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天鹅飞过大地》周烈夫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精校修书

女生小小说

本站更新推荐的所有文学作品和书籍《精选《天鹅飞过大地》周烈夫的书评文摘》都是非常值得阅读赏析的,更有名家的精彩书评哦。

【作者简介】

周烈夫,1958年生,湖南益阳人。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毕业,长期从事新闻工作,在三湘大地、天山以南、北京三地游走,以人性的视角思考品味时代的斗转星移,在新闻、文学、书画、影视间跨界求索,感受“天人合一”的生命芬芳。2014年入北京画院师从王培东先生专攻大写意花鸟,曾出版长篇小说《红痣》《风浪》。系浙江名淘控股集团、上海翼虎科技文化艺术顾问。现定居北京。

【编辑推荐】

《天鹅飞过大地》是一部散文随笔集,分上下两辑。上辑“文旅散章”,通过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旗下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自然风光与人文感受的纵笔抒写,用奇丽的想象、超凡入圣的审美意象和独具特色的地方语言为巴州旅游置入了深厚的文化内涵,歌颂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的巨大变化,特别是中央对新疆的政策高度契合,向读者传导了符合新时代要求的社会正能量;下辑“艺术随笔”,视角独特、文思激越,阐述了任何文学艺术作品都是心灵的外化,不断地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涌流出格调超拔、直抵心灵的艺术作品。全书思路开阔,饱含深情,以深厚的文化底蕴做支撑,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思辨美感!

【名人的书评】

秋生荐书:

小时候坐在老家的地场里,四周群山矗立,苍翠欲滴,只有一条小溪自东往西汩汩而流。抬头仰望,天空显得格外逼仄,好像只有那么一小块,像镜子一样悬空倒挂:时而白云飞度,时而乌云翻滚,时而白鹭摇动翅膀从山外飞来,时而鸟鹊叽喳成群在树梢扑腾……但我*难忘的却是蓝天白云、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我坐在门前场地上帮奶奶照看着一群半大的鸡崽,跟在母鸡后面嬉闹,往往安静无人时,在山顶接天处,一只硕大的老鹰在不断盘旋着慢慢靠近,张开的翅膀越来越大,像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一样,呼啸地朝低空扑来,速度之快,判断之准确出人意料,只听“呼”的一声,一阵急风扑面,老鹰叼走一只小鸡迅速飞走,母鸡急得咯咯咯地大吃,我也跟着大喊起来,拿起扫帚扑打,可哪里又来得及!于是奶奶跑出来的叫骂声,婶婶、伯母随之而来的呐喊声,回荡在群山之间久久不愿消失。那个时间里,我亲眼见证了鹰爪力量强大和鹰眼敏锐的事实,以至多年后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讲“鹰击长空”这个词语时,我*时间想到了老鹰捉小鸡的场景,并弄懂了“搏击长空”背后所蕴藏的强大气场与威武霸气!

但我始终没有见过天鹅,更没有见过“天鹅飞过大地”的壮美图像,尽管我的出生地离鄱阳湖候鸟保护区不远,也读过“鄱湖鸟,知多少?飞时遮尽云和月,落时不见湖边草”的优美文字,也曾去鄱阳湖边寻觅过,但时令季节错位与弥天大雾让我失之交臂,在我的脑海里,我只听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故,沉醉在癞蛤蟆之渴望与天鹅高高在上的傲娇情绪里。

但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庚子年春节期间,窗外都笼罩在冠状的阴影之中,我却在周烈夫先生的文字里与天鹅不期而遇,“天鹅飞过大地”这个意象立即闪过我的脑海,我拿起电话告知烈夫兄,书名必须改为“天鹅飞过大地”!因为我知道,只有当人像天鹅一样高高飞过,才能看清古楼兰国的千年沧桑与风云际会,才能读得懂土尔扈特英雄东归的悲壮与激越,才能品味胡杨“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的苍劲与灿烂,才能观摩死亡之海罗布泊的千古奇观,才能一夜飞渡博斯腾湖碧波荡漾的万顷睡莲……

天鹅飞过大地,我想到新疆去:看不尽的天鹅雄姿,赏不尽的巴音郭楞。

周烈夫先生的散文集《天鹅飞过大地》集西部苍凉与豪放于一体,钩沉史海,旁征博引;融浪漫柔情于一身,穿越古今,思接千载。读后令人浮想连翩,西域风情、焉耆美食、库尔勒香梨……更是令人神驰心往,一饱眼福口福。正所谓:一卷在手,值得拥有。欢迎各界朋友关注与收藏。

