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情荡红尘》李门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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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门,本名李龙门。原籍重庆丰都,八十年代末迁居海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教育、文化、党政与文学期刊等部门和单位,曾是他人生旅途中的多个驿站。《有情无情》《幽都志异》《大潮初起冲浪者》《光的辐射与生命绿色》《椰林下的足迹》等多部文学著作分别由作家出版社、光明日报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等出版,尚有大量已发表的散文、诗歌及其他作品正待结集成书。长篇小说《情荡红尘》,是作者在小说领域厚积薄发的一部力作。

【编辑推荐】

一对看似生活平淡幸福的年轻夫妇,却卷入了诡谲莫测的命运漩涡之中,被迫分离,丈夫更不得不隐姓埋名,亡命天涯。在刚刚建省的海南,他经历了从未想到过的惊心动魄,邂逅了一生铭记的奇人、贵人,与千里迢迢追寻他而来的妻子苦苦相思却不得相见……生与死、奋发与沉沦、前行与退避,在壮美雄奇的热带风光下,在无数传奇故事轮番上演的红尘中动荡不休。

【名人的书评】

一段海南大开发背景下的人性与情爱传奇

含冤奔逃,天涯藏身

当代基督山伯爵故事

【情荡红尘的书摘】

情爱与奋斗交融的浪漫书写

贺绍俊

李门的《情荡红尘》显然是一部富有传奇色彩的小说,爱恨情仇,阴谋追杀,腐败堕落,漂泊闯荡,这些*刺激性的故事元素在这部小说中几乎都有。小说一开始就将读者带到了一桩令人惊恐的情爱争斗之中。主人公曾凯力热恋着鲁凤,只身来到鲁凤所在的小城与她结婚了。他万万想不到他的美丽而纯洁的妻子与韩鹏程部长早已有了见不得人的暧昧关系。韩部长凭借权力将农村少女鲁凤变身为城市医院的护士长,同时也凭借权力强行占有了鲁凤的身体,他当然不能容忍鲁凤与曾凯力的婚姻,于是精心策划,把曾凯力当成精神病患者关进了精神病医院。但曾凯力智慧而果断地从医院里逃了出来。——这已经够有吸引力了吧,读到这里的时候,谁都迫切想知道逃出去的曾凯力将怎么与他的情敌韩部长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作者真正的意图不是要写一个情爱争斗的小说,他更感兴趣的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社会现实。于是我们跟随着逃亡的主人公来到了正处在火热建设中的海南岛。这才是这部小说的重点。小说通过曾凯力在海南岛的传奇式的闯荡,再现了海南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之交设立海南省后掀起的开发建设热潮。

一九八八年,海南建省并创办中国*的经济特区,海南岛迅速成为全国的热点,大量人才拥向海南岛。我还记得当年报纸新闻上报道的盛景:每天成百上千的人乘船登上海口,招待所里住满了来求职的年轻人,有诗人赋诗道:“八方风雨汇琼州,十万人才过海峡。”人们因为从海南岛中看到了希望和未来,才会如此狂热地拥过来。据说不少人都是抱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奔赴海南岛的,有的年轻夫妇干脆辞去工作,变卖了家产,义无反顾地下海南,有的则在人才登记表上写下“生做海南人,死为海南鬼”的誓言。

转眼三十余年了,当年闯海南的人才有不少成为了海南发展壮大的功臣,也留下了不少奋斗创业的故事。据作者自己介绍,他就是当年十万人才下海南大潮中的一员。他在海南岛扎下根来,在这里创业,也经历了坎坷,他亲眼见证海南岛是如何一步步发展起来的,有太多的故事,有太多的感慨,因而一直怀有一个愿望,要把这些故事和感慨写进一本书里,这部长篇小说《情荡红尘》可以说是他这一愿望的结晶。了解到作者的经历和心愿,也就理解了小说为什么后来转而重点书写曾凯力在海南艰苦创业的故事了。曾凯力在逃避抓捕的过程中,认识了养蜂人谷开富,与他一起发展养蜂事业。曾凯力的知识与谷开富的养蜂经验完美地结合为一体,使他们的养蜂事业越做越大,在朋友们的共同努力下,一个气势恢弘、占地四千多亩的“瀛寰蜜蜂世界共享城”初具规模。通过曾凯力的创业故事,我们仿佛也感受到了当年建设海南经济特区的炽热温度。

