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有人必须死》李非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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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非导演、作家、编剧、设计师。山西人,生于1978年。电影作品:《两只老虎》《邪不压正》《命运速递》第10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编剧;第1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年度编剧;第71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入围、*原创剧本提名;第51届台湾金马奖*原创剧本提名;第9届FIRST青年影展*影片、*导演等四项提名。

【编辑推荐】

大罗国要举办汇集天下名器的“天下*冷兵器大会”。

鱼南国蠢蠢欲动,先把色艺双绝的花梨安插在大罗国大元帅之子的身边;

杀猪匠周小铁从边城而来,他除了一把宝刀,还带着父母的血海深仇;

卧底琴初九漂洋过海而来,她除了一把好琴,还带着整个凤凰岛千人的生死秘密;

草寇曹云鹏为杀大王而来,梦想成为英雄,却败给儿女情长。

......

这些无足轻重的小卒在刀尖行走,每走一步,都在脱离执棋人的掌控,走向猝不及防的结局。

【名人的书评】

★电影《两只老虎》戏中戏剧本原著小说

★《邪不压正》编剧、《两只老虎》导演李非新作

★严歌苓、赵薇、徐皓峰、双雪涛诚挚推荐

★世界如此荒诞,充满BUG,李非不断地用他的电影、小说去建构、解释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有人必须死》里面就有答案,我想那是爱,与幽默。——严歌苓

★一个自欺欺人的复仇故事,一种正在发生的生命体验——想要的一旦实现,反而变得索然无味,好像一无所有

【有人必须死的书摘】

十年后记

开始写《有人必须死》,是2009年。

这是我写给我父亲的一本书。

2001年的秋天,我父亲死了。当时我二十三岁。

我从小喜欢看书,看了不少书,都拜我父亲所赐。他生长在农村,祖上几辈都不识字,生下个他,偏偏热爱读书,喜好文艺。不知道是哪里搭错了弦,不知道是他生错了地方,还是这地方出了Bug。

然后,他又生了我。我一直观察着他。

他很浪漫,很幽默,很有才华,字写得好,能画画,文笔也不错,还热爱摄影,年轻的时候还会拉手风琴。总之,在山西的一个小县城,“没用”的东西,他基本上都会。

越长大,我越知道他过得不快乐。因为,他跟他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听我妈说过,他有几次机会也许可以离开,但因为我妈,我,还有我弟弟,他放弃了。

我热爱我的家人和亲人,但我丝毫不热爱我的故乡。对于故乡,我从开始的潜意识,到后来非常明确的念头,就是:走得越远越好。

但人通常都是被动的。如我父亲,面对环境,面对周围的人,面对眼前的事情,不喜欢,也要接受;慢慢地,还要变得接受得欢欢喜喜。

要不然,对方不会接受你。那种情况,就容易出问题。

他去世的前三天,是中秋节。这也许就是我胡乱给琴初九的父亲取名叫琴中秋的原因。

父亲好酒,当然,我也好酒。酒是逃离当下的媒介,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深聊。

他炒好菜,切了月饼,拿出一瓶藏了多年的酒,跟我说,喝两盅。

我说,我不喝,你也别喝了,你高血压你不知道吗?还瞎喝。

父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他自己倒了两杯,喝得煞是无趣。

我其实不是不喝,也不是不想喝,是因为头天晚上和一帮狐朋狗友彻夜大喝,昨夜的酒还在胃里翻卷着。

三天后,我接到电话,赶回去时,父亲已躺在县医院太平间一个长方形水泥台子上,人和水泥一样硬。

我拿着刮胡刀给他刮胡子,他已经没有了弹性。

我尊重规矩,不能把眼泪掉在他的身体上,只好刮一刮,就侧过脸,抹一把泪。

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人是真的会死的,不但有人必须死,而且人人必须死。

通常,人会被时间杀死;个别情况,人会被别的什么或者自己杀死。

如果,亲人或者朋友被人杀害,现在我们会报案;在过去,要是有血性,我们应该会报仇。

但如果他是被时间杀死,会被认为是正常的。即使我们想报仇,又能找谁报呢?