【天鹅飞过大地的书摘】

楼兰接纳过来自印度的佛教,建立起了巨大的佛塔,又把富有想象力的希腊艺术融进来,为神佛添置了天使的翅膀,也就是现藏于大英博物馆的被斯坦因盗走的“有翼天使”。我们现在在谈论希腊艺术的时候总是离不开戏剧中的酒神精神,而当时的楼兰人将希腊酒神宴饮场面巧妙地请进了佛教所禁忌的极乐世界。艺术之所以成为艺术,就是因为围绕人性情感的本能力量太强大,相较之下,宗教、国家、民族等并不能够阻隔人类情感以及源自情感之中的各种不同艺术样式的融合。有人说文化的力量*终会大于政治和军事的力量。为什么全世界对楼兰难以释怀,就是因为并行不悖、水乳交融的民族和文明在这里诞生、在这里交汇、在这里融合。楼兰美女固然能唤起整个世界的心旌摇动,但更深沉的动力是建立在人性之上的、高于生命的、闪耀着文明光辉的高贵!

丝绸之路上马蹄疾驰、驼铃悠悠,承载的有达官贵人,自然也有商人学者,有文化艺术的繁荣,自然也会有美女的川流不息!

楼兰盛产美女,西域的王公贵族喜欢娶楼兰美女为妻。在出土的汉简中多有题记,也有多次嫁入中原的记录。蔚蓝的湖泊沉静而安详,塔里木河蜿蜒而来,楼兰人划着舟楫,哼着迷人的渔歌,期待着岸边的牧羊女像一片天边的云彩,驾着长风,吹着芦笛,扑面而来!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片墓地中,楼兰美女横空面世。体肤指甲保存完好,一张瘦削的脸庞,尖尖的鼻子和深陷的眼眶,褐色的头发披肩,身裹毛线织毯,下摆羊皮、脚穿毛质靴子,头戴毡帽,帽子上还插了两支雁翎,被世人称为“楼兰美女”。传说这位楼兰新娘沉睡的时间比楼兰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还要长。这些美轮美奂的故事,就是因为她有太精彩的过去!人也一样,现在的高度是你的过去累积起来的。

文化的融合自然会带来种族的融合。二○○四年出土的小河公主,就是东方人和西方人生下的“混血儿”,我见过小河公主的复原图,身材修长,毡帽皮靴以及各种细节装饰,无不尽显“时尚”之感,脉脉含情的眼神配上弯曲高挑的睫毛,令人心荡神摇,高挺的鼻梁和小巧的鼻翼,白皙透明的脸颊上纷披着栗色的毛发,完全可以和世界上任何年代任何国家的美女相媲美!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的这首诗,让人知道了幽怨的羌笛,但在楼兰,人们发现了存世*早的是“羌女情书”。楼兰本是典型的“羌人”聚居地。羌女也可以理解为当地的楼兰美女。这位叫马羌的女孩写的这封没有发出的情书,是一九○一年斯坦因在楼兰古城中心遗址三间房发现的,虽然不足百字,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和想象力,足可容山盟海誓、柔肠寸断之无限情思。

丝绸之路三千里,楼兰文化近万年。楼兰古城,曾经见证了丝路的繁华。千载而下,繁华不再,但情书凝结的审美价值,使我们倍加珍视。相信这封存世*早、历尽沧桑的情书,在新时代中华民族的家国情怀传承中历久弥新,启示我们在反哺古人挚诚情感的过程中活出一个更加丰裕的自我!

楼兰是我们*古老的情感家园,作为中华文化的一部分,更是每个人心中的故乡。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楼兰,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哈姆雷特一样,文明的更替或者超越,情感的卓然或者交融,总是以人性中至深的善恶为前提的。人与人之间有了心与心的约定,生命与生命的交相辉映,由此而孕育的精神情感乐章,就会释放出永恒不灭的人性光辉。

杨利伟在宇宙飞船上看到的万里长城,只不过是明长城而已。我们在谈论中华文明的时候,总是把长江长城、黄山黄河作为中华文明的主体在谈,其实在汉代,长城就修到了罗布泊楼兰这一带。

说起楼兰的历史,从*初的罗布泊岸边吐火罗人聚水而居、楼兰始创到这一绿洲北魏时期的*终消失,也就几百年时间。而在她消失的千百年里,世界各地的政客、商人、学者、旅行家、基督徒、僧侣的目光总是如影相随。就是在那些漫长的、波澜不惊的日子里,人们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期待从楼兰的精神家园里传来喜出望外或者惊心动魄的声音!

