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落凤坡》杜阳林何竞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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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杜阳林,四川省南部县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华西都市报》原首席记者、资深传媒人;《成都女报》创始人、原总编辑、总经理。撰写的新闻报道多次荣获中国新闻奖、四川新闻奖。现为四川省社科院城市文化研究院院长、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步步为营》《碧海剑心》《龙鸣剑》;诗集《历史的记忆》;散文集《晨风暮雨》等。

何竞,工学学士,文学硕士,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女报》专栏作家,《佛山文艺》连载作家。已出版个人小说集《爱情动物》;与人合著《铸剑——微故事•法治四川》《向往——幸福罗江•百姓故事》等长篇报告文学,《人•鬼•情》等系列图书。

【编辑推荐】

七岁女孩明远秀,随改嫁的母亲来到落凤坡,与“哥哥”许志兴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愫暗生,但因为继父忽患绝症,成绩优异的远秀不能参加高考,后来还以“换亲”的方式,嫁给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年轻人宋国梁。宋国梁出车祸惨死,远秀成为寡妇,又回到落凤坡,受到嫂子邱桃香的百般排挤。远秀善良、坚韧,跟着村里的农技专家学习果树种植,后来还被推举为村主任,带领全村人致富奔小康。从1987到2019年,32年的时间跨度,两“兄妹”的爱情究竟何去何从?落凤坡,这个真实存在的四川小山村,曾经著名的穷困村,也在历史的洪流中悄然发生着改变……

【名人的书评】

一幅广袤而丰富的乡村人物图,一个中国乡村的“小缩影”,一部乡村振兴的协奏曲。◆“小人物”与“大时代”的完美融合,城市文化与乡土文化的交错发展。◆总有那么一个人,默默在背后守着,与你共悲欢。致敬每一段纯真而不渝的爱恋,送给每一个为爱执着的人。◆真实的地方,构设的人物,虚与实、善与恶、美与丑相互碰撞融合,各色的人性之花终结出各样的人间之果。◆字里行间可品味浓厚的四川地域特色。

【落凤坡的书摘】

大时代下小人物的心灵史

改革开放以来,神州大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深刻变革的时代,对每一个普通民众都带来了冲击和震撼,甚至改写着他们人生的走向。《落凤坡》的历史跨度长达32年,从1987年写到2019年,选取的故事背景,便是改革开放的当代中国“千年之变”。

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是伟人和民众共同书写的。《落凤坡》里找不出一个“大人物”,它落笔于四川一个小小的村落——落凤坡,讲述了一群“小人物”的故事。这里曾因坡陡、山高、缺水而戴上贫穷落后的帽子,童谣唱道“有女莫嫁落凤坡”。在这个小小的村落,生活着勤劳善良的百姓,他们劳苦耕作,养儿育女,过着虽艰辛却不乏乐趣的小日子。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改变了村中一家人的命运,从此,将两个原本相爱的年轻男女,各自推入了命运深不见底的漩涡,令他们受尽苦难,被伤害、被摧残、被折磨。即使跌入了深渊谷底,小说中的女主人公明远秀也从未放弃对生活的热爱与希望,她一次又一次奋力游过困境的深海,努力游往光明的彼岸。

明远秀与许志兴长达数十年的苦恋,为《落凤坡》谱写了浪漫与悲情的基调,但比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更为重要的,是一个乡村底层女性在大时代变迁下的成长史和心灵史。小说生动描写了明远秀从一个天真浪漫的女学生、一个悲悲切切的小寡妇,一步步成长为乡村果树种植带头人,成为带领全村人奔向小康的村干部。女性的成长,也许不那么轰轰烈烈,那么雄奇至伟,但更为细水长流、生动细腻。时光之刃,一刀一刀雕刻着她,她在困厄苦难中学会成长,表现得更加勇敢、坚毅和独立。

大时代洪流滚滚,有多少英雄豪杰、多少惊世之举值得书写和赞叹,但《落凤坡》的两位作者却将笔触直抵一群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以小见大,让一滴滴露珠闪耀太阳的光辉。在恢宏的历史潮流中,每个人的作用似乎微不足道,但正是这微不足道的力量推动着社会的进步和历史的发展。这也许是两位作者倾情于一群“乡村小人物”的缘由所在:在这些小人物身上,我们不仅能看到普通群众的奋发向上、积极进取,也能看到岁月荏苒,国家不断出台的好政策如同暖阳,将这个昔日贫瘠落后的村落,变成了今天富饶的“仙境”。时代改写着人们的命运,人们又以各自的方式参与着大时代的歌吟。

