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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011<延河>名家推荐书系:短篇小说卷》编辑推荐:我们这个时代太快了,太物质了,这给文学的存活和提升造成了大障碍,因为文学是需要时间和空间反复沉淀过滤的,需要不断地挤掉一些水分和杂质予以还原。中国太大了,西北从时空上作为这一格局的一个高地,西安作为这一高地的桥头堡,单就文学来说,眼里心里也应该有自己的风云。我们用编年选的方式,投一年之中国文学以西北之一望,收文学风云于别样的视角之下,原本是要给信仰文学的人一种见证,也是想要保藏一种当代生命情态的鲜活波动。
去年春夏之交,我任主编的《延河》成功改版大型文学月刊之后,我与青年编辑家、《延河》执行主编阎安就商定,要依托《延河》这一老牌子的号召力,立足时代,放眼全国,每年编一套年选性的文学书系出来,在这个文学信仰和文学生态日显式微的时候,为文学做点深度性的事情。
这些年,中国文坛上每年都会有不少文学年选出来,但是都有不尽人意处,要么是一家之言,要么是某类官方评奖委员会的结果,要么有地域差别,免不了它的局限。我一直有个感同身受的体会,就是东西写得好的人,大都活在一种信仰里,而读者大众在信息洪流的冲击下,往往迷失了走近文学的通道。因此,《延河》年选要克服其他年选的局限,真正为好作家、好作品负责,为读者负责,这就需要摸索一点新的思路和方法。大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们这个年选书系采取了由活跃于当下文坛的二十几位知名作家、知名批评家和知名编辑家联袂推荐的方式。我以为名家推荐,比较直截了当。名作家推荐,他占有直觉性的制高点,更注重风格及其影响力的时代维度。名批评家推荐,眼界宽,眼光远,往往能体现出高屋建瓴式的宏观整合。而名编辑家没有门户之见,懂得现在读者的需要,更讲究兼包并蓄。各路名家联袂推荐,我们从他们的共同点和分歧点的结合部,是否可以搞出一个年度更接近读者及其文学真理的文学书系,我们希望这是一种值得期待的可能。
文学难免偏见,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文学是偏见的产物。编辑年选要对当下文学通盘考虑,要进行大跨度的、全局性的综合,原来是个苦差事。这次《延河》在全国范围里邀请了二十多位方家来进行总体遴选,本意是要最大限度的力克偏见,但可能最后也会出现见仁见智的局面。虽然众口难调,但我们的原则是,调总比不调要好。综合了更多方面的意见,涵盖面扩大了,普遍性提高了,自然也应该包含了相应多的权威性和说服力。作为主编,我干的实际工作远没有阎安和专家们多,二十几位方家的名字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这里要好好地感谢他们。
我还想有一点赘述,就是我们这个时代太快了,太物质了,这给文学的存活和提升造成了大障碍,因为文学是需要时间和空间反复沉淀过滤的,需要不断地挤掉一些水分和杂质予以还原。中国太大了,西北从时空上作为这一格局的一个高地,西安作为这一高地的桥头堡,单就文学来说,眼里心里也应该有自己的风云。我们用编年选的方式,投一年之中国文学以西北之一望,收文学风云于别样的视角之下,原本是要给信仰文学的人一种见证,也是想要保藏一种当代生命情态的鲜活波动。
我花了一月有余的时间评读了《延河》这套年选,深感即使在我们的时代,文学不虚,年选值得一看。
我也很希望明年的《延河》年选要比今年编得更好,更有水准,更值得大家期待。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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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咱可要给他钱!要说,信鸽可比肉鸽强多了,天天被驯着飞呢,吃的也不是饲料! 妻子从科学角度回应,但她似乎不太感兴趣,她正皱着眉,忧心忡忡、举棋不定的样子, 唉,这个油啊,是个大问题!我跟同事今天在网上研究了半天,完全糊涂了,都说橄榄油好,可是它的亚麻酸只含百分之一,反而是老式的菜籽油最高,百分之十一!花生油呢,不饱和脂肪量仅次于橄榄油,可它不舍胚芽,那玩意儿对心脏好!葵花子油也不赖,强就强在亚油酸最高,跟死贵的红花油差不多……这些科学家真是的,说这么多干吗,这叫我买哪一种好呢?
