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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啸峰:1969年12月出生,苏州市人,中国作协会员。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钟山》《花城》《作家》《青年文学》《上海文学》《散文》《美文》等文学刊物上发表小说、散文百万余字。出版散文集《苏州烟雨》《吴门梦忆》《异乡故乡》,小说集《隐秘花园》《吴城往事》。作品入选年度*小说集、散文集,被选入《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散文选刊》等。小说获评中国小说学会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获得第六届紫金山文学奖、第二届叶圣陶文学奖等。
本书收录《米兰和茉莉》《卡瓦萨基》《独角兽》《双鱼钥》《剃刀》《洪老老》《鼠的迷惑》《铁砂掌》《寻找赵康》《夜来香》《漂白》《冰岛》《镜像世界》十三篇小说。
这是一本不安之书,热血躁动,又平静沉默;在冷与热之间,是时光匆匆游走的痕迹。
王啸峰似乎不乏建设“邮票大小”的精神原乡的野心,但这本小说集远不是苏州元素这么简单。每篇小说都涉及时间的弹性,常从一个熟悉的场景、一句歌词、一本书等来引发某个特定记忆。他站在现在,回望过去,把往事的面目慢慢揭开。苏州的阴街陋巷里,无数的野史异闻,成了这部小说的养分,粗粗浅浅地冒出来,勾引读者和作者。《独角兽》中在三代人之间冲撞的独角兽,《洪老老》中神秘的红孩,这一“谜”既是谜本身,亦是小说结构的模型,是作者特殊的、绝妙的处世眼光。
试试,打量一下你生活、工作的城市。
多少地名、故人、新人,是真实的吗?你真的熟悉和了解他们吗?
唤起你对周遭的用心,大概就是一部好小说的意义。
序
王尧
这本小说集,是一本不安之书:它热血躁动,又平静沉默;在冷与热之间,是时光匆匆游走的痕迹。好的小说就是这样,它能让你瞥见人生的每时每刻,昼夜奔忙。
一提起“苏州作家”,人们总是本能地把目光聚焦在“苏州”两个字上,拼命地去期待能够在字里行间读到小桥流水,诗情画意;或者暗地里希望作家的笔能罗愁绮恨,敷写传奇。再不然,就是期待读到陆文夫似的笔墨,从容纡徐,天真明朗。这些期待,这些预设,都说明作为文学表达对象的苏州,早就不是一块处女地,早已被过度开发了。久而久之,“苏州故事”仿佛凝固成一只屏风上的鸟,美则美矣,终显失真。王啸峰显然没有为“苏州”之名所困,尽管他似乎也不乏建设“邮票大小”的精神原乡的野心。作为小说家的王啸峰,无意于为苏州背书,他更像是阿伦特笔下的采珠人,潜到水底,分辨潜伏在水的*深处的一个个旋涡。
这本小说集是关乎“时间”的,我想这也是王啸峰写下这些故事的初心。在这个集子中,几乎每一篇小说都涉及“时间的弹性”。*常见的策略就是一个熟悉的场景引发出某个特定的记忆,于是小说就在不同的时间轨道里自如穿梭。王啸峰深谙时间的奥秘,在他笔下,时间就像是一个果核,这个果核里包孕着丰富的意义,它有待生长。只有在记叙的此时此刻,才能知道过去的意义。每一次蓦然回首,每一次注目流连,都有一个遥远的背影,它抵住时间的侵蚀,变得或明朗或晦朔。王啸峰不断地寻找诱发时间奥秘的触媒,这个触媒或是一句歌词(《米兰和茉莉》),或是一本书(《洪老老》)。在这些小说里,我们感到自己就像是被时间的织物裹缚缠绕。我们得到了一种自普鲁斯特以来不断被现代小说家重复的启迪:在我们的生命中,时间从来就不是一条直线。这样,我们也理解了这部小说集*核心的叙事语法,也就是站在现在,回望过去。粗看之下,这些故事都是关于“过去”的,但是细细思之,又在关乎此时此刻。经时间淘洗之后,往事的面目才显得更加显豁晶莹,凝固成现实的肌理。
王啸峰的故事里,总会出现一些暗沉沉、湿腻腻的东西,它们大概藏在苏州这座古城的断瓦颓垣、青苔草屑之间。这些东西远离大历史的光明殿堂,沉淀于背光的阴街陋巷里。大凡是历史沉甸甸的城市,书写它的小说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野史异闻,粗粗看来,都是正史的弃儿。但是自民间而视之,这些历史的幽灵无不关乎世道民心,粗粗一拢,便是细民历史。历史悠久的城市走出的作家,仿佛内里就带着幢幢鬼影。那只似有若无的独角兽(《独角兽》)在三代人之间奔突冲撞,忽而从天而降,忽而湮灭无踪,即使只是少年人青春迷梦,毕竟在时间的迢递之中源源不绝,自然无法否定。还有那个红孩,蹦蹦跳跳左冲右撞(《洪老老》),动辄引来熊熊大火,自历史正义来看不过无稽之谈,然而终究在人世间牵引人生,谁能说人生的庄严里没有这种惶惑的不可言说之物。
