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香粉夫人》莲灿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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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莲灿,原名胡晓俏,陕西西安人,现居东北吉林。天涯著名写手。曾任杂志编辑、日报记者、房产策划、项目投资等世俗之职,闲暇时寄情文字,纵横“天涯”。2011年出版魔幻现实主义小说《芒果城》(长江文艺出版社)。

【编辑推荐】

《香粉夫人》讲述了:十二年前,董卿的父母因叶家而亡,十二年后,沦落为瘦马的董卿成为叶家主人的妾室。查明当年父母的死因之后,复仇的种子在她心中悄然发芽。没想到时运不济,盐道衰落,叶家盛极而衰。董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与这个家族生死相依。她利用对香料的天赋异禀创立问香堂,多年来苦心经营,终以自己孱弱之力,在乱世之中为叶家争得一席之地……

【名人的书评】

莲灿编著的《香粉夫人》讲述了豪门弃妇变身香草美人的故事,讲述了香粉女王悱恻一生的传奇!他们的婚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出舍身复仇的好戏。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仇恨披上嫁衣走进的这个家门,竟让她奉献了自己一生的热望。爱那么短。而她的战斗,那么长……

【香粉夫人的书摘】

太阳刚跳下去,香梅馆就吊死了一个头牌“瘦马”。

瘦马是什么?是穷人养不起的女儿,七八岁就被牙婆驵侩撺掇着买了去,送到瘦马馆,严厉又悉心地调教着,吃少食,勒细腰,缠小脚,专门给当地盐商富贾做妾使的。若看着模样儿标致、人物风流的,一准儿还请了师父,专教弹琴吹箫、吟诗画画、打双陆、摸骨牌、记细账、做炉食等百般淫巧伎艺。学到精巧处,又请一个女教师来,教她们梳头匀脸、点腮画眉,在人前先学三步风流俏脚步儿,拖着偏袖,怎么着行动坐立,怎么着言语温存,还有怎么着妖娆妩媚。等过了十四五,成人了,就可教她们熏香澡牝、枕上风隋了。往往这个时候,她们自己也估摸着懂了,藏一本春宫图儿,如意君传,淫书浪曲,背地里演习出各种娇态;而稍稍有心计的,就悄悄懂得了熏香的妙处。一些人还从红毛子那里得来西书,看到一种说法:巫婆子用蔬菜和萝卜什么的做药,生出致命的气味来,这气味能让男人为女人筋疲力尽,而且交媾后遗留的气味,还能引诱豹子,豹子享受这气味,睡着了,就能轻而易举被猎捕。这当然是那些羊眼猴面的红毛子的故事,但是连豹子都能被香味吸引,她们是信的。于是,那些心思巧些的,除了闺房里终日焚着香炉,还少不了用胡椒、丁香、桂皮、肉桂等,几番调制,在身子上造出些令人迷醉的吞气来。这可是她们日后拴住盐商巨贾唯一的门路。

就这样,养到了火候,妈妈送给她们一锅烟泡儿,半吃半烧,呛着吸一口,她们就可以预备着卖给盐商做妾使了。

有道是,瘦马瘦马,任人骑来任人打,无论什么样的女儿家,只要做了这瘦马,就不再是她自己了。一个头牌“瘦马”死了,这其实没什么,只是接下来四年一次的斗瘦马,一下子没了主角儿,不好圆场。

斗瘦马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天凝门水关里的游船上,香梅馆的瘦马们个个红裙绿袄,涂脂抹粉,有唱大曲的,也有唱小曲的,笛韵悠扬,欢声袅娜,引得各处戏园的戏子、各处妓馆的婊子、抬轿的轿夫、拉车的车夫、扒墙撬洞的毛贼、明火执仗的大盗,个个心痒难耐,追着挤着来看热闹:小贩站在水岸边,将瓜子、蜜饯包好放在白布兜里,用长竹竿系着,喊一声“大老爷”、“大小姐”,扑蝴蝶一般追着游船,也不说价钱,随便打赏就是。等着茶水喝了、瓜果进肚了,约莫三教九流、各方神圣也到齐了,坐定了,这时候,专门说合将瘦马贩卖给盐商的“白蚂蚁”们就纷纷登上了船,开始了苍蝇逐臭般的四处游说:“扬州这城,那就是盐商的城!姑娘有幸嫁盐商,终朝美饭食,终岁好衣裳!”原本一个黑漆漆的夜,就这样被挤镶得星斗满天,灯火潋滟。