我父亲死,我好多年缓不过劲儿来。我不知道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但我总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我必须替他报仇。

报仇,需要付出代价。我能做的,就是做自己。

是的,周小铁就是我,键盘就是我的刀、我的剑。我想跟我的过去,跟我不想要的一切绝缘。

我知道,我必须死,迟早。

但我至少做了几件想做的事情。

回到2009年,我下定决心,要写一本小说,送给我的父亲。

一直到2010年,我还没写完。我甚至要放弃了。我住在北京五环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夏天,房间没有空调,书写到一小半,已经快要把自己搞疯了。像当初信誓旦旦地跟我弟弟说“我决定写一本真正的长篇小说”一样,我认真地跟他说“我不想写了”。

但已经不由我了,醒着的时候,睡着的时候,周小铁、琴初九、周阿铁、柳灿灿、万玉城、花梨……他们老来找我。他们的事情没完,他们就跟我没完。

我必须认真面对他们,面对自己,也面对我的父亲,可能我们存在于三个不同的维度,但在某一时刻,是可以互相触及的。

那年是我父亲去世十周年,我的十周年报仇礼物还没有准备好,我得打起精神。

那年夏天,我用所有的钱,在三元西桥租了一个小房子,断绝所有联系,几个月中,我只和书里的人为伴。直到我把他们一一写死,挥手道别。

在中秋节前,父亲忌日前,我写完了。在书里,我把好人、坏人,把所有人都杀死了。我把世界杀死了,我把自己杀死了。我觉得我报仇成功了。书里的人都有武器,我没有,我自己就是武器。

父亲十周年忌日,我和我弟弟只有不到三千块钱。按照乡俗,我们俩要在全体亲戚的跟随下,在所有村民的注目下,在光天下,在化日下,在音乐的伴奏下,捧着父亲的灵位,穿过村庄,抵达墓地。

但我没钱,雇不起鼓乐队。他们想了一个主意,用一辆三轮车,拉着音箱,放着音乐,在前面带路,“效果不比真人差”,我同意了,便宜。

那天,我们的队伍就跟着这辆三轮车,唢呐的声音起,我们就走。

我捧着父亲的照片,我弟弟跟在我的身后,再后边,是所有亲戚。他们很关注,这两个逃离故乡多年,也不知道混得怎么样的兄弟俩,怎么走这条路。

路刚走几百米,音箱坏了。所有人站着,寂静地等待音箱修好。音乐又起,接着走。没错,又过了几百米,音箱又坏了。问题是,路有好几千米。租音箱的人应该也感觉到了尴尬,很着急,手忙脚乱,迟迟修不好。

那是中国北方的仲秋,天气晴朗,太阳很高,喧闹一次一次结束,寂静显得尤其寂静。我捧着我父亲的照片,抬头看看天空,再看看周围,像一部升格的彩色默片。隐隐只有一句台词,不知道是谁在说:去他妈的。去他妈的。去他妈的。去他妈的。去他妈的。

