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出云之龙》[英国]诺曼·刘易斯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作者:诺曼·刘易斯(1908-2003)
是一位创作生涯绵长且多产的英国作家,以旅行写作*为拿手。著名作家格雷厄姆·格林称赞:“诺曼·刘易斯是*秀的作家之一。他不属于任何特定的,而是属于我们的世纪。”他直到90多岁还在游历世界上与众不同之地,是那种不安于室,甘于投身洪荒徒步苦旅之人,堪为一生在路上的旅行作家。在90岁高龄,他出版了龙钟之作《幸福的蚁冢》《独桅帆船航海记》《在西西里岛》,95岁之际始封笔,其*后之作《塞维利亚的墓地》于2003年出版,同年仙逝于宁静的埃塞克斯。
译者:路旦俊
1963年出生,江苏丹阳人,教授,从事大学外语教学35年,先后主讲过高级英语、美国文学、高级口译等多门英语专业本科和研究生课程,在人民文学等出版社出版过译著100余部,包括《白老虎》《地狱》《奥康纳短篇小说集》《感觉的自然史》《黄永玉全集》《肖邦传》《马王堆汉墓与古长沙国的艺术》等重要译著。
本书是作者*为著名的深度游记之一。作者在法国入侵东南亚的前期,在战争改变一切之前,穿梭在法国殖民统治后期的越南、老挝和柬埔寨之间,用笔记录了越南、柬埔寨和老挝等国的仍大量存在、与世隔绝的昔日的美丽和辉煌,以及他们的生活方式,尽管大多数古老文明已经开始衰败。
(1)本书记叙了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的独家密境,文中搭配图片的原版皆已遗失,极具收藏价值。
(2)本书是一本游记的同时,也用*朴素的笔触记录了当地的文化和历史。
(3)作者是一位世界著名的游记作家,他的文字幽默、睿智、真挚,且因做过记者的关系,他的视角总是兼有对新事物认知的热情和冷静的观察。
译者前言
路旦俊
*次知道诺尔曼·刘易斯是80年代中期在美国读人类学时,奥姆奎斯特教授提到了刘易斯,并且建议我们阅读他写的《出云之龙》与《金色大地》。人类学教授居然会推荐大家看游记!震惊之余,便去图书馆借书;随后,便被刘易斯的历险式游记所吸引,继而对他这个人产生了兴趣。然而,刘易斯的生平扑朔迷离,能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但这更激发我的好奇心。几番努力后,终于查到了下列信息:
诺尔曼·刘易斯1908年6月28日出生于伦敦北郊。父亲是药剂师,靠兜售用奎宁和蒜汁调制的长寿药为生。四个孩子中三个夭折,只有刘易斯一人幸存下来。刘易斯天资聪慧,从小就对奇异之事表现出特有的兴趣。由于太过聪明,他在学校里成为众人欺负的对象。父母只好在他10岁时将他送往威尔士的喀麦登,让他与几个性格怪异的姑妈生活在一起。
刘易斯的父母都是唯灵论者,*的希望就是让儿子成为通灵体。刘易斯虽然对那些声称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很感兴趣,却从小就对父母的信仰持怀疑态度。不过,他的这种兴趣贯穿了他的一生,并且我们总能从他的作品中看到一些影子。
从恩菲尔德文法学校毕业后,恰逢经济大萧条,他在这期间断断续续地干过多个职业,婚礼摄影师、解剖样本拍卖师、雨伞批发商,甚至赛车手。他*终创建了自己的连锁相机店,认识了*任妻子科瓦加,但科瓦加的父亲却是流亡在英国的意大利西西里黑手党的律师!