香梅馆最大的一条船上,丫鬟绿云正手忙脚乱地给董卿梳头。眼看着别的瘦马已经收拾停当,她心里焦急,把那刚刚挽起的凤凰髻一下子又松掉了。

梳好了头,绿云打来热水,准备打个热手巾把子给董卿擦手用,她的手太凉了。这时,有小丫头捧了今日斗瘦马的花名册进来。绿云翻了几页,气得把手巾丢进水盆里,溅了一脸水。

“你好好看看,今儿晚上来斗瘦马的,都是些什么人?全都是脑满肠肥的盐商富贾}”名册里记录了“运鑫酱业”金家,南货店“新泰源”林家,还有瓷器店“月上轩”汪家,漆器店“庆余年”余家……满满一纸,狼奔豕突。个个都是有来头的大家。

“香梅馆不来盐商,还能来什么人?”“你犯不着这样作践自己啊!这次你替了枉死的玉仙儿,我初还以为是佟妈妈迫的你,后来才知道是你自己要求的!你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进叶家?”“给谁做妾,不都一样吗?至少去了叶家,还能有机会了了我母亲的清白,也算是尽了份为人子女的孝心。”董卿慢条斯理地说,透着对自己命运的漠然和倔强。

“你怎能确保叶家今儿晚上就能斗赢了?”“去不去得了,全凭天意吧。”这时外面传来佟妈妈的厉声呵斥,不用想,肯定又有哪个瘦马不小心得罪了客人。在香梅馆里,女人就是笼子里一只只沽价待售的禽鸟。

时间差不多了,佟妈妈进了外舱,董卿正要出来迎,这时,外面一条游船挤了过来。

船上跳下一个宽袍大袖、满脸傲慢的男人。

“啊呀,韦管家来啦!”佟妈妈满脸堆笑,识相地招呼着。

高高点起的船灯照耀着“韦管家”紫红的脸,他一言不发,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五大三粗的随从走过来,抓小鸡一样揪起佟妈妈,连扔带掼地推搡到男人的面前。

佟妈妈哭丧着脸说:“韦管家何必这么大气性,我若知道金家公子今天也来斗瘦马,断不让叶家也来了。”“哼!我看你是巴不得呢。鹬蚌相争,你好渔翁得利!”“瞧韦管家这话说得。这扬州谁不知道金、叶两家——南象北虎,水火不容啊?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给你们两家凑成一桌儿啊。怪只怪花塘口的白蚂蚁刘润儿,也不知使了什么激将法,竞将叶家二爷这个顽主儿请了来。你也知道,叶家二爷这个人物,别说是我一个瘦马家的妈妈,就是江宁府见了这宝货也镇不住啊。”佟妈妈说着,一把扯住端茶出来的绿云,接过她手里的茶亲自递上去:“韦管家,你消消气。一个女人家做这营生糊口不容易,瞧你绷着个脸,把我们的姑娘吓得心口突突直跳呢。”“果然这吞梅馆里藏娇纳艳啊!”韦管家朝绿云脸上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

绿云失魂落魄地盯着韦管家,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韦管家旋即又冷下脸来,摆出一副不吃这一套的样子,冲着佟妈妈冷声道:“别磨蹭了,快把玉仙儿叫出来,我们公子要提前验货。”“验货?这不是难为我这个做妈妈的么?今晚斗瘦马,玉仙儿可相当于准新娘子,拜不得。”佟妈妈尴尬地笑着。

“拜不得?我们金家公子一句话,你佟妈妈敢当驴屁使了?”韦管家突然暴怒起来。

“叶家你得罪不起,难道我们金家你就得罪得起吗?”他一示意,后面一排家丁“哗啦”一下,散成一圈,把佟妈妈围了起来。

“韦管家这就不认识我了吗?”一边的绿云突然开口说道,“当年金公子得了武举摆喜宴,请过我们什锦杂耍班子去做热闹,不知道韦爷还记得不?热闹耍完了,金公子托你给我赏过一条香纱帕子。”说着,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条紫红色帕子,“瞧我这还留着呢。”韦管家看了绿云两眼,好似想起来了,抿嘴讥诮地笑了,“姑娘,你一个走江湖的,我们家公子岂是你这样的人能攀得上的?”绿云愣在那里,嘴唇哆嗦着,忽然拾着泪眼对他喊:“刚还说了,金家的话不当驴屁使,可这香纱帕子还在,娶亲的轿子呢?他说了迟早要抬轿子来……可轿子呢?害我从杂耍班子出来,生不能,死不能,只得落在了这瘦马家做丫头……”“轿子?呵呵,我们金家是来送轿子的,只可惜是给那玉仙儿姑娘的!”韦管家朝着绿云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好个不知羞的,你也配!”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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