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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松,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生于四川自贡;在北方的边防线上站过岗,当过军事记者,作品散见于《解放军报》《中国国防报》《青年作家》等刊物;出版长篇小说《喧嚣与宁静》;参与长篇电视剧《民族英雄戚继光》《女儿红》《布衣天下》《维和步兵营》的创作;现为阿来工作室编剧。
《川盐世家》是一部长篇小说。讲述几代盐商在沧桑剧变中砥砺前行、兴亡更替的故事,他们既辉煌过,又裹挟在历史洪流中zui终破产。一个群体的人生起伏正是时间与人世的缩影。小说精炼引人,是一部具有出版价值的文学作品。
清朝末年,维新失败,东方文明的核心封建制度土崩瓦解,华夏儿女陷入国无出路、民生艰难的绝境。而远在川南一隅的自贡盐场,盐商们却凭借经营盐业累积的巨额财富,发动了中国*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取得了荣县天下首义,和建立了中国*个三权鼎立的资产阶级政权自贡地方议事会,为混沌中的中国找到了一条新出路、新文明……
*章“斩!”随着顽固派大臣刚毅的一声令下,维新派志士刘光第、谭嗣同、康广仁、林旭、杨锐、杨深秀在北京城菜市口惨遭杀害。淅淅沥沥的鲜血从挂在旗杆上暴晒示众的头颅中滴落大地,滴滴答答,是鲜血滴落的声音,也是英雄们*后的呐喊,“国难当头,不变则亡”。变法失败,英雄蒙难的消息传回刘光第老家四川省富顺县时,乡人悲切,盐商震惊。刘光第生前挚友王达之更是仰天长叹,鸦片战争战败、中法战争战败、甲午战争战败,维新变法也遭遇扼杀,一个国家的命运,一个民族的生存又该何去何从。刘光第老家地处川南一隅的富顺县,看似普通,但其治下的自流井盐场和毗邻的荣县贡井盐场却是中国,乃至于全世界*的井盐生产基地,统称为富荣盐场。由于自流井在盐业生产过程中一直处于主导地位,盐商和盐工们就习惯以自流井来别称富荣盐场。自流井盐场的盐业史开端于汉朝章帝时期的富世井,距今近两千年,早期为原始的凿井取卤,铁釜煎盐,在随后长达上千年的生产过程中,盐工们在宋朝时逐渐摸索出被誉为中国继四大发明之后的“第五大发明”——冲撞式凿井技术。所谓冲撞式凿井技术,就是将一个上百斤,甚至数百斤重的铁制凿头反复提起落下,靠凿头的冲击力凿碎井底的岩石,然后再用特制的工具将井底的碎石捞出。如此循环不断,盐工们竟在1835年成功开凿出世界上*口超千米深井燊海井,深度达到罕见的1001.42米,远超同期的欧美各国。盐井越凿越深,汲卤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为了将卤水从数百米,甚至上千米深的井底汲取出井,盐工们又发明了牛推取卤。先将数十米长的楠竹打通竹节,制作成汲卤筒,然后将汲卤筒用竹子编成的篾绳系好放到井底汲满卤水后,再驱动提供动力的推牛推动班车,通过篾绳和设在天车顶部的滑轮将汲卤桶从井底拉出井口,待汲卤筒出井后盐工用一个铁钩打开密封汲卤筒底部的牛皮阀将卤水放到盛放卤水的大桶里,然后盐工再将卤水送到灶房煎制成盐。由于自流井地理构造特殊,岩层里既储存了丰富的卤水,也有经久不衰的瓦斯气体,因此在自流井有水井和火井之分。井深一百八十丈左右的黄卤井,二百六十丈左右的黑卤井,三百丈以上的盐岩井称之为水井;单产天然气的井称之为火井;一口既产卤水也产瓦斯气的称之为瓦斯井,或者是水火井。不管是水井还是火井,井越深,投资越大,风险越大,咸度越浓,利润也就越高。