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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妮,原名冯杏婵。2012年赴英国交换,学习新闻传媒专业。2014年取得英国硕士学位。曾任《英国留学生报》记者编辑、英国东北英格兰中文学校教师、英国东北英格兰难民服务中心翻译。
一群赴英求学的中国留学生在异国他乡体味着善与恶、喜与悲、聚与离……
主人公森妮留学英国,认识了同是交换生的马特。马特被善良聪明的森妮吸引,森妮也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怦然心动。随着森妮投入到英国难民的志愿者服务,马特背负多年的秘密逐渐被揭开,涉世未深的森妮,也面临着一次次学业和友情的考验。一场意外,森妮错过了马特精心筹备的求婚仪式,而马特带着谜一样的故事消失了……
本书也从更广阔的角度,揭开了九十年代中国偷渡客鲜为人知的故事。通过对不同阶层留学生群体的生动描述,呈现当代留学生海外生活的缩影。
1.笔者旅英多年,用亲身经历还原留学生的真实生活,直击留学热点。2.年度暖心力作,字里行间洋溢着青春的热情和年少的激昂,将治愈你漂泊在外的寂然时光。3.每段故事用细腻文笔描绘出的篇章,或许也是你在异国他乡感同身受的经历,也是你嵌进生命里的美好回忆。
不忘初心的留学路上,梦想与现实,悲欢与离合,绝望与期盼,这看似遥远却又真切的故事,一点一滴,里面分明有你有我。
打开记忆的大门,谁不是笑中带泪?
1圣托里尼,爱琴海基克拉泽斯群岛中*南边的一座岛。蓝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枕着艺术气息的伊亚小镇,可眺望世界上*美日落的圣岛。蓝白相间的异国风情,这是来自书里对圣托里尼的映象,然而我对圣岛*初的记忆却跟这样的浪漫沾不上一点儿边。2018年,5月5日立夏,飞机从英国伦敦飞往希腊圣岛,抵达时分天色已黑。机场入境时查阅我申根签证的是位憨厚的大叔,末了露出雪白的牙齿。“Areyoutravelingalone?”一个人旅行?“Yes!”我确实是一个人。“Areyoulonely?”大叔大手一挥咔嚓一声盖了章,乐呵呵地把护照递给我。“No!”我摇头,笑着接过护照。Alone跟Lonely没半点关系。独处并不代表寂寞。“你确定今晚留在机场?”我把护照塞回背包,抬头就看见刚坐我旁边的伦敦小伙子。“Areyousure?(你确定?)”他一口英式发音,又重复了一遍问我今晚是否真的就在机场过夜。我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便狠狠地对他点了点头。小伙子今年18岁,成人礼后的*趟旅行选择了和朋友一起来到希腊这座圣岛。“Takecare!Bye,Sunny!”他挥了挥手便又跑着追上他的小伙伴。我看着小伙子远去的身影,略有点歉疚,人都走了名字都没记住。刚在飞机上被拍醒,我蒙蒙眬眬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他腼腆地问:“Hi,Iam×××,我可以去洗手间吗?”我愣了一下,立马站起,腾出位置让他出来。他回来后跟我道了谢,便开始攀谈了起来。我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压根就不想听,可又不好意思。直到他问:“DoyouthinkIamagentleman?”这小伙子在问我觉得他是绅士吗?!孩子在英国满16岁就被认为“已经成年”,成人礼的形式五花八门,小伙子说他16岁那年暑假特地到伦敦成人协会报名参加了测试,开启了一段惊险旅程,地点在冰岛。通过这种特殊成人礼测试的孩子,才具有做“绅士”的资格。在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一连五天的强力训练后,他开始独自出海捕鱼,夜里被流放在荒原独自寻找出路,在蓝湖帮老人清洗浴坑累到心余力绌……“你知道,在冰岛,有一个习俗,男人向女人求婚前都要这么勇敢,这样才能证明你可以带给她幸福。”如此熟悉的话从小伙子口中说出,懒散的神经突然被触动,全无睡意。我这才认真看起小伙子的模样,他磁性的声线混着飞机航行的嘈杂,逆光中看到小伙子的脸孔,眉目成书。我突然想起了马特,一个我曾经爱过恨过的人,他也曾跟我说过冰岛这个求婚习俗。“那你出海捕鱼成功了?”在冰岛,男人求婚前,会只身跃进海底深处,亲自用鱼叉去捕鱼。“我当时下潜到海里,恐惧开始泛滥,越往下心里就越慌。”