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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明,江苏常州人,豆瓣阅读人气作者。出版四部小说集《1997年,我们买了螺蛳,却没有牙签》《我亲爱的精神病患者》《万物停止生长时》《青蛙满足灵魂的想象》。2014年获得第12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潜力新人”奖项。
21个故事,石中蜈蚣、无影人、鱼蚌之影、破碎故乡、残破青春……赵志明始终用认真但略显荒诞的音调,写下志怪小说、乡土故事、青春回忆,从这些故事里,你能看到人性中的粗粝和疼痛,他们在说明我们正温热而鲜活地活着。
★第12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潜力新人”
★如果懂得真假不过虚弄,世间奇异皆会有趣。
★当代难得一见的天才说书人。虚无中打捞真实,散漫中溢满虔诚
★赵志明:我希望尽我*的能力,描摹刻画这种奄奄一息的生活,尽量真实,有灰尘扑面的感觉,像马尔克斯的拉丁美洲,像沈从文的湘西风情,像老舍的断魂枪,鲁迅的小酒楼。
★就像小时候邻居老爷爷讲故事,在一个只听得到知了叫声的正午,我看得到那个世界就在眼前,我和说书人就坐在那里。
序:小说家的魔笛、隐身斗篷
赵志明
1998年我开始写小说,结果就是把所有笔下的故事彻底写废了,不复记起。我一直以为,也许里面就有一些很值得玩味的情节,但故事早产的灾难犹如胶卷底片的曝光,不仅模糊只余轮廓,甚至一旦想要细辨心口就会隐隐作痛。2001年至2005年,是我写作稍有心得的时间段,但也有十之六七的故事都是开了个头就被撂在那里,像烂尾楼一般让人心塞,里面有几篇是一直念念不忘的,因为其写出来必是杰作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导致它不得见天日。2005年我来到北京,其间有八年时间我几乎没写下任何东西,如果写作是场战争的话,我只能是一败涂地的那一方。2013年我终于忍不住重新开始写小说,暂不论效果如何,内心倒是定性很多,而且又有了诸多想法激荡不已。
这是一本小说集的序言,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写自序,是要问自己为什么写小说吗?是要问自己究竟想写什么样的小说吗?这固然是老生常谈,而且我私下以为,这是一个小说家早就应该深思熟虑的问题,是写作之初就应该搞定的问题,更何况一个小说家多谈这些也着实无益。至于小说的师承技巧诸如此类,也是和读者毫无干系,最好少提,不提更佳。一个小说家写了一些小说,然后能够付梓成书,这是小说家的幸运,除了白纸黑字,我觉得实在没有什么说的。再之后被一些读者看到,或褒或贬,无可厚非,然则小说家也应该感到庆幸,此外无他。
正因为如此,为了写一篇差强人意的自序,我又翻看了所选篇目的小说,倒让我看出一些端倪,算得上自有意思。比如说,这部小说集的一大特点,竟然恬不知耻地涵盖了1998年至2015年,差不多可以一观我小说的全貌,岂不应了一句俗语,鸡毛绑在柱子上——好大的掸子。当然,也不全然是,说不定是扫帚呢,权当是我敝帚自珍之词了。比如《两只鸭子,一公一母》和《一根火柴》是我大学时写的,当时留下的作品寥寥无几;《我们的懦弱我们的性》写于大学毕业后;《四件套》《侏儒的心》《石中蜈蚣》写于2013年;最近的小说则是《广场眼》《昔人已乘鲤鱼去》等。
粗翻这些小说,涉及的内容很“杂”,很像一盘大杂烩。巧的是,作为一个南方人,从小我就一直喜欢一道名菜“炒大杂烩”,其实这是最不入流的,上不得喜宴台面,不过是把各种残羹剩菜倒在一起回锅炒热而已,看上去“色相”非常不好,但香味两全,很是下饭。中国小说自古以来难登大雅之堂,只供人们茶余饭后消遣,也类似“大杂烩”。这又算是我的敝帚自珍之词,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扑金抹粉。
我平时喜欢看传奇志怪类的小说,久而久之受其影响形成顽疾。举个我最想举的例子。在明清笔记小说中,经常有些奇人道士施展幻术,或剪纸为马,或撒豆成兵,可以让蚂蚁行军打仗,也可以让泥人登台唱戏,绝对让人叹为观止。我一直渴望遇上这些家伙,磕头拜师,学成之后四海为家,凭手艺混碗饭吃,做不成大爷,也不自怨自艾,足以自得其乐。
小说家不就是像这些人吗,利用幻术让真的像假的,让假的像真的。正所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这是我的一点拙见。每个小说家都有自己的一套绝活,属于不传之秘,轻易不示于人,但是,在他们表演的时候,也真是不遗余力,这一点倒是敬请大可放心。小说家就是字斟句酌,外加谋篇布局,舍此无他,不惜捻断胡须,拔光头发,苦心孤诣想要表演一个节目,谁也不想被人喝倒彩,都想着点击量、赞赏和影响力呢。
但是,有没有比较简单的方法判断一个小说家的类别和级数呢?祖师爷爷告诉我:拥有魔笛的小说家是主观派,拥有隐身斗篷的小说家是客观派。主观派小说家通过吹魔笛,召唤出各种人和物,级数越高的召唤出的越丰富。客观派小说家往往披着隐身斗篷,和被主观派小说家召唤出来的人和物混杂在一起,级数越高的越惟妙惟肖。双方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也都能各自达成目标不断升级。不过,如果有这样的小说家,不仅拥有魔笛,也拥有隐身斗篷,那会发生什么呢?
想想看(即使你不是小说家,也不屑成为小说家),在吹响魔笛后,又飞快地披上隐身斗篷,就好比你刚发出指令,然后你自己又接受了这个指令,这是不是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