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精神病学家》[美]卡勒·卡尔黄洁芳译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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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卡勒·卡尔

美国著名小说家、军旅作家。

长期活跃在电影、电视和戏剧领域。

多篇著作刊登在《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著名报刊上。

代表作有《异教徒》《暗黑天使》《精神病学家》《破碎的秘境》等。

【编辑推荐】

美国著名小说家卡勒·卡尔的犯罪小说。今年秋冬,即将同名电视剧即将开播。

开播日期为美国时间2018年1月22日,TNT电视台。

这是一个变态杀人案的破获过程。

纽约首位女探长、精神科医师、《纽约时报》记者强强联合,各自从自己擅长的领域——犯罪学、精神心理学、舆论与新闻——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与侦查!

故事发生在1896年的纽约,那时的纽约一片的繁荣的景象,一边是科技的长足进步,一边是贫富差距的加剧。这时发生了一连串男童妓被残忍杀害,新任警察局长,日后的第26任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找来了犯罪心理学家拉兹洛·克莱斯勒、记者约翰·摩尔去秘密调查。他们也不是孤军奋战,时任局长秘书,日后成为首位女警探的莎拉·霍华德组织了一个行动小组,利用心理学和新兴的法医学,拔丝抽茧,去抓捕这个连环杀手。

【名人的书评】

★震惊世界的犯罪小说!

★纽约首位女探长×精神科医师×《纽约时报》记者铁三角联合探案!

★起底纽约*个变态杀手的落网!

★是什么让一个少年,蜕变成了一个变态杀人魔?

★改编自本小说的美剧《沉默的天使》即将开播

★好莱坞著名演员丹尼尔·布鲁赫卢克·伊万斯达科塔·范宁领衔主演!

★小心!藏在人群里的精神变态者!

【精神病学家的书摘】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深夜两点突然响起,惊醒了我的祖母和她的女仆。这是1896年3月3日,华盛顿广场北街19号我祖母的旧居。当时的我正躺在床上,半醉半醒(或许睡个好觉能让我更加清醒)。可是潜意识里,我知道无论门外是谁,他要找的人一定是我。我痛苦地钻进枕头深处,期待那个人能够主动放弃并迅速消失。

“摩尔夫人!”我听见女仆在说话,“外面很吵,我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去,”祖母干脆地回答,“把我的孙子叫醒,哈瑞特。肯定是他又欠了赌债,忘了还。”

随后,我听见脚步声向我的卧室走来,我*好还是赶紧爬起来。自从两年前和华盛顿的茱莉亚·普拉特小姐解除婚约之后,我就和祖母住在一起。老太太对我的生活方式一直颇有微词。虽然我一再自称清白——作为《纽约时报》专门负责案件报道的记者,出入这个城市的地下场所,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是我的工作职责之一,然而祖母始终无法接受我牵强附会的理由。并且,每日回家后我的种种作为也让她越发相信,流连于舞厅和赌桌完全是我的自发行为而并非工作所迫。想到刚才祖母对女仆所说的“赌债”之言,我深刻地意识到有必要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于是赶紧套上一件黑色睡袍,整理了头上的乱发,赶在女仆到来之前,矜持而傲慢地将门打开,并摆出一副清醒镇定、严肃庄重的模样。

“啊,哈瑞特,”我将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没必要慌张。刚才我在浏览一篇报道的材料,发现有些东西忘在办公室里。肯定是那孩子帮我把材料取回来了。”

女仆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约翰!”祖母的声音响起,“是你在说话吗?”

“不是,祖母,”我一边回答,一边踩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走下楼梯,“是霍尔摩斯医生。”霍尔摩斯医生是个冷酷无情的杀人犯和骗子,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费城等候执行绞刑。对祖母来说,他从刑场逃脱并跑到纽约来谋杀她或许是祖母所能想象到的*可怕的噩梦。我走到祖母的房间,亲吻她的脸颊。虽然她的脸上没有笑意,但我知道她是开心的。

“别胡说八道,约翰,这是你*讨人厌的地方。也不要以为长得帅就能让我不那么烦你。”敲门声又响起来,还夹杂着一个男孩的声音,他在高喊我的名字。祖母的眉头皱得更深,“到底是谁?他究竟要干什么?”