可以这么说,“谜”是王啸峰结构小说的模型,也是他看待这个世界的一种目光。在这本小说集中,许多故事的展开依靠的是谜团的膨胀,然后,随着叙事的推进,霍然一声冰消水解,谜团涨破在叙事之流中。《寻找赵康》寓言一般地刻下“谜”的魅影。我们由此看出,在王啸峰眼中,表面生活平淡不惊,内里却澎湃着某种漠然广大的晦暗之物。叙事的功能,就是让沉渣泛起,演义出生活的原型和脚本。叙事的语词去擦亮生活的谜、暗,我们毕竟在这些小说中看到了某些被拂亮的光之痕迹。正如那些异闻异事,谜在小说中同样显示着不可言说之物。这些黯淡的东西频繁在王啸峰的小说中闪现,虽然只是吉光片羽游丝浮尘,但也启示着我们生活的终极总是些不可言说之物,这种叙事的限度,铭刻着某种谨慎和诚意——相较于生活的庄严广大,我们终究不可言说也无能言说。
“身体”,是这本小说集的又一个核心角色。与“时间”牵系*密切的,莫过于身体吧。这本小说集里,充斥着旺盛的荷尔蒙,它们暗流涌动,忽而沉默忽而暴烈。经由身体的鼓动,小说中的主人公们仿佛曾一次次逼近生活的真相。正如荷尔蒙的奔突冲撞,真理的微茫总是闪避腾挪。总在一瞬间,仿佛那些小说中的“我”曾与真实擦身而过。剃头匠的刀在少年人头上游走,凌厉温柔,鼓荡出少年满腹心事,曾在镜中一刻,少年人窥见了生命*浓稠的时刻。但是,这种启迪瞬息即逝,继而淹没在血色谜团之中。直至多年之后,荷尔蒙宁静冷却,真实的暗影才慢慢爬满现实人生。(《剃刀》)有时,激情在身体内囚禁不住,便膨胀幻化成飓风一般冲锋奔驰的卡瓦萨基,热血蒸腾,年华滚沸,城市里处处都是曾经埋葬的身体残蜕,血、汗、泪共同勾染出城市*私我的地图。它展示出身体与城市“肉搏”的淋漓轨迹。(《卡瓦萨基》)
有人说,王啸峰的小说是非常散文化的。此言不虚。王啸峰的小说用词极为精准,但是他不像那些苦心孤诣的文字囚徒,精雕细刻*终使小说变得板结沉滞,死气沉沉。王啸峰的小说里,总是充满着一种极为可贵的自由气质。时间线是自由的,穿梭往返缠绕繁密;节奏是自由的,长短句错落参差生动流转;内里也是自由的,小说穿行在虚实之隙,圆转自如。这当然受到吴文化那种优裕自如的影响,从这点来看,苏州文脉本身就具有散文的特质。另一方面,生活本身何尝不是散文化的,贴着韵走的生活必然只是灵光乍现,散文那样行踪不定的日子才是恒久人生。王啸峰的小说非常自如地把稳了生活的节奏,我们能在里面看到时间如何消逝,又是如何还魂的。
掩上这本小说集,我出神了好久。我开始不自觉地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去打量我生活、工作多年的城市。王啸峰小说里写到的许多地方,我大概曾无数次地路过,驻足。本来以为早已经熟悉如故人。但是在这本小说中再遇到这些地名,我变得恍惚起来,那些陌生的故事让我无法笃定我曾真实地抵达过这些地方。转而一想,这大概就是小说的意义吧。它能让你重新打量你已经熟稔的生活,当你已经对生活脱敏时,那种异样的目光会使你对生活变得再度兴味盎然。在这本小说集里,我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苏州。那连绵不断的黄梅天,腻水涨落奔流不息的河,阴沉湿霉的弄堂,浓稠晦暗的流言蜚语。我相信,当我入睡时,这些会再次一一如梦。
2019年8月于三槐堂
镜像世界
镜像世界开始的那一天清晨,福尔勒和吴彤手拉手跑出大洞。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离开地洞、洞穴、飞行器。在他们头顶,云雾在集聚,不是平常的高空云层,更像山间、湖中可以触摸的雾气。刚开始,云雾淡淡的,阳光穿透水汽的时候,折射出一条条彩虹。没过多久,云雾厚重起来。不远处的一个核爆坑上方,云层里绽开一点绿。随后,绿展开了,向两边扩展。森林出现了,吴彤甚至望见了森林里跳跃的猴群。渐渐地,绿色森林、蓝色海洋、青色山脉漂浮在人们的头顶,那么低,那么真切,好多孩子,还有大人,伸出手,想去够一够,有的跳了起来。
整整一天,人们头顶上的景象不断变幻、扩展。曾经遭受严重创伤的地球,被一条厚厚的自然界镜像的毯子覆盖起来。黄昏来临的时候,若干个人造太阳挂在毯子下方。然后,人造太阳和镜像不再游动,稳稳地在人们头顶上发射光亮,整个天空变成大自然镜像美景。
吴彤声音有点颤抖:“他们成功了!”