不过,具有拉丁血统的科瓦加一再鼓动刘易斯远行,他的*本书《西班牙历险记》(1935)便是他们侨居西班牙时的作品。他对旅行的热爱以及他的语言能力引起了英国外交部的注意。他于1935年作为间谍被派往也门,回国后出版了《阿拉伯的沙与海》(1938)。二战爆发后,他娴熟的阿拉伯语能力又使他被英国情报部门招募,在北非有许多丰富的经历。1943年,刘易斯被派往那不勒斯,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1944年的那不勒斯》。随后与科瓦加离婚。50年代初去印度支那,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成了《出云之龙》。随后继续在世界各地旅行,先后写出了《金色大地》(1952)、《不断变化的天空》(1959)、《世界一瞥》(1986)、《东方帝国》(1993)等。他还创作过十多部小说,但均不如他的游记出名。刘易斯于2003年7月22日去世。
正是由于如此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以及童年时家庭给他打上的思想烙印,刘易斯的作品才得以在游记体裁中独树一帜。他的作品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游记,许多内容及描述完全可以归入民族志的范畴,比如《出云之龙》中对摩伊人的描述;另一些内容在可以归入历史纪实的范畴,比如《出云之龙》中他与西哈努克会面及交谈的情节。透过这种杂合式但包罗详尽的内容,我们看到了一个多元化的刘易斯。
刘易斯是好奇的。他对异国风情和习俗有着难以抑制的兴趣,而这种兴趣又在不断驱使他去探究真相,并做出合理的解释,尽管有些解释令人忍俊不禁。比如,他对越南人偏爱牙医的描述。“越南人对看牙医如痴如醉,我甚至觉得牙医是*为顾客盈门的行当。牙医的挂图就在占卜者的各种挂图旁,乍看上去很容易将它们混淆;阴森可怖、色彩醒目的头部剖面示意图,上面标出了哪些地方可以镶金牙。几乎没有哪个民族可以抵挡镶金牙的诱惑,而在越南人的眼里,按照约定俗成排列的几颗金牙既是对自己的容貌感到一丝自豪,又是在不露声色地证明自己的财富。”
刘易斯是细致的。他的观察可谓无微不至,大到与法国殖民官员见面时的场景,小到对宴会上的美味佳肴,寥寥数笔就能给读者呈现精心勾勒出的一幅幅大小不一的风俗画。“半透明的章鱼仔悬挂在乙炔灯上。精美的瓷盘上放着鲜美的卤猪鼻,周围摆了一圈鸡冠,构成一个拼盘,令人垂涎欲滴。鲜红的烤鸡烤鸭像欧洲名门望族的家徽一样展示在世人面前,弯曲的脖子优雅高贵;还有一些鸡鸭则完全被压扁,形如咸鱼。猪肉被切成精确的几何图形,在经历从猪到肉的过程之后,鲜亮的表面像玩具肉店中的摆设一样缺乏真实感。”
刘易斯是可爱的。
刘易斯是睿智的。他常常能透过表面现象看到问题的本质,并且直言不讳地将自己的看法表达出来。比如,他对普通法国官兵对待越南人的态度所进行的分析。“我相信这就是法国普通士兵的态度。只要有一丁点机会,他都会将依赖于他的任何人变成某种宠物——甚至是越南农民。他不久便开始感到自己对他们的生存负有义务,正如我所见到的行政长官感到自己对摩伊人负有义务一样。士兵们丝毫没有像法国平民那样对越南人抱有偏见。”然而,官兵们一旦遇到种植园主这样的强硬对手,也只能低头认输。
刘易斯是尖刻的。他用近乎刻薄的语言来描述在印度支那传教的美国传教士。“他们住在邦美蜀*豪华的别墅中,不仅配有两辆汽车,还配有一架飞机。……我敏锐地意识到,这位牧师所感兴趣的压根儿不是作为一个群体的当地人,只是那些‘我们的基督徒’。有些人半心半意地收集邮票,他则半心半意地收集灵魂。”