“应该是给我送文件的。”我谎称,但内心深处对于这个执着堵在门口要见我的年轻人的身份产生了一丝不安。

“送文件的?”祖母根本不相信我的话,“那好,开门吧。”

我迅速却又小心翼翼地来到楼下,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可是却又不能完全肯定。虽然声音很稚嫩,但我依然警惕——1896年的纽约我所遇见过的一些*凶残的盗贼和杀人犯也只不过是少年而已。

“摩尔先生!”门口的少年还在喊,又朝门踢了几脚,“我要见约翰·舒勒·摩尔先生!”

我站在门厅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上,“你是谁?”我一边问话,一边将手放在门锁上。

“是我,先生!史迪威,先生!”

我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将厚重的大门打开。门外祖母*没有换掉的汽油灯依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灯下站着史迪威·泰戈特,人称“水管史迪威”。史迪威只有11岁,却曾经一度是纽约警局十五分局的烦恼之源;但现在的他已经改过自新,是我的好朋友——著名医生、精神病学家拉兹洛·科雷兹勒——的车夫,并帮他打理一些杂事。史迪威斜倚在门外一根白色廊柱旁,喘着粗气,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

“史迪威!”我注意到他的棕色头发已被汗水浸透,互相缠结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他身后不远处停着科雷兹勒的马车,拉车的是一匹名为弗雷德里克的公马。马车帘子放了下来。这牲畜和史迪威一样,全身都淌着汗,在三月早春的空气里呼呼冒着热气。“科雷兹勒医生也来了吗?”

“医生让你跟我走!”史迪威急匆匆地说道,“马上!”

“去哪儿?现在可是凌晨两点——”

“现在就走!”他显然不想解释,于是我让他等我穿好衣服。这时,祖母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说不管“那位古怪的科雷兹勒医生”和我在凌晨两点要去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没有理会祖母的怨言,随手拿了一件花呢外套便跳上了马车。

还未等我坐稳,史迪威便迫不及待地扬起马鞭出发了。我重重地摔倒在车厢内的坐垫上,暗下决心这趟车钱绝不支付一个子儿,可是史迪威脸上恐惧的表情让我感到吃惊。马车以惊人的速度在华盛顿广场的鹅卵石路上飞奔,我只能勉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直到车子拐到百老汇鲁斯大道的石板路上,车子的颠簸和冲撞才稍微缓解。我们一路向南,然后向东,驶向科雷兹勒医生在曼哈顿的办公处所。越往深处走,街区变得越发廉价和肮脏,那里就是著名的“下东区”。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以为是科雷兹勒医生出了事,或许那就是史迪威如此急躁的原因。要知道,他对待弗雷德里克(拉车的马匹)从未像今天这样粗暴。科雷兹勒是*个令史迪威无法拳脚相向的人,也是史迪威没有被兰德尔岛“少年感化院”关押的*原因。史迪威曾经被认为是“小偷、窃贼、酗酒闹事者、尼古丁瘾君子、赌庄常客、骗子”,“天生便具有可怕的破坏性”(警方语)。十岁时,他攻击了一个据说想要侵犯他的兰德尔岛监狱守卫,并将对方致残(在二十五年前的报纸语言里,“侵犯”的意思就是强奸)。由于那个守卫已经结婚成家,史迪威的控词乃至他的精神状态都受到法庭的质疑。科雷兹勒医生就是在这个时候介入的,他是当时*出色的司法精神病学家之一。在史迪威的听证会上,科雷兹勒向所有人描述了一个街头孩童是如何艰难生存下来的故事——史迪威三岁就被母亲遗弃,那个女人染上了鸦片毒瘾,疏于照顾自己的孩子,并*终成为毒品交易商的情妇。法官被科雷兹勒的描述所感动,并开始怀疑监狱守卫证词的真实性。*终他同意释放史迪威,但有一个条件:科雷兹勒必须收留这个孩子,并为他将来的行为做出担保。科雷兹勒那时候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史迪威脱胎换骨,面目一新。和其他人一样,史迪威对医生完全忠诚,虽然这位医生性格古怪,不太合群。

“史迪威,”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盖过车轮的嘈杂,“科雷兹勒医生究竟在哪里?他还好吗?”