《情荡红尘》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将以上两条故事线索交织在一起,从而达到了从更广的视角观察海南经济特区建设的叙述效果。曾凯力*初去海南并不是奔着创业去的,他不过是觉得越往南走越容易摆脱危险。他看上去是无意中获得了创业的机会,但“无意”却意味着有别样的意义。因为正是曾凯力的无意,让我们看到了海南在成为经济特区之后发展突破的无限可能性。更因为曾凯力的无意,揭示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根本宗旨就是要让人民的精神得到彻底的解放,让人民的智慧得到充分的发挥。因此,曾凯力尽管一直处在逃避追捕的状态之中,但他总能遇到热情帮助他的好人。如派出所的林副所长,就因为发现曾凯力是一名有真才实学的知识分子,便从关押流窜人员的收容所里单独将他叫出来,要为他安排一份工作。又如申屠扬帆,一位退休的老作家,就因为曾凯力酷似自己恩人的孩子,便一直暗暗保护着他,给他提供*及时的帮助。又如谷开富,一位普通的养蜂人,只是因为觉得曾凯力不像一个坏人,便将他藏匿在自己的棚子里,让他躲过了被抓捕的劫难。对于曾凯力来说,海南岛就是他的福地,他在这里不断地遇到贵人,他的聪明才智也在这里逐渐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值得注意的是,帮助曾凯力的这些贵人不仅有海南岛的本地人,也有来海南岛寻求希望和梦想的闯岛人。而这些外来的闯岛人又各自具有特殊的身份。如申屠扬帆是一九五七年的右派分子,谷开富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被打成的“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这两个人物的身份可以说代表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特征,在他们身上深深打着那个时代的印记。像申屠扬帆年轻时就热爱文学,却因为写了两首歌颂自由的小诗被打成右派分子,在农村劳动改造了十余年,后来虽然摘掉了右派的帽子,却仍然总感到人们在用歧视的眼光看他,于是便提早办了退休手续。谷开富本来是一名勤劳的农民,却因为不甘于贫困饥饿而偷偷养了一群蜜蜂,就被工作队当成“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严加批斗,*终弄得他妻离子散。但无论是摘帽右派申屠扬帆还是“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谷开富,他们都从海南岛的经济特区建设中看到了希望,因此要不辞辛苦地奔赴海岛。作者这样的构思是很有社会意义的,它揭示出中国改革开放的本质就是人的解放。海南岛的经济特区是中国改革开放在向纵深发展的时刻设立的,它具有更大的规模,在思想认知和制度设计上更为坚定,因此在人的解放层面上也提供了更为充分的条件。《情荡红尘》非常真实地反映了这一点。那些曾被当成“阶级敌人”的人,来到这块土地上,他们内心的善良便会得到尽情的释放,身上的才智便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从情爱故事引入创业故事,小说的文学格局就变得更为宏大开阔。作者李门的思想境界也由此体现出来。

《情荡红尘》又是一部具有浓郁浪漫主义色彩的作品。尽管作者李门将主要笔墨放在写海南岛的创业上,但他并不想将小说写成一部纯粹客观反映社会现实的作品,他加入了另一条情爱争斗的故事线索,这条线索不仅加强了故事的跌宕起伏,而且也赋予小说浪漫主义风格。带着浪漫之风,作者的思绪变得更为轻盈跳跃,他不再拘泥于写实的严谨,而是让情节在浪漫的氛围中飞翔起来。浪漫之风来自作者内心的激情。李门作为当年闯荡海南的一位亲历者,似乎更看重在这段经历中的情感体验。他也找到了一种强化情感体验的叙述方法,这就是将写实性的创业故事与浪漫的情爱争斗故事交织在一起的叙述方法。我不敢说李门的这一叙述方法非常成功,因为我觉得叙述中有时会显得不甚圆融,稍缺情理的充分铺垫;但是,你必须承认,李门正是通过这种叙述才能够把更多的笔墨放在对人性的审视上,也才能够让一个沉重的故事在浪漫的背景下舒展开来,吟唱出一首呼唤理想主义书写、道德复归的凄美之歌。

当得知真爱的妻子在外偷情时,一般说来,丈夫的痛苦是无以名状的,他的*个反应往往是暗中侦察或跟踪捉奸。这时,即使*怯懦的男人,也会因丧失理智而变得相当勇敢。七岭市乌蒙中学语文教师曾凯力,他现在的状况正是这样的。

