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贾平凹散文全编:旷世秦腔》贾平凹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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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原名贾平娃,1952年出生,陕西商洛市丹凤县棣花村人。197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西安市文联主席、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院长、《美文》杂志主编,中国海洋大学以及北京师范大学驻校作家等,有“鬼才”之美誉。代表作品有散文《满月儿》《月迹》《丑石》等,小说《商州》《浮躁》《废都》《白夜》《秦腔》《高兴》《古炉》《带灯》《老生》等。其中散文《月迹》获第二届朱自清散文奖。小说《满月儿》1978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腊月•正月》1984年获中国作协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浮躁》1987年获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废都》1997年获法国费米那外国文学奖,《秦腔》2006年获红楼梦奖、2008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古炉》2011年获施耐庵文学奖。

【编辑推荐】

“贾平凹散文全编”是时代文艺出版社2015年重磅打造的文学大师贾平凹的散文集,由八卷本组成,分别是《商州寻根(1978︿1983)》《旷世秦腔(1983︿1984)》《土门胜境(1984︿1989)》《太白山魂(1989︿1992)》《时光长安(1992︿1995)》《远山静水(1995︿1997)》《倾听笔墨(1997︿2002)》《顺从天气(2002︿2012)》。贾平凹成名于散文,其中《丑石》《月迹》《风雨》《落叶》等多篇散文入选中小学教材。他的散文创作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色:内容浩瀚,五彩缤纷,风格迥然,特色鲜明,或内涵深厚,细致灵动;或朴实自然,淡涵哲理,均令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阅读贾平凹的散文,就像走在幽静的道路上,遇见了让人喜欢的颜面身影、花草树木、云间飞雀一样,自动地停下脚步,凝聚心神,看看听听,欢喜不已。此次时代文艺出版社独家出版、首次面世,也是迄今为止*全面、*系统的贾平凹散文大全集,带您一步迈入在当今文坛有鬼才、奇才、怪才之称的、三毛心中的大师级作家、莫言后中国*有可能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大师贾平凹的文学和内心世界。一幅幅隽永的画面由此展开,结下和大师贾平凹一世的不解情缘……

【名人的书评】

贾平凹成名于散文,其中《丑石》《月迹》《风雨》《落叶》等多篇散文入选中小学教材。他的散文创作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色:内容浩瀚,五彩缤纷,风格迥然,特色鲜明,或内涵深厚,细致灵动;或朴实自然,淡涵哲理,均令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阅读贾平凹的散文,就像走在幽静的道路上,遇见了让人喜欢的颜面身影、花草树木、云间飞雀一样,自动地停下脚步,凝聚心神,看看听听,欢喜不已。此次时代文艺出版社独家出版、首次面世,也是迄今为止*全面、*系统的贾平凹散文大全集,带您一步迈入在当今文坛有鬼才、奇才、怪才之称的、三毛心中的大师级作家、莫言后中国*有可能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大师贾平凹的文学和内心世界。

【贾平凹散文全编:旷世秦腔的书摘】

雪  品

冬日,我正在屋里读书,小女从外边跑回来,呜呜地哭。问之,说天太冷了,太阳都冻得脱斑了啊!我拉开窗帘,原来外边下雪了。这孩子,从南方接来后还未见过下雪,却倒有了这般想象:她说先以为是飞花,接住闻,无蕊五香,倏忽又全没有,便惶恐地叫起来。这雪片儿,今年偏来得这么早,虽然悄声悄息的,却浪浪得十分的轻狂,漫空都被搅得烦乱了。屋檐下无缘无故地就坠落了一层;有一些儿在窗前旋转,一时来,一时去,暗声敲磕,有影却总无形;一群儿竟从门缝偷偷地进来了,潜踪蹑迹的样子。巷子显得更窄;巷子外的河岸上,老树在无声地立着,不见了往日悠然自得的钓鱼船。邻户一家老农正弯腰在那块地上埋胡萝卜种,蓑衣奓起来,像是个白色的刺猬。

“浅儿,这是天在下雪呢。”

“下雪?”她第一次有了雪的概念,“天冷就下雪吗?”

“是的,下雪天能不冷吗?”

“爸爸,”孩子又问了,“天为什么要这么冷?天是什么呢?”

“爸爸不知道。”

“爸爸不是读书人吗?爸爸还不知道?”