“他在学院!”史迪威睁着大大的蓝色眼睛说道。拉兹洛的工作大都在科雷兹勒儿童学院。它既是一所学校也是研究所,建于八十年代,由科雷兹勒个人创立。我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想法,因为我们已经来到百老汇和休斯敦街道的交叉地带。在这里,人们戏称,你可以朝任何一个地方开枪,却绝不会伤到一个“好”人。史迪威一边驾车,一边大声吆喝着,把酒鬼、赌徒、吗啡和可卡因瘾君子、妓女们和流浪汉纷纷赶到人行道上,对于他们的恶毒咒骂充耳不闻。

“我们也去学院吗?”我喊道,但史迪威突然在斯普林大街勒住马缰,惊扰了路边音乐厅的生意。那里是妓女们的生意场所,她们通常乔装成舞蹈演员,在音乐厅和来自城外的倒霉蛋们约定之后幽会的地方。从斯普林大街,史迪威又拐向德兰西大街,这里的街道已被拓宽,以便从刚刚开始兴建的新威廉斯堡大桥驶来的车流可以从这里通过。接下来我们又飞速掠过若干黑暗的影院建筑,在转过的每一个街角,我仿佛都听到了暗处传来的绝望和疯癫的呻吟:肮脏的小酒馆兜售着掺假的劣酒,脏兮兮的木板上放着许多杯子,酒里掺着轻质汽油或者樟脑,只需五分钱一杯。史迪威完全没有减速——似乎正全速驶向这个城市的边缘。

我*后一次企图和他沟通:“我们是要去学院吗?”

史迪威摇头,再次甩起马鞭。我耸耸肩,坐回座位里,思索着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这个年轻人几近疯狂,要知道,虽然年轻,但史迪威所经历过的纽约恐怖事件并不比任何人少。

穿过德兰西大街缤纷各异的水果摊和服装店,我们来到下东区*贫穷脏乱的棚屋区,位于克里尔斯胡克以北滨水一带的贫民窟。入眼之处满是密密麻麻的棚屋和劣质住宅,这是一片移民混居地带,爱尔兰人占据着德兰西大街以南,匈牙利人盘踞在北部,靠近休斯敦大街。破旧的房屋间偶尔可见某个不明教派建立的小教堂。即便在这个干冷的早晨,屋顶也晾晒着一排排衣物。床单和布片已经冻得干硬,冷风吹过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但事实上,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称得上诡异——鬼魅一般的暗影出没于房前屋后,又悄然消失在漆黑的巷尾,他们衣衫褴褛,光脚踩在路上,完全忽略了街面已经被冻硬的马粪、尿水和烟灰覆盖的事实。不知是人为还是其他原因,这里的人们并不知何为秩序。无论是对于访客还是住户,他们*的愿望或许就是远离贫民窟,并盼望它日渐衰败。

在德兰西大街的尽头,混合着海水和淡水的味道,还有滨水区居民每天倾倒的垃圾的恶臭,产生出了属于“东河”的独特气味。很快,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阴影——正在兴建的威廉斯堡大桥的引桥。史迪威毫不犹豫地驱车驶入,马蹄和车轮敲击着木结构的桥面,发出更大的声响。

桥下是错综复杂的钢铁支撑结构,将铁桥架在离水面几十英尺的空中。我开始怀疑是否已经到达目的地——因为桥上的塔楼明显还没有建好,距离竣工之日似乎遥遥无期。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隐约的轮廓,仿佛一座巨大中国寺庙的外墙。一幢花岗岩的建筑,*建有两处塔楼,塔楼四周环绕着通道——这是威廉斯堡大桥连接曼哈顿一端的锚碇建筑,用来固定大桥的钢制悬索,以支撑桥体结构。然而,我将它比作一间庙宇也并非毫无道理。和布鲁克林大桥的哥特式尖拱一样,这座位于东河河面上的通道也同样具有神圣的意味:无数工人投身于对建筑工程的信仰,正是出于这种信仰,曼哈顿才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涌现出无数建筑奇迹。然而我并不知道的是,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在威廉斯堡大桥西面锚桥上出现的血祭,却有着和建筑信仰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在锚桥塔楼的入口处,昏暗的灯光下站着几个巡警。他们手里提着吊灯,衣服上的铜质徽章显示了他们的身份——来自第十三分局(不久之前我们还经过了他们位于德兰西大街上的警局)。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位来自十五分局的警长。这是很不寻常的,作为一个有两年警迅报道经验的纽约当地人,我十分清楚地知道,纽约各个分局几乎都是各自为政(历史上还曾经出现过不同分局公开相互为战的事情)。发生在十三分局的案件却传唤了一位十五分局的警长,这暗示着一起重大案件的发生。

