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白牙》斯继东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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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斯继东,1973年生,浙江绍兴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绍兴市作协副主席,现为《野草》杂志社主编。小说散见于《收获》《人民文学》《中国作家》等刊,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作品与争鸣》等转载,并入选《中国短篇小说年选》《中国年度短篇小说》等年度选本。有作品被译成德文。著有小说集《今夜无人入眠》《开口说话》等。

【编辑推荐】

作品收录斯继东代表性中短篇小说十余篇,这些小说散见于《收获》《人民文学》等各大文学期刊,其中《今夜无人入眠》《你为何心虚》《白牙》《西凉》等作品曾频频见于选刊、年选本排行榜。有论者认为:“斯继东的小说拥有轻灵奔放的审美质感,然而,在那种浅浅的反讽式的话语背后,我们又分明能够体会到人性的乖张和诡异。作者尤其善于处理那些看似庸常的生活,以略带诙谐的语调,直抵生活的荒诞部位,且总是点到为止。”

【名人的书评】

【白牙的书摘】

白牙

其实,那个春天和紧挨着的夏天,我们有过很多计划。比如,去上海大剧院正儿八经看场歌剧,找一家衡山路的酒吧烂醉如泥一个晚上,带上帐篷睡袋沿徽杭古道登顶清凉峰,或者在地图上找个有意思的地名,坐慢船坐高铁坐飞机反正坐什么都成,就两个人痛痛快快地逃离这世界-次。这都没什么难的,*多也就是旷两天课。但事实是,那几个月我们哪儿也没去成,一直到盛夏结束我离开上海。

这似乎是桩诡异的事,很难说清是什么在牵绊我们。阿檬漂在上海单身住一套公寓。而我的所有烦心事都在千里以外的北方小城。想出门,根本不用计划。

阿檬说:“我也真是,你来趟大上海不容易,总得带你去哪转转啊,要不——”

“别要不了,你都要不多多少回了?”我抬起头回了她一句,“就这样待着——挺好!”我坐着,我在翻一本书。阿檬站着,她在削一个苹果。这会儿她就蹭到我身边,用带着苹果汁的手拉扯我的脸:“瞧瞧,你笑起来多好看啊,知道吗大叔?你以后得多笑。”对我,阿檬有很多个称呼,由着她的心境随时切换。这会儿她叫的是“大叔”。关于我的笑容,不只阿檬,好多跟我上过床的女人都这么说。但我一般能免则免特别是对着镜头。二十多年烟龄,牙哪能清白?

“老男人,把你的嘴张开。”阿檬命令我。她之前半倚在我身上,现在干脆整个人翻了上来,跪在沙发上,腿贴腿,脸对脸。

“干吗?”我有点紧张,我已经猜到她要干吗了。我把嘴闭得紧紧的。我讨厌镜子里那个露着一嘴黑牙的蠢货。

“让我查查你的牙口。”她很干脆。

“不行!”我态度坚决,“你问我借什么都行,包括钱和信用卡。但内裤和牙刷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为什么不行啊?”阿檬说。“就是不行。”我说。我的门牙其实挺齐整的,除了黑一点。但是张口,整个惨不忍睹。单位一年一体检,我*烦的就是牙科:什么烟斑牙龈炎,什么右上6缺失左下7残冠、右上8残根,什么牙结石Ⅲ度。“哟,大叔还害羞啊?”阿檬说,“去!你身上什么东东(西)我没检查过啊?”这倒是实话。腻在床上时,阿檬没事就爱在我身上扒拉,翻过来拨过去的,就差一面放大镜了。我挺不习惯,跟她义正词严。我说:“你得尊重它。”可阿檬不吃我这一套,她说:“哎哟哟看看还不行啊?要自己有谁还稀罕你的呢?再说了,本姑娘不近男色好多年了,你要理解嘛。”没辙,80后就这么厚颜无耻。

“那行。”阿檬换了种方式,“让你先看我的吧——”阿檬仰起头,张开了嘴,看得出她在努力把脸部肌肉朝后收。唇红齿白。一副好牙。

一副我不得不面对的好牙,细碎,但是完整、匀称,颗颗骄傲地泛着玉白的光,如同阿檬此刻裸着的身体,娇小,但是饱满、光洁,*关键的是自信,要命的自信。

瓷突然动了,伸出长长的芯子舔了一下我的鼻子。没等我回过神,阿檬已经鱼一样滑下了身。“不闹了,哥,吃苹果吧。”阿檬把半个苹果递给我。这会儿她叫的是“哥”。阿檬在一家外企做网站,只需隔三岔五去单位露一下脸。而我的培训说穿了就是总公司给各地营销人员的福利,课爱上不上也没人较真。大多数时间,我们就这样待在屋子里。做爱。说话。看书。拉和听小提琴。一块洗澡。偶尔做点吃的。

那感觉很奇怪,不像恋爱,当然更非夫妻。

似乎有点像疯狂恋爱过的一男一女,好多年后凑巧碰上并同居在了一起。这样说当然不确切。真实情况是,在我来上海之前,我们的关系只止步于网络,说得再具体一点,也就是因为豆瓣网上的几部电影和几本书,文字上有过交流,让彼此信赖,有了好感。

那么,信赖和好感深处还有些什么吗?这似乎也是件说不清的事。几部破电影几本破书能让人了解对方多少呢?从后来事情演变的结果看,好感当然不仅仅是好感。但是,如果假设一下,比如我没去上海,或者我去了但是没冒昧约她吃饭,再或者客客气气见几次面,然后她没有在某个午夜发那条“月亮很好,想不想过来晒一晒”的短信,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之前的好感只止步于好感,它的背后并没什么更多的东西?当然,这样的假设很无聊,生活从不允许倒带。

“大叔,那时你真能扛啊,”阿檬说,“不会天天回宿舍撸管吧?”“……”我愕然。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那么奥特。”阿檬说。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其实,你是狡猾。我知道,你就等着我投怀送抱。”阿檬又说。

我接不了阿檬的这一句,只好续了上一一句。其黄出不地路“一个姑娘,能不能别用那样的词?”我接受不了倒是真的。

“哎哎,同志,撸管怎么了?违反哪条哪款了?不破坏他人家庭,不违背妇女意愿,加上还环保。”阿檬来劲了。

“环保?”我一时不解。在阿檬面前,我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就像个脑筋急转弯。这不,二十分钟前,我和阿檬不是刚刚挺不环保地做过一次吗?对了,阿檬把那一次性橡胶制品掷哪了?

我被她逗乐了,不小心就咧开了嘴。

阿檬不失时机又腻歪上来。

“哥,我还要。”阿檬色眯眯地说。

其实,我也想要。

当阿檬再一次把舌头搅进我嘴里时,出门的计划又一次成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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