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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原案:
蘑尼拔:原名贡玮,在由上海烛龙研发的仙侠类单机RPG游戏《古剑奇谭》系列中,任职策划,负责《古剑奇谭二》游戏剧情设计及撰写。目前就职于北京网元圣唐娱乐科技有限公司,任资深人文企划。
小说执笔:
凤歌:继“金古黄梁温”后重要的新武侠小说代表作家。代表作品《昆仑》、《沧海》,秉承金庸风骨,行文流畅,想象瑰奇,长于编织故事,人物形形色色,情节高潮迭起,有平江秋月之美,也有风雷激荡之烈,背依武侠传统,锐意突破创新。
精擅偃术的开朗少年乐无异,因机缘离家远行,邂逅了百草谷天罡闻人羽、太华山弟子夏夷则,以及身世神秘的美丽少女阿阮。四人在奇异的命运中聚首。
踏遍万里河山,
穷尽碧落黄泉。
所思所求终于触手可及,而命运又将给出怎样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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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灵聚
赤豹翻山越岭,蹦跳如飞,金刚力士纵然矫捷,也被甩在后面;闻人羽以神行术奔跑,夏夷则御剑飞了一程,渐渐越飞越低,落在闻人羽身旁,收起长剑,徒步行走。
“怎么不飞了?”闻人羽诧异问道。
“飞不起来。”夏夷则颇为困惑,“此地蕴藏奇力,不断将在下扯向地面,越往前飞,力量越大,再多的灵力也无法抗衡。”
“这儿确有古怪!”闻人羽环视四周,眼里透出深深的敬畏——
青铜巨柱摩天矗立,镌刻奇古花纹,如龙如蛇,如鸟足,如兽面,狰狞华丽,不一而足;宏伟的石墙嵌在铜柱之间,巨石累累,纵横不一,每一块都有万斤上下,长长石梁横空而过,貌似一触即垮,实则严丝合缝。无论石墙、石梁,均是刻画鬼神百相、飞禽走兽,其中上古三皇格外引人注目——伏羲、女娲人首蛇身,一天一地,构筑乾坤;人皇神农居中而立,戴天履地,神情庄严……却是一座宏伟的神殿。
“玄门中口口相传,”夏夷则注视遗迹,神情严肃,“星罗岩本是远古部族居住之所,后来远古毒兽与火龙在此搏杀,地貌发生剧变,宛如天地再造。”
“百闻不如一见。”闻人羽望着恢宏遗迹,心中满怀敬意,“若不亲眼所见,真不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
前方二人奔驰如飞,全无半点儿停歇的意思。乐无异不欲与仙女妹妹争胜,驱策偃甲,不远不近跟在赤豹后面。星罗岩地形坎坷、乱石嵯峨,只见赤豹上纵下跳,轻盈迅捷,如履平地。
“这豹子真神!”闻人羽忍不住称赞。
忽听乐无异发出惨叫,定睛望去,偃甲追赶太急,从石阶上摔了下来。乐无异灰头土脸,趴在地上,唉唉叫唤。
众人急忙停下,阿阮掉转豹头,道:“小叶子,你摔伤了?”说着引巴乌施术,一团青翠灵光将乐无异笼罩其中,犹如缕缕丝线,渗透进肌肤五脏。
却只见乐无异仍是哼哼唧唧,翻来滚去,众人越发担忧。忽然,乐无异一个鲤鱼打挺,精神抖擞蹦了起来,笑道:“上当了吧,上当了吧!哈哈!”
闻人羽大怒,掉转枪杆,一枪敲在金刚力士头上,道:“你也看看地方!再胡闹,我就拆了金刚力士,说到做到!”