其中瓦斯井利润*,卤水已经结晶为盐晶,需要挑白水倒入井中将盐晶化成卤水再汲取出井的岩盐井次之,再次是黑卤井和黄卤井。自流井一般用瓦斯气、煤炭和柴作为燃料煎盐,而煤炭和柴的成本又远高于瓦斯气。偏偏自流井盐场火多水少,贡井盐场水多火少,为了节约成本,盐工们又发明了盐笕。所谓盐笕就是将楠竹的竹节一根根打通,然后像连接输油管道一样将楠竹一根一根的连接成输送卤水和瓦斯气的盐笕,能将贡井的卤水送到数十华里开外的自流井。因此自流井的凿井技术和输卤技术被世人公认为现代石油钻探技术和输卤技术的鼻祖。盐作为万物之用,必须之品,随着清朝人口的急剧增加,以及生产技术的不断进步,自流井的盐业生产突破300万担,按照清末每担260斤换算,则是年产井盐30万吨以上,行销云贵川3个省份40余个州县,年纳税400万到630万两之间,盐商利润500万两以上。如果在川盐济楚的特殊时期,盐场的年产量从300万担增产到500万担,行销边岸也从传统的云贵川3省40余个州县增加到云贵川楚鄂等数省100余个州县。发达的盐业生产也带动了自流井的金融业,每年白银的流通量达到2000万两以上,是仅次于上海、广州之后的金融重镇和手工业重镇。盐场有烧盐工人组织的“炎帝会”,挑卤水工人组织的“华祝会”,锉井工人组织的“四圣会”,篾索工人的“巧圣会”,船橹帮的“王爷会”,木匠帮的“鲁祖会”,屠沽行的“张爷会”,搬运工的“三皇会”,以及使用牛只的推户、驮户、车行组成的“车王会”。这些帮会统称为自流井盐场十大行帮组织。十大行帮不仅涵盖了整个盐业从生产到运输的所有环节,而且分工严密,组织周全,是中国现代工会的雏形。同时也吸引了陕商、晋商、渝商、徽商、粤商和江津帮、下江帮等十几个省份的外籍商人前来投资。由于投资一口盐井少则两三万两银子,多则五六万两银子,而选择井址又全凭山匠和风水师的经验,盐井能不能打出盐卤赚到银子,一半靠智慧,一半靠运气。所以除了具备产销一条龙的大盐商世家敢全额投资之外,其他中小盐商都要通过“出山约”等招募股份的方式合股投资,以分摊资金压力和降低投资风险。这种契约股份制经营的模式是自流井盐商的首创,盐商们签订的各种契约也是中国*早的股票。盐业作为*赚钱的行业,盐商作为*赚钱的商人,又身处士农工商四民之末的价值观念里,所以自1840年以来,每次清王朝和欧美列强开战之前都要向他们索要大量的捐输用于作战,战败后又会向他们索要大量的捐输用于赔款。自流井集井灶笕号和引岸执照于一体的四大家族王三畏堂王家、李四友堂李家、胡慎怡堂胡家、颜桂馨堂颜家,光前前后后给朝廷捐输的银子就不下100万两。100万两的捐输对哪个家族而言都是切肤之痛,何况还是把这些银子赔给了侵略中国的欧美列强。鸦片战争战败,盐商们还可以接受,中法战争再败,盐商们还能忍受,可甲午战争战败后盐商们则是忍无可忍,纷纷要求朝廷做出改变,并将改革的希望寄托在刘光第、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志士的身上。然而维新变法不过百日,慈禧就发动政变,囚禁光绪,杀害六君子于菜市口。慈禧砍的是六君子人头,断的却是士农工商学对国家复兴的希望,摆在士农工商学面前的则是生存问题。王达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慌。因为变法失败就意味着中国还将接着挨打,盐商们也要接着给清王朝掏银子赔款,他也想不通,刘光第变法为国为民,凭什么你西宫就要杀了他的头。好,你可以砍了他的头,老子就给他塑个金头。刘光第出殡之日,王达之果真铸一金头置于刘光第棺内。晚清*词人,荣县人赵熙也亲自为死者题神主。