有的奖项和盛誉都显得太轻了。”
《711号园》是阎连科为自己曾经的天堂花园写的一部挽歌,记录他“一生最奢靡的诗栖生活”:一块自己的土地,几件顺心的农具,种白菜、丝瓜、茄子……采摘下来带着露水,做几样可口的小菜;雨后去附近的森林里采蘑菇;乘坐自己建造的木筏,在湖边的芦苇荡野餐、看书……本书直抵都市人内心深处的田园梦,是现代《桃花源记》,也是中国版《瓦尔登湖》。新版结尾由阎连科*修订。
《感念》是阎连科获卡夫卡奖后的首部散文集。北京、识慧、感念、病悟,四个维度,尽显阎连科的幽默与质朴,洋气与乡土。——在农村长大的阎连科,不可避免地对乡土怀有深深的眷恋;走向都市和世界的阎连科,也不可避免地在拙朴、苦难、乡土之外,增添几分幽默、诙谐、洋派与现代。
《发现小说》是阎连科的长篇随笔文论,以独创的小说理论,发现小说得以传世的秘密。本书是中国作家首次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探讨世界文学内在规律及中国当代文学现状和出路。
中国首位卡夫卡奖获得者阎连科*经典、*钟情的四本散文,以*短的时间,读*好的阎连科!
黑白阎连科(总序)
阎连科
被这一丛书名所吸引——“黑白阎连科”,也就有了欣喜和欣然,感激着编辑和出版社支持这书出版的同仁们。
我是一个相当矛盾、纠结的人,不相识的多说我好,而相识之后,便不再这样说道。继续近之,更想远之,所以朋友偏少。既怕别人认真了解,又常常渴望别人真正了解。一旦成为朋友,便总是想着肝胆相照。然倘若有了生死牵累,自己也没有把握自己会有怎样的情举义措,会背叛还是会执著情念,生死相依,同归暗黑的末路。总之黑白混淆,矛盾到扯不清明,难说二一。就我自己静心去想的时候,也不会把自我当做一个甚好或甚坏的东西看待。常想在这世上,其实你也是一个错人罪人,不知有过多少错事恶念。想有一天拿笔去回望自己,如果胆略和勇气可以让我把自己的魂灵剥开来看,那人不知该是怎样的虚妄和丑陋,只是伪装,只是理想,只是一种执著和克制,才使大家看到了我今天的嘴脸、今天的这副模样。
盼望有一天可以养大育壮剥开自己灵魂的勇气,可以写出《忏悔录》那样的一部书来,让真正的坦荡回到体内;让混沌的黑白成为清明的界限。现在,不仅我没有赤裸的勇气,也还没有挨到那个时候。
说到我的文学、我的写作,本是沿着自己的感悟执著地走,可其结果,却成了今天这副怪样。让人议论,让人黑白,让人感到矛盾和混淆。争论是不消说的。骂和嘲弄,我也都能听到猜到。也都知道说好的不仅是对我文学的尊重,也还多少有着中国人的那份情义支持。对支持说好者,报以情义;对骂和嘲弄,细听细辨,淡然处之。别人说你是中国最受争议的作家,说你某某作品最好,或最为垃圾,我都听着想着,修正着,固执着,黑白混淆着。这套十二册的丛书分为“中篇四书”、“散文四书”和“长篇四书”,很可惜另有“四书”大家无法看到。即便不看那些,这三丛“四书”,也足可以让大家看到阎连科的文学黑白,在混沌中试图清明出一条文学的楚河汉界。总之这一丛选打开了阅读的门扉,是为了阅读的便捷,是认识的洞开和撕裂,是让人知道,他(它)终归是他(它),不是别的,不是别人;也是为了因阅读而让人对阎连科和他写作的黑白,有所了解与辨析。
不希望你理解他(它),只希望你明白他(它)。
不希望你热爱和喜欢他的文学和写作,只希望你认识他的文学和写作。
如此而已。
2013年8月26日
插图《我与父辈》之《打》
算到现在,我的父亲有二十四五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了。埋他的那堆黄土前的柳树,都已经很粗很粗。不知道他这二十四五年间想我没有,想他的儿女和我的母亲没有,倘若想了,又都想些啥儿,念叨一些啥儿。可是我,却在二十四五年间,总是想念我的父亲,想起我的小时候,父亲对我的训骂和痛打。好像,每每想起我父亲,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
