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拯救乳房——毕淑敏心灵四书》毕淑敏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毕淑敏,国家一级作家,畅销书作家。内科主治医生,心理学家。1952年生于新疆,在西藏阿里高原当兵十一年,从事医学工作二十年后,开始文学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昆仑殇》《阿里》《预约死亡》,长篇小说《红处方》《拯救乳房》《女心理师》《花冠病毒》等四百多万字。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当代文学奖,陈伯吹文学奖,北京文学奖,解放军文艺奖,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等各种奖项。
《毕淑敏心灵四书:拯救乳房》是国内第一部以心理治疗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心理学博士程远清从海外归来,受一家制药公司的资助,刊出广告,面向社会招募乳腺癌病人,组建一个心理治疗小组。公务员、老干部、研究生、白领丽人,各色人等带着自己的人生故事走到一起,结成一个紧密的团体。隐藏多年的人生秘密一一暴露,同时,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正向治疗小组逼近……主人公程远青自己也先后经历了婚姻的失败,求学的艰辛,骨肉的分离等各种人生的历练。小说中,我们看到了物欲与良知、理想与现实的激烈碰撞,更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与坚韧,以及作者对生命意义的终极追问。
《毕淑敏心灵四书:拯救乳房》是国内首部心理治疗小说,展开了关于爱、生命、死亡*深刻的探讨,非常值得阅读。
他忍着呛人的狗肉气味(也许在爱好者鼻子里,正是诱人的香气),认真地察看了狗肉店的每一个犄角旮旯,以致让领位小姐怀疑他是微服私访的检疫人员。他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点了和狗肉无关的凉菜还有啤酒。他悠闲地喝着啤酒,认定这个地方非常适宜自戕。墙上没有多余的饰物,只要把桌椅搬开,爆炸之后就不会引发火灾。时间以晚上打烊前为宜,先让店员们退出,才不会伤及无辜。他这样想着,背靠着墙壁,把沉重的扎啤杯子紧靠在胸前,假设那是筒装的爆炸装置,然后一饮而尽。褚强回到家,后背像被人狂殴一般酸痛。他知道这是在小组活动中,精神高度紧张所致。很想痛痛快快大睡一场,申凌来了。工作和情感,在大脑中分属不同的区域,软塌塌的褚强,转眼又生龙活虎。褚强说:“你怎么来了?”申凌说:“瞧你这口气,好像不稀罕我来似的。那好,我这就走。”褚强赶紧做了一个老鹰捉小鸡时鸡妈妈的动作,说:“我是喜出望外。要是早知道你来,我就把屋里收拾干净。”说着,把泡着袜子的塑料盆,不动声色地用脚踢到床下。申凌说:“我也不是检查卫生的。你甭遮遮掩掩,反正我也不会给你洗。”褚强嬉皮笑脸道:“哪儿敢有那非分之想呢。主要是怕熏了你。”申凌说:“我不怕熏。就怕你变心。你如今是一枝独秀,扎在女人堆里。”“那也叫女人?一堆枯枝败叶。”褚强故意贬斥癌症小组,虽于心不忍,但为了爱情,也就让她们牺牲一回。申凌说:“把你们小组活动的事,讲给我听听。”褚强为难了:“程博士不让讲。”申凌变色说:“我重要还是程博士重要?”褚强知道自己即将步入一个危险的连环陷阱,马上封门道:“当然是你重要。咱别说工作了,好不好?”申凌锲而不舍:“把你小组的事抖搂点,也是个乐子。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咱们俩,谁和谁啊,不就是一个人吗?”褚强爱听这话,心就软了。他把小组的事当成讨好申凌的机会,星星点点透露若干。不时想到程远青的叮嘱,舌头就抵住了牙床。申凌正听得有趣,哪里容他收兵。他坚持不说,申凌就把好看的小嘴撅成“O”形,说:“你爱不爱我?”褚强赶紧表决心,说爱到地老天荒。申凌抢白他说:“你要是爱我,就说下去。”褚强说:“爱你和小组有什么关系啊?”申凌说:“关系大了。爱和所有的东西都有关系。”恋爱中的女孩,愿意把一丁点儿的小事都和爱联系起来,褚强哭笑不得,禁不住申凌死缠烂打,就把小组的事像挤牙膏一般说着,真真假假,编故事哄申凌。申凌听得还挺上瘾,说:“跟这拨人一比,咱实在是太幸福了。嗨!你说,这个小组活动中,会不会死人?”褚强吓了一大跳,说:“你想点好的成不成?我还真没想过谁会死在小组里。”申凌撇着嘴说:“别这么一惊一乍,留神吓着谁!都是癌症病人,死一个两个的,才合逻辑。估估看,你这个组里,谁第一个死?”年轻的女孩,可能觉得死亡遥不可及,喜欢把它当成一个谜语。褚强说:“不知道。”申凌说:“我知道。”褚强说:“谁?”申凌说:“我看那个叫成慕梅的人先死。”褚强说:“有何根据啊?你也没见过她。她脸色虽说差点,大面上还行。”申凌说:“直觉。女人的直觉,你不服行吗?”褚强举手投降说:“我服我服。服到五体投地。”褚强上班,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白色信封。褚强任职隽永生物公司综合部,公务函件不少。