史迪威*终将马车停在这群穿着蓝色制服外套的家伙面前,然后从他的座位上跳下来,牵着马走到路边,那里堆着许多建筑材料和工具。少年以惯常的不信任打量着这群警察。来自十五分局的警长是一个高个子爱尔兰人,因为没有像其他警长那样蓄有胡须而显得脸色分外苍白。他走到史迪威面前,笑容里满是威胁。

“这不是史迪威·泰戈特吗?”他的话语里显露出明显的爱尔兰口音,“你不会以为局长大老远地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把你海扁一顿吧,史迪威?”

我跳下马车,走向史迪威,看到他愠怒地瞪着警长。“别放在心上,史迪威,”我悄悄对他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听到我这样说,少年笑了。我继续说道,“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史迪威用头示意着北面的塔楼,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就在那边,医生说让你过去。”

我朝塔楼门口走去,但史迪威却没有动,“你不去吗?”

小伙子耸耸肩,转过身点燃香烟。“我已经看过,再也不想看了。我会在这里等你然后送你回家,摩尔先生,医生是这么吩咐的。”

我转身朝塔楼走去,内心越发觉得不安。在塔楼门口,警长伸手拦住了我。“你究竟是谁?居然让史迪威大半夜地拉着你过来?这里是犯罪现场,你知道的。”我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和职业。他听后笑了,露出一颗闪亮的金牙。“啊,原来是大记者——居然是《纽约时报》的记者!好吧,摩尔先生,我也刚到,是紧急呼叫。很显然,我是他们*信任的人。我叫福林,福气的福,森林的林,先生,我可不是什么小喽啰,我是警长。来吧,咱俩一起进去。史迪威,你小子老实点,小心我把你送回兰德尔监狱去!”

史迪威给了他一个背影。“舔你自己的屁股去吧!”他嘟囔着,音量刚好能够让警长听见。福林怒气冲冲地转过身,随后仿佛突然想起我的存在,强忍了自己的怒气:“简直不可救药,那家伙。摩尔先生,我简直不能想象,像您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一定是需要他提供案件线索,一定是这样的。我们走吧,先生,小心脚下,这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没有夸张。我跌跌撞撞地走上一段崎岖不平的楼梯,楼梯*站着另外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这是十三分局的一个巡警,看见我们过来,他转身对旁人说道:“是福林警长,先生。他来了。”

走过楼梯,我们进入一间小屋,里面零散地摆放着锯木架、厚木板、几个钉桶,还有一些金属和电线。墙上有一扇窗,将四周的景色一览无余——身后的城市,河水,还有面前亟待完工的塔楼。房间外面有一条通道直通塔楼,通道旁边站着一个小眼睛的大胡子警探,名叫帕特里克·康诺尔。我之前在桑树街的警察总部见过他。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双手背在身后,脚掌敲击着地面,正在眺望着远处的河水,这个熟悉的背影属于西奥多·罗斯福。

“福林警长,”罗斯福并未转过身来,“之所以叫你来,是因为这次的案件十分恐怖,甚至可以说,恐怖至极。”

我内心的不安猛然剧增。西奥多转过身,他的外表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身穿一件质料上乘的格子西装,*近他很喜欢打扮成这样;和他的方脑袋相比,眼镜和镜片后的眼睛都显得太小;满脸的胡楂中间露出硕大的鼻子。可是,今天的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对了,他的牙齿。他习惯性地会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是今天,他的下颌紧闭,说不清楚是因为愤怒还是郁闷。显而易见,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我的到来似乎让他更加郁闷。“怎么是你,摩尔?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罗斯福。”尽管内心紧张,我还是伸出手去和他致意。

他握着我的手,似乎不愿放开。“什么——哦,抱歉,摩尔。我很高兴见到你,当然,我很高兴。可是,是谁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我是被科雷兹勒派人强行绑架来的。是他的命令,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科雷兹勒!”西奥多低声自语,他看向窗外,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又似乎有些恐惧,这完全不像他。“是的,科雷兹勒曾经来过。”

“来过?你是说他又走了?”