乐无异正欲讨饶,忽然,一股热风席卷而来,神殿气温陡然上升。
“小心。”夏夷则急声道,“有埋伏。”
噌噌噌,乱石后面跳出数头怪兽,状如狮虎,浑身浴火,冲着四人发出低吼。
“什么东西?”乐无异惊呼出口,火兽已然扑来。
“寒霜落!”夏夷则长剑一挥,寒风四溢,火兽不闪不避,迎风冲来,烈火狂舞跳动,露出疙疙瘩瘩的石块。
“燃烧的石头?”乐无异正觉困惑,闻人羽提枪冲上,一记“横扫千军”,将当先的火兽扫了一个跟斗。银枪击中火兽,发出金石交鸣,闻人羽虎口发麻,枪杆几乎脱手,心中豁然亮堂,锐声叫道:“真的是石头。”
石火兽矫捷神速,争相扑到,闻人羽抡枪狂舞,扫得对方东倒西歪。赤豹发出怒吼,扑向一头石火兽,浑身妖气迸发,也如一团烈火。二团火球相撞,爆出惊天巨响,石火兽凌空碎裂,掉在地上,燃烧不绝,一团团烈火彼此吸引、跳跃聚合,哗啦啦聚成一堆,就地打一个滚儿,忽又变回石火兽,纵身扑向无异。
喀剌剌,金刚力士挺身向前,双方拧在一起,响起一串让人牙酸的怪响。偃甲大力所至,石火兽四分五裂,但它故技重施,碎石跳跃燃烧,很快再次聚集,跳跃咆哮,掉头冲向阿阮。
阿阮横起巴乌,正要施法,忽听闻人羽高叫:“闪开!”连人带枪撞上石火兽,只听一阵碎裂爆响,石火兽粉碎飞出,半空中碎石聚合,落地之时,已经变回怪兽,低头耸背,正要跳出,冷不防夏夷则身影闪过,平地坚冰涌起,将它活活冻住。
星罗·灵聚
赤豹翻山越岭,蹦跳如飞,金刚力士纵然矫捷,也被甩在后面;闻人羽以神行术奔跑,夏夷则御剑飞了一程,渐渐越飞越低,落在闻人羽身旁,收起长剑,徒步行走。
“怎么不飞了?”闻人羽诧异问道。
“飞不起来。”夏夷则颇为困惑,“此地蕴藏奇力,不断将在下扯向地面,越往前飞,力量越大,再多的灵力也无法抗衡。”
“这儿确有古怪!”闻人羽环视四周,眼里透出深深的敬畏——
青铜巨柱摩天矗立,镌刻奇古花纹,如龙如蛇,如鸟足,如兽面,狰狞华丽,不一而足;宏伟的石墙嵌在铜柱之间,巨石累累,纵横不一,每一块都有万斤上下,长长石梁横空而过,貌似一触即垮,实则严丝合缝。无论石墙、石梁,均是刻画鬼神百相、飞禽走兽,其中上古三皇格外引人注目——伏羲、女娲人首蛇身,一天一地,构筑乾坤;人皇神农居中而立,戴天履地,神情庄严??却是一座宏伟的神殿。
“玄门中口口相传,”夏夷则注视遗迹,神情严肃,“星罗岩本是远古部族居住之所,后来远古毒兽与火龙在此搏杀,地貌发生剧变,宛如天地再造。”
“百闻不如一见。”闻人羽望着恢宏遗迹,心中满怀敬意,“若不亲眼所见,真不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
前方二人奔驰如飞,全无半点儿停歇的意思。乐无异不欲与仙女妹妹争胜,驱策偃甲,不远不近跟在赤豹后面。星罗岩地形坎坷、乱石嵯峨,只见赤豹上纵下跳,轻盈迅捷,如履平地。
“这豹子真神!”闻人羽忍不住称赞。
忽听乐无异发出惨叫,定睛望去,偃甲追赶太急,从石阶上摔了下来。乐无异灰头土脸,趴在地上,唉唉叫唤。
众人急忙停下,阿阮掉转豹头,道:“小叶子,你摔伤了?”说着引巴乌施术,一团青翠灵光将乐无异笼罩其中,犹如缕缕丝线,渗透进肌肤五脏。
却只见乐无异仍是哼哼唧唧,翻来滚去,众人越发担忧。忽然,乐无异一个鲤鱼打挺,精神抖擞蹦了起来,笑道:“上当了吧,上当了吧!哈哈!”
闻人羽大怒,掉转枪杆,一枪敲在金刚力士头上,道:“你也看看地方!再胡闹,我就拆了金刚力士,说到做到!”
乐无异正欲讨饶,忽然,一股热风席卷而来,神殿气温陡然上升。
“小心。”夏夷则急声道,“有埋伏。”
噌噌噌,乱石后面跳出数头怪兽,状如狮虎,浑身浴火,冲着四人发出低吼。
“什么东西?”乐无异惊呼出口,火兽已然扑来。
“寒霜落!”夏夷则长剑一挥,寒风四溢,火兽不闪不避,迎风冲来,烈火狂舞跳动,露出疙疙瘩瘩的石块。
“燃烧的石头?”乐无异正觉困惑,闻人羽提枪冲上,一记“横扫千军”,将当先的火兽扫了一个跟斗。银枪击中火兽,发出金石交鸣,闻人羽虎口发麻,枪杆几乎脱手,心中豁然亮堂,锐声叫道:“真的是石头。”
石火兽矫捷神速,争相扑到,闻人羽抡枪狂舞,扫得对方东倒西歪。赤豹发出怒吼,扑向一头石火兽,浑身妖气迸发,也如一团烈火。二团火球相撞,爆出惊天巨响,石火兽凌空碎裂,掉在地上,燃烧不绝,一团团烈火彼此吸引、跳跃聚合,哗啦啦聚成一堆,就地打一个滚儿,忽又变回石火兽,纵身扑向无异。
喀剌剌,金刚力士挺身向前,双方拧在一起,响起一串让人牙酸的怪响。偃甲大力所至,石火兽四分五裂,但它故技重施,碎石跳跃燃烧,很快再次聚集,跳跃咆哮,掉头冲向阿阮。
阿阮横起巴乌,正要施法,忽听闻人羽高叫:“闪开!”连人带枪撞上石火兽,只听一阵碎裂爆响,石火兽粉碎飞出,半空中碎石聚合,落地之时,已经变回怪兽,低头耸背,正要跳出,冷不防夏夷则身影闪过,平地坚冰涌起,将它活活冻住。
石火兽张牙舞爪,动弹不得,尽管冰层包裹,身上的烈火兀自燃烧。
阿阮放下巴乌,扫眼望去,其他的石火兽都被寒冰冻住,火势减弱,露出本相。阿阮惊讶道:“哎哟,这不是路边的石像吗?”
