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贤惠温柔的婚后文
日期:2023-10-02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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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贤惠温柔的婚后文

《怎敌她,晚来风急》作者:起跃【小说免费阅读!阴差阳错 欢喜冤家 先婚后爱 天作之合 轻松甜文!家有一贪慕虚荣的夫人后,各种啼笑皆非,娇气商户女vs纨绔三少爷】

【文案】

谢家长孙大婚当日,老夫人藏了私心,有意偏袒三爷谢劭,担心其太懒散,将来败光家底,素闻温家长女持家有道,于是偷梁换柱,换了新郎。

不料温家这头也起了谋算。

温老夫人跟前的嫡出亲孙女温殊色,容颜绝佳,奈何从小娇惯坏了,担心其将来被夫郎看轻,素闻谢家长孙温润体贴,温老夫人不惜背负骂名,将她推上了姐姐的花轿。

当夜,谢家大房幸灾乐祸的讽刺声,隔着婚房,都能听到。

红烛下,纨绔少爷和娇气大小姐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了谁,相继摆烂,唯一安慰的大概只有对方的那张脸。

婚后,两人将身上的劣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日子捉襟见肘。

温殊色倒也从未埋怨过,只不过每当谢劭黄昏时归来,都见其望着隔壁大房的院落,轻罗小扇扑面,面容惆怅生慕,“真想将这墙砸了,果不了腹,闻个味儿总也行。”

好歹是跟了自己,总不能将她饿死,隔日,谢劭第一次进了书房,抄书。

可温殊色不只是个娇气的主,还是个无底洞。

“嫂子今天新置的襦裙真好看。”

“小叔子昨儿送了弟妹一对耳珰,那白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相公你可知道,今日吴家小娘子用的罗扇,竟然是金的耶。”

谢劭:……

谢劭咬牙从软榻上爬了起来。

后来,当谢劭将一品夫人的诰命交到了她手里时,实在忍不住,“够了吗,你要再不够,为夫就该去篡位了。”

这日子,真特么累。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天作之合甜文 轻松

主角:温殊色/谢劭

一句话简介:家有一贪慕虚荣的夫人后。

立意: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作品简评】

谢家三公子谢劭曾少年成名,后因家族原因回归故乡,晦迹韬光,成为了人人口中的纨绔之子。温家二娘子温殊色容貌出众,不想看到父亲被大伯一家压榨,挥金如土,成为人人口中的败家女。两人相互看不上眼,却被家中祖母谋算,阴差阳错,相遇在了洞房之夜,两人从一开始的鸡飞狗跳,到后来相互了解,历尽磨难,携手走出了困境。

本文乃先婚后爱,女主性格开朗不扭捏,男主知礼接地气,故事不落俗套,充满了烟火味,男女相处啼笑皆非,剧情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片段】

温殊色脑子里的晕厥还没完全平息,但内心敞亮,明白开了弓的箭没有回头之路,万不能白费了功夫,强打起精神,照着姑姑嘱咐,手中团扇紧紧贴着面儿,丝毫不知自己的姑姑和丫鬟已被堵了嘴,对面的新郎也同自己一样,换了个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三拜结束,温殊色没有新娘子的紧张,只有完事后的解脱,已拜过堂,大公子即便想反悔也无用。

身上的担子瞬间松了八成,先前听祥云说大公子好看,但每个人对美的审视不一样,万一正好是自己欣赏不来的……

心念一动,手上的团扇下意识地移开。

还没来得及看清呢,旁边几名仆妇忽然涌上,扶住她胳膊,仿佛也在害怕她被瞧出来一般,带着她转了个身,匆匆往后院走去。

谢府的前堂和后院,以一道垂花门隔开,同样的朱漆门板,与大门的将军门样式不同,有垂柱装饰,门前檐柱悬在门檐下两侧,柱头部位雕刻出了彩绘花瓣,五彩绚丽,巧工精美。新妇入门走的也是铺成红绸的穿堂,两边的环廊上,则倚着众多看热闹的女眷。

