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空山·草马》葛水平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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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葛水平,1965年生,山西省沁水县人。曾出版诗集,散文集《心灵的行走》,有中篇小说《甩鞭》、《地气》、《天殇》、《狗狗狗》、《喊山》,长篇小说《裸地》等。获得鲁迅文学奖等多种国内奖项。国家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编辑推荐】

本书收入作者的一系列名篇,《喊山》《天下》《黑雪球》《黑口》《黑脉》《天殇》《守望》等。作者本人与笔下女性息息相通,也似乎被这种奋斗和坚忍的力量所感染,理解她们的悲苦与不甘,抚慰她们的心灵创伤,不懈书写她们的故事。

【名人的书评】

“中国当代著名女作家大系·小说卷”是太白文艺出版社岁末年初的重点图书。所收入的女作家:张抗抗、方方、林白、叶广芩、邵丽、乔叶、鲁敏……皆为获过各种国家大奖又为读者熟知并喜爱的作家。作者简介是一张精美彩色折页,分别有十多幅她们各个历史时期的照片,记录着她们在文坛上一些重要时刻和岁月留影,非常珍贵。作品之后,附有一篇访谈或综述性评论,以及创作年表。使得这套丛书更具资料性、学术性,也有研究价值、收藏价值。

葛水水平作为一位从赵树理故乡走出的作家,继承“山药蛋派”的传统,坚持书写小人物,书写乡土风情的风格,其笔下故事讲述各种各样的乡村女性,她们命运卑微,生活波折,但都对生活怀有美好的信念。作品中人物都在平凡外面下,在艰苦生活之中,充满着对生活抗争的力量及对美好人生的执着追求与向往。作品洋溢着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和美好的温情。

【空山·草马的书摘】

喊山

太行大峡谷走到这里开始瘦了,瘦得只剩下一道细细的梁。从远处望去,赤条条的青石头悬壁上下,绕着几丝云,像一头抽干了力气的骡子,瘦得肋骨一条条挂出来,挂了几户人家。

这梁上的几户人家,平常说话面对不上面,要喊,喊比走要快。一个在对面喊,一个在这边答,隔着一条几十米直陡上下的深沟,声音倒传得很远。

韩冲一大早起来,端了碗吸溜了一口汤,咬了一嘴黄米窝头,冲着对面口齿不清地喊:“琴花,对面甲寨上的琴花,问问发兴割了麦,是不是要混插豆?”

对面发兴家里的琴花坐在崖边上端了碗喝汤,听到是岸山坪的韩冲喊,知道韩冲想过来在自己的身上欢快欢快。斜下碗给鸡们泼过去碗底的米渣子,站起来冲着这边喊:“发兴不在家,出山去矿上了。恐怕是要混插豆。”

这边厢韩冲一激动,又咬了一嘴黄米窝头,喊:“你没有让发兴回来给咱弄几个雷管?獾把玉茭糟害得比人掰的还干净,得炸炸了。”

对面发兴家里的喊:“矿上的雷管看得比鸡屁眼还紧,休想抠出个蛋来。上一次给你的雷管你用没了?”韩冲咽下了黄米窝头口齿清爽地喊:“收了套就没有下的了。”

对面发兴家里的喊:“收了套,给我多拿几斤獾肉来啊!”

韩冲仰头喝了碗里的汤站起来敲了碗喊:“不给你拿,给谁?你是獾的丈母娘呀。”

韩冲听得对面有笑声浪过来,心里就有了一阵紧一阵的高兴。哼着秧歌调往粉房的院子里走,刚一转身,迎面碰上了岸山坪外地来落户的腊宏。腊宏掮了担子,担子上绕了一团麻绳,麻绳上绑了一把斧子,像是要进后山圪梁上砍柴。韩冲说:“砍柴?”腊宏说:“呵呵,砍柴。”两个人错过身体,韩冲回到屋子里驾了驴准备磨粉。