刘易斯是有文采的,他的叙述看似平淡无奇,却是他的标志性文风,充满了讥讽和超级幽默,而敏锐、精准用词,又使他的游记读起来近乎于报告文学。“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保养得很好,头发盘成一个非常复杂的发髻,几根镶有宝石的发簪插在发髻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雏菊花型。原先洁白整齐的牙齿由于多年来疏于护理已经发黑,略微露出白色的牙龈。她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茉莉花香水味,而由于大多数女性乘客都偏好这种刺鼻的精油,车厢内不久便有了一种葬礼上才有的浓烈芳香。我的旅伴带了一个类似化妆盒的小盒。汽车上路后不久,她就从里面选了一颗槟郎,咀嚼了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探身到我这边,冲着窗外吐出一股细细的槟郎汁。汽车停下来时,我注意到被风刮到蓝色车身上的橙色槟郎汁倒也给车身增添了一丝美感。”
但刘易斯也是傲慢的,喜欢从西方文明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所见所闻。他对去过的地方以及接触过的当地人所进行的描述中充斥着“肮脏的”、“野蛮的”、“懒散的”、“邪恶的”、“不道德的”、“有罪的”等词,我们常常会看到“糟糕的道路”、“更糟糕的汽车司机”、“破旧的车辆”、“不可理喻的当地人”、“怪异的食物”等等描述。
《出云之龙》是游记,而且是一本博学的游记,带着深邃的哲学见解,以及清晰、独特的文体。
阅读《出云之龙》是个享受的过程,翻译它却是个漫长且痛苦的经历。刘易斯继承了英国老学究们的传统,旁征博引,事事追求准确,看似娓娓道来的描述中往往夹杂着精确但冷僻的用词,语句结构也冗长复杂,让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经常搜肠刮肚后仍觉得词不达意。虽然前后断断续续地翻译了两年才完成,但遗憾之处依然较多。这大概就是“翻译是一门由遗憾构成的艺术”的真实写照。
第四章驶往大叻的车队
驶往大叻的车队驶往大叻的车队凌晨五点出发。由于怀疑——而且事后证明确实如此——旅店的门童可能不会给我叫早,我几乎一整夜都没有合眼,躺在床上慢慢出汗,聆听着远方偶尔传来的迫击炮声,以及军用卡车在街头巡逻时发出的隆隆声。我的旅行装束为衬衣加短裤,尽管这次旅行究竟要持续多久我自己也不得而知,我的包里却只装了一些基本必需品:一条长裤,一件正式场合(如果必要的话)穿的外套、一顶蚊帐、抗疟疾药片、驱蚊霜和相机。一位法国熟人一本正经地建议我带上一把手枪,不是为了自卫,而是为了万一落到越盟的手中时,将*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我拒绝了他的建议。我随身携带着情报处颁发给我的旅行证,上面煞有介事地盖着“特殊使命”几个字,并且将我形容为“路易斯·诺曼,英国作家,隶属于乔纳森·凯普出版社位于伦敦的英国出版社,由赫伯特·乔纳森·凯普于1921年创办。,贝德福德广场三十号”。这份旅行证需要经常更新,而对我的描述也在此后逐渐被偷工减料、歪曲,直至*后变成了“贝德福德三十号,路易·诺曼”。我就是凭借这个称号完成了全部旅行。
凌晨四点半,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快速穿衣,下楼来到广场,想找个三轮车夫。像往常一样,旅店门口就有三四个,正趴在车把上打瞌睡。我坐到座位上,笨手笨脚地将包放在腿下,然后我们出发。由于三轮车夫不懂法语,外国人通常不会用言语给他们指方向。他们只是一路向前骑行,每到一个拐弯处,乘客便会挥动左手或者右手,指明方向。
我们赶到红砖大教堂即西贡圣母大教堂,因采用红砖修建,故又称“红教堂”,是越南胡志明市*著名的地标之一。位于胡志明市中心,是天主教胡志明市总教区的主教座堂,也是该市*的教堂。背后时,车队中的民用车辆正在聚集。与我同车的其他旅客影影绰绰地躲在汽车旁,直到*后一刻才上车。周围只有我一个欧洲人,但是谁也没有注意我。这年头,白人们更喜欢坐飞机旅行。