吵吵闹闹的说话声入耳,温殊色不敢再乱瞧,低头盯着脚下方寸之地,曾几何时,她也曾是其中一员。

隔壁明家长子娶新妇时,她去了,因瞧不见新娘子的面容,很是惆怅。

暗自决定等自个儿当上新娘子了,定要从团扇下露出半边脸来,让大伙儿尖叫轰动一番。

可惜,不如人愿……

今儿她要是把团扇取下来,别说热闹,恐怕要落得一个千山鸟飞绝,鸦雀无声的场面。

坦坦荡荡地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做亏心事,心头“砰砰”乱跳,当真尝到了见不得人的滋味。

耳边的声音莫名聒噪,脚步加快,也没数自己跨了到底多少个门槛,脑子里的晕厥渐渐褪去,越来越清醒。

引路的嬷嬷终于没再跨门,领着她往左手边拐了个弯,上了抄手游廊。

“奶奶,当心脚下。”

四周安静,温殊色微微偏过头,长廊的左侧下,有一道青瓦白墙,墙体顶部砌出一个一个的灵纹小窗,成排相连,能瞧见里面绿油油的芭蕉,人刚靠近,芭蕉丛中突然一阵窜动,飞出几只五颜六色的鸟雀,清脆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待从边上进入院子后,鸟鸣声愈发清晰了。

大公子喜欢养鸟?

温殊色突然回忆起那日几人前来见明婉柔时,谢三公子手里还提着个鸟笼子。

后来……鸟笼子好像丢了,鸟也飞了。

温殊色抿住唇瓣,极力压住想要上翘的唇角。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这是她一贯的形事作风。看吧,眼下这般紧张的局面,她居然还能乐得起来。

自己泥菩萨过河,还有闲情雅致看别人笑话,忙闭眼将那晦气之人甩出脑子,一心留意着身边的一草一木。

但这院子实在是超出了她想象,大院里面包小院,一路走过,亭台楼阁,花池水榭,样样俱全,活脱脱的一游园。

从一处绿荫假山下出来后,温殊色已经彻底地找不准方向。

七弯八拐后,嬷嬷的脚步停在了一道三交球纹菱花的门扇前,没再走了,转身来扶她,“奶奶当心门槛。”

温殊色抬步,团扇微微往下移了半寸。

进门是一张黝漆短腿翘头案,搁着墨砚和几幅收起来的挂画,只有正位的位子上放置了一块篾竹编制的蒲团。身后有一排菱形雕花直棂窗,中间的菱形花洞占了大半,上面的几副卷帘收起,大片光线照进来,洒在临窗下的另一张案上,案头则放置着一应茶具。

一看便知是个读书人的屋……

“三爷三爷,小的来晚了……”耳边突然一道声音传出来,温殊色惊愕地转过头,险些同跟前的鸟笼子撞上。

是个满身花绿的八哥。

温殊色同那鸟类瞠目对视片刻,还没回过神呢,身旁的仆妇神色慌张地解释,“这不是知道今儿大公子和奶奶成亲嘛,三公子特意差人送了这只鸟过来,热闹热闹。”

温殊色不是很喜欢鸟,尤其是叽叽喳喳的鸟,目光略带嫌弃地别开,虚惊一场,重新扶着团扇继续往里。

谁知那八哥是个话密的,“三爷,三爷……”

“这畜生,闭嘴。”仆妇捏了一把冷汗,恨不得把它两瓣尖嘴给撬了,匆匆带温殊色走进里屋。

里屋同外间的隔断用的是直棂门,再以幔帐和珠帘遮挡,门扇敞开了两扇,幔帐也被金钩收起,只余下一副朱色珠帘,被里面两位丫鬟左右拂起,恭敬地候着新娘子通行。钻过珠帘,迎面又是一副鸳鸯碧纱坐地屏风,绕过去后,才见到一张雕花梁床,悬挂喜红帐子,床铺喜红鸳鸯云锦被,红彤彤的褥子上铺满了桂圆花生红枣一堆的干果。

仆妇扶着温殊色坐上了喜床,“奶奶要是累了,先把团扇放下,喝点饮子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大酆稳定了二十余载,国风也逐渐放开,对女郎没之前那般苛刻,成亲当日断也没有新娘子不能吃东西的规矩。

从早上接亲到进门,瞧着快,实则已过去了大半日。

温殊色却并没有放下团扇的意思,稳稳地坐在那,小心翼翼地寻着晴姑姑和秋莺的身影。

“奶奶?”