能记得的第一次痛打是我七八岁的当儿,少年期,读小学。学校在镇上,在镇上的一个老庙里,距家二里路,或许二里多一些。那时候,每年的春节之前,父亲都会千方百计存下几块钱,把这几块钱找熟人到乡村信用社,全都换成一叠儿簇新的一角的毛票,放在他枕头的苇席下,待到了初一那天,再一人一张、几张地发给他的儿女、侄男甥女和在正月十五前,来走亲戚的孩娃们。可是那一年,父亲要给大家发钱时,那几十上百张一毛的票儿却没有几张了。那一年,我很早就发现那苇席下藏有新的毛票儿。那一年,我还发现在我上学的路上,我的一个远门的姨父卖的芝麻烧饼也同样是一个一毛钱。我每天上学时,总是从那席下偷偷地抽走一张钱,在路上买一个烧饼吃。偶尔大胆起来,会抽上两张,放学时再买一个烧饼吃。那一年,从初一到初五,父亲没有给我脸色看,更没有打我和骂我,他待我如往年无二,让我高高兴兴过完了一个春节。可到了初六,父亲问我偷钱没有。我说没有,父亲便厉声让我跪下了。又问我偷没有,我仍然说没有,父亲就在我脸上打了一耳光。再问我偷没有,仍说没有时,父亲便更为狠力地朝我脸掴起耳光来。记不得父亲通共打了我多少耳光,只记得父亲直打到我说是我偷了他才歇下手。记得我的脸又热又痛,到了实在不能忍了我才说那钱确是我偷了,说我偷了全都买了烧饼吃掉了。然后,父亲就不再说啥儿,把他的头扭到一边去。我不知道他扭到一边干啥儿,不看我,也不看我哥和姐姐们,可等他再扭头回来时,我们都看见他眼里含着的泪。
第二次,仍是在我十岁之前,我和几个同学到人家地里偷黄瓜。仅仅因为偷黄瓜,父亲也许不会打我的,至少不会那样痛打我。主要是因为我们偷了黄瓜,其中还有人偷了人家菜园中那一季卖黄瓜的钱。人家挨个儿地找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家里去,说吃了的黄瓜就算了,可那一季瓜钱是人家一年的口粮哩,不把钱还给人家,人家一家就无法度过那年的日子去。父亲也许认定那钱是我偷了的,毕竟我有前科,待人家走了之后,父亲把大门闩了,让我跪在院落的一块石板铺地上,先噼里啪啦把我痛打一顿后,才问我偷了人家的钱没有。因为我真的没有偷,就说真的没有偷,父亲就又噼里啪啦地朝我脸上打,直打得他没有力气了,气喘吁吁了,才坐下直盯盯地望着我。那一次,我的脸肿了,肿得和暄虚的土地样。因为心里委屈,夜饭没吃,我便早早地上了床去。上床了也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父亲却把我摇醒,好像求我一样问:“你真的没拿人家的钱?”我朝父亲点了一下头。然后,然后父亲就拿手去我脸上轻轻摸了摸,又把他的脸扭到一边去,去看着窗外的夜色和月光。看一会儿他就出去了。出去坐在院落里,孤零零地坐在我跪过的石板地上的一张凳子上,望着天空,让夜露潮润着,直到我又睡了一觉起床小解,父亲还在那儿静静地坐着没有动。
那时候,我不知道父亲坐在那儿思忖了啥儿。几十年过去了,我依旧不知父亲那时到底是在那儿省思还是漫想着这家和人生的啥。
第三次,父亲是最最应该打我的,应该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可是父亲没打我。是我没有让父亲痛打我。那时我已经越过十周岁,也许已经十几岁,到乡公所里去玩耍,看见一个乡干部屋里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精美铝盒的刮脸刀,我便把手从窗缝伸进去,把那刮脸刀盒偷出来,回去对我父亲说,我在路上拾了一个刮脸刀。
父亲问:“在哪儿?”