“在我来之前。只留下一张字条,还有一份报告。”西奥多给我看紧握在他左手的一张纸。“案件的初步调查。他是他们找到的*个医生。虽然没有什么用……”

我揽过他的肩,“罗斯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长官,我也想知道,”福林警长插嘴,语气中有一丝令人反感的谄媚,“我们十五分局的人都很少有睡完整觉的时候,我会尽快——”

“很好,”罗斯福说,似乎内心已经做好准备,“你们俩的胃没有毛病吧?”

我没有回答,福林警长又开始调侃自己一生已经见过无数恐怖的景象,但西奥多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他示意我们那条通往塔楼的路,于是康诺尔探长退到一边,福林警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尽管内心恐惧,我脑海中涌现的*个的念头竟然是:通道两边的景色要比在塔楼房间窗户看到的风景更加壮观。河对岸是威廉士堡,曾经的宁静小镇很快就要变成喧嚣城市的一部分。数月之内,它将被正式纳入大纽约的版图。南面是布鲁克林大桥;西南不远处可以眺望印刷社广场上*修建的高楼;而在我们脚下,黑色的河水不断翻滚——

接着,我便看见了。很古怪,我竟然花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许我根本就没有明白过来。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每一处都不对劲,都如此……扭曲。我怎么能够指望自己迅速明白眼前发生的景象呢?

路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的尸体。我无法判断性别,因为尽管身体特征显示为男性,但他却穿着一件旧式的女士无袖内衣,脸上画着浓重的女性妆容。也许死者是一名女性吧,但却十分令人可疑。死者的双手被捆在身后,腿部弯曲呈下跪的姿势,迫使脸部朝向大桥的钢索方向。他下身赤裸,没有穿鞋,只有一只袜子可怜地耷拉在足腕部。然后,他的身上……

他的脸并没有遭受暴打,也没有擦伤的痕迹——脸上的妆容还依旧完整,但眼睛已经被抠去,只留下两个还淌着血的黑窟窿。嘴里有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颈上有一道很宽的伤口,但伤口处血迹并不多。腹部纵横交错着许多巨大的撕裂伤痕,几乎可见内部的大小器官。右手也被完整地切了下来。除此之外,另一处可怕的创伤在死者的下体部位,整个生殖器被切下来,塞进了死者的嘴里——这也解释了先前死者嘴里那块血肉模糊的东西的由来。他的臀部也被完全割掉,只剩一个巨大的……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就在我努力想消化眼前景象的一两分钟里,身边的景色似乎也发生了变化,蜕变为一片漆黑的海洋,将我完全淹没。我仿佛听到轮船经过发出轰鸣,却发现原来是耳朵里的血液在四处奔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了,于是我赶紧转身抓住栏杆,将自己的脑袋伸出去,悬在水面之上。

“长官!”康诺尔大喊,从塔楼里冲出来。但西奥多比他更快一步,跳起来抓住了我。

“放松,约翰,”他一边说话,一边用他如拳击运动员一般健壮的身躯让我依靠,“深呼吸。”

我照着他的话去做,却突然听到一旁的福林警长吹了一个长长的拖着尾音的口哨,他紧盯着死者的尸体,“好吧,”他对着尸体说道,仿佛并不在意和死者对话,“有人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小乔吉奥,还是叫你格洛丽亚?你看上去糟透了!”

“所以,你认识这个孩子,福林?”西奥多一边询问,一边将我靠在墙上,我的大脑渐渐恢复正常。

“是的,长官。”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福林脸上的笑容。“他可不是个孩子,至少行为上不像个孩子。他的姓氏是桑托雷利,应该是十三岁左右,*初他说自己叫乔吉奥,自从他开始在帕雷斯舞厅外招揽生意,这个阴阳人就开始自称格洛丽亚了。”

“阴阳人?”我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为什么你说他是阴阳人?”

福林的笑容更深了。“要不然叫他什么呢,摩尔先生?他不是男人,从那怪异的做派就能看出来。可是上帝也没有把他生为女人。这种人,我都叫他们阴阳人。”

西奥多的手顶在腰间,手指握成拳头——他已经忍无可忍。“我对你的分析不感兴趣,警长。不管怎样,这个男孩还是个孩子,而且被残忍地杀害了。”

福林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瞥了尸体一眼,“您说得对,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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