那天放学回家走在大街上,一位陌生青年迎面挡住去路,含笑说:“曾老师,听说你调邮电局了?”他用那细长而有神的眼睛诧异地瞧了对方一眼,回答道:“没有呀,这事从何说起?”“不,你调去很久了。”他还想争辩说:“难道我调到哪里连自己都不知道吗?”可是,那青年已转身走了,很快消失在人丛中。对于这件奇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回家问妻子鲁凤,她娇艳欲滴的面庞,唰地变得煞白,啐道:“这种人喜欢传播马路新闻,别理他!”说罢,再也不肯多说什么,让他仍然处于糊涂状态。后来,还是同在乌蒙中学任教的一位老教师悄声为他解答了谜底:“搞邮电工作的人,一身绿衣绿帽,关键是那顶绿帽。”他这才恍然大悟:这“绿帽”一词就相当于他故乡重庆域内所说的方言“尖脑壳”。表面看去,绿帽与尖脑壳之间似乎毫无联系,但细想起来,将一顶绿帽戴在你头上,头显得长长的,这不成了尖脑袋吗?所以,无论“尖脑壳”还是“绿帽子”,其实含义都是一样的。当完全想明白这个问题时,他真是痛苦极了。

回想结婚一年来的日子,妻子鲁凤总是那么忙碌。白天忙,晚上忙,星期天还在忙,不是在医院加班加点,就是另有外出护理任务,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往往是,她在见面时说一声“没办法,谁叫我是护士长呢”,就把失望与孤独一齐抛给了他。即使在两人相聚的有限时间里,性生活方面也十分被动,对她来说,似乎可有可无。她那光洁白皙、富于弹性的胴体,无论他怎么抚弄挑逗,甚至讲些从小说上看来的男女风流韵事,也激发不出她多少热烈与欲望……“这个人像英雄一样去寻找真理,结果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被装饰的谎言。他叫它婚姻。”曾凯力念大学时爱读尼采,现在他蓦地记起这段话。

他开始注意鲁凤的行为。

为了弄清楚真实情况——否定或者证明那个传闻,而且还要避免伤害夫妻感情——他时而暗地跟踪,时而突然出现,每当她发现他时,他说的理由都很充分。这些早已准备好的说辞,都是无懈可击的。

就在他得知关于“绿帽”传闻这个周末的晚上,深夜了,妻子还没回来。要是以往,对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的鲁凤,他还可以忍受;可今晚,却产生了警觉。他看了看白色墙壁上的圆形挂钟,时针正指着十二点,挂钟*的饰物猫头鹰,比往日更来劲地眨着两只神秘的凸眼,嘀嗒嘀嗒的钟摆一声声催促着他,挑动着他。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迈开大步,直奔市医院护理部办公室。

到了那里,鲁凤不在。他便一间一间地去病房寻找,连急诊部的那些临时病床也不放过,*后乘电梯到达住院部第十二层,在走廊尽头处的一间单人病房门外停步。这间病房,门扇虚掩着,也没有门号,不像其他病房那样门扇总是敞开着,一律编有统一的序号。它只悬挂了一块写有“病房,勿入”字样的黑底白字小牌。他迟疑片刻,轻轻地推开房门,一眼便见鲁凤白衣白帽,侧身坐于一张病床床沿,正俯身弯腰与一名男性病员低语着,显得亲昵投入。在白色与柔光映衬下,她的大眼、长睫、笑靥、白里带红的鹅卵形脸庞,无不楚楚动人。见丈夫突兀推门而入,鲁凤先是一愣,而后立即镇定,绽出微笑,起身向仰卧在病床上的男子说:“韩部长,这是我的爱人曾凯力。”接着,又向曾凯力介绍说:“这是市里的韩鹏程韩部长,他刚打完点滴。院里安排我今夜值班。”