前来寄托哀思、表达不满,对国家命运深感忧虑的士农工商学更是络绎不绝,其中就包括富顺县旭川学院、酌经书院、江阳书院、文昌书院的青年学子吴玉章、雷铁崖、谢持、曹笃、夏之时、谢奉琪、但懋辛、龚郁文、王天杰、龙鸣剑……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前途本来空洞,可看着刘公就躺在那里,凭吊者们从来没有感觉到历史是如此的真实,自己和国家命运、民族希望挨得如此之近。就在众人对国家命运、民族希望感到恐慌、迷茫之际,英国传教士,广学会会员,自流井圣母堂的神父约翰瑟带着自流井团阀李伯斋和自流井仁字辈袍哥扛把子常让侯前来凭吊,整个刘家顿起一阵骚乱。广学会是1887年由英﹑美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和外交人员﹑商人在中国上海创立的出版机构。前身为1834年英﹑美传教士在广州创立的“实用知识传播会”和1884年在上海设立的“同文书会”。1892年始称广学会﹐含有“以西国之新学广中国之旧学”之意,诣在宣扬西方思想,从而影响中国的政治方向。广学会曾在北京﹑沈阳﹑天津﹑西安﹑南京﹑烟台等地设立分支机构,发行《万国公报》《中西教会报》《女星》等报刊,编译出版的神学、政法﹑史地﹑实业﹑理化等书更是达两千多种﹐是中国开明士绅*早了解西方文明的窗口,就连光绪帝也是《万国公报》和所译书籍的忠实读者。刘光第之所以能获得光绪帝赏识与提拔,就是因为他结识了广学会的督办李太摩提等人,从而熟知了西方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历史。约翰瑟自称受耶稣派遣,也是受刘光第生前挚友李太摩提之委托前来祭奠。刘长述以中国礼仪接待了约翰瑟,而约翰瑟却拒绝以中国礼仪向刘光第灵柩进香,反而要按照基督教的礼仪给刘光第做临终圣事“终敷”,并对在场的士农工商学宣讲教义说:“我们作为上帝的子民皆是有罪之体,我愿代表替世人受苦受难的耶稣为刘公擦拭身体、念诵经文,减轻其痛苦、赦免其在世之罪过,以便早日进入天堂重获上帝恩宠。”由于东西方文化和信仰的差异,再加上众多士农工商学皆认为中国今日之现状,根源在于洋人和洋教的从中祸害,因此仇教排洋的火药味早已点燃,只是隐忍不发。约翰瑟的到来本就不受欢迎,反而还提出无理要求,更是让凭吊者愤怒难平,只是碍于刘公灵前,大家才继续隐忍。“多谢神父美意。先父和李太摩提的确交往颇深,但他们早有约定,只谈政治、经济、文化和历史,不谈宗教,还望见谅。神父车马劳顿,请到客房休息。”刘长述见情况不对,赶紧灭火道。约翰瑟在十天前接到了李太摩提的来信。来信中说中国的维新变法失败后必将迎来更大的动乱和灾难。而现在的中国国力羸弱、民生艰难,信仰坍塌,正是传播上帝福音,用西方文明取代东方文明的绝佳时期。约翰瑟并不打算放弃这次宣讲教义的难得机会,于是接着说道:“《圣经·创世记》说,上帝耶和华创造了天地万物,又造出了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并让二人快乐地生活在伊甸园中。不料,亚当和夏娃经不住诱惑偷尝了禁果,被上帝逐出伊甸园,从此人类就有了原罪,而耶稣正是降临人间拯救我们脱离苦海,重获上帝恩宠的救世主……”自流井四大家族之一的胡慎怡堂第二任当家人胡汝修,有钱有势,又整天和宋育仁、曾鉴、徐炯、陈忠信、尹昌龄、颜楷、林思进、刘咸荥、方旭、赵熙、王自翔、王廉浦、曾国光等人泛舟游园、吟诗作画,完全沉浸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无法自拔,见约翰瑟如此嚣张,便当即反驳约翰瑟说:“一派胡言。太上老君创世、创神、开创诸天,为一切无有无之祖,一切神圣之上。老君随方设教,为万教之主。这才是我中华正宗。你们所谓的洋教,无非就是打着传播福音的旗号诓骗世人罢了。