福尔勒显得比较谨慎:“这只是*步,关键要抵挡住迷族的入侵。”
吴彤把眼光撤回地面,望着那个不久前刚被填充好的核爆坑:“只要他们顺利回来,就说明迷族的进攻有效阻止了。”
半夜里,福尔勒被轰隆隆的雷声震醒。他*眼便看到惊恐不安的吴彤的眼神。他安慰她:“继续睡吧,没事的。”自己却披衣走了出去。
人造太阳依然正常工作,现在白昼和夜晚的区别取决于人恪守的时间,这将延续多少年或者几十年,福尔勒一点没数。此刻,云层里的镜像发生了变化。森林、河流、山峦等等都在“裂变”,一分为二,二又裂成四。福尔勒还注意到,镜像交界处,一些飞船在逡巡。
镜像世界在复制、加厚,突然,边界拉开一道口子,一个闪电打向核爆坑。吴彤在福尔勒身后惊叫了一声。福尔勒把她拉到身边,“要相信他们的智慧。”
电闪雷鸣后,被重重复制后的镜像世界渐渐稳定下来。如果昨天是一层毯子盖到地球表面的话,那么现在是一卷保温棉铺了上来。从地面往上看,层层镜像就像万花筒般,向天空更高处延伸。
又过了十天,镜像世界越来越稳定。人们不再特别关注不会暗下来的天,迷宫般的镜像,而是投入各项工作。他们必须调整好生物钟,适应在人造太阳下生活。
“他们回来了!”
福尔勒和吴彤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杯子,还没冲出洞口,就与王昕撞个满怀。
2200年的一个早晨。王昕准时醒来。瞄了一眼舱门上的身体指数,就不往下看提示了。根据全球健康联盟提供的资讯,只要每天完全按照提示去做,再活100年没有问题。但是,王昕不想看了。
他钻进另一个舱,排泄、洗漱、按摩、整理。等他出舱,早饭已经出现在饭槽里。一碗燕麦粥,一杯低脂酸奶,一个鸡蛋生菜金枪鱼三明治。这是根据近期他血样指标制定的食谱。
王昕吃得很慢,但绝不是津津有味的咀嚼。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在此之前,得让中心不起疑心。在把三明治完全吞进去的时候,他用余光扫了扫摄像头。刺眼的一点绿光闪烁,表明中心正抓取着这个房间的所有信息。
离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王昕决定散散步。他站到二十平方米房间的中间,那里有一小块移动地板。戴上VR前,王昕想了想,把要去的地方调为一百年前中国的乌镇。当小桥流水展现在他眼前时,王昕迈出了步伐。现实中地板紧跟脚步移动。虚拟场景里,王昕走过一座拱桥,还喘了口气。他手扶河边一棵杨柳树,不料杨花飞絮钻进鼻孔,他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河对岸传来笑声,一个白衣女子正对他发出的声音发笑。
这么早就遇上进入同一视界的人,王昕有点得意。
“哎!我过去,还是你过来啊?我们一起散散步。”
没有作用,白衣女子还没有听完他的呼唤就下了线,人影化作一堆马赛克,随后消失。真是无趣。这年头,扑通扑通往下跳死掉的人,是正常死亡的两倍。王昕觉得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他也会猛地拉开房门,纵身一跃。
河边有个老头在钓鱼,王昕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老头没有钓到鱼,看到王昕走开,他的嘟囔似乎不仅仅给自己听:“你不来,我不走。你上钩,我走人。”
王昕这才注意看老头背后的标识颜色。紫色。这是比王昕高出好几个档次空间里的人。不是这款VR产品把他俩拉近同一界面,现实中他根本不可能碰上那个老头。话又说回来,现在谁还真的把现实当回事。
突然,大鱼咬钩。老头使劲拉线,又放线,看得王昕惊心动魄。突然,老头有往水里滑的趋势。王昕伸手帮忙,一条大青鱼露头摆尾,老头用网兜罩住拖上岸。
两人坐在河岸上,抽着老头拿出来的雪茄,喷香烟雾里,粉墙黛瓦的房子更加优雅。