我苦笑了:读书人只知道天在地的上边,地在天的下边;在上的有太阳,有月亮,有雷,有电;在下的有山川,有河流,鱼,虫,花,鸟,芸芸众人。它们是宇宙的一体,它们又平行相对。地上的水升蒸起来可以是天上云彩,载太阳东西往来,浮星月升降明灭,以此有了天,地上又有了依附,看月阴晴圆缺而消息,观日春夏秋冬而生死。但是,天一有不测风云,地便有旦夕祸福,说雨就雨,说雷就雷,地上只有默默地承受,千年如此,万年亦如此。但是,地上是苦难的,又是博大的,湖海可以盛千顷万顷的暴雨,树林可以纳千钧万钧的飓风,人的寿命是五十年,六十年,人却一代一代繁衍不绝。正是这样,仰天有象,俯地有法,天离不了地,地在天之下永存。也正是这样,天热了,地上树木便生出绿荫;天黑了,地上便有了蜡烛。冬日天冷,水可以结冰,冰下鱼照样活着。山可以驻雪,狐毛越发绒厚,花草树木可以枯死枝叶,根依然活着,即使枯死的枝叶,临死也不屈服,枝可以燃烧,发出火的热光,叶可以变红,红也是火的象征。那邻户的农人不是在地下埋上胡萝卜种,胡萝卜不也是红的颜色吗?做爸爸的读书人不是还在吟“红装素裹,分外妖娆”的诗文吗?

孩子太小了,不能理解我的话,我劝她天冷是不可怕的,落雪也是不可怕的,天上愈是冷,地上愈是有热;天上愈是发白,地上愈是有红,何不去寻那些热的、红的东西呢?小女出去,果然又回来了,手里举着一束梅花,开得妖妖的。

“爸爸,我寻着红了!”

孩子是跑到河岸上去采的,亏她这么用功,跑得大口喘息,满头冒气,脸蛋热烫得通红。我说:“喔,浅儿的脸也是一团火啊!”

孩子乐了,直嚷道她不冷了,就在院子里捧了一堆雪回来,要叫我在炉子上烧死。我便装在缸子里煨火烹茶,顿时便成了一堆清水。

写于1983年1月5日夜静虚村

凉 台 记

最难得的是我家的那块凉台,方是零点七米,长是三米四五,长长方方二点四个平方,并不包括在住房面积之中,而且又有了后门,空气流通。再出来登台眺望,目光可以俯瞰整个城区。妻乐得手舞足蹈,说切切不能堆放杂物,要好好利用起来,遂将那只产蛋的母鸡拦在凉台左角,其余的都壅土置盆,植了花草。从此,凉台就成了天地自然之缩影,花有开的,又有败的,我们便意会着四时交替,草出芽的出芽,枝枯衰的枯衰,我们又体验着生死消息。城市里十分烦嚣,工作是十分繁忙,家庭是我们的温柔乡,凉台又是我们家庭的怡然世界。它一边依楼,三面无托,我们称之是悬空阁;一早一晚又是多雾,只见花草,不辨台栏,我们又谓之云海蜃市。天晴日暖,夫妻就蹲在那里,看蚁虫在花草丛中穿行,笑作是城市人一早一晚上班下班为生机而奔波。偏故意泼水扇风,又以此作狂风暴雨之想,看草叶战栗,花瓣明暗反复,观蚁虫惊恐,四下逃散,又悲想人生旦夕祸福而无可奈何。总之,大千世界就在眼下,再不就事论事,将一切妙事全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妻越发兴致,越发不惜工本,购奇花异草,又置各色盆盘,又置假山鱼缸,凉台日见欣荣。只是遗憾没有鸟儿来歇,妻曾以米作饵,引得几只鸟来,但都吃了谷米,展翅而又去了。

今夏我出外采访,疲疲倦倦回到家,忙去凉台观赏,忽见有一精致竹笼挂在那里,里边是一小鸟,红嘴绿尾,鸣叫不已。妻说是她十元钱买的;挑逗中,却发觉不见了那只鸡,探身望去,原来鸡囚在一只小小木棚里,于凉台外悬挂其空。我问之,妻说:“这花草世界,它没有颜色,又不能鸣叫,放在这里太逊眼了。”我不觉喟然良久,怨妻竟这么糊涂!生蛋之鸡囚之木棚悬空凉台之外,却将小鸟珍藏在花草中,外表好叫声好可以享这红花绿草之福,默默产蛋为业的鸡反遭冷落,难道这凉台愈是雅好,便愈隐藏丑恶?!遂将花草撤去,小鸟放归,空出凉台堆煤、放柴、存杂物,归其原本作用罢了。特写《凉台记》存之。