这一些浴火怪兽,正是散落在道旁的石雕猛兽,有狮有虎,也有独角石豹,这时一个个浴火凝冰,真是罕见罕闻的奇观。
“石像怎么活了?”乐无异也很惊讶。
“听说过火精吗?”夏夷则望着石兽,紧锁眉头。
“火精?”乐无异双目一亮,“那不是祭火化灵?听说附在岩石上,可以驱动岩石??甚至山岳!”
“没错!”夏夷则点头,“上古之时此灵甚多,后来不知为何日渐稀少,若非亲眼所见,只当它们早已灭绝。”
“它们为何攻击我们?”阿阮奇怪道,“我们又没招惹它们。”
“这个吗?”闻人羽苦笑,“阿阮姑娘,你知道五行相生吗?”
“知道啊。”阿阮点头,“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原来如此。”乐无异恍然大悟,“仙女妹妹,你刚才的疗伤法术,正是木系术法,这才引出了火精!”
“怪我喽?”阿阮听了,嘟嘴大不高兴。乐无异忙道:“哪儿的话。仙女妹妹,踏破铁鞋无觅处,我谢你还来不及!”
“什么意思?”阿阮妙目圆睁,“你盼着火精出现?”
“是啊!”乐无异笑嘻嘻说道,“要造五行偃甲,非得火精不可。”
“五行偃甲?”夏夷则微微动容,正要细问,忽觉一丝异样,转眼望去,坚冰凝结之地,冒出苍绿枝叶,蠕蠕起伏,仿佛毒蛇出洞。
“不好。”夏夷则咕哝一声,忽见地面一动,陡然开裂,唰唰唰,钻出无数苍褐色的藤蔓,见风就长,毒龙怪蟒一样缠向四人。
四人各自躲闪,藤蔓落下,碎石飞溅,地面开裂,扫过附近石墙,则如破城之槌,留下深深的凹痕。
藤蔓越出越多,四面八方无所不至,众人无处躲闪,不觉聚在一起。
“玄武护!”闻人羽银枪轮转,一团苍黄灵气将众人护在其中。四周藤蔓环绕,密如丛林,疾如狂风,纵横抽打灵气,声如晴天霹雳。
砰砰砰??“玄武护”连中数十藤鞭,闻人羽灵气沸腾,两眼发直,一股血气直冲喉头。
“天剑降魔。”夏夷则一咬牙,长剑割破指尖,一串符箓写上剑身,长剑光芒暴涨,长有一丈有余。夏夷则通身剑气流转,陡然跃起,形如一道白虹,冲出玄武护甲,直奔藤蔓丛林。
“断!”剑光流转回旋,飞蛇一般在藤蔓间穿行,所过藤蔓寸寸断绝,喷出惨绿色的汁液。可是断而复生,生机不绝,夏夷则一走,新生的茎叶立马蹿出断口,见风就长,更长更粗。
数十条怪藤追逐白光,舒卷开合,如影随形。夏夷则一口元气用尽,身形稍稍变缓,一根怪藤扫来,正中他的腰际。夏夷则翻滚飞出,长剑脱手,怪藤蜂拥而上,纵横交织,化为天罗地网。
呜呜呜,一缕巴乌声传来,悠悠扬扬,略带凄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怪藤行动突然缓慢下来,四面散开,困惑摇摆。夏夷则翻身落地,一招手,长剑化为流光,回到手中,他举目望去——阿阮横吹巴乌,笼罩淡绿光晕,漫步走入藤蔓,襟袖纷飞,裙带飘举,宛如仙子临尘,神情圣洁出奇,所过之处,怪藤吱嘎作声,向她弯腰屈服,柔顺驯服,如奴如婢。
闻人羽望着阿阮,也觉困惑,眼看神女身上的光晕徐徐扩散,一直抵达石火兽所在的冰块??
