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天鹅·晨星》恒殊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5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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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恒殊,出生在北京,生活与工作在伦敦。工程学士、艺术学士、出版业硕士。上海最世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签约作者,新华社《环球》杂志专栏作家,多本引进文学作品的中文译者。旅欧逾十年,深谙欧洲历史与文化,2006年在北京和上海创立吸血鬼联盟,至今会员逾万人,经常举办聚会、展览、媒体合作,在各大期刊发表文章和小说,是国内吸血鬼文化的奠基人。

【编辑推荐】

《天鹅·晨星》共收录恒殊所创作的短篇小说8则,可以将其看作是 天鹅 系列的前传番外集。时隔两年,奥黛尔与德库拉缠绵缱绻的爱情,恶魔、吸血鬼以及精灵之间的纠葛情怨都在那个古典而魅惑、梦幻而诡谲的世界中落下帷幕,却让读者恋恋不舍。而这一次,恒殊再度唤醒众人记忆,她将在历史长河趋于消散的时光碎片收集拼凑,完整这一场持续六百年的波澜盛事;她仿佛在那些不同地域、不同维度、不同时分,都留下了一双清醒的眼睛,记录那些对人类来说新鲜惊奇的故事;她用自己的文字——同时融合了西方古典优雅与东方细腻隽永,让那些角色以最鲜活的方式走出,让其中画面具有无可比拟的美感,让读者犹如在梦境中踏上这座文字之桥,引领我们前往异世时空。凡间或是魔域,远方小镇或是奇幻秘境,我们仿佛在放映机上观看那些前世今生的故事,我们就降落在坎特伯雷小镇与那些人物一同寻踪觅迹,我们化身为四国精灵,正要去拾获那些未知的、被遗落的神秘故事。

【名人的书评】

【天鹅·晨星的书摘】

天鹅:洛特巴尔的故事

2003年出国留学前夕我写了这个故事。我最开始把它叫作《天鹅II》,可它和之前的《天鹅I》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平行宇宙。

男版奥黛尔·库珀的原型就是马修·伯恩(MatthewBourne) 男版天鹅湖 舞剧的主角。这个舞剧去年还来上海演出过。上海文化广场引用了我很多年之前的舞评来做宣传。它在1995年伦敦首场演出时的男主角是亚当·库珀(AdamCooper),我永远的男神。我喜欢他化身天鹅的样子多于他在第三幕中化装成黑衣 陌生人 来到舞会搅局的形象。这个舞剧我看过两次现场,看过无数次演出录像。对我而言,白天鹅之舞已经变成了一种信仰。当时我在评论中写道:

……突破了美丽的极限,以前从不知道,芭蕾可以那么美,天鹅可以那么美,一个跳舞的男人可以那么美。借用柴科夫斯基对莫扎特音乐的形容: 谁也没有像他那样令我痛哭,因为兴奋和认识到自己接近某种理想而战栗。

我说过我很喜欢写后记。当年在这个故事之后,我又写道:

结尾出现的 聆听者 就是第一部中的奥黛尔。一百年后她转生在东方,她转生成了人类,她仍然在寻找吸血鬼。因为她的出现,天鹅湖会出现第三部。她最终会与第二部中的奥黛尔合二为一,重新成为魔鬼,同时得到德库拉的爱情。我会为这个系列安排一个完美的结局。

你看,《天鹅》系列的结局其实早就已经写在冥冥之中了。你们还问什么呢?只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我又写了四本书才结束了这个故事。

坎特伯雷的鬼

在《天鹅·光源》中奎因的人气很高,很多读者跑来问我为什么后面他不出场了。因为,他本身就是来串场的啊。

2003年底,我在英国开始创作一系列吸血鬼短故事,大多围绕在我当时生活的城镇坎特伯雷还有梅德斯通,取名为 深夜猎食者 。这个系列的基调又冷又黑,唉,相比之下我现在的创作可要温暖得多了。这个系列里面有奎因,有罗莎,还有加米尔。后来它升级变成了 二十二长老书 ,我在不久前已经出版了其中的《玫瑰与十字弓》三部曲。

是的,奎因原本就属于另外一个系列,他的造就者泽拉可是一张不得了的大牌呢。

重要的话说三遍,奎因·詹姆士先生是来《天鹅》系列串场的。

所罗门的钥匙

这个故事接着上面那个故事,同样属于 深夜猎食者 ,在2011年《天鹅·光源》出版前夕曾经作为外传发表于《最幻想》。

这个故事虽然篇幅不长却相当难写。过去、现实的几条线穿插交替,现在看起来是小儿科,对当时的我来说却颇费了一番功夫。

……

迷失的孩子

喜乐原野。这个故事是本书里面最后一个才写好的。灵感当然来自长不大的彼得·潘,几个男孩的名字也是原本的故事里面的:嘟嘟(Tootles)、粒粒(Nibs)、卷卷(Curly)和点点(Slightly)。

在爱尔兰的传说中,仙灵(faery)会绑架人类的孩子,拖到河里淹死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同时变化成这个孩子的样子进入他的家庭取而代之,成为换生灵(changeling)。关于换生灵的故事有好多,我在这个超级短篇里面并没有做详细描写。我只是着重在 忘记名字 这一点上面,这个结局仔细想想还挺可怕的。