五十年前,你们上帝耶和华的小儿子,耶稣的兄弟洪秀全也是自称拯救我们中国黎民百姓的救世主,并创立了太平天国。结果怎么样?一群吸血的魔鬼,光赋税就是清朝的三倍之多。这哪是什么传播福音啊?这分明是吃人。”“上帝耶和华只有一个圣子,那就是圣主耶稣,除此之外别无圣子。我有《圣经》为证。”约翰瑟说着翻开《圣经》要念诵经文。“书是你们写的,你们想咋写就咋写,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洪秀全是假冒的救世主,那贩卖鸦片,割地索赔,火烧圆明园的罪孽总不是洪秀全指使你们干的吧?洋和尚,中国有句老话叫纸包不住火,不管你们如何伪装自己,都掩盖不了你们罪恶的内心。刘公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胡汝修说。“世伯请讲。”刘长述说。“将这洋和尚赶出灵堂,以免玷污了刘公的遗骸。”胡汝修说道。胡汝修的驳斥激起了众人的愤怒,有激进者甚至推搡约翰瑟,要将他赶出灵堂。“各位,我有两问,一问中日甲午海战中国为何惨败?二问刘公变法为何失败?”约翰瑟反击道。“洋和尚,你太不了解我们中国的历史了。我们中国几千年来经历了多少战争,遭遇了多少外族的入侵,*后不都是我们成了赢家。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中国今日之局势,无非就是我大清国麻痹大意,被你们捅了黑刀。”胡汝修说道。“据我所知,八国联军已经攻陷了大沽炮台,不日就将兵临北京城,难道这也是老虎在打盹?日本自汉朝起就是你们的藩属国,也对你们的儒释道深信不疑,所以数千年几无发展。明治维新后,日本东弃西纳,仅27年就从一个弹丸小国发展成同欧美诸强并立的强国,并打败了你们。日本能有今天的势力和国际地位,皆是上帝恩赐的福泽和西方文明的力量。”约翰瑟说。约翰瑟一招即中东方文明的软肋,众人哑口无言。胡汝修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亲家赵熙,希望赵熙能站出来帮他说几句话,可赵熙却有口难开,因为他的满腹经纶在欧美列强的坚船利炮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不堪一击。胡汝修又看了看王达之。王达之是自流井的四大盐商之首,也是自流井的“活土地”,只要他说句话,哪怕是句屁话,那也是掷地有声,可他也不说话。“你们的正统思想儒家学术既为帝王之术,其核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看似规范了社会秩序,实则为帝王的家天下。家天下让人生而有阶级,人人不平等,所以儒家学术只是为帝王维护君权而服务的工具,并非服务国家,更非服务百姓。所以你们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战败。刘公变法为国为民,而西太后只想维护个人的利益,所以刘公会变法失败。儒释道看似构建了一个完整的社会制度,但在西方文明和上帝的面前都是落后、愚蒙和不堪一击。你们都把刘公视作救国救民的英雄,但你们却不承认刘公变法的核心就是学习西方文明来治疗你们的愚昧和落后。”约翰瑟接着说。“你们的上帝如此仁爱,文明又如此高尚,那你们在中国的土地上贩卖鸦片、发动战争、屠我同胞又该作何解释?”胡汝修被迫反击道。“这是上帝和文明对你们的惩罚。倘若美国没有用战争敲开日本的国门,日本就不会有明治维新,没有明治维新日本就将和你们中国一样继续闭关锁国,故步自封,深陷封建思想的牢笼之中。”约翰瑟说。刘光第灵前的辩论以胡汝修代表的东方文化惨败结束。