“我不饿。”找了一圈没见到人,连个声儿都没听到,只得出声问,“嬷嬷可有见到我身边跟来的姑姑和丫鬟?”

仆妇一笑,“奶奶放心,老夫人特意嘱咐过,要奴婢们招待好温家的人,晴姑姑和秋莺娘子,奴婢都安排好了,正在后院里用饭歇息呢,”又虾腰道,“奴婢姓方,奶奶有何吩咐,直接找奴婢。”

温殊色怔了怔。

用饭歇息?

这紧要关头……

见她怀疑,方嬷嬷往她跟前走近一步,低声道,“奶奶进了门,从今往后便是我谢家的人了,奴婢也不妨告诉奶奶,谢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娘子进门头一夜,屋里伺候的人得是夫家的仆役……”

温殊色愕然,还能有这等规矩?

“奶奶,扇子放下来吧……”

温殊色身子忙往后一仰,躲开方嬷嬷视线,“我不累。”心头仍有疑惑,晴姑姑一路上比她还紧张,能放心丢她一人?

此时的晴姑姑和秋莺确实被安排‘妥当’了,好酒好肉摆满了一桌,房门却被上了锁。

那群天杀的抢人犯,不由分说,将两人拉出来后,直接带到了这一处,说得倒是客气,“姑姑和娘子先在此歇息,奶奶那头就不用费心了。”

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处,定是个偏僻没人的角落,晴姑姑嗓门儿都喊哑了,也没有人理睬。

秋莺还在不断地晃着门板,“有没有人,来人啊。”摇累了,回头瞅了瞅一脸菜色的晴姑姑,嘴角一噘,急得都快哭了,“姑姑,咱们该怎么办啊,这会子二娘子和三公子怕是已经拜完堂了,二娘子还不知道呢……”

不提醒还好,一说,晴姑姑心火又起来,“人心隔肚皮,他谢家也是名门大户,瞧他们干出来的缺德事……”

秋莺不敢搭腔,自家也不是个良善讲诚信的,同晴姑姑提议道,“要不咱索性就告诉他们,来的是二娘子……”

先坦白了,把二娘子救出来。

“不成。”晴姑姑一口否决,这事儿她早想过了,谢家能想出偷梁换柱的损招,看上的必定是大娘子的贤名。

要提前知道了来的是二娘子,说不准当场翻脸,将二娘子原封不动的抬回去都有可能,之后再想个法子,将过错安在温家头上。到那时,别说嫁给三公子了,就拿二娘子出嫁被退的名声,恐怕会成为中州凤城,乃至整个大酆的笑柄,这辈子嫁不出去不说,温家也抬不起头来。

细细想了一圈,发觉这事儿好像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先咽下去。

“可怜的二娘子,团扇一取,见到新郎官儿换了人,也不知道会……”晴姑姑一个惊醒,这二娘子的脾气可不是常人。

不行,她得先去劝解安抚。

晴姑姑再次起身,同秋莺一道晃门,“来人啊。”奈何铁锁锁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躲在后墙窗扇外的一位丫鬟,早已目瞪口呆,脸上的惊愕之色仿佛窥见了天大的秘密,堵在了嗓门眼上,提着裙摆匆匆地赶往大夫人吴氏的屋里。

吴氏正犯着牙疼,看谁都不顺心,一屋子的人埋着头都不敢说话,奈何外面的唢呐铜锣声关不住,还是钻入了耳朵。

正心烦着,丫鬟闯了进来,“夫人。”

吴氏气不打一处来,“慌慌张张,不成体统,赶投胎呢?”