一个把人生道路铺展得很宽广的人,一定会把目光转向苍茫西部。楼兰消失一百多年以后建立了唐朝,这个朝代的诗人只要赋诗楼兰,他的诗名就能流芳百世。盛世大唐是一个把人的精神高度看得高于一切的时代,这种高贵的文明,辉映中国乃至世界文明史。中华民族的编年史谁也不会忽视唐朝。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盛唐气象,一大批代表时代精神、反映时代风貌的诗人群体演绎了盛唐的光彩熠熠,群星璀璨气象。尤其是边塞诗,描绘了壮阔深远的意境,把一个时代的人生境界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中国的诗歌丛林,如果缺少了边塞诗,面貌将会怎么样!边塞诗是唐诗中思想性*深刻、想象力*丰富、艺术性*强的一部分。是我们这个民族的雄性基因,即便是文人也要去西部建功立业。他们的人生画卷总是在一片更宏大、更辽远的背景上展开。盛唐时期边塞诗人王昌龄就是这个群体的领军人物,他那首脍炙人口的代表作《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金甲尽管磨穿,报国的壮志并没有销蚀。深沉的誓言奠定了他在中国诗坛七绝圣手的地位。在七绝上能与他比肩的可能也只有唐朝的李白了。王昌龄生活的那个年代地理版图上压根儿就没有一个叫楼兰的地方。楼兰,作为一个古国,始建于汉文帝四年,也就是公元前一七六年到公元四五五年,被百威兼并楼兰消失一百多年以后才有了大唐,那么到了大唐盛世,为什么王昌龄还要跑到西域去斩楼兰呢?据说他出生比较卑微,到了四十岁才考取了一个进士,后因禀性耿介,不愿苟媚取容而获罪被贬岭南。他一生中两次被贬,身心饱受煎熬的岁月不但没有扭曲消解他,反而成就了他人性的高昂和独立。他的足迹到过楼兰这一带,他的边塞系列成就了他的一世英名。

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彪炳千古的大唐盛世,也不是没有内忧外患,楼兰先是突厥与大唐争锋,后来又有了吐蕃侵入。而王昌龄怎么会把一个消失的楼兰作为假想敌呢?当然不是王昌龄无知。

何止一个王昌龄,高适这样一个把大漠雄风扯出男儿血性的猛男,留下了“马蹄经月窟,剑术指楼兰”的诗句。像李白这样一位皇帝也不屑于伺候的酒坛诗圣也要“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当然李白和巴州的渊薮,我还会在另外一篇写焉耆的文章写到。而孟郊不过是唐朝一位大孝子,他也来楼兰写楼兰。“拟脍楼兰肉,首怒时未扬”。横刀立马的气概一下就出来了!悲天悯地的诗坛领袖杜甫也来了!“卢绾须征日,楼兰要斩时”。楼兰是个时代话题,不斩一下楼兰,显示不了做人的脊梁。

全唐诗约四万八千首古诗词,围绕整个西域,“楼兰”出现的频率是*的。也就是说盛唐的边塞诗人经常干的一件事就是斩楼兰。翻开历史的版图,楼兰只是一个小国,那么大家为什么喜欢斩楼兰?是恃强凌弱吗?当然不是!因为楼兰这方水土地处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节点,是多种文明的交汇地,东西方贸易的枢纽,她又夹在汉朝和匈奴之间,大汉和匈奴谁也惹不起,首鼠两端就要被斩!楼兰王在元丰三年(前108)就被汉军抓过。太初三年(前102)这次楼兰王不但被抓,还被押回长安游行示众。到了汉元凤四年(前77)为了从根本上解决楼兰在汉匈之间的墙头草问题,权倾朝野的政治家霍光部下傅介子自请出使楼兰。在楼兰王宫,傅介子使用谋略和智慧把楼兰王给斩了!