“糟了!”闻人羽冲口而出。
咔嚓,冰层碎裂,火兽破封跳出,砰,化为巨大火球,悍然扑向阿阮。
阿阮所有精神都用在驯服怪藤上,眼望大火,进退两难,如果躲闪火兽,怪藤必然反击;若是继续吹巴乌,又难逃火兽的猛扑。
闻人、夷则相隔太远,有心救援,无力回天,望着阿阮,目瞪口呆。
“禁!”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清锐贯耳,铿锵有力,随着一声呵斥,数道蓝白光芒射入火兽躯体。火兽应声一顿,各个飘浮起来。
“无异!”闻人羽又惊又喜。
乐无异站立不动,脚下的地面用剑刻画出一个法阵,凹痕中充满蓝白灵光,流转一周,流入法阵中心的金刚力士,再由偃甲射向火兽。
火兽凌空咆哮、极力挣扎,可是偃甲发出的灵光有如无形缰绳,将它拴住捆住,进退不得,上下不能,随着灵光收缩,一团火球从火兽体内拉扯而出,涨缩跳动,活跃无比。
“火精!”夏夷则*次目睹这种妖灵,果如书上所说,有形无相,有灵无质,从内到外只是一团灵体。
火精嘶嘶尖啸,不情不愿地离开石兽,石兽一切活动均受火精驱使,火一离身,砰然坠落。
火精挣扎无果,大半躯体被吸入金刚力士,余者化为点点火星,四下流窜逃散。法阵光芒流转,源源进入偃甲,电光火焰反复纠缠,偃甲的体内发出轰鸣,伴随轰鸣,偃甲手脚舒展,通身红光弥漫,就连刀轮利刃,也是火光流动——经过法阵催生,火精偃甲,终于合为一体。
火偃甲跨步向前,挥舞刀轮,锋刃所过,火焰飞舞,结成一个巨大的法阵,符文字字燃烧,火光流向四方。
怪藤恐惧摇摆,但为巴乌声压制,根本不由自主,一一呆在原地,任由火焰燃烧。灰烬簌簌下落,露出淡淡的绿影。
绿影吱吱怪叫,火焰化为绳索,将其缠住,拖入偃甲。火光、绿气交替翻腾,吱嘎嘎,偃甲耸身暴涨,突然涨大了一倍,手足躯干长出藤蔓根须,纠结盘绕,绿意森然。
阿阮放下巴乌,不胜惊讶:“小叶子,你、你的偃甲吃了木灵?”
“木灵?”夏夷则点头,“果不其然!”
木灵是山中草木之精,怕火畏光,未成气候之前,只在夜里行动,若要白昼出没,非得修炼千年不可。如今正是白天,乐无异所收木灵,少说也有千年道行。
“没吃,没吃,只是借了点儿灵力,”乐无异双手乱摆,“这是‘五行缚灵阵’,一种远古阵法,可以吸纳灵力。火精木灵灵力至纯,收入偃甲,利用五行生克,增强偃甲战力。据说古时候,有偃师精通此术,后来因为五行妖灵几乎灭绝,这一门偃术也成了屠龙之术。就连师父也在笔记中说:‘五行缚灵,将成绝响。’我学会法阵,只为好玩,也没料到今生还能用上。”他望着偃甲,眉飞色舞,“吸入木、火灵力,这只金刚力士,强了何止十倍。”
“阿阮姑娘,”闻人羽问道,“你为何能够驯服木灵?”
“我也不知道,看见夷则遇险,我心里一急,就吹起了巴乌??”
众人均感不可思议,乐无异竖起大拇指,笑呵呵说道:“神女妹妹厉害,刚才木灵向你低头行礼,就像臣子叩拜皇帝,不,哈,该叫女皇才对。”
“是吗?”阿阮笑了笑,“我也不知它们为何那样,能救大家,总是好的。”
闻人羽环视四周,心有余悸:“木法引来火精,水克火,夷则灵力属水,又引来木灵,这么算起来,木灵被烧??”她心头一动,侧耳倾听,忽然失声叫道,“快听!”
夏夷则愣了一下,脸色大变。乐无异莫名其妙,凝神听去,门口传来沙沙的声音。
三人所在神殿,门户四通八达,都是青铜、巨石,此时,黄白色的黏土有如活物,正以惊人的速度填充四方大门。
“土精!”乐无异冲口而出。
“冲出去!”闻人羽冲向殿门。不想土精狡猾,先前偷偷摸摸,一经发现,立刻翻涌直上,势如惊涛骇浪。
“开!”闻人羽挺枪刺入黏土,不及抖动,黏土旋转前来,生出一股绝大吸力。
闻人羽吃了一惊,沉身扎马,拔出银枪。她定睛望去,黏土翻滚,天光消失,偌大的神殿黑暗降临。
砰,火光燃起,金刚力士浑身浴火,照亮了黑沉沉的神殿——门户化为沼泽,黏土翻涌起伏,众人仿佛身在怪物肠胃,打心底感到一阵烦恶。
夏夷则急转念头:“山中泥土予取予求,神殿铜柱石壁,蕴含上古神力,土精只要利用地形,就能把我们活活困死??”