丫鬟往后退了两步,也没能管住嘴,抬起头双目炯炯,“夫人,奴婢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吴氏手捂住半边脸,斜眼看向她。

丫鬟急忙走近,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吴氏瞳仁一震,转头盯住丫鬟,“你可听清楚了?”

丫鬟弯腰,“奴婢听得清楚,温家的姑姑和婢女还被关在西院那偏屋里呢。”

吴氏不太敢相信有这么及时的报应,一时没回过神,呆了半晌脸上的神色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嘴角也露出一丝痛快的笑容。

不是温家大娘子,是二娘子。

这可真是报应啊。

昨儿夜里,那偏心眼儿的老夫人一招装死,将众人都叫到跟前,开始交代‘后事’,硬生生地将大公子的婚事夺去给了三公子。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不讲理的祖宗。

温家大房如今已是京官,四平的工部侍郎,承基要是同温大娘子结了亲,将来去东都,有了岳丈的照应,还愁立不住脚?

可能怎么办,‘后事’都交代了,子孙能不听?

打碎牙咽进肚子里,气得牙疼的毛病都犯了,好在苍天长眼,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温家也换了人。

这下可热闹了。

报应来得太快,吴氏精神头儿瞬间冒了出来,问跟前的一名仆妇,“新郎官儿呢,回后院了?”

那仆妇赶紧出去打探了一圈,很快回来禀报,“三公子被人从酒桌上拉了回来,刚进院子。”

吴氏看了一眼外面黑麻麻的天色,牙疼都忘了,起身招呼身边的一众仆妇丫鬟,“还愣着干什么,走,都去瞧瞧。”

温殊色在喜床上坐了一个多时辰,最初还能坚持,时辰久了,一双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团扇眼见要脱手了,忙把人都打发到外间。

只剩自己一人了,温殊色才得以放松,撤掉手中团扇,捏了捏酸胀的胳膊,起身去圆桌前饮了两杯茶水,趁机打量了一圈,屋子的装饰奢华无比,但瞧什么都觉陌生,就是这么个地方,往后便是她的家了。她倒没有认地方的毛病,只要舒服哪儿都成,不舒服她将其改成舒服的便是。

拜过堂后,已同先前的想法不一样了,将自己当成了半个谢家大奶奶。往后大公子在衙门当他的值,这后宅她呆的日子多,得花一些心思在上面,旁的都还称心如意,唯独那只会说话的鸟雀,她不喜欢。改日给谢三公子退回去吧。

方嬷嬷怕她饿着,让人送来酒菜,摆好后,又被她打发出去。前院的酒席天黑了才会散,漫长时光是消磨人紧张最好的良药,久了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个替代,用了餐食饮了茶水,等啊等啊,等到天边余晖散尽,夜色登场,屋外的仆妇丫鬟突然闯进来禀报,“公子回来了。”暂时丢掉的那股子心慌又才捡了回来,转身匆匆坐回喜床,把团扇严严实实地遮挡在面上。

很快耳边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丫鬟拂起最后一道珠帘,细碎的珠子碰到一起,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回荡在耳边迟迟不散。温殊色十指紧握扇柄。团扇的扇面为白娟所制,绘制了一对鸳鸯,没有针脚的地方并非完全瞧不见,光线透过来,能模糊地看到个身穿绯色婚服的人朝她走来。

想她活了十几年,哪有过这般紧张,换气都小心翼翼。

正屏住呼吸,对方走了一半却立在那儿不动了,屋里两盏比人还高的落地灯盏把他的身影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温殊色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谢家大公子同大娘子见过,待会儿团扇一取,突然见到另外一张面孔,吓一跳是在所难免。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先赔个不是,再告诉他两人已经拜过堂,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既已成事实,何不就接受呢。再说自己也不差,虽比不上温素凝那般温柔贤惠,但她的长相略胜一筹,除此之外,她还有旁的可取之处,比如……

对方在那儿似乎站了有一会儿了,还没过来。

心中有鬼后,很容易心虚,温殊色怀疑起手中的团扇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他莫不是瞧出来了?

