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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托·莫拉维亚(AlbertoMoravia,1907—1990)举世瞩目的意大利二十世纪划时代小说家。他在毕生创作的近十八部长篇小说和十二部短篇小说集中,剖析了人的绝望感和忧虑,探讨了人的社会存在,揭示世界和人生的荒诞,否定理性至上的乐观主义精神,凸现了道德和行为
这个短篇小说集中的四十一篇作品从不同侧面表现了意大利社会中产阶级在精神上的迷惘与困惑,以及人的异化和扭曲。书中的人物,家庭背景、职业、生活和行为虽然各不相同,但他们都由于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不由自主地做着自己并不想做的事。他们不再是物质的主宰,而是变成了物质的附属品。甚至可以说,人变成了他所拥有的众多机器中的一台,也像机器那样在外力的驱使下做着机械的运动,显得无奈和不由自主。
本书收录了四十一篇意大利二十世纪划时代小说家莫拉维亚的短篇小说。小说笔调洗练而流畅,语言朴实而又确切,几乎是在喋喋不休地描绘着进入六十年代以后的意大利社会。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为了生存而绞尽脑汁或者铤而走险的小人物,而是有着富裕的生活,令人羡慕的职业,美满的家庭的资产阶级。然而,在华丽的外表下面,他们却隐藏着内心的空虚与扭曲。
粗心的女人切齐丽娅夫人的模样,很像是一只身体很小而脑袋硕大,且形状奇怪的外国鸟。她身材矮小,瘦弱,却生着一个大脑袋,隐藏在艳丽彩妆下面的面孔苍白而又紧张,眼睛四周涂了褐色颜料,因此显得很大。她的体内仿佛永远有一股高压电流通过,并在她的举止、尤其是言谈中注入了一股无法控制的兴奋而又急促的激情。正如切齐丽娅夫人自己所说的,她绝对无法令自己“全神贯注”;换句话说,她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展示一个最为明显的观点,或描述一件最为简单的事情。各种各样的想法聚集在一起,如同一群牛虻包围住一匹业已爱发脾气和疲惫不堪的马,让它不得安宁。它们无休止地在她那疲劳的头脑里聚集,强迫她中断刚刚开始的一个话题,转而谈论下一个,却不去深入探讨、甚至都不去展开前一个话题。在她思想的这种飞速旋转和口才的压迫下,切齐丽娅夫人通常以她应当说是异常敏捷而强健的话语,跟随在它们后面尽可能快地奔跑。一直到了某个时刻,她再也无法从纷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于是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叫道:“噢,我的头啊……我可怜的脑袋呀!”正像人们所说的,这就是她解开难题的结的特有方法。听她讲话的人自然会大张着嘴,这一下便放弃了刨根问底。那一天,切齐丽娅夫人有一件绝顶重要的事情要讲给她的朋友索菲亚听,她也是位夫人,和前者一样,相当年轻和优雅,而且也同样粗心到了极点。然而,切齐丽娅的粗心是因为她有过多的事要讲,索菲亚的粗心却另有原因:她是无话可说,因为惊讶时时会抽空她的大脑,甚至截断她的话。她时常会大惊小怪,还没有从一个惊愕中摆脱出来,就又跌进了另一个惊愕里面。所以,切齐丽娅粗心是由于过多的话题;索菲亚粗心却是由于话题的绝对贫乏。在电话里向女友问过好之后,切齐丽娅以下面这种方式说道:“亲爱的,最最亲爱的,我必须对你讲一件绝顶重要的事……不……在电话里小能说……那还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你马上来……来不了?你没有车?……啊,这种汽车总是在修。”随后就是一段关于汽车的那些缺点的既长而又混乱的演说,“我派我的车到你那边去,你愿意吗?……你开自己的车来,这么说它没坏……噢,对不起,我理解成它坏了……噢,我的头,我可怜的头……总之,来,马上来,一刻也别耽搁。”因此,索菲亚来了。时间刚到下午。然而,切齐丽娅尽管迫不及待地想将那件如此重要的事情讲给朋友听,还是未能避免让她等上几乎三刻钟。恰恰是在那天早晨,她买了一件剪裁和颜色都绝对惊人的室内便服,她希望身着这件崭新而又别致的衣服出现在女友面前,以招来女友那讨人喜欢的惊奇。事实上,当切齐丽娅终于双臂前伸、面孔慌乱地叫喊着“亲爱的,最最亲爱的,你久等了,我知道,原谅我,快说你原谅我了!”跑进屋来时,见到那件难以形容的漂亮别致的衣服,索菲亚突然间忘记了她来要了解的那件如此重要的事,站了起来,开始绕着女友转,一边赞扬她的优雅。与此同时,忙碌而又慌乱的切齐丽娅,弯腰冲着小茶几,热情地将饮料倒进茶杯里,又用小夹子往里面加糖:“你想浓点还是淡点?……几块糖?两块?三块?噢上帝呀,我放了五块……我的脑袋……我可怜的脑袋……这么说你喜欢我这件衣服……谢谢,你真好……你想想看,尤莱已经把它卖给了那位帕罗塔或帕罗多拉夫人,她的名字我已记不起来了……那只可怕的鹦鹉……于是我对她说:你对她说,这件衣服我买了……尤莱自然回答说:我不能失去一个顾客……而我反驳说:请放心,请您告诉她是我买的,那位夫人如此爱摆派头,她会高兴我屈尊得知了她的存在,而且只不过是拿走了一件衣服……这样,我就把这件衣服买到了手,而且还订购了一款迪奥尔的服装……知道吗?那是为了参加封斋前的星期二在大饭店举办的庆祝活动。”可怜的索菲亚已经有一件事情要去思考:晨衣,切齐丽娅对裁缝说的话,以及大饭店的庆祝会。因此,她再一次忘记了切齐丽娅应当告诉她的那件如此重要的事,开始关心起三件事情中的最后一件:庆祝会。那个庆祝会,正像人们所说的,她对于它十分冷淡,认为它不过是为了慈善的目的而在饭馆里举办的那种一般类型的舞会。然而,当听到切齐丽娅这个通常情况下十分苛求的人要到那里去,她感到震惊,并且一时间无法自持,仿佛顷刻间脚下没有了土地。她请女友向她解释;切齐丽娅立即滔滔不绝地说出了一大堆的评价和重视,在所有这些话中,这位听者只抓住了两点使她重新陷入通常的惊愕中的东西:在这个聚会上,一位中东的王室人物好像要来参加,大概是一个阿拉伯亲王或是一位沙赫;还是在这个聚会上,要给京城最漂亮的女人授奖。说到此处,正当索菲亚一直在徒劳地想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白时,切齐丽娅用力在自己脑门上捶了一拳,叫道:“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是吗,真的,那么说吧?”“说吧,我忘记了……就是想不起来。”“努把力吧……”“不可能……我的确忘记了……我有太多的事需要考虑:那件衣服、那场舞会、沙赫、京城最漂亮的女人……不过,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呀……根本不用举办竞赛……所有人都知道京城最漂亮的女人是乔万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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