随后,孝家安排赵熙、王达之、胡汝修、李星桥等盐商世家到一个大包间吃上等席。约翰瑟和常让侯等人则单独坐一包间吃中等席。其他农工商学则坐在沿街摆放的上百张桌子吃普通席,而盐商们带来的丘儿、鼓手、盐工、轿夫、白丁则成群结队蹲在地上吃流水席。胡汝修对今天的辩论心有不甘,又问赵熙如何看待约翰瑟的说法。赵熙说:“亲家,我赵熙也算饱学之士,可国家今日之局势,已经不是他孔圣人能解决的了。所以我无话可说。”“王兄,你怎么看?”胡汝修说。“国难当头,不变则亡,这不是裴村空喊的一句口号,而是用鲜血换来的教训。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我们和欧美列强逢战必败,要是再不改,我们难逃亡国命运。”王达之说。“问题是现在变法失败了,你说怎么改?”胡汝修问道。刘光第的尸身入土为安了,但他用生命留给世人的忠告依旧在中国的土地上隐隐作响,国难当头,不变则亡……第二章领:幺嫂幺嘞——死了男人好焦心哦!合:哦哟……领:背起竹篓——捞柴烧嘞!合:哦哟……领:路又窄来——又高,谨防遇到大头猫!合:哦哟……一曲苍远、粗狂、雄性的船工号子《死了男人好心焦》在釜溪河上萦绕回荡,寻声而去,只见船工们盘着辫子,裸露着古铜色的上身,喊着号子,手持一竿五丈船篙,将盐船划得飞快,而釜溪河湾多水浅,盐船密集,却很少发生搁浅和塞船,而所有的盐船又都是歪脑壳和歪屁股,这让搭乘盐船去自流井投奔王达之挣生活的罗筱元倍感疑惑。罗筱元向船工一打听才明白。自流井地处川南丘陵地带,自古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要将三五百万担盐运往云贵川楚鄂等边岸,绝非易事。用马车运,路太窄不方便;用马驮,马太贵;用人挑呢,将几百万担盐让人挑着翻山越岭、跨江过河,然后送到几十公里,甚至是几百公里外的边岸去,想想都不寒而栗,所以自流井的盐运只能靠水路。自流井的盐斤从王爷庙、张家沱等盐运码头起运,用载重2.5万斤的歪脑壳盐船经过60多公里的釜溪河段运达邓井关,入沱江,改用载重12.6万斤的长船在沱江上航行93公里到达泸州入长江。过泸州后,长船经合江、江津到达重庆,全程500公里。在泸渝段川江上航行的长船除了在泸县、合江、江津转航纳溪、赤水等地外,便经万县,过三峡到达湖北的宜昌、沙市等地,也就是盐商们所谓的楚岸,全程700公里。长江、沱江的水深足够盐船通航,唯独湾多水浅,盐船密集的釜溪河在枯水期特别容易发生搁浅和塞船影响盐运。船工们在实践中不断摸索改良,终于发明了全世界仅此一家的“自流井撸船”,俗称“歪脑壳盐船”或者“歪屁股盐船”。歪脑壳盐船长约5.2米,宽约2米,船头从右向左倾斜60度,船尾从左到右倾斜60度,不仅吃水浅、转向灵活,在发生碰撞时也能自动别开,而不至于塞船。王爷庙码头盐船靠岸,罗筱元举目四望,釜溪河上盐船密布,盐运码头人来人往,汲卤天车直冲云霄,输卤盐笕横贯盐场,渺渺尘烟昼夜不熄,父辈们无数次提起的“银窝窝”自流井宛如一幅丹青画卷般呈现在罗筱元的眼前。罗筱元按捺不住心中滚烫的激情,下了盐船,上了大街,结果头一脚就踩到了牛粪上,再放眼一看,传说中的自流井大街竟然又破又窄,还满街都是推牛、牛屎、轿子和行人。可细细再一打量,钱号、盐号、高级会馆、茶楼、客栈、戏院、妓院一应俱全,正如那句自流井流传得*广的谚语:“街短牛肉多,路窄轿子多,河短盐船多,山小牛屎多。”日薄西山,黄昏渐浓,穿梭在自流井大街和井灶笕号之间的罗筱元才匆忙赶往大安寨拜见王达之。大安寨是王三畏堂发家人王朗云为躲避战乱、保全家业于1854年选址自流井盐场腹地的大安山山顶动工兴建的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