而对面的谢劭,不过是在看自己那张睡了好几年的床,帐子被褥换了,还被一个陌生女人给占了。

就算是只鸟雀,被分了巢,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老夫人知道他会找出各种借口来装疯卖傻,宴席上的酒他一口都没沾到,此时脑子清醒得很,正因为清醒,双脚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迈半步。

他谢劭虽算不得上正人君子,但还从未干过如此上不得台面之事。

刚转过个头,立在他后方的方嬷嬷头一低连连后退,同旁边的丫鬟手疾眼快地将两道直棂门扇关得结结实实。

满屋子的红烛,静悄悄地烧着,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迟早得面对。

她要真介意,他也爱莫能助。

她是个受害者,自己有愧在先,怎么着也该给人家一个好脸色,谢劭调整好心态,再次往前,偏开目光轻声道,“取下来吧。”

清清淡淡的声音,透出几分不经意的散漫,一时听不出喜悲,还挺悦耳。

男女头一回见面,一眼瞧中的都是对方的容貌和仪态,为了待会儿能早些被他接受,她得先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出来,最好能让大公子一眼见到她就能忘了大娘子,这样更省事。老夫人从小在她身上花的功夫不少,请了先生和嬷嬷授课,大家闺秀的规矩一样没落。

这厢团扇一寸一寸地往下移,眉眼慢慢上抬,女儿家的娇态她天生自带,但要她做到妩媚多情,有点犯难,费了一些劲,才勉强往自己的眼睛里揉入了几丝含情脉脉。

微笑,羞怯,抬眼。一套动作自认为赏心悦目。

今日大婚,婚房自不会吝啬烛火,除了两盏落地罩灯,头顶上还悬挂着几盏五六层高的红烛铜灯。

光线亮堂,瞧什么都清楚。

对面的新郎官儿金冠绯衣,身长如玉,灯海里一张脸乍一瞧,让人忍不住惊艳,再细看,剑眉星眸,唇红面白,不仅经得起打探,竟越瞧越乱人心弦。

可……就是这么一张和风霁月的脸,却吓得温殊色差点飞了七魂。

谢三?!

瞳仁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含情脉脉瞬间变成了惊吓,手中团扇“啪嗒”一声落下,滚到了对面郎君的脚前。

谢劭的视线本没往她面上瞧,料定了她会有如此反应,正欲同她摊牌,目光转过来,不经意一扫,拧眉顿住。

团扇落地后,温殊色只剩下凤冠上的流苏玉珠,离得远或许瞧不真切,如今两人之间隔了不到五步,细珠子只能隐约挡个大概。

巴掌鹅蛋脸,额点花钿,玉肌朱唇,美艳如火。

温家的大娘子他见过,但这轮廓不太像,且那双眼睛,他好像在哪见过……

到底还是隔了珠帘阻碍了视线,没看清楚,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弯身偏头。

刚被吓掉七魄的一张脸陡然在她眼前放大,这回魂儿也没了,温殊色终于从噩梦中惊醒,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是梦之后,“腾”一下从喜床上起身,脚步节节后退,伸出食指,指向跟前的人,急成了结巴,“你你……”退得太快,脚跟撞上身后一张圆凳,几番踉跄,凤冠上的流苏珠串也撞得噼里啪啦,乱七八糟。

不用凑近,他也看清楚了。

这不就是那日放狗咬人,趴在墙头上笑得最大声的温二娘子。

温殊色“你你”了半晌,总算把舌头捋直了,与对面的郎君几乎异口同声地质问彼此。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噩耗当头一棒,双方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大眼瞪小眼,愣愣地盯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劈飞到天边的神智,才慢慢地拉回来。

为何会是这样的局面,风云万变一瞬息,两人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倒也不难猜。

耍心眼的不只是自家,对方也不是个讲诚信的。

谢家大公子换三公子,温家大娘子换二娘子。各自机关算尽,到头来,谁也没有如愿。

搬石头砸自己脚,当真是算得巧妙,算得满盘皆输,气血猛然倒流冲上脑子,脚跟有些不稳,谢劭伸腿去勾侧方的圆凳。

腿才伸出去呢,便见跟前的女郎花容失色,提防地瞪着他,“你别过来!”