腊宏是从四川到岸山坪来落住的。到了这里,听人说山上有空房子就拖儿带女地上来了。岸山坪的空房子多,主要是山上的人迁走留下来的。以往开山,煤矿拉坑木包了山上的树,砍树的人就发愁没有空房子住,现在有空房子住了,山上的树倒没有了。獾和人一样,在山脊上挂不住了就迁到了深沟里,人寻了平坦地去,獾寻了人不落脚踪的地藏。腊宏来山上时领了哑巴老婆,还有一个闺女、一个男孩。腊宏上山时肩上挑着落户的家当,哑巴老婆跟在后面,手里牵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哑巴的脸蛋因攀山通红透亮,平常的蓝衣,干净、平展,走了远路却看不出旅途的尘迹来。山上不见有生人来,惹得岸山坪的人们稀罕得看了好一阵子。腊宏指着老婆告诉岸山坪看热闹的人,说:“哑巴。你们不要逗她,她有羊角疯病,疯起来咬人。”岸山坪的人们想,这个哑巴看上去干净利索的,要不是有病,要不是哑巴,她肯定不嫁给腊宏这样的人。话说回来,腊宏是个什么样的人——瓦刀脸,干巴精瘦,豆豆眼,干黄的脸皮上有害水痘留下来的窝窝。韩冲领着腊宏转一圈子也没有找下一个合适的屋,转来转去就转到韩冲喂驴的石板屋子前,腊宏停下了。

腊宏说:“这个屋子好。”韩冲说:“这个屋子怎么好?”腊宏说:“发家快致富,人下猪上来。”韩冲看到腊宏指着墙上的标语笑着说。标语是撤乡并镇村干部搞口号让岸山坪人写的。当初是韩冲磨粉的粉房。磨坊主要收入是养猪致富。韩冲说:“就写个养猪致富的口号。”写字的人想了这句话。字写好了,韩冲从嘴里念出来,越念越觉得不对劲。这句话不能细琢磨,细琢磨就想笑。韩冲不在这里磨粉了,反正空房子多,就换了一个空房子磨粉。韩冲说:“我喂着驴呢,你看上了,我就牵走驴,你来住。”韩冲可怜腊宏大老远的来岸山坪,山上的条件不好,有这么个条件还能说不满足人家?腊宏其实不是看中了那标语,他主要是看中了房子,石头房子离庄上远,他不愿意抬头低头地碰见人。

住下来了,岸山坪的人们才知道腊宏人懒,腿脚也不勤快。其实靠山吃山的庄稼人,只要不懒,哪有山能让人吃尽的?但腊宏常常顾不住嘴,要出去讨饭。出去大都是腊月天、正月天,或七月十五、八月十五,赶节不隔夜,大早出去,一到天黑就回来。腊宏每天回来都背一蛇皮袋从山下讨来的白馍和米团子。山里人实诚,常常顾不上想自己的难老想别人的难,同情眼前事,恓惶落难人。哑巴老婆把白馍切成片,把米团子挖了里边的豆馅,摆放在有阳光的石板上晒。雪白的馍、金黄的米团子晒在石板地上,走过去的人都要回过头咧开嘴笑,笑哑巴聪明,知道米团子是豆馅,容易早坏。

腊宏的闺女没有个正经名字,叫大。腊月天和正月天,岸山坪的人会看到,腊宏闺女大端了豆馅吃,紫红色的豆馅上放着两片酸萝卜。韩冲说:“大,甜馅就着个酸萝卜吃是个什么味道?”大以为韩冲笑话她,就翻他一眼,说:“龟儿子。”韩冲也不计较她骂了个啥,就往她碗里夹了两张粉浆饼子,大快步扭回身搂了碗,进了自己的屋里,一会拽着哑巴出来指着韩冲看,哑巴乖巧的脸蛋冲韩冲点点头,咧开的嘴里露出了豁牙,吹风露气地笑,有一点感谢的意思。

韩冲说:“没啥,就两张粉浆饼子。”

韩冲给岸山坪的人解释说:“哑巴不会说话,心眼多,你要不给她说清楚,她还以为害她闺女呢。”

挖了豆馅的米团子晒干了,煮在锅里,米团子的味道就出来了。哑巴出门的时候很少,岸山坪的人觉得哑巴要比腊宏小好多岁,看上去比腊宏的闺女大不了几岁,也拿不准到底小多少岁。哑巴要出门也是在自己的家门口,怀里抱着儿,门墩上坐着闺女,身上衣服不新却看上去很干净,清清爽爽的小样还真让青壮汉们回头想多看几眼。两年下来,靠门墩的墙被磨得亮汪汪的,太阳一照,还反光,打老远看了就知道是坐门墩的人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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