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中国创造》赵晏彪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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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晏彪,满族。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文学院客座教授,曾任《中国化工报,文化周刊》主编、中国化工作协副主席,现为中国少数民族电影工程领导小组成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秘书长、《民族文学》杂志社副主编。

已出版《真水无香》、《真水亦香》、《雁过皇城根》、《与波光水流对话》、《译道与文化》等九部专著。

曾获冰心散文奖、孙犁散文奖获、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文艺作品佳作奖等多个奖项;多篇散文、小说被各省市选入高、初中语文课本,并被译成英、蒙、藏、维、哈、朝等多种语言。

【编辑推荐】

本书是中国企业改革从阵痛到新生、从起步到迅速做大的缩影。

主人公汪海洋是一位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转业干部。在改革开放初期面对各种困境时,始终保持了敢做、敢为、勇往直前的品格,从四面八方的阻挠中突围,横扫各种荆棘,带领企业走上发展的快车道。当做强企业的时机成熟时,他以放眼全球的雄才大略,创建了国梦集团总公司,使“国梦”名牌产品打入欧、美、亚、非各个国家和地区。

本书的主要特点是将刻板、程序化的工业生产写得起伏跌宕、如泣如诉。在创作方法上,以中华民族独有的道德观、价值观为主线,结构了每个人鲜明的性格特点,处处闪现真诚、感恩、宽容、忘我的人性光芒。通过一环扣一环的故事情节告诉读者,创民族品牌需要扬正气,汇能量,打重拳。企业家拥有军人的勇敢、外交家的策略、政治家的视野,才能铸就大业,展现世人瞩目的精英风采。

【名人的书评】

创新,乃企业之魂,创新,乃民族之魂,创新,乃国家之魂。

——著名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

工商题材长篇小说为何稀缺?究其原因,由于作家的生活领域受限,对企业的经营管理缺少深层次的了解,从而很难窥视到成功企业家的人文精神。《中国创造》由新型企业家的动人故事揭示了中国企业在走向世界的过程中,所展现出的民族梦想、民族气节和民族精神。

——著名评论家、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长白烨

中国创造的传奇,中国能量的传递,中国梦想的传播。作者历时四载,凭借着对国企改革的了解,对中国制造的痛心疾首,潜心创作了这部具有史诗性质的“中国创造”之歌。

———著名文化学者、北京大学教授张颐武

《中国创造》书写了企业家的创新精神和爱国情怀,记录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企业从贴牌的无奈到自主创新的蜕变历程。主人公汪海洋这位改革大潮中逆袭而上的第一代中国优秀企业家,在美国敢于面对众多媒体记者脱下脚上的皮鞋,将其高高举过头顶说:“MadeinChina!(中国制造!)我们的口号是:脚踏国梦鞋,潇洒走世界。”多么英勇的一代天骄,多么振奋人心的民族情怀。

企业,关乎国家的命脉;工业题材小说,同样关乎文学的命脉。

——著名作家、新时期工业体裁小说奠基者蒋子龙

敢为天下先,商海剑出鞘。国企改革先行一步者,时间成本*,发展空间*。抓住了难得的机遇,也必然会遇到更大的磨难。但劈开前途上的荆棘,就会踏上坦途,获得丰硕成果。

《中国创造》主人公汪海洋,接手一个濒临破产的工厂,面对产品滞销、债台高筑、人心涣散的困境,他运筹帷幄,以市场为指导,试制新产品,靠优质立品建起销售网络,并由制鞋发展到制造轮胎,不断做新做大做强,最后做成一个走向世界的中国民族品牌——国梦。

商海波浪滔滔,方显出英雄本色。

——著名编辑家张守仁

【中国创造的书摘】

《中国创造》是我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我从198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各种题材均有涉猎,唯长篇小说迟迟未能动笔。