1983年1月6日夜记

南岭登高

十二岁那年,我在老家放牛,常到南岭山下。南岭是极高的,平日很少能见到山顶,白云四季卧在半腰,将山断成几截,只要那云层连在一起了,方圆几十里便是雨要来了;我常常是赶牛不及,被淋个精湿呢。后来,都在传说山顶上有珍奇的药草,有人便上去了,回来说那里果真有人间未有的绝妙,又采得一笼半篓药草,卖得许多钱。我那时心很不安分,便谋算能上去一次,因此牛就放得十分烦了,牛群常常走散也懒得及时去找,等找着了,就要拴在树桩,用鞭子一下一下狠抽,怨我不能想我所想,干我所干,全是这有口无言的牲口所拖累了。

一日,堂哥要去登山,我便偷偷让他带去了。山上果然还是有路,走了半日,回头一望,群山便都落在身下了。远远看得见我们的村庄。房子竟如火柴盒子大小,村人走动,更小得似黄蚁。我便乐得大叫:山上真好呀,万事万物都在我的脚下了,那整日板着脸面训我的大人们,原来也不过一丁点儿吗?!再往上去,云雾就出现,先是一溜一片的,后就积起团,扑上身来,眼睛看不见了,浑身也湿漉漉难受,用手去抓,却又抓不住。路看不清,其实路也没有了,我不敢松开堂哥的手。又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云雾倏忽却没有了,太阳白光光照着,刺得眼睛睁不开。山顶渐渐看得见,是个莲花状的,但树却分明比下边稀得多,而且又不上长,常常是树弯成弓,枝干下垂,我一跃身就骑了上去。我不明白这么无遮无挡的地方,树怎么长得这么矮呢?堂哥说:“高处风险大嘛!”果然一句没了,忽地吹来,我未站住,险些滚下山去,帽子就如树叶一般飘走了。

两人忙伏在一块巨石下,等风过后,赶忙再往上爬,那些矮树就全然没有了,只是些草,也尽长尖叶。

堂哥就领我四处觅寻药草,自然是有收获,但我却感到呼吸紧张,嘴始终大张,还觉得憋得厉害。身上又发起冷,用力裹紧衣服,也不停地哆嗦。堂哥将他的衣服脱下一件给我,又领我上了一段,但越到上边,越是没了草,一色光秃秃的石崖,连一只鸟儿也不见了。高高的主峰上,眼瞧得一片白光,如镀了银箔,堂哥说那是终年积雪不化所结的坚冰。我要上去看看,他不让,说上去会冻死人的,两人就找柴生火,在缸子煮起米来。但烧了好大一堆柴,那水还不开,好歹将米煮下,到底米不能成饭。我不知这是怎么啦,堂哥也莫名其妙,两人都害怕起来,说:“高处不能呆,赶快下山!”

下山却使我更作苦了,本来山很陡,上来时有一种新奇感所驱使,又是面对着山,现在仰身往下,那沟壑深渊,云聚云散,一看头就发昏,抬脚不敢下步了。沿着那一道梁脊,先是弯着腰,腿不能直起,接着侧起身,还是不行,再就蹲下来,以手为爪,攀扯着树枝野藤慢慢往下溜,但常常脚下的石头就松动了,满山啷隆隆震响。到了此时,方才明白,上山难,山上待着亦难,从山上而下更难。

终在下一个斜坎时,堂哥已经下去了,我无论如何下不去,最后将背上的药篓也丢掉,还是不能下去,就哇哇大哭起来。末了还是堂哥又跑上来,在坎上撑了身子,让我踩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爬下来的。

直到天黑了多时,我们才下了山,我双手空空,鞋也破了,衣也破了,满腿满肚皮都是血道,一到山下就瘫在那里不能动,说:山上有什么好处呀?!我再也不到山上去了。

从那以后,一直五年里,我放牛放得很踏实。

1983年1月14日静虚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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