汽车内部进行过改造,容纳的旅客比外观所显示的多了一倍。改造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安装的座位只能让一个十岁孩子感到舒服,而且前后座位间的距离很短,人的双腿被前排座位牢牢卡住。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只能感谢上帝,与我做伴的是少言寡语、性格内向的越南人,而不是满满一车兴高采烈的阿拉伯人。车内的人都穿着平常干活时所穿的棉布黑衣服,*的例外是驾驶员。他穿着黑缎宽松衣裤,上面绣着中文吉祥语,头上戴着一顶看似价格不菲的金黄色呢帽。他身高约五英尺,体重约五十千克;从体型的角度来说,他似乎难以驾驭这样一辆严重超员的汽车。我注视着他费力地转动巨大的方向盘,同时注意到他的后背上用大头针别着一张告示,上面用两种语言提醒旅客们不要和他说话,免得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认为这是明智之举。
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保养得很好,头发盘成一个非常复杂的发髻,几根镶有宝石的发簪插在发髻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雏菊花型。原先洁白整齐的牙齿由于多年来疏于护理已经发黑,略微露出白色的牙龈。她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茉莉花香味,而由于大多数女性乘客都偏好这种刺鼻的精油,车厢内不久便有了一种葬礼上才有的浓烈芳香。我的旅伴带了一个类似化妆盒的小盒。汽车上路后不久,她就从里面选了一颗槟榔,咀嚼了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探身到我这边,冲着窗外吐出一股细细的槟榔汁。汽车后来停下来时,我注意到被风刮到蓝色车身上的橙色槟榔汁倒也给车身增添了一丝美感。
在我们这辆车的前后,整个车队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似乎全是华裔商人的卡车。卡车顶上罩着竹篷,看似机动有篷马车。像往常一样,车身上写着“吉祥如意”“寿比南山”“财源广进”等汉字。据说,遇到袭击时,被夹在这些华人的卡车之间是件非常糟糕的事,因为这些卡车只要一听到枪声便会陷入毫无章法的惊恐中。车队前后两端均有装甲车。偶尔遇到道路足够宽的地方,这些装甲车就会紧张不安地沿着长长的车队驶过来,活像母鸡在呵护焦躁不安的小鸡。问题是这里的道路很少允许两辆车并排而行,因而恰恰在一些狭窄的地方,当整个车队蜿蜒五英里,装甲车又被卡在车队中间无法动弹时,车队遭到袭击也就不足为怪了。
驶出西贡后*初的三四十英里,我们一直穿行在平坦的乡间,两旁都是稻田。路边有许多孤零零的别墅——交趾支那的“豪宅”,屋顶上盘着巨蟒般的烟青色的瓷龙,花园里摆放着狮子和大象的瓷塑。越南的动物造型向来不会让人感到胆战心惊。它们的表情总是那么和蔼可亲,甚至有几分轻浮。人们不免觉得,制作它们不仅是为了装饰,还是为了表达幽默。屋顶似乎是各种瓷塑*喜欢聚集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这样能够制造出*的侧影效果。*典型的例子包括欢天喜地、胡子拉碴的先哲塑像,有的小心翼翼地翘起一条腿,手中敲着小鼓,有的则任由一些卖弄风情的女子冲着他们挤眉弄眼。或许是一家人去海滨度假后带回来的纪念品?谁知道呢。总而言之,这些豪宅大多已人去楼空,或者被军方征用;但是那些选择坚守的家庭无一例外地会在正门附近立一根柱子,在柱子顶上安一个小平台,上面放着祭神用品:一碗饭、一壶茶、香火,甚至一包香烟。