正想如何脱身,忽听阿阮惊叫一声:“那是什么?”
众人应声望去,神女手指铜柱,一脸骇异。夏夷则定睛一瞧,心提到嗓子眼上,只见一头饕餮从铜柱上浮凸而出,两眼幽光闪动,铮铮铮地爬了下来。
“天哪!”闻人羽轻声叫唤,“金精!”
夏夷则纵然冷静,也是脑门见汗。土精封门,金精杀戮,如此险恶陷阱,当真生平未遇。
“还有,还有??”阿阮东张西望,手指胡乱指点。
更多的怪兽爬出铜柱,张牙舞爪,包围上来。金克木,阿阮天生木性,望着铜兽心生恐惧,叫喊之时,嗓音微微发抖。
“为何修道之士有来无回,”夏夷则长吐一口气,“原来却是如此!”
铜兽猛扑上来,不吼不叫,蹿高伏低,迅猛异常。
一个照面,四人就陷入苦战,银枪刺中青铜,发出铮铮异响;冰剑射中青铜,纷纷迸溅粉碎;晗光剑削铁如泥,接连斩断爪牙,但如火精一般,金精吸引残肢,融合如一,卷土重来;至于阿阮,东躲西藏,不胜狼狈。
“疾战!”闻人羽杀得性起,浑身起火,向前冲突,一招“横扫千军”,卷起一片烈焰,火光所过,铜兽纷纷后退。
闻人羽心头一动,长枪旋风狂舞,化为一团火球,翻翻滚滚,向前推进,铜兽稍一迟慢,就被枪尖挑飞。
少女心中敞亮,收起火球,银枪上指:“万箭!”
大火跳出枪尖,有如烈日横空,火光所及,铜兽纷纷后缩。
砰!火光四射,化为千百火箭奔流而下,如啸如哭,刺耳惊心,射中铜兽,青铜熔化,金汁流淌,呛鼻的气味弥漫空中。
“无异!”闻人羽高叫,“火克金!”
乐无异跳上金刚力士,晗光一挥,法阵涌现,符箓状如星辰,环绕偃甲转动。
“风虎云龙!”乐无异一声大喝,偃甲手足关节、胸腹腰背纷纷敞开,露出若干黑幽幽的炮口。
砰砰砰,炮口吐出数丈烈焰,形如火焰长鞭,横扫广大神殿。铜兽燃烧变红,化为一摊摊铜汁,剩下的东逃西窜,极力躲避火焰。
一不做,二不休,乐无异驱使偃甲,左冲右突,火焰有如长鞭,猛烈鞭挞四方,烈火所过,留下一片铜汁,铜汁尚未凝固,旋又翻滚聚合,化为铜兽,扑向偃甲。尚未扑近,又为烈焰吞没,再次熔化流淌。
此来彼去,神殿气温骤升、酷热难当,四面门户被封,有如一座熔炉。金精熔化,还可重生,四人血肉之躯,必定玉石俱焚。
夏夷则明白这个道理,接连放出冰雪,可是气温太高,冰晶尚未凝结,立刻化为水汽。
“无异,别烧了。”闻人羽忍不住高喊,“这样下去,不热死也会闷死!”
乐无异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收起火焰,冲向大门。不料火势一弱,一头“貔貅”立刻扑来,爪牙所过,偃甲零件破碎。
“长!”乐无异古剑一挥,绿芒流窜,零件重新长出,粗大的藤蔓钻出偃甲,缠住铜兽,大力向外掷出。
更多的铜兽冲了上来,一无伤痛,不知疲惫,悍不畏死,反复围攻。蚁多咬死象,偃甲纵然厉害,也是寸步难行。
“阿阮!”闻人羽回头高叫,“木克土,你来开路。”
阿阮一怔,忽听夏夷则道:“在下护法。”
夏夷则长剑一挥,出现六棱雪花,酷热退散,清凉顿生。
水生木,阿阮浑身清凉,精神大振,跨上赤豹,跳过铜兽,宛如一阵清风,穿过烈焰战场。铜兽试图阻拦,却被乐无异和闻人羽死死拦住。
赶到门前,阿阮吹起巴乌,乐声悠扬悦耳,灵光飞出巴乌孔,缥缥缈缈,钻入黏土。
黏土由黄变绿,长出翠绿藤蔓,藤上吐出白花,晶莹如雪,大如玉碗。
木克土,花藤生长如飞,有如吸血虫豸,不断抽取黏土精气,黏土干枯、龟裂,停止翻腾??