简直可笑,谢劭‘嘁’出一声,全然没了好脸色,“谁过去了?”

温殊色看着跟前的纨绔子弟,神智是归了位,内心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整个中州凤城,谁不知道他谢三是个败家子。

将来,将来……她该怎么办。

祖母要是知道,会如何……

一急起来,她也不想讲道理,将错全都抛在了对方身上,“你们谢家堂堂名门大户,这等子偷梁换柱的损招,也不怕折了脸面。”

谢劭憋着一肚子气,亏得老夫人在人前装“死”,居然换来这么个玩意儿,回头怼道,“你温家倒是书香门第。”

这是要相互伤害了。

温殊色长了一张嘴,从来不是摆设,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你谢三要是看上大娘子,直接说啊,先退了大公子的亲,再上我温家来提,我大伯大婶祖母都同意了,光明正大的娶不好吗,非得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来,如今好了,你可如愿了?”

咦——她还讲不讲理了,谢劭被她一刺激,顾不上坐了,“你看上大公子,你怎么不去找他?”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争论下去,谁也讨不到好。

温殊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他商议,“怎么办,我是万万不能嫁你的,你去找谢家老祖宗来,咱们今儿说清,虽说拜了堂,好在暴露得早,还来得及,适才大伙儿都没看清我的脸,咱把大娘子偷偷换回来给你,我选个日子再嫁给大公子,成不。”

这好像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但她那话怎么就那么不中听,何为万万不能嫁,说得他像颗毒瘤。

他一般很少同女郎计较,但这温二娘子显然是个特殊,“我是能娶大娘子,但要怎么把你送回去?”仰头噢一声,又道,“还是八台大轿原封不动把你送回去吧。”

他这是要撕破脸,不打算给自己留活路了?

今儿把自己戳成筛眼子,她也不能被这一口气给活活噎死,“你坑蒙拐骗的招数已经用过了,再去温家不会有人再相信你,要娶大娘子?那你恐怕得把大公子的脸皮割下来,贴在自己脸上才管用。”

当真是个尖牙利齿的女郎。

“言不过多,你家里人就没管教过你?”

骂她没教养呗。

温殊色心火一烧,咬牙道,“谢宰相在朝为官之时,管理手下幕僚无数,怎么退居到了中州凤城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莫不是有贵府的老夫人护着,他爱莫能助,只能让其野蛮生长,娶不到媳妇儿没关系,学会仗势欺人,坑绷拐骗,还愁啥。”

成,她要吵是吧。

谢劭眉心几跳,一面往她跟前走,一面不服输地讨回来,“当年温家老爷子辅佐文昌帝,高自标持,背后人人称赞他言行,怎么这一去,到了孙辈,竟如此败落,莫非是老夫人平日太忙,疏于管教?”

已经上升到了对祖辈的人身攻击,再骂,恐怕连祖宗都得挖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要出气,也得戳到正主儿的肺管子,她搜肠刮肚正想着怎么把他打倒,见他越走越近,都要凑到跟前来了,情急之下突然对他叫出一声,“汪……”

她儿时顽皮,这等把戏不在话下,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有八分逼真。

谢劭神色一变,下意识地往后退,脚后跟推到了之前绊住温殊色的那张圆凳,圆凳倒下,碰到旁边的一个瓷器摆件,接着摆着花瓶的高脚凳也倒了,“丁丁咚咚~”砸了一串。

动静声传出去,躲在外间门后的方嬷嬷和一众丫鬟面面相觑。

丫鬟一脸疑惑,“嬷嬷,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传闻那温家大娘子性格温柔贤惠,方嬷嬷也不明白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担忧之余,隔着门扇唤了一声,“公子……”

还没来得及问呢,便听到自家公子一声怒斥,“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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