曾凯力很吃惊,想不到会碰上这么个分管着文卫教育系统的人物,既是自己也是鲁凤的顶头上司。自己也曾聆听过他在台上作报告,他的大名亦早已熟悉,只是还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面。他暗自思忖:说不定这家伙就是自己的情敌呢。但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护士长巡视病房,与病员亲切交谈,亦属正常工作范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上司呢。因此,曾凯力心态平静,没有露出丝毫惊讶,而是让自己一米七三的个子微微弯曲,浅黎方正的脸膛和一双细长的眼睛带上谦卑的微笑,说:“哦,韩部长,失敬失敬。住院了,病不轻啊。”刚才还是笑容可掬的韩部长,立刻变得一脸严肃,微胖的身子动了动,剃光胡楂、脑门发亮的大脑袋,朝他礼貌性地微颔,薄而长的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还是鲁凤赶紧打破尴尬说:“韩部长心律失常,早搏。幸好是功能性的,不是器质性的,不会有什么危险。”曾凯力说:“这样便好。不过,还是不要太过劳碌,以免留下后患。”他把“后患”二字说得稍重。接着,话锋一转,向着鲁凤说道:“现在已是深夜,担心你独自回家不甚安全,因此亲自来接。”鲁凤说:“凯力,今夜我又要值通班,你先回家休息吧,不然明天上课没精神。临近暑期了,学生要高考,你也很忙的。”曾凯力朝韩鹏程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就先走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可韩鹏程却开口了,满面的郑重与关切:“你的表现和其他情况,我从鲁医生这里已经了解。年轻人,好好地干吧,前途无量啊。”曾凯力感到,从对方那双圆而微凸的眼眸里,闪透出一丝微寒。可那微寒与他的长眼对峙了那么一瞬,就借故避开而移到了鲁凤身上,注视着她从床头柜上取来量压器,打开,准备为他测量血压。他立即配合,将仰卧改变为侧卧,挽起袖子,伸出手来,平放在床沿,一眨不眨地瞧着她的一双移动着的纤纤细手……曾凯力不便久留,彬彬有礼地、脚步轻缓地退了出去。按照常理,他应当顺手将房门拉上,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特意将房门敞开着。

走出市医院大门,走下一坡长长的台阶,穿过住院部大楼外那片占地约七八亩的大花园,然后踏上了园内通往市区大街的小径。他的脚步顿然缓慢了下来,迟疑着、蹀躞着,步履特别沉甸,*后不得不完全止步。“今夜,多好的机会呀,为什么要马上回去呢?”他诘问着自己,“我应当在附近躲藏起来,等到凌晨时分再出现在那间特殊病房门口,不是一切都清楚了吗?”浮想间,他已返回花园并进入一片花木与藤蔓杂生的绿荫,在一条长形石凳上坐下。石凳的凉意立刻从臀部传遍全身。高原的夏夜,大地已经转凉,露气弥漫了整个市区。他下意识抬头仰视天空,月亮很圆很明,苍穹很低很暗,看不清星星。远方那座高耸着的乳头形山顶上,似有一两粒如豆的微光闪烁,但却极难分清它们究竟是灯光还是星光。乳头山下,新旧交错的建筑鳞次栉比,影影绰绰,一望无涯。白日嘈杂的市声大都隐去,偶尔,从郊外传来火车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的哐当声,接着一声汽笛长鸣,悠远而朦胧。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想看看手表,抬起手腕才发觉出门时忘了戴上。看了看偏西的冷月,估计从出医院大门到现在,大约又过去了两个多钟头。他站起身,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由原路上台阶、进大门、乘电梯,拐过几处弯道与回廊,重又来到那间病房门外。他曾一路猜测,待他离开之后,这门便会很快关闭,那时敲开房门,即使她不承认,仍可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可此时,门并未关紧,还是那么虚掩着,门框与门扇间仍留着一丝儿缝隙。他将一只眼睛对准那缝隙,想通过它察看一下房内的情形。可是门缝太小,又不能过分靠拢而将门扇挤碰,因此什么也看不见。他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房内毫无动静,也没有男女间调情时那类特殊的声音。他想,该发生的也许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发生了,即使现在再次推门而入,也是马后炮。让鲁凤责问起来,自己反而显得被动。她问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他该怎么回答呢?无以自圆其说。何况,此时鲁凤不一定在房内,而只有韩鹏程独自一人。那时,他真要无地自容了。这真叫弄巧反拙呢。唉,还是等待时机吧。千万不要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贸然行事。倘若那个传闻是真的而情敌又真是韩鹏程,当场抓住的机会是有的,那时让他跪下认错并写下一张认错的字条,逼他退出挖人墙脚的角色。他已是部长、市委常委,威望极高,上级重视,还有一门在省委组织部工作的亲戚时时督促,为了那顶不断增大的红帽,相信他会这么做的。到时鲁凤也会改变主意,使他成为她爱的*占有者。为了鲁凤,也为了自己,这一切都必须悄无声息地进行,让同事、邻居和社会全然不知,静悄悄地让他和美丽妻子组成的这个家庭发生质的变化……他这么绘声绘色地一边遐想着,一边脚步轻轻地乘电梯下到楼底,快步走出了医院大门。

此后的一些日子里,曾凯力总是记着那扇虚掩的房门,痛苦而无奈地等待着机会,等待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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