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特别的一天》吴念真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特别的一天》为台湾作者吴念真先生的短篇小说选集。书中包含吴念真早期创作的七部短篇小说。其中《白鸡记》《是的,阿姆雷特先生!》连续入选台湾联合报第三届和第四届小说奖佳作奖;《*展翅》获台湾吴浊流文学奖小说创作正奖。大部分以描写台湾北部矿区的乡间生活为主,故事里饱含对村庄的浓浓乡愁和人情味道。故事中对溪尾、瑞芳等台湾地方的描摹写出了一个个大陆读者所陌生的台湾面孔,故事的主人公也都是在乡村劳作的底层人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外部世界飞速发展及城市化对矿区和农人们原本生活的冲击在这些小故事中也都有反映,既有温情,却也悲凉。吴念真的小说作品充满悲悯的情怀,故事真实的呈现底层人们生活的艰辛和个体在社会生活的洪流中的无助与茫然。文字朴实内敛,讲述充满耐心和同情心,但情感上又是不失理智和节制的,展示命运的残酷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疏离。吴念真:当我拍摄《多桑》的时候,也许经验不足,更也许整个故事及场景几乎都是记忆的重建因此,常常在工作的时候就忘了自己当下的身份,一闪神,就回到从前了。醒来的时候,除了对已然消逝的青春有着悲秋似的哀怜外,更多的是“我是谁?”“我怎么或变成这样的我?”“现在的我是真正的我吗?”……等等几乎无解的疑惑和恍惚。
吴念真的人间影像**大陆授权小说集七部小说,如七段电影脚本用文字带你认识父辈的(另一个)台湾其中:《白鸡记》入选联合报第三届小说佳作奖《是的,哈姆雷特先生!》入选联合报第四届小说佳作奖《*展翅》获吴浊流文学奖小说创作正奖
自序吴念真重写一篇序,却有写墓志铭的感觉。埋葬的是自己的小说,或者,写小说的自己。最后一篇小说,就是收在这个集子里的《悲剧脚本》,是十六年前写的。记得那年瑞芳枫仔濑的矿场发生灾变,联副的痖弦先生要我写一篇“小说”。枫仔濑灾变现场的记忆犹新:抢救人员忙着接电加装抽水马达,现场灯火通明,老爸也跟去那儿帮忙,很没有效率,可能也没人理会地大呼小叫。矿务局一个官员跟记者说可能没有什么生还的人了,“因为……”他说:“他们名字的笔画都不太好。”而,就在大约五十尺外,阻绝“闲杂人等”的红色塑胶绳旁,一个奥巴桑却绝望而认命地在为矿坑里的儿子烧脚尾钱。儿子的儿子跪在一边,从制服的学号看得出是四年级,十岁吧,表情是一脸疑惑、好奇以及因为围观的人多而不得不撑出来的严肃、正经;当时正是薄暮,微雨,燃烧的冥纸随风翻飞,火光时明时暗,是一个悲剧场面的绝佳氛围。我本能地从包包里抓出相机,焦点放在奥巴桑的眼睛和下巴之间,等待她把冥纸放入火中,不得不移近身子时,脸部下沿便有足够的光让我按下快门。等待中,奥巴桑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吧,对我来说,却就成了永恒的逼视。那眼神极其复杂,像是礼貌的致意,像询问、质疑,像埋怨,像咒骂、轻视、敌意……甚至哀求,或者,同情——同情这个正以“兴奋”的心情企图抓住自认为杰出的一刹那的无知的旁观者。而,这个旁观者却正是出身自这个悲剧场景的自家子弟。后来,我把相机收了起来,此后,直到现在,除了孩子,除了家庭生活之外,我不曾把镜头瞄向其他人。几天后,我写了《悲剧脚本》这篇小说,因为解除了“虚构”之外,我根本无法掌握真正的情绪和文字进入真实的人间。小说登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中影上班了,从此与影像为伍,从此任何文字的终极目标都是为影像服务。十六年后的现在,父亲过世了,枫仔濑的矿场早就不见了,相机的长短镜头都早已发霉了,机身虽然完整,但连卷片器都生锈失灵了……而那个奥巴桑还在吗?我常想起她的眼神。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那么不经意的一瞥,却让一个人从此和他人生的一个阶段永远地告别。《特别的一天》当初远流要出版时拖延了许久,拖延的是我自己,理由正是那种已然决定告别,何必留下痕迹的心情。后来,是当时小说馆的主编陈雨航把所有稿子收齐、打字、校对、编辑完毕拿到我家,我唯一要做的是写一篇序,没想到,我还是照延不误,结果,是好友小野为我写的,许多人都说他的序比我的小说好玩。我当然也这么觉得。这回,远流再度重出《特别的一天》,理由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大概是他们知道这个人要再写小说已经很难了吧?干脆就用这本书做这个作者的告别纪念。如果是,我这个序就真的是墓志铭了——是留给自己的小说和曾经写小说的自己。铭曰:躺在这本书里的文字和作者一样,面对可能的礼貌的致意,或询问,或质疑,或埋怨、咒骂、轻视、敌意……或者同情,都只能无言以对——因为两者都已经死了十六年了。
跋这是年少时候所写的一些文字。时间大约是1980年代初期,我二十几到三十岁之间。如果用此刻已然苍老的心境回头去看,还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段充满力气和希望的日子。当时的台湾似乎正内酝着一股强大的能量,随时准备迸发,一如当年一个朋友曾经写过的一幅字:不耐长年兮焦望,剑鞘嘎嘎兮清响,勇士拔刀兮昂首,脚踏寒霜。无论在政治、文学、舞蹈、戏剧和音乐、电影上头都有一群年轻人在冲撞限制,寻求改变,并且那么单纯地相信著:总有一天weshallovercome!那时候我白天打工谋生,晚上在大学夜间部会计系上课,假日则骑著一部破摩托车到处闯荡或找人搅和,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急著透过文字和别人分享或诉说,因为自己同样那么单纯且稚嫩地相信:社会底层的压抑、苦难和忧伤都可以透过许多人的文字揭露而得到抚慰或解放。当然后来也许发现文字“功能”的局限,因而舍文字而就影像,开始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电影剧本上面,但,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当时的稚嫩、短浅也就留在当时的文字上,成了无法掩饰的证据。这是我在进入电影行业之前的最后一本小说集,之后却也就不曾再以小说的形式写过任何东西。当时从不知道“时间”其实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一边无情地催人老去,一边却又以无比强大的力量改变了所有限制和“不可能”。当在写这些小说的时候,我无法想像台湾之后的改变,更无法想像有一天两岸竟然可以如此紧密地联系,可以透过各种媒介甚至近距离的生活观察和体验去了解彼此,了解彼此的现在甚至早已被岁月吞噬的过去。因此,如果透过这些文字你能看到的是一个在台湾活过一甲子的人,他曾经经过的青春以及当时这个岛屿上的人们生活的点点滴滴……我就已心满意足。而这一切的缘份都要感谢江苏文艺出版社的美意和……勇气。吴念真2012.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