2008年的秋天,在我的长篇报告文学作品研讨会上,北京作协秘书长王升山说:“咱们北京作家写工业题材的长篇小说不多,晏彪在化工行业干了十几年,有生活基础,我建议你写一部工业题材小说。”正是因了升山的这番鼓励,我开始收集素材,构思大纲。从2009年开始创作,至2014年三稿完成,历时五载寒暑,甘苦共尝。在这项浩大的艺术工程中,我之身体、心志、毅力、品格和文学修为,皆于磨砺中得到了提升。应该说不仅是对石油和化工行业的一种回报,更是我文学创作生涯30年的一个总结。于作家而言,写作是出于真心的感动和热爱,出于一种欲罢不能的创作心理,如同面前有一座山,不攀登不足为快。

在写作的过程中,曾有好心人劝说,长篇小说不好出版,特别是工业题材的小说,费力不讨好。友人之言不无道理,然我以为,现阶段中国整体上已经从一个农业经济大国转变为工业经济大国,中国的工业化进程,已经完成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的蜕变。可以说,中国工业的发展彻底改变了现代人的生活、思想和情感。在中国的GDP构成中,工业占了近一半,全国有近千万的石化工人。他们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个领域需要作家给予更多的关注。

写工业需要有诸多的专业知识,因为工业题材无法像农村题材、都市言情题材那样写。工业生产是很讲究流程化的,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所以难度更大。尽管如此,在这样的历史大变革中,能为中国工业正名、为中国创造正名、为中国现代化做出贡献的企业家们正名,是一个作家的责任。大国之文学,若缺少工业题材的小说出现,无疑是种缺憾。

我曾在中国石油和化工行业工作十余载,在《中国化工报·文化周刊》任主编多年,对石油和化工企业的熟悉以及工作经验的积累和认知,是我创作这部工业题材小说的基石。我经常对青年作者提到一个概念,要写你熟悉的并且感动至深的生活。这好比一个出生在平原地区的人,某一天到了海滨城市工作,突然改变了他的生活习惯,从天天吃白面,换成了天天吃海鲜,他的肠胃自然会感到不适。写作亦然,写你熟悉的生活会得心应手,写刻骨铭心的人物会让读者铭记。反之,费力不讨好。

一个作家,就自身的创作而言,最重要的是在写作方法上不断创新,找到自己熟悉的那块土壤持之耕耘,找到那些能够触动自己心灵的故事倾心讲述。

《中国创造》这部长篇小说作为中国作协重点扶持作品,能否得到读者、评论界人士的认可,不是我追求的唯一目标。当今恰逢我国工业化推进的关键时期,工业化浪潮气象万千。我期待着越来越多的作家投入到工业题材的创作中,把那些受工业生活影响和塑造的鲜活人物形象以最美的文学样式呈现出来,为中国创造者而讴歌,为中国文坛留下一部抒写中国创造者奋斗历程的工业题材作品,为中国改革开放近40年的历程留下一部工业企业改革史,作为耕耘多年的作家,则心满意足。

真诚感谢中国作协副主席、著名评论家李敬泽先生,著名评论家白烨先生,著名学者、北大教授张颐武先生,著名作家、蒋子龙先生,著名编辑家张守仁先生联袂推荐,令本书增添光彩。真诚感谢杨再春先生、孟继祥先生、于海军先生、田帅先生、华小克女士和夫人张建平,为本书所做出的贡献。

感谢中国改革开放,感谢石油和化工行业为我提供了丰厚的创作素材。

2015年10月24日于三境轩

第1章

盛夏的省城天空灰蒙蒙的,时不时地下着小雨。在郊北的射击场上,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像子弹一样飞驶而来,只见水花四溅。车上坐着两个人,驾驶员是绿岛市国胶公司技术科科员姚丽梅,车座上打靶的是转业军官,绿岛市国胶公司技术科科长汪海洋。只见汪海洋举起“五四”手枪,对准三十米开外的靶子,三声枪响过后,摩托车轰鸣着划个漂亮的弧停在靶前。