我说:“就在乡公所的大门口。”
父亲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我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素洁的乡村孩子了。到后来,那个刮脸刀,父亲就长长久久地用将下来了。每隔三朝两日,我看见父亲对着刮脸刀里的小镜刮脸时,心里就特别温暖和舒展,好像那是我买给父亲的礼物样。不知道为啥儿,我从来没有为那次真正的偷窃后悔过,从来没有设想过那个被偷了的国家干部是个什么模样儿。直到又过了多年后,我当兵回家休假时,看见病中的父亲还在用着那个刮脸刀架在刮脸,心里才有一丝说不清的酸楚升上来。我对父亲说:“这刮脸刀你用了多年了,下次回来我给你捎一个新的吧。”父亲说:“不用,还好哩,结实呢,我死了这刀架也还用不坏。”
听到这儿,我有些想掉泪,也和当年打我的父亲样,把脸扭到了一边去。把脸扭到一边去,我竟那么巧地看见我家老界墙上糊的旧《河南日报》上,刊载着郑州市一九八一年第二期《百花园》杂志的目录。那期目录上有我的一篇小说,题目叫《领补助金的女人》,然后,我就告诉父亲说,我的小说发表了,头题呢,家里界墙糊的报纸上,正有那目录和我的名字呢。父亲便把刮了一半的脸扭过来,望着我的手在报纸上指的那一点。
两年多后,我的父亲病故了。回家安葬完了父亲,收拾他用过的东西时,我看见那个铝盒刮脸刀静静地放在我家的窗台上,黄漆脱得一点都没了,铝盒的白色在锃光发亮地闪耀着,而窗台斜对面的界墙上,那登了《百花园》目录的我的名字下面,却被许多的手指指指点点,按出了很大一团黑色的污渍儿,差不多连“阎连科”三个字都不太明显了。
算到现在,父亲已经离开我四分之一世纪了。在这二十四五年里,我不停地写小说,不停地想念我父亲。而每次想念父亲,又似乎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我没想到,活到今天,父亲对我的痛打,竟使我那样感到安慰和幸福,竟使我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会拿手去我儿子头上摸一摸。可惜的是,父亲最最该痛打、暴打我的那一次,却被我遮掩过去了。而且是时至今日,我都还没有为那次正本真切的偷盗而懊悔。只是觉得,父亲要是在那次我真正的偷盗之后,能再对我有一次痛打就好了。在父亲的一生中,要能再对我痛打上十次八次就好了。觉得父亲如果今天还能如往日一样打我和骂我,我该有何样的安慰、幸福啊。
《711号园》之《一条找不到家的土著狗》
有次因故和家人一块去八达岭,回来到沙河那儿,看到一只狗在封闭的高速公路上逆行着疯跑和寻找。它跑跑走走,走走停停,在酷热的夏天,伸长着鲜红的舌头,寻找着生命的出口和离死亡较远的安全处。我们把汽车停在了路边上,打着安全灯,眼看着它从我们身边跑过去而爱莫能助,担心它最终会和某辆轿车的前轮或挡板相遇撞在一块儿。而它以死亡为代价,换来的只是那轿车的一丝擦伤和司机连连说着“倒霉!倒霉!”的一顿骂。
当这条狗从我们视线消失的时候,我把对它的担心也从高处挪位到低处,开始开着汽车朝北京方向动起来。而就在这时候,我从反光镜中看到它又返身回跑的一个黑影儿。
我再次把车停在了路边,小心地等待着它的到来。等待着它从我们身边跑过时,可以慢下脚步,看我们一眼,让我们和它说上几句话,指点它一下,如何才可以逃离高速公路这最为危险的区域。然而,事情的预期,不只是我想的那样。在它沿着高速路跑到距我们还有二十几米时,它慢下了脚步,并且停了下来,在担忧中不安地望着我们。
我朝它走了过去,望着十几米外的它。它也在那儿警觉地望着我。我们这样大约对视了几十秒,儿子从我身后递来了一瓶矿泉水,并且不知从车的哪儿找到了一个装过糕点的方的塑料盒。我就拿着水与盒子慢慢朝前挪,把盒子放在路的护栏下,倒了半盒水,才撒着身子朝我们的汽车走回来。
这时的阳光,正从头顶射下来,高速公路上的黑色沥青吸收了大量的热,又把那热发散着聚在公路上。那些早上赶往长城八达岭而这时又朝北京赶着的轿车,一辆接一辆以超过一百二十迈的速度从狗和我们身边飞过去。没有人停下车看看狗和我们一家人,也没有人开窗向我们招一下手。我料定,在那飞驰而过的十几、二十辆小车中,一定还会有人骂我们一句:“找死啊!为了一条狗。”可那时,我和家人像国家英雄一样没有想这些,只是专注在那半盒水和那条狗的犹豫上。
