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开市大吉》老舍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6 人气:

精校修书

女生小小说

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开市大吉》老舍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作者简介】

老舍,原名舒庆春,字舍予◆现代文学六巨头中的另类◆真正打通中西文化的知识分子◆温柔的讽刺家、人民艺术家

【编辑推荐】

关于版本:◆本书在编排上打破了以往经典作品集的创作时间顺序,而是按照阅读中的情绪变化,由喜入悲,由浅入深,让人笑中带泪,回味无穷。"文字部分:◆这本短篇集,选录了精干、鲜明、饱满,具备戏剧冲突的、有情节转折的老舍作品,突出展现老舍的京味幽默,以及他作为人民艺术家对社会的思考。每篇作品都是寥寥几笔就让人过目不忘!每个短篇都能对应上一个当下热点问题,一个典型人物:开市大吉--开医院的江湖骗子抱孙--不让剖腹产的医闹婆婆辞工--上班摸鱼的员工马裤先生--没素质的火车乘客吃莲花的--煞风景的什么都吃有声电影--电影院里的奇葩话剧观众须知二十则--话剧剧场的奇葩善人--自欺欺人的慈善家毛毛虫--婚姻问题;邻里八卦热包子-情感问题中所谓的"接盘侠"狗之晨--精神胜利法兔--演艺圈的黑暗老字号--传统手艺人的困境断魂枪--逝去的武林铁牛和病鸭--官僚病不成问题的问题--体制病一封家信--知识分子的苦闷小木头人--充满趣味的爱国童话

【名人的书评】

◆老舍的文学才能,来自私塾、新学堂和伦敦,离不开从小浸淫其中的曲艺--相声、评书、京戏,他懂得什么是"哏",哪里是"扣子",什么地方"有彩",都是"童子功"!他的幽默是历史和见识滋润出的智慧,灵气十足;他的悲悯是皇城根儿下市井坊间天然的和气温柔。◆被誉为"人民艺术家"的老舍先生有着深刻的社会关怀,他笔下的角色都具有极鲜明的特色和现实意义,虽生在民国,也活在当下:缺乏科学知识的产妇家属,毫无素质的火车乘客,自欺欺人的"独立女性",开医院的江湖骗子,自诩高尚的爱国青年,不被理解的知识分子……老舍先生对他们的虽有讽刺,却总是怀着温情和理解。这才是真正的中国文学,真正的精神贵族。◆轻盈柔软的芬兰轻型纸,无涂层无添加,温和环保不伤视力。适合随身携带,随时阅读。

另外,本书非常适合中学生作为课外读本阅读,老舍的短篇可是中考高考语文阅读理解的高频篇目哦!