但这封信有些古怪,单位地址和姓名一应俱全,寄信人一栏中,却只留下“内详”两字。说实话,褚强还真没收到过如此神秘的信件。他饶有兴趣地打开信封。一张雪白的A4纸,上面以黑体3号打印着一行字:“请找到第一版第12次印刷的《现代汉语词典》,打开第1253页。看看第十一个字……”褚强觉得很有趣。谁在和他开玩笑?看看邮戳,本市寄出的。他有十分把握是申凌干的。这个小文员,字典、A4纸和打印机,正是她朝夕相伴的作案工具。故弄玄虚是该人的长项。不管怎么说,褚强还是要抓紧时间找到那本“现汉”,查查是个什么字。不然,下次约会,小姑奶奶问起来,褚强答不出,就要看她的脸色了。“现汉”本是最常见的工具书,但寻找起来却比想象的困难。褚强楼上楼下穿行,跑出一头汗。有“现汉”的人倒是不少,但这个指定的版本实在是太老。它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的产物,在电子时代,简直相当于乾隆时期的花瓶。天可怜,褚强最后终于在广告部的一位老编辑那里,找到了这个宝贝。再三道谢之后,褚强夹着来之不易的“现汉”,回到自己蚁巢般的办公隔间。倒要看看申凌搞的什么鬼。褚强翻到了第1253页,食指捋着向下数,找到了那个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字——“小”。“小”什么呢?小张、小李、小褚、小刀、会小气鬼、小心翼翼、小不忍则乱大谋……不知道。褚强苦笑,交了这么一个鬼点子甚多的女朋友,你就得适应她的鬼把戏。目前只有按兵不动,看看后面还有什么花样,申凌是不会虎头蛇尾的。吕总裁召见褚强。作为低级职员,走进总裁阔大的办公室,褚强既兴奋又紧张。办公室的氛围更加重了褚强的不安。一个成心不让人舒服的地方,光滑的深胡桃木把所有裸露在外的细节都包裹起来,好像一把整装待发的猎枪。吕克闸在甲板一般辽阔的办公桌后面说:“把癌症小组的进展汇报一下。”褚强说:“小组在程博士的领导下,已经正式启动。”吕克闸问:“都是货真价实的癌症病人吗?”褚强说:“是。”吕克闸说:“详细讲讲。”褚强沉吟,总裁不是申凌,不能乱编乱讲,只得说:“程博士不让讲。”吕克闸说:“好。忠于职守。只是,是程博士发你工资还是我发你工资?”褚强低头道:“您。”吕克闸说:“你知道吗,连程博士的工资也要我发。”褚强见缝插针道:“那您就让程博士给您汇报。”吕克闸笑了,说:“脑筋急转弯。好吧,关于小组的事,我直接问她。但关于程博士的事,我只有问你了。你是公司派出人员。”褚强想,谈程博士,这倒不违背原则,便把有关信息一一报出。吕克闸不动声色地听完,示意褚强可以离开了。吕克闸起身,躲到弧形的外飘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想着那个在酒吧喝清水的女人。她为自己的婚姻和年纪自卑,原来她玉树临风的镇定之下,也有软肋。谁没有软肋呢?吕克闸凭着自己艰苦卓绝的奋斗,有了隽永生物公司今天的局面,他没有一个知心朋友,睡梦中永远睁着一只眼睛,和老婆也是同床异梦。和这位心理博士在一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吕克闸认识无数女人,从铁腕娘子到百媚千娇的小姐,如此特立独行的女人头一回见。她有一种单纯到透明的风度,甚至是傻,居然对着一群社会上的药渣滓,述说自己失败的婚姻。然而,她骨子里的强悍、敏锐和原则性,又如同檀香,不动声色地熏染着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吕克闸看了一下日程表,拨响了程远青的电话。“程博士,您好。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我是吕克闸。”总裁彬彬有礼。程远青有一点意外,很快回答:“当然记得。有什么事吗?”“我想创造一个让您再次感谢我的机会。”吕克闸说。程远青不知总裁卖的什么关子,鉴于工作关系,斟酌着说:“感谢您的邀请,只是没时间。小组刚开始活动,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吕克闸怎能善罢甘休,说:“你知道,由于历史原因,我对癌症小组很关心,想听你详细谈谈。”程远青想到了吕克闸的双亲,动了恻隐之心。她筹划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说:“我只有明天下午有点时间。但要一鱼两吃。”吕克闸来了兴趣,说:“什么叫一鱼两吃?你不是要请客吧?”程远青说:“时间是一条鱼。一吃就是同你谈天。还有一吃,是想找个地方讨论死亡。”吕克闸倒抽凉气,一个文静女子,居然组织一帮癌症病人谈死亡,也太嚣张了。他说:“死亡不需要讨论。那种感受,刻骨铭心。”程远青说:“如果说世上有什么人应该讨论死亡,我以为癌症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首当其冲。”吕克闸说:“听你这样一讲,我倒很想参加讨论。”程远青断然拒绝:“很抱歉,您不是小组成员,不能参加。明天下午两点公墓门口见。”程远青换了家常的棉花绒布衣裤,踩着软底的布拖鞋,浇了浇叶子有些打蔫的巴西铁,为自己做了简单的饭,又在沙发上躺了一阵,决定洗一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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