萨拉曼达

回到威尼斯,这个故事关于火精灵和 看不见的国度 。既然我把它作为最后一个故事压轴,就证明我很喜欢它。

史蒂芬·金在《论写作》中提到,好故事都是挖掘出来的。故事其实就在那里,写得好不好,取决于你挖得深不深。我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深刻感受到了这一点。我设定了人物,知道了结局,但中间是空的。我仔细想,拼命想,到底如何才能让这个故事按照我所期待的发展下去。举个例子来说,我希望A死掉,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这个思考的过程就好像一个侦探游戏。你必须察言观色,了解这个人物的一切,然后就会慢慢发现真相。在庞大的故事海洋里面慢慢挖掘是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这个故事根本不是你想象出来的,而是你探索发现的,就这样。

这个故事借鉴了托马斯·曼《魂断威尼斯》的一些东西,包括开篇的句子,因为我想让它拥有一种类似的氛围。另外,如果你碰巧看过一个关于威尼斯的老电影《威尼斯疑魂(Don`tLookNow)》,你会发现本文中主角的父母用了电影里那对夫妻的名字。

最后我想向我所有曾经和现在的编辑以及出版人致谢。感谢你们发现了我(我从不投稿,永远都是自娱自乐),发表了我的文章,甚至出版了我的书。

十五年前,当我欢欢喜喜地把《盗版天鹅湖》的第一稿打印出来发给我的朋友看的时候,他们说,这个题材太小众了,没有人会喜欢。但是我知道时代会变,而我英明绝顶的编辑们显然也确信这一点。

谢谢你们。

也谢谢十五年来支持我的新老读者,希望以下的这些故事不会让你们太过失望。

恒殊

2015年,于伦敦不可能的盛夏

我是魔鬼的女儿,我叫奥黛尔。

黑夜赋予了我美丽,我在午夜的时刻苏醒,仰起头,两颗星星落在我的眼睛里。第一朵夜的玫瑰吸收月华造就我无双的身体,千万条地狱的怨魂凝成我不灭的灵气。我轻盈地迈步,在暗夜里,去寻找那个将被迷惑的生命,用他新鲜的血液,涂抹我的嘴唇。

我在每一个清晨死亡,在每一个午夜苏醒。我披着月色,在夜的上空飞行。我喜欢那些年轻英俊的孩子,我化身千万去迷幻他们的灵魂。他们是我凝练法术的必需。放弃法术的魔鬼,没有权利选择生命。致命的诱惑,对魔鬼们来说,只是在简单重复着一个召唤法术的游戏。

黑色的城堡,塔尖高耸而尖削。当那钩新月恰巧浮到塔尖的高度,城堡里古老的挂钟刚刚敲过了十二下。今夜,我将再次降入这愚昧的尘世。

齐格弗里德,我今晚的猎物,这个国度年轻的王子。我不在乎他王子的身份,对魔鬼来说,人类就是人类,无论王子与乞丐,都只是一样的愚蠢。人类总会有一些不切边际的幻想,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比如说:

爱。

魔鬼是没有感情的,所以我嘲笑洛特巴尔,嘲笑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依然爱着我死去的母亲。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把一只天鹅变作了她年轻时的样子,和她朝夕相对。他那个白痴。

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其实连我都没有想到,那个天鹅变成的姑娘居然不爱他。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爱上的人,竟然是王子齐格弗里德。

洛特巴尔从齐格弗里德的箭下救出了她,赋予了她人类的形体和灵魂,而她却爱上了那个差点杀死自己的凶手。就因为齐格弗里德——是个王子?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奥杰——托!奥杰——托!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每个深夜,洛特巴尔都在城堡里嘶喊。今夜也不例外,我仰起头,看那间小小的阁楼悬在塔尖摇晃。白色的天鹅在战栗。

太可笑了!我冷冷地看着洛特巴尔: 哦,爸爸。她不是奥杰托。奥杰托已经死了快三百年了。

洛特巴尔猛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不!她是,她就是奥杰托!你看她的样子!她就是我的奥杰托!我的奥杰——托!

奥杰托?她只是一只愚蠢的天鹅。

不!我已经把她变成了奥杰托!她已经不再是天鹅!她是我的妻子奥——杰——托!

你的妻子? 我冷笑, 可她爱的并不是你,爸爸。

啊—— 洛特巴尔抱住头大叫,然后他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摇晃,

给我把齐格弗里德那个浑蛋杀掉——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奥杰托,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奥杰——托!奥黛尔!你到底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咳,咳……我明白,爸爸,我当然明白。 我挣脱开他的掌握,揉揉脖子。洛特巴尔这个疯子。

如此,我今夜的使命,将不仅仅是齐格弗里德的灵魂。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了,特别是像这样年轻英俊的王子。我蹲在宫殿外高高的树枝上静静地看他,看他金色的短发,还有短发下面白皙的脖子。我真的很想吻住那段脖子,让它深深地埋葬我尖利的牙齿下。滚烫的液体在我的口中流淌,滚过我的舌头,再漫过咽喉……也许天亮的时候,人们会发现他们已经死去的王子。在他干瘪的脖子上,只留下两个深遽的紫色孔洞。愚昧的人类,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什么。

我桀桀地笑了,呼啦一下飞了起来。我把弹起的树枝重重打在玻璃上。窗内的齐格弗里德抬起头来。我想他看见了窗户外面,纷纷的落叶下,猫头鹰正炽热的目光。

在破窗而入的一瞬,我忽然想到了洛特巴尔。为他杀掉齐格弗里德?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我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那个疯子!我拒绝执行洛特巴尔的命令。而齐格弗里德,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他,看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竟迷惑了那只愚蠢的天鹅。几百年了,我还从未看到一个人可以把洛特巴尔气成这个样子。齐格弗里德,他可是个百年难见的宝贝。杀掉他?我舍不得。

我降落在齐格弗里德的桌子上,悠闲地梳理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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