这里属于勃利到过的地区,也是*批耶稣会传教士不辞辛劳传教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受到了热烈欢迎,但是这里无处不在的恶魔也让他们心烦意乱。“他们以人的形状在城里到处游荡,非但没有引起恐惧,反而为人们所接受。”
这里的村子四周都有栅栏,各个角落更是修筑得固若金汤。村子里有瞭望塔——当地人称其为“岗楼”;一些貌似石油钻井平台的结构上架设着机枪。有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较大的住宅在其屋顶上添加了一个矮楼。据说,人们只有在白天才能安全进入这些村子,而且即便是在白天,有些村庄也只让车队进入。这里的路面坑坑洼洼,越盟支持者经常挖出横穿道路的小沟。连续数英里,整个车队只能放慢至步行的速度,而我们也只好在这种乡民们刻意破坏所造成的永无止境的坑洼路面上颠簸。村庄周围的景色非常祥和,到处散落着古老的坟墓,占据了大量耕地。一些颇为壮观的坟墓修建在略微显眼的地方,周围景色宜人,目的是希望得到先人们的庇佑。附近偶尔可以明显看到有园林营造活动。这些坟墓有的用石块砌成,经过日晒雨淋后多了一份美感;有的坟墓周围铺有地砖,同样赏心悦目。它们常常给人留下这样一种印象:大地的一次痉挛吞没了一群别墅,地面上只留下了平坦的屋顶,以及起装饰作用的栏杆。
我们停靠的*站是边和越南南部工商业城市,同奈省首府,位于湄公河三角洲东北部,距离胡志明市32千米。,所有旅客下车买东西吃。我还没有入乡随俗到买一碗中式米粥或者干咸鱼的地步,结果只好饿肚子。没过多久,这种不愿意适应新环境的态度还是发生了变化,因为此后在乡间旅行时,每次出发的时间都特别早,我根本没有时间吃早饭,或者更准确地说,吃“小早点”。再说,也根本无法在边和舒舒服服地吃东西,因为一大群乞丐从村子里拥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沿着车队慢慢向前走,给人看他们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的伤口。许多人都患有象皮病也称“淋巴丝虫病”,是一种由血丝虫引起的慢性人体寄生虫病。丝虫卵通过蚊虫传播进入人体,影响淋巴系统。患者的腿、臂等会严重肥大,因此被称为“象皮病”。。这些乞丐的到来从一个方面否定了法国人的说法,即越南人从不施舍他人。
我在这里还注意到,电话线已经被无数蜘蛛占领。它们绕着电话线织网,将电话线包裹在了一张细长的大网中。在这个巨大的合作项目中,每隔一定距离便会有一只四英寸大小的蜘蛛,警惕地守卫着它所分到的领地。可是我们在边和等待的半小时中,我没有看到这些蜘蛛捕获任何苍蝇,因此我无法得到布鲁斯此处应该是指美国昆虫学家查尔斯·托马斯·布鲁斯(1879—1955),以昆虫分类及习性方面的研究著称,代表著作有《昆虫分类学》。般的灵感来认定这些蜘蛛是在协同合作。
离开边和城不久,车队便驶进了森林。一连数英里,道路两旁近一百米内的树木被砍了个精光。然后,森林突然再次冒出来,从四面八方向我们逼近。汽车从树下驶过时,柔软、弯曲的竹子轻抚着车顶。见到热带森林时,作家所面对的问题与画家相同。森林细节模糊,缺乏统一的主题,色泽上也趋于单调乏味。虽然森林有着大量巴洛克般繁复的各种形状,但遗憾的是,这些形状无法汇聚成西班牙巴洛克建筑中的祭坛画。这片森林的深处或许生长着美丽动人的兰花,甚至这个地区独有的、花朵超过数英尺大小的花卉,但我们只能看到枯燥乏味的杂乱树叶,宛如英国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所种植的那些浓密、常常污秽的树丛。