【开市大吉的书摘】

开市大吉我,老王,和老邱,凑了点钱,开了个小医院。老王的夫人做护士主任,她本是由看护而高升为医生太太的。老邱的岳父是庶务兼会计。我和老王是这么打算好,假如老丈人报花账或是携款潜逃的话,我们俩就揍老邱;合着老邱是老丈人的保证金。我和老王是一党,老邱是我们后约的,我们俩总得防备他一下。办什么事,不拘多少人,总得分个党派,留个心眼。不然,看着便不大像回事儿?加上王太太,我们是三个打一个,假如必须打老邱的话。老丈人自然是帮助老邱喽,可是他年岁大了,有王太太一个人就可把他的胡子扯净了。老邱的本事可真是不错,不说屈心的话。他是专门割痔疮,手术非常的漂亮,所以请他合作。不过他要是找揍的话,我们也不便太厚道了。我治内科,老王花柳,老邱专门痔漏兼外科,王太太是看护士主任兼产科,合着我们一共有四科。我们内科,老老实实地讲,是地道二五八。一分钱一分货,我们的内科收费可少呢。要敲是敲花柳与痔疮,老王和老邱是我们的希望。我和王太太不过是配搭,她就根本不是大夫,对于生产的经验她有一些,因为她自己生过两个小孩。至于接生的手术,反正我有太太决不叫她接生。可是我们得设产科,产科是*有利的。只要顺顺当当地产下来,至少也得住十天半月的;稀粥烂饭地对付着,住一天拿一天的钱。要是不顺顺当当地生产呢,那看事做事,临时再想主意。活人还能叫尿憋死?我们开了张。"大众医院"四个字在大小报纸已登了一个半月。名字起得好--办什么赚钱的事儿,在这个年月,就是别忘了"大众"。不赚大众的钱,赚谁的?这不是真情实理吗?自然在广告上我们没这么说,因为大众不爱听实话的;我们说的是:"为大众而牺牲,为同胞谋幸福。一切科学化,一切平民化,沟通中西医术,打破阶级思想。"真花了不少广告费,本钱是得下一些的。把大众招来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专就广告上看,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医院有多么大。院图是三层大楼,那是借用近邻转运公司的相片,我们一共只有六间平房。我们开张了。门诊施诊一个星期,人来得不少,还真是"大众",我挑着那稍像点样子的都给了点各色的苏打水,不管害的是什么病。这样,延迟过一星期好正式收费呀;那真正老号的大众就干脆连苏打水也不给,我告诉他们回家洗洗脸再来,一脸的滋泥,吃药也是白搭。忙了一天,晚上我们开了紧急会议,专替大众不行啊,得设法找"二众"。我们都后悔了,不该叫"大众医院"。有大众而没贵族,由哪儿发财去?医院不是煤油公司啊,早知道还不如干脆叫"贵族医院"呢。老邱把刀子沾了多少回消毒水,一个割痔疮的也没来!长痔疮的阔佬谁能上"大众医院"来割?老王出了主意:明天包一辆能驶的汽车,我们轮流地跑几趟,把二姥姥接来也好,把三舅母装来也行。一到门口看护赶紧往里搀,接上这么三四十趟,四邻的人们当然得佩服我们。我们都很佩服老王。"再赁几辆不能驶的,"老王接着说。"干吗?"我问。"和汽车行商量借给咱们几辆正在修理的车,在医院门口放一天。一会儿叫咕嘟一阵。上咱们这儿看病的人老听外面咕嘟咕嘟地响,不知道咱们又来了多少坐汽车的。外面的人呢,老看着咱们的门口有一队汽车,还不唬住?"我们照计而行,第二天把亲戚们接了来,给他们碗茶喝,又给送走。两个女看护是见一个搀一个,出来进去,一天没住脚。那几辆不能活动而能咕嘟的车由一天亮就运来了,五分钟一阵,轮流地咕嘟,刚一出太阳就围上一群小孩。我们给汽车队照了个像,托人给登晚报。老邱的丈人做了篇八股,形容汽车往来的盛况。当天晚上我们都没能吃饭,车咕嘟得太厉害了,大家都有点头晕。不能不佩服老王,第三天刚一开门,汽车,进来位军官。老王急于出去迎接,忘了屋门是那么矮,头上碰了个大包。花柳;老王顾不得头上的包了,脸笑得一朵玫瑰似的,似乎再碰它七八个包也没大关系。三言五语,卖了一针六〇六。我们的两位女看护给军官解开制服,然后四只白手扶着他的胳臂,王太太过来先用小胖食指在针穴轻轻点了两下,然后老王才给用针。军官不知道东西南北了,看着看护一个劲儿说:"得劲!得劲!得劲!"我在旁边说了话,再给他一针。老邱也是福至心灵,早预备好了--香片茶加了点盐。老王叫看护扶着军官的胳臂,王太太又过来用小胖食指点了点,一针香片下去了。军官还说得劲,老王这回是自动地又给了他一针龙井。我们的医院里吃茶是讲究的,老是香片龙井两着沏。两针茶,一针六〇六,我们收了他二十五块钱。本来应当是十元一针,因为三针,减收五元。我们告诉他还得接着来,有十次管保除根。反止我们有的是茶,我心里说。把钱交了,军官还舍不得走,老王和我开始跟他瞎扯,我就夸奖他的不瞒着病--有花柳,赶快治,到我们这里来治,准保没危险。花柳是伟人病,正大光明,有病就治,几针六〇六,完了,什么事也没有。就怕像铺子里的小伙计,或是中学的学生,得了病藏藏掩掩,偷偷地去找老虎大夫,或是袖口来袖口去买私药--广告专贴在公共厕所里,非糟不可。军官非常赞同我的话,告诉我他已上过二十多次医院。不过哪一回也没有这一回舒服。我没往下接茬儿。老王接过去,花柳根本就不算病,自要勤扎点六〇六。军官非常赞同老王的话,并且有事实为证--他老是不等完全好了便又接着去逛;反正再扎几针就是了。老王非常赞同军官的话,并且愿拉个主顾,军官要是长期扎扎的话,他愿减收一半药费:五块钱一针。包月也行,一月一百块钱,不论扎多少针。