“破!”闻人羽一步赶到,向前突刺。
哧,枪尖贯穿土墙,天光射入,热气流出,偌大神殿,为之一空。
铜兽不约而同地纷纷冲来,闻人羽来不及破壁,挡在阿阮身前,回枪乱挑乱刺,冷不防一头铜狐纵身跃起,冲破枪势,跳到神女头顶,锋利的爪子劈头落下。
闻人羽心头一凉,抵挡不及。唰,一条长藤卷住铜狐,向后一拽,落入偃甲巨掌,金刚力士大嘴一张,砰,一股烈焰吞没了铜狐。铜汁沥沥流淌,偃甲翻身落地,浑身长出藤蔓,疯狂钻入黏土,弯弯曲曲,勾勒出一个半圆不方的法阵。
“五行缚灵!”乐无异挥剑一指,藤蔓绿光暴涨,绕着法阵来回流转。
黏土瞬间干枯,化为尘埃簌簌落下。神殿门户洞开,借着明亮天光,可见数十根藤蔓抱着一个土黄色的气团,嘟噜噜!气团忽涨忽缩、尖叫挣扎。可是无济于事,藤蔓向后收回,将它拉入偃甲。
偃甲含胸拔背,忽又长高数尺,浑身藤蔓之间,一团黄气混沌流转。
众人冲出神殿。不待铜兽追出,乐无异把剑一横,偃甲左脚抬起,用力一跺,平地黏土涌起,化为一堵土墙。
殿门再次封死!众人松了一口气,不料乐无异回头喝道:“呆什么,还不快跑?”
众人一愣,噗,铜爪穿透黏土,向内一收,土墙出现一个窟窿,狰狞的虎头钻了出来。
“该死!”闻人羽回头望去,远处的泥土波浪似的拥了过来。
众人掉头就走,土精、铜兽紧追不舍。
跑了十里有余,山路变窄,出现一条栈道,上倚绝壁,下临深渊,仿佛横空而过,下方云雾茫茫。
四人稍一犹豫,踏上栈道。年深岁久,栈道早已没了当年的坚牢,踩踏其上,吱嘎作响。
嘟噜噜,身后传来怪声。乐无异回头望去,黏土堆叠如山,傻呆呆停在栈道尽头——土精无手无脚,御土而行,栈道无土可用,自也无法追击。
铜兽跳过土堆,纷纷追赶上来,乐无异骂了一声,掉头飞奔。
双方且战且走,栈道不堪重负,不时发出异响。每响一声,众人都是心惊肉跳——金精青铜之身,并无摔死一说,众人一旦摔落,却是凶多吉少。
轰隆隆,前方传来水响。转过山崖,前方落下一条瀑布,滚瓜溅玉,浪如飞雪,浩浩荡荡地泻入一个深潭,潭水幽碧如玉,飘浮云雾之间。
“糟了!”闻人羽望着瀑布,冲口而出。
“怎么?”乐无异正在抵挡铜兽,听到叫声,回头看来。
“怪物按五行顺序出现,木生火、水生木,火生土、土生金??”闻人羽说到这儿,望着前方瀑布,声音异常艰涩,“金生水!”
昂,瀑布里响起一声吟啸,哗啦,瀑布化为水龙,摇头摆尾地冲了过来。
“天哪!”阿阮失声惊叫。
“又来了!”乐无异一拍额头,发出哀哀呻吟,“有完没完?”
“无异!”夏夷则口气平静,“你挡住金精,在下来对付水灵。”
昂,水龙飞到,张口长啸,喷出无数水花,瞬间凝水成冰,冰珠雪霰漫天飞洒。
“玄光剑、寒霜落!”夏夷则长剑所向,无数冰剑、冰锥化为屏障,迎上水龙所吐冰雪,发出一片哧哧急响。
昂,水龙凌空盘旋,一声长吟,掉头冲来。
“天剑降魔!”夏夷则冲天而起,迎头撞上水龙。人影穿梭、出没,剑光一路向上,将水龙节节斩断。
水龙的形体渐渐模糊,哗啦,到了栈道上方,化为倾盆大雨,兜头浇在众人身上。余下的洒落深潭,星星点点,激起无数涟漪。
夏夷则飘然落下,脸色惨白,反手一剑插入栈道,单膝跪倒,大口喘气。
“夷则!”阿阮惊喜拍手,“好厉害!”
夏夷则瞥她一眼,苦笑道:“还没完??”