小伙子耸了耸肩,“*后在我体力消耗殆尽时,冰岛的渔夫抢过我的鱼叉,快速准确地叉中一条大鱼,又把它塞回我手中。”“你犯规了……”我微笑。“评判人却对我竖起了拇指,他不知道有渔夫帮我。”小伙子大笑了起来,“当然*后我还是跟他说了真相。”小伙子笑声爽朗,“幸好我说了实话,这原来也是考核的一部分。”一个刚成年的小伙子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想在海底捕到鱼是不可能的。他在测试中诚实并坚持*久,所以他通过了。“当然如果是求婚,我可早败了,虽成了绅士,可成不了美女的丈夫。哈哈。”傍晚时分的舷窗外,四周苍穹压过来的云霞,烈焰殷红,像着了火的天堂。“你来希腊是……”小伙子见我朝窗外看得出神。“度假,给自己一个旅行!”我看向小伙子,耸了耸肩膀。
2圣岛的机场小得可怜,整个机场大堂就一个高中课室大,仅有一个领取行李的转盘。行李箱稀疏散落等着被拾起,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消失。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就一个背包,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放眼望去,这才发现空荡荡的机场空无一人。我把包揣在怀里,戴上耳机,闭起了眼。耳朵里传来了Adele的SomeoneLikeYou。……Thatforme,itisn’tover.……Nevermind,I’llfindsomeonelikeyou.Iwishnothingbutthebest,foryoutoo.……我肩膀被拍了拍,睁开眼睛见一清洁阿姨向我用力指着门口,说了几句我没听懂的希腊语,又快步走进了洗手间。阿姨提着水桶拧着拖把出来,又见我便皱起了眉。她一手大字拖着地,一手指向门口,嘴不停地又说起了我听不懂的希腊语。说什么?我听不懂!是让我到门口看看?可阿姨你在拖地,我怎好意思踩下去。我抬起脚,用英文问阿姨什么事,可她没有理会我了,把拖把往墙边一扔,就往门口走了出去。我跟着跑上去,还没到门口,阿姨就领着位保安大叔过来了。“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机场要关门了。”保安大叔说着英文,夹着很重的希腊口音。我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机场会关门的吗?五月的希腊,深夜起了风,还是很冷。我沿着门外石阶席地而坐,隔我三尺之远是一张小桌子,两位上了年纪的大叔在喝着酒聊天。“你一个人旅行吗?”一清瘦的大叔看向我,他英文还不错。“没有,我男朋友明天*早的航班到这。”我撒谎了,出门在外得万事小心,撒下谎也在情理之中,“我本打算在机场等他,可没想到机场会关门。”太不可思议了,机场会关门!“很多人不知道,这小岛的机场,并非所有季节都24小时开放,六月开始就全天候营业。现在是五月,只能说你太‘幸运’了!”大叔大笑了起来,“你男朋友从哪过来呀?”“……”说了一个谎,还要说更多的谎,“他从西班牙过来。”我胡诌。“他是西班牙人吗?”“……他跟我一样,中国人。”大叔你咋这么好奇我“男朋友”了!“Oh!我还以为你是韩国人。中国人!你是从中国来的?”大叔把酒倒进两个子弹杯,另一略胖的大叔往其上加了点看似水的液体,子弹杯里的酒瞬间变成了乳白色。“Longdistancelove?”略胖的大叔把酒杯举起,他笑着问我是不是在谈远距离恋爱。“我从英国来的。”我笑了笑,两位大叔可真逗。“你们在喝Ouzo(乌佐酒)?”我指了指酒杯,故意岔开话题。乌佐酒是希腊特产的一种茴香酒,加入水或冰块便可变成乳白色。“哟!你知道呀!”大叔夸道。五年前马特曾兴致勃勃地跟我说,乌佐酒在兑水混合后酒水不仅仅只呈现白色,酒里微小的悬浮颗粒会对光产生散射,运气好的时候会呈现淡淡的蓝色,就像希腊的蓝天白云,水天一色。“你想喝吗?”清瘦大叔向我扬了扬酒瓶。“不了,谢谢。”大叔,乌佐酒也算是一种烈酒,虽然酒精浓度不算特别高。“机场早上六点才开。”另一略胖的大叔叉起一颗橄榄,往嘴里塞进去后又喝了一口酒,“你还要在这等他好几个小时!”桌上放着一小碟腌渍的蔬菜、橄榄和干酪。大叔告诉我这是希腊的“Mezedes”(莓兹),他们在机场工作,下班了就爱吃着莓兹,喝着兑上水和冰的乌佐酒,浅斟慢酌。希腊人对乌佐酒的热爱不亚于北京人对二锅头的喜爱,一日三餐,杯不离手。