军官非常赞同这个主意,可是每次得照着今天的样子办,我们都没言语,可是笑着点了点头。军官汽车刚开走,迎头来了一辆,四个丫鬟搀下一位太太来。一下车,五张嘴一齐问:有特别房没有?我推开一个丫鬟,轻轻地托住太太的手腕,搀到小院中。我指着转运公司的楼房说,"那边的特别室都住满了。您还算得凑巧,这里--我指着我们的几间小房说--还有两间头等房,您暂时将就一下吧。其实这两间比楼上还舒服,省得楼上楼下地跑,是不是,老太太?"老太太的*句话就叫我心中开了一朵花:"唉,这还像个大夫--病人不为舒服,上医院来干吗?东生医院那群大夫,简直是不是人!""老太太,您上过东生医院?"我非常惊异地问。"刚由那里来,那群王八羔子!"趁着她骂东生医院--凭良心说,这是我们这里**好的医院--我把她搀到小屋里,我知道,我要是不引着她骂东生医院,她决不会住这间小屋。"您在那儿住了几天?"我问。"两天;两天就差点要了我的命!"老太太坐在小床上。我直用腿顶着床沿,我们的病床都好,就是上了点年纪,爱倒。"怎么上那儿去了呢?"我的嘴不敢闲着,不然,老太太一定会注意到我的腿的。"别提了!一提就气我个倒仰--你看,大夫,我害的是胃病,他们不给我东西吃!"老太太的泪直要落下来。"不给您东西吃?"我的眼都瞪圆了。"有胃病不给东西吃?庸医!就凭您这个年纪?老太太您有八十了吧?"老太太的泪立刻收回去许多,微微地笑着:"还小呢。刚五十八岁。""和我的母亲同岁,她也是有时候害胃口疼!"我抹了抹眼睛,"老太太,您就在这儿住吧,我准把那点病治好了。这个病全仗着好保养,想吃什么就吃:吃下去,心里一舒服,病就减去几分,是不是,老太太?"老太太的泪又回来了,这回是因为感激我。"大夫,你看,我专爱吃点硬的,他们偏叫我喝粥,这不是故意气我吗?""您的牙口好,正应当吃口硬的呀!"我郑重地说。"我是一会儿一饿,他们非到时候不准我吃!""糊涂东西们!""半夜里我刚睡好,他们把小玻璃棍放在我嘴里,试什么度。""不知好歹!""我要便盆,那些看护说,等一等,大夫就来,等大夫查过病去再说!""该死的玩意儿!""我刚挣扎着坐起来,看护说,躺下。""讨厌的东西!"我和老太太越说越投缘,就是我们的屋子再小一点,大概她也不走了。索性我也不再用腿顶着床了,即使床倒了,她也能原谅。"你们这里也有看护呀?"老太太问。"有,可是没关系,"我笑着说,"您不是带来自个丫鬟吗?叫她们也都住院就结了。您自己的人当然伺候得周到;我干脆不叫看护们过来,好不好?""那敢情好啦,有地方呀?"老太太好像有点过意不去了。"有地方,您干脆包了这个小院吧。四个丫鬟之外,不妨再叫个厨子来,您爱吃什么吃什么。我只算您一个人的钱,、丫鬟、厨子都白住,就算您五十块钱一天。"老太太叹了口气:"钱多少的没有关系,就这么办吧。春香,你回家去把厨子叫来,告诉他就手儿带两只鸭子来。"我后悔了:怎么才要五十块钱呢?真想抽自己一顿嘴巴!幸而我没说药费在内;好吧,在药费上找齐儿就是了;反正看这个来派发,这位老太太至少有一个儿子当过师长。况且,她要是天天吃火烧夹烤鸭,大概不会三五天就出院,事情也得往长里看。医院很有个样子了:四个丫鬟穿梭似的跑出跑入,厨师傅在院中墙根砌起一座炉灶,好像是要办喜事似的。我们也不客气,老太太的果子随便拿起就尝,全鸭子也吃它几块。始终就没人想起给她看病,因为注意力全用在看她买来什么好吃食。老王和我总算开了张,老邱可有点挂不住了。他手里老拿着刀子。我都直躲他,恐怕他拿我试试手。老王直劝他不要着急,可是他太好胜,非也给医院弄个几十块不甘心。我佩服他这种精神。吃过午饭,来了!割痔疮的!四十多岁,胖胖的,肚子很大。王太太以为他是来生小孩,后来看清他是男性,才把他让给老邱。老邱的眼睛都红了。三言五语,老邱的刀子便下去了。四十多岁的小胖子疼得直叫唤,央告老邱用点麻药。老邱可有了话:"咱们没讲下用麻药哇!用也行,外加十块钱。用不用?快着!"小胖子连头也没敢摇。老邱给他上了麻药。又是一刀,又停住了:"我说,你这可有管子,刚才咱们可没讲下割管子。还往下割不割?往下割的话,外加三十块钱。不的话,这就算完了。"我在一旁,暗伸大拇指,真有老邱的!拿住了往下敲,是个办法!四十多岁的小胖子没有驳回,我算计着他也不能驳回。老邱的手术漂亮,话也说得脆,一边割管子一边宣传:"我告诉你,这点事儿值得你二百块钱;不过,我们不敲人;治好了只求你给传传名。赶明天你有工夫的时候,不妨来看看。我这些家伙用四万五千倍的显微镜照,照不出半点微生物!"胖子一声也没出,也许是气糊涂了。老邱又弄了五十块。当天晚上我们打了点酒,托老太太的厨子给做了几样菜。菜的材料多一半是利用老太太的。一边吃一边讨论我们的事业,我们决定添设打胎和戒烟。老王主张暗中宣传检查身体,凡是要考学校或保寿险的,哪怕已经做下寿衣,预备下棺材,我们也把体格表填写得好好的;只要交五元的检查费就行。这一案也没费事就通过了。老邱的老丈人*后建议,我们匀出几块钱,自己挂块匾。老人出老办法。可是总算有心爱护我们的医院,我们也就没反对。老丈人已把匾文拟好--仁心仁术。陈腐一点,不过也还恰当。我们议决,第二天早晨由老丈人上早市去找块旧匾。王太太说,把匾油饰好,等门口有过娶媳妇的,借着人家的乐队吹打的时候,我们就挂匾。到底妇女的心细,老王特别显着骄傲。

点击进入阅读:精选《开市大吉》老舍的书评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