姚丽梅摘下头盔,露出漂亮的长发说:“汪大科长,我的摩托车开得不赖吧?”汪海洋指着靶子没有说话,三枪都是十环,显示枪法不赖。汪海洋由此得到了特等奖,拿到了领奖票。他乐滋滋地打量着姚丽梅苗条的身材,眼光落在了脚上,眼珠就不转了。姚丽梅抬起脚说:“好看吗?美国货,名字叫‘抛尼’,是我表哥从美国寄来的。”

汪海洋说:“好看,不错,咱俩领奖去。”两个人来到领奖的地方,奖品是各式各样的鞋,汪海洋看中了一双带带的花布鞋。汪海洋说:“小姑娘,把带带的花布鞋拿过来。”姚丽梅就明白了,脱下鞋试穿着带带的花布鞋,还在地上走几步。汪海洋说:“山区女人穿的鞋,漂亮不漂亮?”

“请汪大科长实事求是地说,是穿这双鞋帅气,还是穿美国的‘抛尼’鞋帅气?”姚丽梅歪着头问到。

汪海洋拿起“抛尼”鞋同带带的花布鞋来回比量着,口是心非地说:“各有特色,都挺漂亮。”

姚丽梅说:“表里不一的人不但狡猾,说出话来也圆滑。”

入夜,在省城国胶宾馆里面。姚丽梅在客房里穿着带花的浴衣,趴在床上对着小镜子描眉打鬓。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白白的脚丫相互拍打着,很有韵味儿。敲门声传来,姚丽梅就知道谁来了,连动也没动。门开了,汪海洋进来,看着姚丽梅的模样就往外走。

姚丽梅翻身下床,一步跨上前拦住汪海洋说:“走啥?谁能把你吃了?”

汪海洋上下打量着姚丽梅说:“到洗漱间换件衣服,一会儿我儿子军娃来,看上去不雅观。”

“有啥不雅观的?裹得够严实了。”

汪海洋没有回答姚丽梅的话而是坐在沙发上,喜上眉梢地说道:“姚丽梅,我要到国胶一厂去当厂长了。”

姚丽梅不以为然说:“正营职转业当个科长,六、七年都过去了,也该提拔提拔了。再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朝中有人好做官。谁不知道你亲哥是干啥的,往下的话我就不想说了。”

汪海洋说:“我就要走了,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姚丽梅说:“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汪军娃在省城读中专,得知爸爸来开会就来到了宾馆。汪军娃即将中专毕业,这次要和爸爸一块儿回绿岛市。他要到大伯家去,让老八路使足劲儿,在绿岛市分配个好工作。还有,妈妈就要随爸爸的户口进城了,他们爷俩要回到乡下,迎接妈妈进城,三口人就团圆了。

汪海洋指着姚丽梅说:“这是……”

汪军娃说:“爸,是叫姨还是叫姐?”

姚丽梅说:“不应该叫姐的,应该叫姨。”说着拿出一双“抛尼”运动鞋送给汪军娃做见面礼,递过鞋去看着汪军娃表情,笑眯眯说:“送给你了,漂亮不漂亮?”

汪军娃说:“太漂亮了!”

雾霭刚刚散去,九龙湖面上波光潋滟,一艘小船从碧绿的芦苇荡里划出来,划船的是汪海洋的妻子葫芦村的李杏花,船头坐着汪海洋,夫妻俩在湖里挂鱼。汪海洋摘着鱼挂子,船舱里就有了活蹦乱跳的鱼。看着活蹦乱跳的鱼,汪海洋眉头紧锁,心事重重。这次把妻子接到城里,乡下的爸妈咋办?虽然和养女汪小丫谈过,孩子也通情达理。她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由她来照顾老人再好不过了,可汪海洋还是放心不下。

汪海洋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说:“农转非政策太严,不然小丫和爸妈一同进城多好?”

李杏花望着丈夫说:“军娃和小丫结了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城了。小丫进了城,爸妈就好办了。”

汪海洋说:“军娃中专毕业是国家干部了,汪小丫是村姑,这桩婚事怕要费周折。杏花,婚事随缘,万万不可强求,尤其当妈的不能胡来。”

李杏花说:“我是村姑,你不是照样娶了?”