“我出生在中国的甘肃,却*喜欢江南水乡。在地面的时候,我多次去过那里。遗憾的是现在不能直接去了,就在这个产品里实现我的梦想。”
“我不知道我出生在哪里,只是梦里一直出现水乡模糊样子。所以感觉我可能来自那里。”
……
……
镜像世界第十二年。
一天上午,吴彤正带着儿子在草地上玩耍。凯蒂手上拿着孩子外套,微笑着在一边看。突然,人造太阳忽闪忽闪。紧压着人造太阳的镜像开始流动,电闪雷鸣中,森林、湖泊、海洋、山峦等多重镜像开始坍缩。
吴彤对凯蒂高声喊:“快带汤姆回家,让他爸爸赶紧来看看。”
福尔勒边跑边打通王昕电话。外界噪音让福尔勒几乎听不见王昕的声音,只是隐约听见“解体”“复原”等几个单词。
当福尔勒告诉吴彤,可能是迷族人在撤回镜像世界时,吴彤久久仰望流动的色彩和景色,无限感慨:“侵略我们、保护我们的镜像世界,都将成为历史。汤姆习惯了人造太阳、倒映在太空的虚拟镜像,今后还他一个灼热的太阳、一个蔚蓝的天,他会恐惧不适的。”
福尔勒用手搭在妻子肩上:“我倒希望镜像世界早日结束,让孩子生活在蓝天白云下,没有人为分割的空间,不破坏地球生态,安静守护自己家园。”
随着镜像之间的缝隙里的飞行器迅速闪离,福尔勒和吴彤熟悉的那一层薄薄的人造镜像,静静地停留在人造太阳上方。吴彤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真美啊!”
美景存在了一天,这是马三元与尅族首领达成的共识。首先防范迷族人再次入侵,还有更重要的是,让地球人牢牢记住这个镜像。这是尅族人帮助人类渡过难关的见证。
尅族首领飞碟指挥舱内。首领对马三元做了个邀请手势。马三元站到指挥屏前,每一格小屏显示一个作战单元画面,正中间*的方格,播放的是中心当前的画面。马克、麦赫迪,还有王昕等,都挤在一起,伸出V字手势。
马三元的声音传播到地表、地心每个人的耳朵里:“尊敬的首领、各位指挥员:凭借尅族高智慧的‘伪饰’,帮助地球度过一大劫难。我代表人类对兄弟部族深表敬意和感谢。迷族人,是我们已知文明中接近*层次的智慧,他们通过镜像研究、学习一个族类,如果他们认为对自己有威胁,就会灭绝这个族类。这十二年来,尅族的地心指挥舱和地表中心应急指挥所联手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工作,既让迷族人多重复制地心镜像了解到一个文明程度很低的族类,兴趣大为降低。同时我们又在银河系、河外星系等处设置了一些‘谜’,让迷族人兴奋点得以转移。”说到这里,马三元伸出手,紧紧握住尅族首领赭色双手,请他指挥结束这长达十二年的战斗。
尅族首领轻巧地将手指点向一个红点。当他的手指感觉到一丝屏幕的温度时,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也成了尅族的光荣历史。
各地心入口中坚守了十二年的发射装置接到来自*层命令,停止发射虚拟镜像元素,停止人造太阳核聚变运行。一切像电影倒带,往一点上收缩,所有镜像缩成一点绿,*终那点绿也在核爆坑上方消失。
一瞬间,地球猛地暗了下来。
然后,太阳的光芒慢悠悠地洒下来,一时不适应的人们,抱住还没有见过真正阳光的孩子,温暖、和煦的光,唤醒了人们内心的喜悦。孩子们揉着眼睛、眯着眼睛对蔚蓝天空发出本能的笑声。汤姆和他们一起,牵起手,在灿烂阳光照耀下的草地上,奔跑着,欢笑着。
所有作战单元里的人都在鼓掌欢呼。中心应急指挥所的影像中,马克、麦赫迪、王昕等更是抱着、跳着,温柔女中音似乎也受了感染,不停地播放着:“我们胜利了、胜利了!”
马三元和尅族首领并肩站在指挥屏前。阳光下,大地上,人们聚集在一起的画面覆盖整个屏幕。
马三元指着屏幕上奔跑嬉闹的孩子们一字一顿地说:
“他们,将创建地球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