我想,去他妈的。我走过去,拔掉了音箱线,把他们全部轰走。我带领着队伍,无声地穿过村庄,穿过田地,穿过山野,来到我父亲的墓前。

我拿出了我写的、我自己打印的小说,烧在他的墓前。

我跟他说,我写了书,送给你。去他妈的。

以上就是关于此书的全部。

后来,十年过去了。

我回头看了一遍这本书,我觉得写得好棒,不像是我写的,我写不出来。

后来,我写剧本,拍电影,再没写过小说。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写。

这不是个有志者事竟成的故事,这是个有志者事竟成了又怎样的故事。

写在又一个十年的后记。

这本书,是我写给我的父亲的。

现在的我,想跟他说,我终于知道,报仇的*对象,是我自己。

但我还没下手,我正在学着和解。

谢谢你,爱你,我的爸爸。

感谢我的妈妈,我的弟弟,我的家人。

谢谢我的儿子,我也做了十几年的父亲,等着你,来找我报仇。

感谢严歌苓、赵薇、徐皓峰、双雪涛。你们帮助了我。

谢谢高路,谢谢赵颖,谢谢刘音,谢谢雯倩,谢谢朱砂。你们让这本书白纸黑字实现。

我相信有永恒的东西存在,我继续努力寻找,即使徒劳。

李非

2019年6月21日

*章睡在棺材里的人

古代高手,为了让自己铸的剑更快,并且有人的灵气,铁在炉里的时候,

撒一道人血。——周阿铁

1

十年前,我刚生下来,我爹就把我送回了老家。

爷爷把我养大。

我爷爷是个打棺材的木匠,北门镇每个死掉的人,都躺进他打的棺材,埋进土里。

我爷爷屋子里放着两口棺材,里面铺上褥子,这两口棺材成了我们两个的床。爷爷躺一口,我躺一口。

现在我爷爷要死了。

他躺在他的棺材里面,脸像屋外天上的月亮,又白又亮。

他对我说:“我今天晚上就要死了,明天你找你爹去吧。”

我说:“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爷爷说:“你爹的名字叫周阿铁,他给你起名叫周小铁。你去边城,找到大元帅万喜年的帅府,就说你要找你爹周阿铁。”

爷爷使劲儿从他的棺材里面坐起来,在脚底下的棺材角里摸了半天。把三锭银子和一块白布递到我的鼻子底下,他说:“这三锭银子,是你爷爷这辈子的积蓄。明天早上,我死了,你不要掉眼泪。你拿一锭银子,用这块白布包着脑袋,去镇上每一家门口磕三个头。你和他们说,你爷爷死了,请他们来给我把棺材盖上,钉好,抬到山里埋了。谁来帮忙,就把这锭银子给谁。”

我接过银子,放到我的棺材角里。

爷爷躺了下去,他又说:“剩下两锭银子,你拿出一锭去镇上的典当铺换成碎银子和铜钱,够你去边城找你爹了。*后一锭,你藏在身上。非用不可的时候,再用。”

我爷爷躺在棺材里,他的脸没有刚才亮了。他看着我说:“小铁,见了你爹,告诉他,他爹死了。等他回来,给我烧张纸,和我说一声。你睡去吧。”

我答应着,脱了鞋,钻进了我的棺材里面。

月亮从窗户照进来,我的棺材里面亮堂堂的。我裹紧被子,还是有点冷。我大声说:“爷爷,我听不见你的呼噜,我睡不着。”

爷爷咳嗽几声,打起了呼噜。一小会儿,我就睡着了。

2

第二天早上,听见鸡和狗叫,我坐起来,爬出了棺材。

我趴到爷爷的棺材边上。我叫他,他不说话。他的眼睛睁着,脸和他的胡子一样白。我伸手摇他,他也不动。他的身子变得很硬。我想起来,他说他要死了。

我想掉眼泪,想起爷爷的话,就没掉。

我从我的棺材里面拿出一锭银子,用那块白布包住我的脑袋,走出门去。

镇上的人看见我头上的白布,都问:“周小铁,你怎么了?”

我不说话。走到一家的门口,我就跪下来,磕三个头。有人出来,我说:“我爷爷死了。请你们去把他的棺材盖上,钉好,抬到山里埋了。这锭银子给你们。”

每一家的男人都到了我家。他们从屋角把棺材盖抬过来,盖在我爷爷的棺材上。他们拿来大铁锤,用比我的手还长的铁钉子把我爷爷钉在了里面。

他们边钉边说:“周木匠给别人打了一辈子棺材,自己的棺材都没后人盖。”

他们把我爷爷抬起来,走向镇子外面,一直抬到山坡上。

好几个人挥着铁锹,在山坡上挖出一个大洞。他们把棺材放进去,用土埋了,埋成一个大土包。他们说:“周小铁,你爷爷埋好了,你跪这儿,给他磕三个头吧。”

我跪下来磕头。

他们说:“周小铁,你不要哭了。你爷爷是个好人,他活了六十多岁,不错。他死了,你怎么办?”