汪海洋说:“那个年代的产物,你就不要再提了。”

李杏花没有再言语,小船慢慢地向岸边靠拢,船的后面,拽出很长很长奇妙变幻的涟漪。

在汪海洋的家里,嫂子兰丽中从院子往外走。汪老爹拎着鸡在后面追着嚷嚷:“老大媳妇不能走,爸给你杀鸡吃。”

在绿岛市中心医院工作的兰丽中,感到乡下的环境太恶劣了,连厕所都不好上,不走咋办?她就不顾汪老爹嚷嚷,紧着往外走。汪海洋开着吉普车过来,见到兰丽中下了车,拦住兰丽中不让走。

兰丽中很不客气说:“二弟,做事不要没深没浅的,让你哥为难。”

一句话把汪海洋说得愣在了那儿,递不上词去了。兰丽中钻进上海牌轿车,轿车开出了村子。汪海洋从汪老爹手中抢过鸡扔了出去,鸡飞过了院子,然后钻进一片树林。

汪海洋和李杏花进了屋子,街坊邻居们都来探望。汪海洋把包裹打开,里面装的是解放牌胶鞋。他把胶鞋分给了众乡亲,众乡亲都欢天喜地的,说一会儿拜年话就离开了。

汪海洋陪着汪老爹唠嗑。汪老爹不高兴地问:“你哥咋没回来?”

汪海洋说:“我哥是市橡胶公司一把手,享受着副市级待遇,比县太爷还要高两格。他现在忙的很,没时间来。”

汪老爹说:“回去告诉你大哥,做事勒着点,出头的椽子先烂。”

汪海洋说:“树叶掉下来怕砸脑袋,就啥事也做不成了。”

汪海洋顶嘴,把汪老爹惹恼了:“小兔崽子,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烟袋锅敲在你的头上,起个包才有记性。”汪老爹举起了烟袋,李杏花就进来了,他就无力地把烟袋放下了。

晚饭很丰盛,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唯独汪小丫小口地吃着饭,闷着头是一句话也不说,还掉下了几滴眼泪。

李杏花说:“小丫,妈看你咋不高兴呢?”

汪小丫说:“妈,闺女不是在想事吗?”

汪军娃说:“闺女闺女的,老土样儿?”

李杏花说:就你多嘴,家雀子似的,喳喳呼呼的烦死人了。”

汪海洋赶紧搅局说:“爸,咱爷俩喝一盅。”

汪军娃说:“爷、爸、咱爷仨喝一盅。”

汪老爹端起酒盅说:“好,好,三代同堂,这酒喝着喜庆。”

第二天早上,汪海洋、李杏花、汪军娃就要离开葫芦村了。汪小丫依依不舍来到汪军娃的面前,拿出一双圆口布鞋。

汪小丫说:“喜欢不,我做的鞋?”

汪军娃嫌圆口布鞋土气,看着穿着的“抛尼”运动鞋不想要,就没有伸手接,汪小丫又急又羞掉眼泪了。

李杏花接过鞋说:“小丫,你和军娃的婚事,妈做主了,时间不会过得太久,妈就接你进城。”

汪小丫听李杏花这么说,脸上就有了喜色,忙说:“爸,妈,有小丫在,一定能伺侯好爷爷奶奶。”

吉普车开出很远了,汪小丫还站在村口招手。天空下起了小雨,吉普车在泥泞的路上陷住了。汪海洋几次挂挡加油都无济于事,爷俩儿下车推也是纹丝不动,汪军娃把“抛尼”运动鞋弄成了泥猴样,垂头丧气地上车再也不肯下来了。汪海洋前瞻后望,不远,一辆牛车缓缓过来了。

汪海洋像见到了救兵一样兴奋,向来人打招呼:“老乡,请帮帮忙好吧,帮我们把车拉出来。”

赶车的小伙穿着破蓑衣,黑红的脸膛,看上去很憨厚,是个敦实的庄稼把式。小伙二话没说,在吉普车前后端详着,然后从车上拿下来一把铁锹,在车轱辘前挖了个斜坡。小伙把一双补丁摞补丁的破解放牌鞋脱下来挂在脖上,用绳子把吉普车拴在后车辕上,光着脚丫在泥泞的路上拽着牛缰绳,随着“哒哒”喝牛声,吉普车被拽了出来。

汪海洋感激地问:“小伙,叫啥名字?”