轰隆隆,下方巨响如雷,水龙破潭水而出。
夏夷则双眉一扬,挺身欲起,尚未站直,突然膝盖一软,扑通跪倒。
“天剑降魔”极耗灵气,星罗岩更有压制法术的神力,夏夷则一身道术首当其冲,十成本事使不出五成,斩断水龙,消耗极大,此时欲要再上,已是力不从心。
昂,水龙宛转上升,夹杂无数冰块,不躲不闪,一头撞上栈道。
砰,栈道粉身碎骨,上方无论人、物,均被高高抛起。
冰水掠身,奇寒彻骨,闻人羽凌空翻腾,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刹那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人物——师父、师兄、天罡将士,还有同生共死的三位好友??
唰,她腰身一紧,多了一根粗藤,闻人羽坠势一顿,陡然停在半空。
她愣了一下,抬眼望去,金刚力士挂在绝壁,手足刀刃勾住岩石,体内蹿出长藤,缠住三个同伴;乐无异则一手持剑,一手抓住偃甲,吊在空中,摇来晃去。
昂,龙吟在天,清越激扬。闻人羽来不及欢喜,水龙俯冲而下,摇头摆尾,直奔金刚力士。
“九霄神雷!”乐无异剑指天空,浓云聚合,数十道闪电从天而降,钻入水龙,纵横流窜。
昂!水龙来势一缓,身躯盘空流转,电流闪烁数下,统统化为乌有。
时间虽少,但已足够。哧溜,一条电蛇钻入剑尖,透过乐无异注入偃甲,电流以偃甲为轴,疯狂向外扩散,刹那间,就在绝壁之上,出现了一个电光闪闪的巨大法阵。
轰隆,水龙撞上偃甲,声如惊雷霹雳,势如冰雹天降。“冰雹”*小者也有百斤,这一击夹冰带水,山为之摇,崖为之裂,乐无异首当其冲,绝无幸存的道理。
“无异!”闻人羽的叫声充满悲痛。
“小叶子??”阿阮望着上方,怔怔地流下泪来。
“不!”夏夷则目光一亮,脱口而出,“干得漂亮!”
闻人羽一愣,举目望去——偃甲一动不动,仍如壁虎攀墙,通身上下笼罩一股黄气,如烟如尘,聚而不散。
“土克水!”夏夷则少有地激动,“水来土掩!”
“好啊!”阿阮恍然大悟,“小叶子用土精挡住了水灵。”
闻人羽心中大石落地,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言之差矣,”夏夷则笑了笑,悠然说道,“无异不是挡住,而是捉住了水灵。”
“捉住?”阿阮一怔,仔细观看,发现偃甲身下法阵流转,形如闪电囚笼,困住一团水光。
水光清莹无瑕,左冲右突,可是一到法阵边界,就被电光拉扯回来。
“真的是水灵!”阿阮不胜惊奇,“小叶子怎么捉住它的?”
“自投罗网。”夏夷则说道,“水灵只要有水,便可散而复聚,此间瀑布深潭,流水取之不尽。水灵化身水龙,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取胜法门,就是破开水龙,揪出水灵。无异用神雷拖住水龙,借机布下法阵,再以土精护身,硬抗水龙一击。流水化雨散去,水灵却被法阵困住。这就好比蜘蛛结网、飞虫自投,说来简单,但非大智大勇,决计不敢出此险招。”
说话间,土精黄气散去,露出破碎偃甲,裂缝间绿光流动,所过之处,愈合如初。可是看遍偃甲,却不见乐无异的影子。
“无异!”闻人羽心觉不妙,大声叫喊。
一片沉寂,无人应答。
“无异!”闻人羽又叫一声,嗓音里透出哭腔。
“唉??”偃甲下方钻出一个人头,乐无异狼狈不堪地爬了出来,“我没事,我没事,刚刚被偃甲卡住了,这水龙真厉害,偃甲土精护体,也差点儿粉身碎骨。”
众人见他无恙,均是松一口气。乐无异哆哆嗦嗦爬到偃甲上方,挥剑施法,抽取水灵灵力,收入偃甲。
咔咔咔,偃甲发出异响,浑身水光流转,筋骨、零件微微透明,阳光映照之下,焕发奇异光彩。
“喂!”见乐无异收了水灵灵力,仍是望着深潭呆呆出神,闻人羽忍不住挥手道,“还不带我们上去?”
“啊!”乐无异如梦方醒,没头没脑地说,“这个,再等一下!”随手挥剑,偃甲纵身跳下,石头一般落向深潭。
闻人、阿阮齐声惊叫,夷则也流露讶色,眼看寒雾涌起,潭水逼近,嗖嗖嗖,偃甲中蹿出若干藤蔓,先行一步钻入潭水。
哗啦,潭水冲天而起,形如喷泉,稳稳地托住偃甲。
“无异!”闻人羽大喊,“你又弄什么古怪?”
“嘘!”乐无异竖起食指,小声说道,“看下面!”