我把脸上的眼泪擦了,说:“我要去边城找我爹。”

我把我的银子给他们,他们说:“不用了,怪可怜的。你留着吧。”

我说:“我爷爷让给的。”他们收下了。

回到家里,看见地上原来放我爷爷棺材的地方留下长长的一块白。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躺在棺材里,怎么也睡不着。看着外面的月亮不见,天慢慢地亮,鸡叫起来。我爬出棺材,把银子装在包袱里,走出了门。

3

我来到镇上的典当铺。拿出一锭银子,换成二十颗碎银子和一串铜钱,到镇上王家的烧饼铺买了三个烧饼,站在路边吃了一个,剩下两个装在包袱里。

我一直往镇子外面走,只要见到人,我就问:“去边城怎么走?”他们用手给我指路。

有人问我:“你这个小孩子去边城做什么?”我说:“我爷爷死了,我去边城找我爹。”

我白天走路,晚上找地方睡觉。我发现,每个镇子,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小庙,我就睡在庙里,把我的包袱放在脑袋下面当枕头。没有庙,我就睡在大树底下。夏天热,蚊子多。我的身上都是红疙瘩。

后来,有人看见我就问:“孩子,你从哪里来啊,你家里的大人呢?怎会让你出来要饭啊。”

我就说:“我是周小铁,从北门镇来。我爷爷死了,我去边城找我爹。我不是要饭的。”

好多大娘对我说:“孩子,你到我们家来吃顿饭,睡一晚上吧。”

我说:“不用了。我买烧饼吃,在庙里面睡。”

有一次,刚下过大雨,我过一条河,河水一下子变得好大,差一点把我冲走。

还有一次,太阳晒得肩膀疼。我走着走着,就摔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太阳已经落山了。

又有一次,太阳刚出来,我走到一座山里面。前面来了两个人,都骑着马,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他们对我说:“小叫花子,我们是劫道的土匪。”

我说:“我不是小叫花子,我是周小铁,打北门镇来,我爷爷死了,我去边城找我爹。”

他们问我:“去边城,你有银子吗?”

我说:“我有,我爷爷给了我三锭银子,埋我爷爷用了一锭,一锭我买烧饼都快要用完了,还剩一锭,我爷爷让我非用不可时再用。”

那两个人看了看我,又互相看了看。前面一个对我说:“你过来,上马,我送你一程。”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走。”

那个人从马上跳下来,抱着我把我摁在马上,他也上了马。他冲着马喊了一声,马驮着我们两个跑起来,风在我的耳朵两边呼呼地响,吹得我眼睛睁不开。

那个人骑着马一直跑到太阳落进了山里,马站住了。那个人下了马,把我放在地上。

他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前面是个镇子,再往前走,我怕碰上官府的人。”

他伸出指头指着前面的大路,说:“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以你的脚力,再走半个月,能到边城。”

我打开包袱,拿出六个铜钱,伸出手说:“谢谢你。你骑马带着我跑,我少吃三个烧饼。这三个烧饼的钱给你吧。”

那个人没要我的铜钱,上了马,大声说:“小子,我叫曹云鹏,再路过这里,你就报我的名字。”说完,他拽了拽马嘴上的绳子,马驮着他跑了回去,土扬了一道,越跑越小,看不见了。

4

我吃了一百个烧饼的时候,走到一个大城门下面。很多人从城门走进走出,我走过去问:“去边城怎么走?”

他们说:“小叫花子,进了这个城门,里面就是边城了。”

我进了城门,走在大街上。我想买烧饼吃,可是找不到烧饼铺。

我看到一个包子铺,蒸笼里面冒着热气,我的口水流了出来。我走过去问:“包子怎么卖?”