“吕银勺。”

汪海洋听到名字就愣住了,机械地喊一声:“吕金勺,我命令你,穿上祖国产的解放牌胶鞋。”

吕银勺听到也愣住了,汪海洋上前抱住吕银勺流下了热泪——

南方热带的丛林中,掩映着野战医院。野战帐篷里有两个床铺,高射炮部队的连长汪海洋在养伤,另一张床铺上养伤的是同一个城市的战友排长吕金勺,两个人是坐一列火车来到部队的,是坐一辆炮车越过了友谊关,是在一个炮位上受的伤。此时,两个人在摞着的子弹箱上摆上罐头,茶缸子里装着水算做酒吃着喝着。

汪海洋问:“金勺,家里几口人?”

“爸妈,还有个弟弟叫吕银勺。”

汪海洋想到部队再有几天就要回国了,吕金勺就要看见爸妈还有弟弟了。

汪海洋举起缸子说:“祝一家人早日团圆!”

吕金勺喝得高兴,拿出一张照片让汪海洋看说:“汪连长,这是我的未婚妻,看看咱家乡的大姑娘美不美,浪不浪?”

汪海洋拿过照片仔细地端详,军医苗玲玲趴在帐篷门口向他招手道:“汪连长,你出来一下。”汪海洋从帐篷里走出来。苗玲玲拉着他的手说:“心里闷得慌,找汪连长说说话。”汪海洋和苗玲玲走在林间小路上。苗玲玲说:“汪连长就要动身回国了,我所在的野战医院还要在热带森林里坚持几个月。汪连长回到祖国后,如果有机会到广州的话,打听307医院,到那里就能找到我了。”

汪海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苗玲玲的话,突然防空警报拉响了。汪海洋、苗玲玲早已司空见惯,若无其事的在丛林中走着、聊着。几架美军B52轰炸机飞俯冲着向野战医院飞来,进行疯狂地轰炸,野战医院周围的高射炮喷着火舌射向了天空。突然,离汪海洋不远处的高射炮停止了射击。汪海洋和苗玲玲跑到高射炮前,操纵高射炮的战友牺牲了。汪海洋愤怒地操纵着高射炮,苗玲玲充填着炮弹。

汪海洋大声喊:“兔崽子,该死的美国鬼子!”

一发发炮弹飞向天空,一架美军B52轰炸机被击落,在丛林中燃起熊熊大火。轰炸结束了,汪海洋回到野战医院帐篷的地方,帐篷已被炸弹摧毁。汪海洋抱着血肉模糊的吕金勺,吕金勺已经牺牲在异国他乡了。吕金勺就要下葬了,汪海洋拿出家乡绿岛市国胶一厂生产的解放牌胶鞋。

汪海洋大声地吼着:“吕金勺,我命令你,穿上祖国产的解放牌胶鞋。”

看着一动不动的吕金勺,汪海洋含着悲痛为他穿上鞋,仔细地系着一只鞋的鞋带,苗玲玲系着另外一只鞋的鞋带。吕金勺的遗体被抬了起来,汪海洋扑到身上嚎啕大哭,几个战友拽都拽不下来。汪海洋流着热泪,苗玲玲也默默地流泪,向牺牲的战友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天空依然下着蒙蒙细雨,汪海洋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摘下吕银勺脖子上挂着的千疮百孔的解放牌胶鞋扔到一边。

汪海洋问:“银勺兄弟,这样破的鞋咋还穿着?”