一个国家的国家意识,往往是由一些杰出人物的爱国故事书写的。傅介子不仅在楼兰的首都以少胜多把楼兰王斩杀了,还把他的脑袋带回了长安,挂在外国使馆区示众。这些外国的使臣再把这个消息传给他们本国国王,可不就把他们吓晕了,有谁还敢来犯大汉,犯我大汉!从唐朝的整个历史来看,*的边患在西北部,这样就使得整个大唐的政治家、军人、文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楼兰古国所在的西域,斩“楼兰”也就成了超越生命之上的社会共识和时代心理。

生命的消亡总是从气数渐弱开始的。国家也一样,为什么世界所有的古老文明,唯有中华文明生生不息,充满着无穷的活力。原因也就在于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气质,经受再多的磨难与屈辱还能强劲起来,就是这种宁死不屈的家国情怀让中华文明历久弥新,永远昌盛!

唐朝社会有尚武的风气,军人是这样,文人也一样!“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文明的高贵,在于我们文化特质的无与伦比和博大包容。唐朝人推崇大汉,并非厚古薄今,而是以汉朝来砥砺鞭策唐朝。王维诗:“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熟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唐朝诗人王翰“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同样抒发了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坦荡胸怀!

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从来不敢放松对西域的经略。魏晋时期,楼兰是西域长史府所在地,与鲜卑、狯胡、柔然的血腥征战从来没有停止过。太平真君六年(445)北魏吞并楼兰,楼兰王国的历史彻底画上了句号。

关于楼兰,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就是关于楼兰的发现。我在说到盛唐文人写楼兰诗时说道:只要他写了楼兰就能流芳百世。说到楼兰的发现也可以这样理解:无论你是任何国籍,也不论你是哪个民族,只要你对楼兰有所发现你就可以扬名世界名垂青史。斯文·赫定,瑞典人,因为对“楼兰位置”的发现而成为世界著名探险家,受到世界注目,与诺贝尔有齐名之誉。德国学者康拉底因为在楼兰找到了汉文木简与纸本文书,证实这就是见诸《史记》《汉书》的楼兰故城,他也因此而成为*人物。英国人斯坦因同样是这样,他因为发现楼兰国的边境绿洲重镇精绝藏有楼兰王国时期档案库“沙埋庞培”也成为*的标杆人物。

十九至二十世纪,对楼兰的发现几乎没有停止过。这个距离海洋很远的楼兰掩埋着失落的古老文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瑞典的贝格曼在奥尔德克的引领下发现了“一千口棺材”的小河墓地。他的报告一经公布,国际学术界把钦佩的目光投向了贝格曼。也有学者认为在楼兰发现的《李柏文书》它的史料价值超过了楼兰发现的其他众多文物。这又要说到日本人大谷光瑞,是他把小和尚橘瑞超派往楼兰,在斯文·赫定曾挖掘过的一个角落不到两指宽的缝隙里发现了四张墨迹清晰、书法优美的《李柏文书》,这两个日本人也借此轰动了世界。

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盗窃风潮,斯坦因、斯文·赫定、橘瑞超等*探险家从楼兰及其西域沙埋城市和石窟中搬走的壁画、手稿、塑像等文物,可以说数以吨计。这些文物至少分布在四十七个国家和两百多处博物馆共有一百六十万件。有些博物馆就是因为有了中国文物而成立。历史文物记载着一个民族文明演进的历程,是无法替代的有形遗产、文化家谱和精神寄托。

关于楼兰的一切发现,怎么谈论和研究都不为过。对那些外国的探险家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们不择手段把别国的东西搬回了自己的国家,由此而炫耀对文明的拯救,我是不敢恭维的。我要说的是对于楼兰的发现,我们不能忽略*个发现者:奥尔德克。

奥尔德克是罗布人,一八六四年出生于巴州若羌县米兰镇北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阿不旦村。因为他水性极好,可以不驾舟独自钻进水里捕鱼、抓鸭子,一天不上岸,游走如飞,还可以背着一百斤重的麦子浮上水面。所以有个外号叫“野鸭子”。

其实,奥尔德克才是发现楼兰与小河墓地的*人。如果没有他,这两座震惊世界的遗址有可能与两位探险家失之交臂。奥尔德克是当地的活地图,对于那些探险家来说根本找不到的地方而对于奥尔德克来说也许是司空见惯,也因为如此,斯文·赫定让他当向导。