我的远离让那条狗有些放心了。待我回到车边后,那狗开始试探着朝水边走过去。开始试着舔了几舌又抬头看我们,发现我们站在这边没有动,没有恶意,也不像为它设了陷阱的人,终于就再次大胆飞快地用它燥红发白的舌头舔着那半盒水,直到水净后盒子在路边被过去的汽车风带着朝前移过去。这时候,戒备在我们和狗之间被那矿泉水给洗掉了。我又把两块蛋糕点心朝它扔去一块儿。待它吃完后再扔去一块儿。直到最后把蛋糕放在我手上,由它慢慢朝我走过来。
它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花公狗,土著民,谈不上什么优良品种和进口交配那样的富贵话,有四十公分高,六七十公分长,三十几斤重。从它的体态、胖瘦和它对人的警觉中,可以肯定它不是一条流浪狗。流浪狗的目光都是警觉而又求助的。而它的目光中,当吃了蛋糕喝了水,那警觉很快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焦虑和不安。由此可以判断,它是一条有家、有着亲人的狗,只是因某种原因——比如在田野上的自由和对一条母狗的爱慕与追逐,最后导致把自己从某个高速路断了护栏的口中,让自己的生命走进了高速危险的封闭游戏圈,离开了高速沿线的某个村庄、田舍和它熟悉的亲朋好友了。我把手从它嘴下(而不是头上)伸过去,绕到它的脖子挠着抚摸着,直到它对我们彻底放松警惕,才把它抱到汽车上,开着汽车朝北京方向回去了。
我们把它拉回了711号园。把它放在我家院落里,给它弄来了特有的食盒和喝水的碗。在这个院子和园子,它除了陌生的不安外,没有在高速路上对汽车与死亡的焦虑和紧张,看到我们一家人时总是摇尾巴,总是去舔我们的手。看到有同类被人牵着在园里溜达时,它会发出汪汪示好和相邀的叫。我们白天总是把它关在院子里,让它吃饱喝足后,到半夜把院门打开来,由它随意地进和出。狗对家是有超强记忆能力的。几年前,《北京青年报》上曾登过一则消息说,用一辆汽车把一条狗从北京拉到几百公里外的唐山后,那狗过了二十几天,又从唐山跑回到了北京它家里。由此我推测,土著花狗每天眼睛中的不安和陌生,其实是对它家主人的思念和怀想。晚上夜深人静、大街和公路上人稀车少时,如果你记得回家的路,如果你有从唐山返回北京的那条狗对家和主人刻骨铭心的思念与记忆,那你就离开我家、离开园子回到你家里。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还可以返回园子,回到我家里。
果然的,在我的观察中,这条土花狗,每天半夜都在喝完半盆水后离开我家,走出园子,不知到了哪儿去。而到了天亮前,它又精疲力竭地走回来,卧在我家院里,一脸的失落和浑身的疲惫感。我猜测它是半夜出门找它的家和主人了。找它回家的方向路道了。我们那样由着它,晚上十点多让它吃饱喝足,打开院落门,看着它慢慢离开我家(有时还走几步又回头望一望),离开园子,走到北京的街头上,天亮时又如期归来,带着疲惫和失落。
然而这样半月后的一天早上我起床出门,发现它没有如往日那样疲惫地卧在食盆边上的树下边。上午九点它也没回来。十点它也没回来。直到中午、晚上它都没回来。它这次是真的从我家里消失了。轮到我和家人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中饭、晚饭我们一家人都在议论它,担心着一种不测的命运再次落到它头上。
“它能找到它家吗?”家人问。
我很肯定地说:“不回来就是找到它家了。”
过了半晌后,我儿子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它不会被汽车撞死在路上吧?”
这话让我们一家人都猛感愕然。因为这也正是我们人人担心、人人都没有说出口的话。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和连续数天大家都盼望着它会突然返回来。每天早上,一家人无论谁先起床,都要首先开门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