小的就是美的。除了“小人物”与“大时代”之间的完美融合,《落凤坡》还有一大艺术特色:书中所出现的每个“配角”,都十分生动,血肉丰满。不管是“耙耳朵”果树专家余大海,还是爱占小便宜的蔡包子,抑或是心中时刻打着小算盘的媒婆五婶,还是连一句“台词”都无的哑巴叔,他们共同构成了“落凤坡群像”。这是一群既有七情六欲、悲欢喜乐,又有人性中崇高伟岸与自私短视交织的村民,他们和“完美”不沾边,但更像生活在我们身旁的普通人,热热闹闹,吵吵嚷嚷,有时善良,有时执拗,有时行事光明磊落,有时又只顾及自己的“一亩三分田”,“真实”得触手可及,生动地构筑了落凤坡这个“烟火人间”。他们在这里认认真真地生活,上演着普通人的悲喜剧。

关于这点,我和《落凤坡》作者之一的杜阳林先生专门交流过。他出生成长在农村,幼时饱受贫寒困苦,小小年纪,便对人性有着自己独到而深刻的认知。有些“素材”,在他心底搁放了几十年,犹如水酿成酒,沙孕为珠,待他有机会提笔书写时,他告诉我,那些活生生的“落凤坡原住民”,他们不是作者“凭空捏造”的,而是争先恐后,自动走到他笔下的,汇成了一条生活的活水。

《落凤坡》的故事告诉我们:小人物的命运更迭,与整个时代的跌宕起伏息息相关。这是一本“小人物”命运史、心灵史的真实写照。一个小小的落凤坡,折射出改革开放之后中国乡村社会几十年的历史巨变,乡村振兴是一条多么艰辛坎坷又光明正确的必由之路。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

李明泉

*章改嫁

五婶只比垂头坐在床前的女人大三岁,但女人的哥嫂都恭恭敬敬叫她“五婶”,女人刘素琼当然也这样唤她。五婶全身*厉害的,除了一张利嘴,便是一双电眼,素琼低头垂眼怕什么,比她更腼腆更寡言的女人,五婶也见识过。五婶迅速在肚里拼凑出对刘素琼的印象:脸色苍白、腰肢细软、头发微黄,看上去身子骨不那么强,但胜在五官秀气,这般苍白的脸孔,有了这样的五官,就让人忽略了她的细胳膊瘦腿,一心一意想要望望她秋水般的眼眸,看看里面除了哀愁,还藏着什么样的情绪。五婶为这个小三岁的“妹子”暗暗叹口气。她长得好看,五婶凭借着做媒人的直觉,一眼就帮许苦根相中了她。

素琼不说话,素琼的嫂子端来一碗溏心蛋,满脸堆笑地开了口:“五婶,不是我们怀疑你做媒的水平,四里八乡的,都晓得五婶做媒,比月老还准,那是错点不了鸳鸯谱的。不过,要真让素琼妹妹嫁到落凤坡去……”五婶的汤匙咣当一声掉进碗里,她直了直腰背,像是预备和素琼嫂子辩论一般,噼里啪啦抢了话头去:“落凤坡,落凤坡,有女莫嫁落凤坡,红苕牛儿打烂锅。她嫂子,你是要说这话吧?”素琼嫂子脸色不自然地一红,不知该不该递个讨好的笑过去。