似乎是神示和天意,只需去按部就班地演绎不可复制的精彩一幕就成了。在穿越大片雅丹荒漠之后,探险队发现了一座隆起的沙丘,上面有三间房屋的遗址,经过挖掘,发现一些古钱币、石斧和风化的木刻人像。然而这并未引起斯文·赫定的足够重视,他打算快速前进,尽早完成预定中的考察计划。探险队向前走了二十多公里,在一处洼地准备掘井取水,这时才发现,他们*的铁锹丢失了。诚实的奥尔德克愿意回去把它找回来。他走后不久刮起了可怕的沙尘暴,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带着铁锹返回营地。他说,风沙使他迷了路,但他偶然看见了几处他们没有发现的废墟,还有几件精美的木雕露在沙子外面,他捡了两件木雕,但他的马受了惊,死活不愿驮回来,就只好把它们扔下了。斯文·赫定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差点失之交臂的重要遗址,立即派奥尔德克带几个人回去,把这些东西拿回来。奥尔德克取回的木雕如此精美,令人眼花缭乱,斯文·赫定兴奋极了,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我打算回去,可这又是多么愚蠢的想法。我们只剩两天的用水了。”他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后来写道:“无论如何,明年我一定要再回到罗布荒漠,奥尔德克已答应将我带到他发现雕花木板的地方。他遗忘铁锹真是一种运气,否则,我永远回不到古城,永不可能有这样大规模的发现来给中亚古史投下新的意想不到的光辉。”

一九○一年初春,斯文·赫定又回来了,从藏北高原返回罗布沙漠中的神秘遗址,有计划地进行全面挖掘。除出土大量汉代钱币、木雕佛像、衣饰残片、陶器和其他小物件外,更重要的是发现了三十六件文书残片和一百二十一枚木简。这些文物特别是古代文书经德国汉学家希姆莱研究和解读,谜底终于揭开了——奥尔德克和斯文·赫定发现的沙漠遗址就是西域历史上著名的楼兰!这座赫赫有名的卫戍边城曾在古丝绸之路上繁荣一时,后来因为自然和人为的双重原因废弃了,湮没于沙漠之中已有一千多年。它的发现被誉为“东方庞贝城”,轰动了国际学界,并引发了整个二十世纪的“丝绸之路热”。

也正是奥尔德克,多年后又将沃尔克•贝格曼带到了传说中有一千口棺材的小河墓地……

是奥尔德克首先发现了楼兰古城和小河墓地。这样说,并非要贬低和否定两位探险家的惊世发现。一种人云亦云的习惯性谈论已经太久,往往遮蔽了历史的真实面貌——毫不夸张地说,斯文·赫定对楼兰的发现,贝格曼对小河的发现,是奥尔德克发现之后的再发现!如果没有他,这两座遗址可能仍埋在沙漠中不为世人所知。小人物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大作用。在两位瑞典人的探险伟业中,无疑包含了一位罗布人的卓越功绩。因此,在我们记住斯文·赫定、贝格曼的同时,更不应忘记一位普通罗布人的名字——奥尔德克。

奥尔德克在罗布荒原上犹如神助般的发现,无疑为斯文·赫定、贝格曼的再发现确认了方向,引导了道路。如此来说,奥尔德克既是出色的向导,更是沙漠里的预言家。一位土著居民不自觉的发现与职业探险家的自觉发现结合起来,才使我们对历史的挖掘、对文明的探寻成为可能。

楼兰的发现是二十世纪西域探险史的开端,也是持续百年的“丝绸之路热”的滥觞。一九三六年,奥尔德克双目失明。一九四二年,他病故于卡拉庄,终年七十八岁。让我们记住他——罗布人奥尔德克。

今天的罗布泊主要因为自然环境的恶化,无可奈何地干涸了,生命迹象也一点点消失了!

楼兰作为中心枢纽城市,作为咽喉重镇由盛而衰。行走在楼兰大地,万千思绪纷至沓来,她的精神高度和遭遇的灭顶之灾只能是一个永恒的梦幻,罗布泊什么时候才能重回楼兰故地。天地日月怎样轮回,我们生活在一个未知的世界,我们期待罗布泊蓄水,楼兰绿洲新生!也不断有楼兰文化复兴天时、地利、人和的消息传来!但愿这一天不会遥远!

点击进入阅读:精选《天鹅飞过大地》周烈夫的书评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