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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辉,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全国散文委员会委员,安徽大学兼职教授,曾任茅盾文学奖评委。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夏天的公事》《人种》等,长篇小说《尘世》《王》等,散文随笔集《和地球上的小麦单独在一起》《和自己的淮河单独在一起》《又见炊烟》《涡河边的老子》等。短篇小说《碑》曾作为全国高考、高校考研大试题,中短篇小说《碑》《夏天的公事》等被翻译成英、日等多国文字,收入大学教材。作品多次获国内文学大奖。
《在卫运河艾墩甸的高坡上/许辉中短篇小说典藏》收录了作家中短篇小说20余篇,如《别人的天堂》《城里来的人》《在卫运河艾墩甸的高坡上》《鄢家岗的阚娟》《桑月》等。这些作品的内容多描述的是朴素的乡村生活,尤其是对淮河流域乡村生活的描述。作家以自己丰富的积累、对故乡的浓浓情怀,塑造了一个个朴实的农民形象,展示了淮河流域的风土人情,突出地表现出淮河普通劳动者的优良品德。
许辉的中短篇小说曾获多项中国当代文学重要奖项,其作品多元多义,视野开放,追求卓而不群的文化性格和美学元素,在文化思考上有独到的深刻之处,在内容选题上多有开拓,在文本追求上则富创个性,在中国当代作家中文风独具,其文学价值和文化意义值得深入挖掘。
1997年十月一日的圆明园和颐和园我客居北京有好长时间了——我自己感觉都已经有好长时间了。但屈指算来,也才三五个月,或者*多七个月。我的事情没有任何进展。我不想坐下来写一个字。小说啦,散文啦,纪实文学啦什么的,我觉得这些文体现在都在衰颓,都充满了虚假的做作。固有的小说结构已经僵化,新的结构还没有从自然界里生长出来。新潮派仍然是对译本的翻造,有责任感的传统现实主义使人疲倦。散文的勉强和妩媚已经泛滥成灾,诗歌的读者很少,纪实文学一篇比一篇雷同,新闻报道好像也没有十分吸引人的消息。我想找一件略微能挣点钱的临时工作,可是我又突然发现我太挑剔了,也许是太慵懒了。曾经有那么几天,我一时冲动,跑出去找了十几位朋友,请他们帮我留意工作的事情。但是回到居所时我就已经松弛了下来,以致兴味全无了。三五天后信息反馈回来,有一个作家班在北师院,我可以随便去讲几节课,挣一笔讲课费。但我觉得那太费事,我得提前准备,还得按时到场,于是我婉言谢绝了。另有一份组稿的工作,我可以只上半天班,甚至不上班也行,只要我能组到有出版价值(大印数的畅销书)的书稿,报酬他们是绝不会少的。但我不想变成一个四处流窜的中间人,不想去向所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撰稿者拍胸脯说大话,请他们下馆子喝酒,一天三五封电报或五七个电话求他们,然后再同我的老板讨价还价,耍手腕、斗心机、要回扣,于是我也谢绝了。后来有一位朋友说他们报社需要特约记者,但每人每月有五千到一万块钱的拉广告任务。拉广告也不错,回扣是30%。再给企业写篇长点的报告文学,稿费是千字三十到五十不等,收入可观。我盘算了一下,即使我每月可以拉到五千块钱的广告,加上报告文学的稿费收人,也才一千多点两千不到。我不会因此而丰衣足食的(与大款们相比),更不可能发财,我也谢绝了。*后一份工作是去管理一个小书店,对方的条件*宽容:每月的纯利润只要完成三千,就可以拿到四百到六百元工资,当然,奖金另算。我想了很久,这是一件有诱惑力的事情,如果接受下来,我就是老板了。我有可能被人称为大款(大款当然差不多都是老板);我也有可能开一辆桑塔纳,停在建国门内大街的北京饭店附近,下得车来,面向众人,拿出手机(故意?)旁若无人地随便打一个电话,然后再钻进车里开走;我还可能有非常丰富的生活,每天白天谈成三五笔大生意,晚上到舞厅、歌厅或高级宾馆与多位看好我的小姐应酬……但一想到我挣了很多钱,到头来都并不是我的,我只能拿那几个死工资(外加可以数得过来的奖金),我就泄气了。我不愿意辛辛苦苦为别的我不认识的人做嫁衣裳,特别因为这不是牵扯到理想和信念的事,我就更不愿做出牺牲了。我也婉言谢绝了。所以到现在我还在寻找。我过得有点苦闷,也非常孤寂。我远离家乡,每天还要交付房租,还要吃饭,还有别的各种开销,我觉得社会正在掏空我。这是九月的*后五天了。大街上一派节日气氛,天安门广场上的花坛早就布置好了,北京的几家电台也一刻不停地说节日将怎样热闹、怎样“丰盛”。早上醒来,我看见了窗外的阳光,我一时留恋这种境界,就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我想,如果她们能来就好了——我想到的是我的妻子和女儿——虽然我在此无所作为,但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她们是一贯地、毫无保留地信任我的。再说,我们也有好长时间没聚了。如果一家人能一起在节日的北京玩几天,那一定是*愉快的事情,我以前的失意也许都可以一笔勾销,都可以化为乌有呢。想到这里,我爬起来去给妻子打长途电话。我们立刻就约好了,因为女儿不能缺课太多,所以如果她们来,就二十九号出发,三十号到。为什么要说如果呢?那是因为假如妻子请不准假,或是买不到车票,她们就只好不来。我把地址、楼号和乘车路线都告诉了她。妻子在电话里大声地说:你别管了,你也别打电话了,电话费你省着吧,打这样一个电话得十几块钱吧,你说话又哕哕唆唆的,你省着买几斤梨吃吧,听说北京的气候挺干的,反正我们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的。我认为我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了。我说:好吧,就这么说吧。我心里很高兴,有一种成功的感觉。我盼着快到三十号,好像三十号能给我某种转机或机会。我天真地对此充满了兴奋、新奇和渴望。剩下的这几天,我更做不了什么事了。为了消磨时间,我踱到街头和北京语言学院。像北京的许多地方一样,学院门口也站着或坐着几个经警。我一往里进就被他们拦住了,他们好像能认出所有的教师和学生似的。我说:我进去买书的。我把工作证拿给他们看,其中的一个接了过去。他看了半天,然后向另一个讲:外地的,合肥的。我说:我大老远跑来,就为买几《在卫运河艾墩甸的高坡上/许辉中短篇小说典藏》。他们说:你进去吧。我就进去了。我在语言学院转悠了半天。我先是跟踪所有在路上走的外国姑娘,黑人、白人、棕人、混血者,观察她们的举止动作,探测她们的潜在国力,评价她们的民族生命,然后我就到了运动场边上。我在椅子上坐下来,长时间地看人打网球和打篮球,一直看到天黑透了我才回家。三十号上午,转早早就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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