3凌晨时分,两位大叔骑着摩托车回家,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放心!这小岛很安全,但你改天去雅典就要小心了。”两辆摩托车往不同方向离我远去,所有的声响慢慢沉寂下来。岛上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我从冰凉的石阶上站起,四处转了转,整个机场就是一个迷你巴士站,小得可爱。我笑了,穷游这么多年从没想过会被赶出机场。远处似有车驶来,伴着刺眼的车灯,竟传来我无比熟悉的粤语。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看了看灯光熄灭的机场,透过车窗跟车里的人说:“你快下来看看,好像机场关门了。”车里的男人回应:“傻的!机场怎么可能会关门!”一对来自岭南的年轻新婚夫妇,刚到希腊度蜜月。行李在飞圣岛转机时被人错拿了,里面装着明天拍婚纱照的衣服,想尽快拿回行李。似乎谁都没料到机场会关门。我按响了24小时紧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我跟她说了个大概,女人带着很重的希腊口音,她说“Tomorrow!Tomorrow!”然后嘟一声就断线了。电话是挂了,可是我仍然听到“ComeTomorrow!ComeTomorrow!Tomorrow......”。岛上夜里很安静,这样低沉的女声显得无比诡异。我们循声望去,所见之处全不见人影。突然耳后传来响亮的“咯吱”一声。“原来有人在值班!”新娘子舒了口气。“太晚了,你们明天再来!”我转过头,见一高挑女子从门里出来。“怎么这么晚还在机场?”新郎问,“你一个人旅行?”“是呀!”似乎谁都爱问我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旅行,“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没订旅店,想着今晚在机场过夜,可没想着它会关门。”“你跟我们回酒店睡吧。”他俩异口同声。“不用!很快就天亮了。”我连连摆手,“这里面还有人值班,很安全。”挥手道别后,新娘子又从车里下来,一手把我拉上了车。“我们英文不好,希腊口音重,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明天一早还得请你帮我们拿回行李。”新郎开车向前驶去。“你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哈!我们公寓大得很!”新娘子春风满面。“都凌晨了,饿了吧?”新郎温柔地问,“要不去市中心吃点东西?”“不吃,吃了会胖。”新娘笑意浅浅,“明天还要拍婚纱照呢!”“盖一下,夜深别冷着!”新郎递给新娘一件披肩。“好,有没觉得希腊这边海风特别咸……”……我静静地坐在后面,听着新婚夫妇唠叨的无非是鸡毛蒜皮的日常,伴随着窗外一晃而过的夜景在细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动听。我倚上车窗,已经有些想不起我是否和马特曾有这样絮叨的场景。车子是他们在Herz(赫兹)出租车公司租来的,多昂贵的车或许都可以租到,可是这样的温情却不常能随车而至。酒店在小镇易莫洛林,他们住在一栋独立的海边公寓,客厅里有张沙发床,我接过新娘递来的小被子,睡下时已是凌晨三点。我六点被闹钟叫醒,发现日出已在半山上。我所在的易莫洛林,是离首府费拉很近的一个悬崖小镇。酒店在高处,车子一路往下,沿着海岸线前行,海风徐徐。车窗外,见日光洒满海面。这是我*次看爱琴海。刚到机场,新郎已经在一堆行李中看到了自己的箱子,喜出望外。我跟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她点了点头,看向新郎说:“Pleasecomeandsign!”新郎蒙了,“她说什么?”“过去签名,她确实口音很重。”新郎又问:“签中文还是英文啊?”我们拿着行李往停车场方向走,刚出了门口,新郎停下了脚步。“我都忘了我要去洗手间。”新郎又跑进机场,“很快!等我一下!”新郎从酒店出发那会儿就说要去趟洗手间,我笑着把行李往边上靠。机场里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估计是*早的航班,游客刚下机。门外有举着牌接机的,有招揽一日游游客的。视线顺着人群踅摸过去,恍惚看到了一个我曾无比熟悉的身影,马特!我连忙拍了拍额头,我想我肯定是睡糊涂了,还没醒。新郎在市中心停下车,着急地帮我打开车门,“那以后电话联系咯!我撤了!去拍婚纱照!”我看着车子在面前飞奔而去,远远还可听见新郎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