伙计看了看我,说:“小叫花子,快滚开。”

我看着他说:“我不是小叫花子。我要买你的包子。”

伙计说:“你买得起吗?别站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意。”

我把我的银子拿出来让他看,我说:“你的包子怎么卖?”

伙计看见了我的银子,又看看我。说:“你的这颗银子,能买二十个肉包子。你要几个?”

我说:“我要三个。”

伙计接过银子,给了我三个包子,还有十五个铜钱。

我咬了一大口包子,油从嘴巴里挤出来,我伸出舌头舔了回去。我问伙计:“你知道大元帅万喜年的帅府在哪里?”

伙计说:“你一直往前走,路南边,*的门楼就是。”

我把剩下的两个包子放进我的包袱,往前走。走了好久,我看到路边有一座门楼,比旁边的门大很多。门两边有两头石头狮子,蹲在石头座上,石头座比我还高。大门是红颜色的,两边各有一只金环。

我走过去,踮起脚,够不着大环。我就用拳头使劲砸门。门开了,

开门的声音扎得我耳朵疼。一个男人走出来,看了看我说:“小叫花子,你找死啊。”

我说:“我不是小叫花子,我是周小铁。我来找我爹。”

那人说:“找你爹?快滚,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问他:“这是大元帅万喜年的帅府吗?”

那个人抬腿踢了我一脚,我滚到了台阶下面。我爬起来,摸了摸脑袋,手上都是血。

那个人大声说:“大帅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我走过去问:“原来这就是大元帅万喜年的帅府。”

那个人又踢了我一脚,我又滚到了台阶下面。我爬起来,摸了摸脑袋,手上的血更多了。

这时,一个人走出来,白胡子,像我爷爷。看见他,我便想起爷爷,脑袋疼,眼泪掉了下来。

这个人问踢我的那个人:“郭老四,怎么回事?”

郭老四说:“李三爷,这小叫花子砸门,说要找他爹。”

李三爷走到我的面前,扶起我来,说:“小孩,你不要哭。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

我擦了眼泪,说:“我来找我爹。”

李三爷说:“这是大帅府。你怎么来这里找爹?”

我说:“我爷爷说,我爹叫周阿铁,他在边城大元帅万喜年的帅府。”

这时,郭老四站在那里冲我大声吼:“怪不得,原来是那个疯子的种!”

李三爷扭头看了看郭老四,对他说:“你先进去。”郭老四进了门。

李三爷拉着我走到大门的边上,问:“孩子,你是周阿铁的儿子啊?”

我说:“我叫周小铁。”

李三爷摸了摸我的脑袋,说:“跟我来。”

我说:“我不走,我要进去找我爹。”

李三爷说:“你爹十年前就不在这儿了。孩子,你饿不饿?”

我拍了拍我的包袱,说:“我不饿,我刚吃了一个包子,还有两个包子。”

李三爷说:“孩子,我和你说。你爹不在这儿了。你要想找他,你去边城里的酒馆、妓院、赌场里面,你就说,你要找独臂阿铁。”

我说:“我找不到酒馆、妓院、赌场。”

李三爷看了看我,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从哪里来的?”

我说:“我从北门镇来。”

李三爷说:“北门镇到这里三百里路,你能找来。你这个孩子可以。大街上到处都是酒馆、妓院和赌场。你边走边问,找到一家你就问一家。你能找到的。你就记着,你要找独臂阿铁,他就是你爹。”

我说:“我这就去找。”

李三爷拉着我说:“孩子,你有银子吗?”

我打开包袱,拿出一锭大银子,七颗小银子,还有十五个铜钱。递给李三爷,说:“我就有这些了。”

李三爷推开我的手,又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我不是要你的银子,你要是没银子,我就给你一些。要是有什么难处,你还回来这里,你就说,找李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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