其他三人低头一瞧,但见潭水深处,若干青灰影子蠕蠕而动,沿着山崖从潭底爬出。
“呀!”阿阮轻声叫道,“青铜兽!”
“不错!”乐无异连连点头,眼中兴奋莫名,“金精铜兽!”
栈道垮塌,追来的铜兽也坠入深潭。青铜沉重,一沉到底,所幸精灵不灭,顺着山崖强行爬出。
“金精藏身青铜,平地上捉它不易,到了水里,正好一网打尽。”乐无异闭眼念咒,挥剑布设法阵。
水灵进入深潭,掀起巨大的旋涡,波涛起伏,灵光流转,就在旋涡深处,涌出一座法阵。灵光融入水流,化为一条条光亮晶莹的触手,伸出法阵,缠住铜兽。
铜兽极力挣扎,可是走投无路,一团团金光被“触手”拉扯出来,铜兽失去灵性,纷纷沉入潭底。
金精灵力收入偃甲,又是一阵异响,偃甲不涨反缩,透出金属光泽,四肢有如精钢锻造,躯干却似披了一层金甲。
喷泉渐升渐高,将四人送回栈道。闻人羽回头望去,苍山起伏,白瀑奔流,方才一场恶战,就如做梦一般,只有望着损毁的栈道,方才明白这一战的凶险。
“完了吗?”阿阮心有余悸,左顾右盼,唯恐还有妖灵出现。
“暂时完了。”夏夷则皱了皱眉,“星罗岩的妖灵,恐怕不止这几只。”
“夷则说得对。”乐无异连连点头,“这一片遗迹大有古怪,建筑布置,暗合某种次序。我虽然说不出缘由,但觉这种布置,适合妖灵生存。”
“次序??”闻人羽沉思一下,“夷则,鲲鹏降落时,你瞧过星罗岩的地势吗?”
“瞧过。”夏夷则拔出长剑,唰唰唰地在崖壁上刻画起来。剑尖所过,出现一幅地图,星罗岩的山水、遗迹无不包容。
“夷则,你只在大鹏上看了数眼,就能记得如此清楚?”闻人羽望图兴叹。
夏夷则道:“小处或有遗漏。”
闻人羽点头,心下暗道:过目不忘,大局观了得,若来我百草谷,定是个将才。这本事若用来行军打仗,山川形势了然于心,进退攻守自然胸有成竹。想着,又想起师兄秦炀的话,心中惋惜,叹一口气,指着地图说道:“夷则,你精通道术;无异,你是偃师,通晓法阵建筑,你们看这地图,可有什么领悟?”
两人审视地图,夏夷则忽道:“这片山川、遗迹,罗列有序,上应星象,就在下看来,倒像是一个法阵。”
“对啊!”乐无异一拍大腿,“若是法阵,和‘五行缚灵阵’有点儿相似,只不过要复杂许多。”
“自然。”夏夷则皱眉,自语道,“五行缚灵阵收的只是妖灵,这一座法阵要困住的东西,却要厉害许多。”
“昭明剑影!”闻人羽望着地图,喃喃说道。
“仔细看。”夏夷则手指地图,“倘若遗迹就是法阵,那么阵势外严内松,阻碍*强的地方应在中段偏外??”他看一眼瀑布,“就是此处。”
“也就是说,法阵并非阻止外人进入,而是阻止阵内的东西出来?”闻人羽有所领悟,“无怪自古修道之士进得多、出得少,原来是受了剑影连累。”
乐无异发愁道:“这么说,我们若要出去,受的阻碍比起刚才还要厉害十倍。”
“十倍?”闻人羽俏脸发白,逃到这儿已是九死一生,如果五行妖灵再多十倍,四人纵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困死在星罗岩。
众人正在发愁,忽听阿阮叫道:“哎呀,蝴蝶!”
“蝴蝶?”夏夷则一惊抬头,只见山崖藤萝间,一只蝴蝶翩翩飞舞,紫白相间,色彩绚丽,扑闪了两下,绕过山崖消失了。
“奇怪。”夏夷则喃喃低语。
“奇怪什么?”阿阮笑道,“这蝴蝶挺美呀!”
“阿阮姑娘,”夏夷则轻轻摇头,“这一路除了妖灵,你可曾见过任何活物?”
阿阮思索一下,摇头道:“没有小兔小鹿,潭水里一条鱼也没有。”
“剑影凶煞之气,刑克一切活物,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概莫能外。”夏夷则望着蝴蝶消失的地方,眼中透出一丝疑惑,“这蝴蝶又是从哪儿来的?”
“你是说,其中大有蹊跷?”乐无异道。
“瞧一下不就知道了?”阿阮说走就走,踩着栈道,轻盈奔跑,仿佛山中精灵御风飞行。
众人匆忙跟上,闻人羽沿途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道术,以免招来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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