一条巨蟒扭曲着身子从我们前面的道路穿过,引起了片刻骚动。这就是我们在动物园内看到的那种总是一动不动地盘在笼子一角的大蛇。看到有蟒蛇如此目的明确地运动,真是件难得的事。驾驶员没有压到巨蟒,他刹车、倒车,但还是未能避免压到巨蟒的尾巴——巨蟒强有力的肌肉稍微一弯曲便将尾巴缩了回去。跟在我们后面的华人卡车为了躲避,一头扎进了灌木丛。这种情况下经常发生的相互谩骂在这里却没有出现。卡车自己倒了出去,我们则继续前进。
中午,车队停在了一个村庄,村庄的名字“一一三千米处”很是浪漫。村庄周围有一圈边防哨所,让人浮想联翩。虽然森林稀疏了一些,但我们仍然没有驶出林区,这里的海拔约为三百米。到处可见光滑、神秘的巨石,其中一些巨石的顶上建有小屋,靠梯子上下,而另一些巨石顶上甚至有小要塞。正是在这里,我*次见到了许多西方人心目中*典型的东南亚一景——袒露的女性乳房。附近有一个摩伊人村庄,几位摩伊人姑娘正在军营的宿舍区游荡。她们很瘦,显得营养不良,却有着波利尼西亚人无可挑剔的身材,身上挂着用紫色小花编成的花环。几群摩伊人少男少女顺着道路逶迤而去,对我们视而不见。他们显得肮脏、堕落、痛苦不堪。我后来得知,这就是这些部落与文明接触后无可避免的命运。他们当中有几个人穿着英国战斗服上装,却袒露着臀部,显得十分怪异。
村中有吃饭的地方,供应猪肉炖豆子——爱不爱吃是你的事——这里还可以买到淡啤酒,价格相当于每瓶五先令英国旧辅币单位,1英镑等于12先令。。这里到处弥漫着前线的气氛,但士兵们显然乐此不疲。他们将碗碟推到一旁,更喜欢用折刀叉起肉食,就着一大块面包大吃大喝。不过,法国人在整顿军纪方面向来比较糟糕,或许是因为他们能体现我们文明中优雅的一面,不愿意从严治军。这家餐厅虽然简陋粗俗,但是与一艘美国军舰驶进大兵们闯入的直布罗陀港后任何一家酒吧的情形相比,这里或许像哈布斯堡王朝欧洲历史上统治领域*广的王室,其家族成员曾出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奥地利公爵、大公、皇帝,匈牙利国王,波希米亚国王,西班牙国王,葡萄牙国王,墨西哥皇帝与意大利若干公国的公爵。18世纪王朝衰落后,经常有人冒充该家族后人,寻找政治机会。他们充当沙龙主人,结交名流,为自己造声势。的某位冒牌货的沙龙一样井然有序。
再次上路时,我们发现身旁多了一名护卫——一名越南士兵,配有冲锋枪。他上车的时候,身后紧紧跟着一只白蝴蝶,仿佛那是他所熟悉的某个神灵。他坐到驾驶员身旁,打起了瞌睡,任凭那只蝴蝶在他面前飞舞。我们现在进入了*危险的一段旅途,一年前途经这里的大多数汽车都会在遇袭后被点燃,伤亡人数多达数百人。两架侦察机在头顶盘旋,假如有必要,会随时通过无线电发出警报。一旦车队遭袭,通常会有伞兵空降下来,但他们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赶到现场,而此时一切都已结束。越盟经常会集中军力专门袭击车队,等援军赶到时,他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道路缓缓上升,车辆痛苦地慢慢行驶在山坡上,因此从弯道上看过去,车队就像断成几截的毛毛虫。我们渐渐离开了茂密的森林,终于驶进了热带草原。这里到处都是荒草,偶尔有几棵落叶树,颇似栓皮栎,上面稀稀拉拉地点缀着淡黄色花朵。热浪袭人。由于公共汽车是专门为适应某个遥远的北方的气候设计的,窗户只能拉低几英寸,而随着太阳渐渐西沉,车内洒满了刺眼的阳光,让人躲都躲不开。我们慢慢驶向大叻。穿越“影子之谷”时,我们的护卫醒了过来,打开枪的扳机,让司机停车后走了下去。我这时注意到,这里的树木已经摆脱了一层层寄生虫,缠绕的藤蔓不见了踪影,树枝上也不再悬挂藤本植物。道路宽了许多,开始有了滨海大道的模样。松树开始出现。我们正驶进大叻。
点击进入阅读:精选《出云之龙》[英国]诺曼·刘易斯的书评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