吕银勺把破鞋捡回来说:“是哥哥给的,舍不得扔。”

汪海洋脱下自己的新解放牌胶鞋要给吕银勺穿上,吕银勺擦干净了脚,才穿上了解放牌胶鞋。汪海洋再一次抱住了吕银勺,李杏花拿出二十元要送给吕金勺,被吕银勺婉言谢绝了。牛车晃晃悠悠地走远了,汪海洋还站在那里流着热泪。

汪海洋感慨万端地说道:“山区的百姓很苦呀。”

汪海洋站在大海边,任凭着海风吹拂着脸颊,身后是万家灯火的绿岛市,眼前的港湾里渔火点点。姚丽梅出现了,把厚实的毛衣披在他的身上,然后拿出一张卡片,把卡片背在身后说:“猜猜,卡片上写啥?”汪海洋摸着厚实的毛衣,海风吹来很凉,身上却很暖和。他笑盈盈地看着姚丽梅,不肯猜卡片上的字。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谁也不说话,只有海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过。姚丽梅板不住了说:“你没有上过大学,技术科长该充电了。”说着拿出卡片,是两张听课证。汪海洋才知道,清华大学的高材生要陪着他去听课。

第二天,绿岛海洋大学的阶梯教室里面,姚丽梅陪着汪海洋在听课。汪海洋有听不明白的地方,认真地向姚丽梅请教……下课了,姚丽梅送着汪海洋,在离汪海洋家不远的地方分开了。汪海洋的新家安置在国胶公司的家属楼,是依山傍海的一幢幢人字房。房子很陈旧,砖墙裸露了,红得有特色。汪海洋没有进家门,而是拐进了蔬菜市场。

李杏花在收拾着房屋,上海牌轿车停在门口,汪龙洋从车上下来。

汪军娃隔着玻璃窗户看见了汽车大声地喊着:“妈,我大伯来了。”

李杏花忙迎出来,见到兰丽中没有来,脸上现出了阴影儿。

汪龙洋看出来说:“本来说好和你嫂子一块来的,她临时有手术去医院了。这回你们团圆了,我也省了一份心,好好的过日子。军娃,工作分配有眉目了?”

报告大伯:“我学的销售专业有点偏,分到党政机关怕是难了。你是老革命了,又是大领导,侄子这点屁事……”

汪龙洋说:“给大伯戴高帽也管不了用,自己的梦要自己圆。”汪龙洋掏出了钱包说:“杏花,这一百元拿着买点炊具啥的。大哥还有事,改日再和你嫂子来看你们。”说完钻进上海牌轿车走了。

汪军娃见母亲脸色不好看,就宽慰着说:“妈,靠棵大树好乘凉。您就放心吧,我的事大伯不会不管的。”

李杏花仍然是一副不悦的样子,严肃的说:“军娃,妈告诉你,靠山山倒,靠河河干。啥事都要自己长志气,都要靠自己长本事。”

汪海洋从菜市场出来了,拎着两条鱼来到姚丽梅的宿舍门前,轻轻地敲着门。没等姚丽梅说请进,他就推门进来了。

姚丽梅见到说:“汪大科长,家搬了过来,就不要老来蹭饭了?过几天,我去见见嫂子,一个村姑,是咋把你这头牛魔王降住的。”

汪海洋把鱼放下却没头没脑地问道:“公司里有啥动静吗?”

“先不要说动静不动静的,看看我捏的泥人。”

姚丽梅说着把屋子里的一块隔布拉开了,里面是个斗室,斗室的桌子上摆放着泥人,面部都是朝里,后脑勺露着。汪海洋拿起了泥人,看着看着就笑了。泥人捏的都是汪海洋,一个泥人一个姿态,夸张的不行。

汪海洋说:“工作这么忙,咋还有闲心捏泥人?”

姚丽梅说:“科长大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人的舅舅就是大名鼎鼎的泥人张,三辈不离姥爷根,况且到我这儿才一辈子,再让你见见我的绝活。”

姚丽梅搬出了纸壳箱,把一双双手工制做的小鞋拿了出来,在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是十二生肖的童鞋。汪海洋拿着童鞋翻来覆去地看,还夸张的在自己的脚上比量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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