五婶已推了推面前的溏心蛋,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与火柴来,点燃烟头,在素琼嫂子迷瞪瞪的眼神中,美滋滋吸了一大口,像轻薄的男人一般吐出个大大的烟圈来,眼瞅着素琼仍然像泥塑般一动不动。素琼嫂子呢,半张着嘴巴发了呆,嘴角一扯,意思意思地咧开半个笑,五婶这才冷哼一声,说道:“之前是有这个说法,不过,咱们落凤坡承包到户都好几年了,哪里还能翻这些旧皇历呢?那些懒得烧虱子吃的,自然是一年四季啃红苕当顿,但像苦根这种踏实肯干的,啧啧,他一身力气像蛮牛一般,咋会让家里的婆娘娃儿没有白米挂面吃?实话跟你说吧,她嫂子,如果不是苦根之前的婆娘拖累,他很能挣下一份家底的!再说了,现在你家妹子屁股后面也拖着一个小拖油瓶,好多坏良心的男人,还不肯替人养闺女呢!苦根可是跟我表了态的,如果娶到你家妹子,会把那小丫头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五婶一张利嘴,说得素琼嫂子插不进半句嘴,可巧这时院子里骤然响起一男一女两道尖锐的哭声,嫂子和五婶道个歉,麻溜儿去看自家那小祖宗又和素琼带回来的“拖油瓶”起啥纠纷了。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素琼嫂子收留夫家这个离婚回来的妹妹,已经两三个月了,说心头没一点絮烦,那是骗人的,这不,她将这两个头抵头像是斗鸡的孩子拉开,自家儿子真没出息,一张脸涨得通红,还抽抽噎噎诉说远秀的不是:“妹,呃,妹妹抢我玻璃弹珠。”“你胡说,明明是你输了不认账,还说我抢!”远秀这丫头,倒还真当舅妈是裁判官,认起死理来,素琼嫂子心头火起,索性在两个小冤家屁股上各拍了不轻不重一巴掌,啐道:“屁大一点事,也值得哭哭啼啼的?”看自家儿子嘴一歪又要作势大哭的样子,素琼嫂子于心不忍,偏心地多说远秀一句:“叫你能,还没满七岁呢,一嘴儿的道理!赶明儿跟着你妈,一路改嫁到落凤坡去,舅妈再也管不了你!”远秀瞪圆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忘记了和表哥的小小纠纷,舅妈一走,她就拉着表哥衣摆问道:“落凤坡,那是哪里啊?”小表哥还在生气,袖子胡撸过鼻涕,不怀好意道:“管它是哪里,反正,你是要当你妈的拖油瓶喽。”远秀狠狠瞪了小表哥一眼,她决定自己去窗前听听,到底妈妈要作什么打算。

几个月前,妈妈终于和爸爸离婚,离开之前的家。除了远秀和几件换洗衣衫,她啥都没带,娘俩像是叫花子般,又是爬山又是过河,走得脚指头打水泡,硬是走到了舅舅家,舅舅自然是气的,大手掌像蒲扇,在桌上重重一拍,便是尘灰腾起,大声怒道:“素琼,十二属相你是不是都不占,专门属面瓜的?性子咋就这么弱?那混蛋打你骂你,自从你生了远秀,当闺女是个赔钱货,当你是扫帚星,又不干活又不顾家,包里有两个臭钱就去吃喝赌博,这样的男人,你咋不拿把菜刀把他砍了?砍成八段喂狗,看狗吃不吃!你和他离婚,连一个子儿都没要,这不是便宜他了吗?哦,这八九年时间,你刘素琼在他明家做牛做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到底有啥本事,离婚倒叫你娘俩净身出门,他一分不给一毛不拔呢?”眼看素琼脸色惨白,眼中包两粒大大泪水,摇摇欲坠,舅妈赶紧拉住自己怒气冲天的男人劝道:“素琼妹妹命不好,你就不要再添油加醋说这些话了,你不看看,素琼脸色白得都像一张纸了,经不住你这些狠话!”舅舅这才作罢,暂时收留娘俩住在家里。

娘家毕竟不是自家,何况素琼父母前两年相继逝世,素琼带着一个女儿,天长日久地赖在哥嫂家,也不是个道理,所以,当嫂子小心翼翼说了媒婆过来“坐坐”时,素琼将头压得低低的,没吭气儿说半句反对的话,五婶这便上了门。

这一刻,见屋子只剩素琼一个,五婶索性抬起屁股,也往床边一坐,拉起素琼的手,语重心长道:“若是别的人,我五婶说媒还不会这么不惜力气,但那许苦根,真真是落凤坡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呐,素琼,听我一句话,跟了这样的男人,相当于女人头顶有了一片天,身后有了一个靠,五婶不会害你的。”

远秀看到,闷坐半天的妈妈将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对牢了五婶精光四射的眼,轻轻问道:“五婶,我听说许苦根的老婆,是得心脏病走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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