穆先生不再盯着妻子了,明白他不可能再问到什么。同谋的负罪感像瘪掉的气球。或者,他并没有资格去刺探妻子。
事实上,就在今天早上,养鸽人伸长脖子告诉他: 一大早就集鸽了,它们被送到玉门去了。
露台上的鸽子笼透明起来,像天空那样空荡着。穆先生一阵恐慌,他的生活,复将沉入死疙瘩一般、连微澜都没有的平静吧,阳台之外,继续重复雷同的画面。
穆先生羞耻得热泪盈眶。他同情自己,甚而也同情起妻子,他们亲为夫妻,日同食夜共眠,实则却是各自惨淡经营。他同样并不真的理解她,也从未真正关心过她,她或许比他更为不幸——花生油、橄榄油、大豆油、葵花子油……这就是她真正的兴趣吗?想一想,真太凄凉了。
楼下的,我收到短信!司放员今天六点零八分开笼放鸽了。想想看!你想想看啊,它们开始了! 养鸽人举着手机冲穆先生挥舞。
今天是第三天了。 养鸽人忠诚地报告, 三十七只小东西正使劲飞着呢!看天气报告了吗,昨天西部地区大雨…… 他的脸依然被鸽笼遮住。穆先生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他的长相了。
四天半! 嗓音在空中弹跳, 冠军鸽已经产生了。南通的!我知道的,那家伙肯定是西域公主那一路的配种!哎呀,六千多羽的冠军鸽啊,太美了。看着吧,下面就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说不定会有三四百只!他们告诉我,现在返巢率提高很多了,就算超远程,百分之五、百分之七也不稀奇的。
第十一天,不急,早着呢,一般都要十四五天。慢的两个月也能回来,咱一共有三十七只呢,总归会回来的!没忘吧,你可要替它们想好名字! 他的口气竟充满了盲目的骄傲,乐观像是借来的外套,难看地罩住了他,很不合身。
啊,取名字。不可能的。穆先生可以肯定:这不是鸽子的问题。
穆先生有时都不到阳台上去。但养鸽人知道他肯定能听见,声音像翅膀那样拍打过来: 我有个鸽友的鸽子也回来了,那孙子还在外面打麻将呢,半夜回家一看,操,都回来了!个龟孙子的,打什么麻将!我就不打。我天天机灵着,哪怕夜里,有一点动静我就出来看! 养鸽人的身影在露台上飘忽着,他很轻盈。
第十五天、第十八天……
穆先生差不多已经不能够再往阳台去了。夜晚,当妻子揉完腹部略带疲倦地睡去,他便起身,坐到客厅,在黑暗中坐着。鸽子们激情的飞行在继续,漂亮的死亡也在继续。他多么向往那种飞与那种死啊。他恨自己这样白胖而暖和地坐着。
他瞪视黑洞洞的阳台,一种虚构却强烈的思念之情再次袭来:那只又形花纹的灰色鸽子呢,真的完全抛弃他了吗?他渴求它的眼睛,白底红砂,华丽婉转地流动,像最精微的舞台,谴责的同时也在诉说惺惺相惜的深情。
他想得根本无法入睡。
…他想起这辈子里的另一些通宵不眠夜:十二岁,眼睁睁看着早天的姑姑咽气,头一次接触到人的死亡,惊愕与恐惧,眼睛不敢闭上。毕业吃散伙饭,他与上铺的兄弟凶狠地相互灌酒,醉得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爬。儿子断奶,他抱着摇了一夜,内心怜悯普天下的婴孩,多少幕生而为人的悲剧正在上演!前年除夕,看完花团锦簇的联欢晚会,清醒地躺着,听陆陆续续的鞭炮声,骤然泪下。
直到凌晨,他依然枯坐,两只手对捏着,捏出了红印子。他感到他正置身于茫茫夜行船,苦渡着这具多余肉身,送其至沉沦的彼岸。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这是水中浮现的古句,拍打着船舷发出宁静的节奏。
晨起的妻子出来了,喝了二百毫升(她有一个专用的带容积刻度的杯子)加了蜂蜜的温水,然后握着梳子站到阳台上。 又失眠了?你呀,就不听我的,只要坚持热水泡脚,坚持撞墙,睡前一碗小米粥,怎么可能睡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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